陈默盯着手机上的私信，王大川三个字刚映进眼底，办公室门就被踹开了。
没敲门，没通报，直接撞开。
一个穿战术夹克的男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四五个穿白大褂的专家。他手里举着个银色仪器，屏幕闪着红光，指针已经开始抖。
“陈默？”那人声音像砂纸磨铁，“别动，检测开始。”
陈默下意识把记事本往怀里塞了塞。润喉糖还在嘴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他问。
“国家修行局。”男人把仪器对准他脸，“王大川。现在你不是老师，是嫌疑人。”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老教授翻开文件夹，念：“青云一中体育教师陈默，涉嫌利用集体操练实施精神控制，诱发学生群体性癔症，违反《教育安全管理条例》第——”
“等会。”陈默打断，“癔症？那他们能掰弯铁栏算什么？健身房办卡送的福利？”
没人笑。
王大川抬手，两个穿防护服的人上前，给陈默戴上金属手环。另一组人直奔教室。
“先测学生。”他说，“数据出来再说你是骗子还是功臣。”
---
教室里，林小雨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头顶还残留一丝白气，像夏天柏油路上升腾的热浪。
检测员走过去，把探头贴在她后颈。
仪器“滴”了一声。
指针猛地跳到三分之二格。
“异常波动。”检测员皱眉，“再测一次。”
第二次，数值更高。
第三次，屏幕开始闪乱码。
“这不可能。”眼镜教授冲上来，“仪器坏了？换！”
换了第二台。
结果一样。
第三台刚接通，还没启动，警报就响了。
“超限！真气强度突破检测阈值！”技术人员喊。
整个专家团都围了过来。
王浩被叫上台。
他是第一个晕倒的学生，背上有太极图痕迹。
探头一贴上去，仪器直接炸了。
不是夸张，是真的冒烟了。
屏幕碎成雪花，指针飞出去三米远，砸在墙上。
全场静了三秒。
“重新校准。”王大川声音低下来，“用军用级。”
新仪器搬进来，外壳更厚，带密码锁。
接上王浩。
读数缓缓上升——
筑基初期。
所有人屏住呼吸。
再升——
筑基中期。
有人开始翻报告的手抖了。
最终定格：**筑基后期**。
“这孩子才十六岁。”老教授喃喃，“金丹以下最强段位……他怎么做到的？”
王大川没说话，转身走向陈默。
“你。”他指着，“上椅子。”
陈默被按在检测椅上，额头贴上探头。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下蛊了？”他咧嘴一笑，“要不要我也背个太极图给你们看？”
话音落下的瞬间，仪器尖叫。
屏幕疯狂刷新数字。
最后停在一个值上。
全场哗然。
“学生平均值是1.2万单位，他……3.6万？”
“三倍增幅？这是能量源体才有的特征！”
“除非他是天然灵脉携带者，否则根本解释不了这种共振效应！”
老教授突然站起来，把手里的报告撕了。
一页，两页，全扔地上。
“我不签这个结论了。”他说，“这不是癔症。这是真的修行。”
王大川摘下墨镜。
他眼神变了。
不再是审犯人的眼神，而是……看战友的眼神。
“你说你能教任何人？”他问陈默。
“大爷大妈都能边跳广场舞边筑基。”陈默点头，“不信你去菜市场找鱼贩试试。”
王大川没笑。他低头看着仪器数据，又抬头看陈默。
“我要你配合国家标准化测试。”他说，“口令、动作、节奏，全部记录入库。”
“你想拿去当教材？”
“我想让全国人都能活下来。”王大川声音沉下去，“灵气复苏不是演习。三天前西北出现第一只妖兽，死了七个人。我们需要更多修行者。”
陈默没说话。
他望向教室。
学生们还戴着传感器，安静坐着。有人闭眼调息，有人轻轻活动手指。那种力量感，不是装出来的。
---
李雪梅端着水杯走进来。
她没说话，只是把水放在陈默手边，然后轻轻拽了他一下。
两人走到走廊角落。
“上面要派工作组。”她压低声音，“明天就到。”
陈默点头。
“你的口令……”她顿了顿，“能写成标准教案吗？让别的老师也能教？”
陈默愣住。
他低头看自己口袋里的记事本。
边缘已经磨毛了。里面画满各种动作草图，标注着“老人版”“幼儿版”“左腿不便者适用”。
他一直觉得这就是随手记的玩样儿。
现在突然明白。
这不是笔记。
这是钥匙。
“能。”他说，“但得加点BGM，不然跳起来没劲。”
李雪梅瞪他一眼。
可眼角有点湿。
---
会议室临时改成数据站。
大屏幕上滚动着所有检测结果。
学生组：全员进入筑基期，其中三人达到中期以上。
教师组：两名协助练习的老师出现气感反应，经脉微通。
陈默个人数据单独列在一栏，红色加粗：
【真气总量：3.6万单位】
【经脉通畅度：98%】
【灵根类型：未识别（疑似复合型）】
【评估结论：接近金丹境，远超现行评级体系上限】
专家们围着屏幕，谁都不说话。
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有人把陈默写的动作草图抄在本子上。
王大川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军用通讯器。
“总部。”他开口，“确认目标人物具备真实修行能力。建议立即启动‘全民修行计划’预案。”
对方沉默几秒，回：“批准立项。代号——‘启明’。”
“另外。”王大川顿了顿，“申请将陈默列为首席技术顾问。他的方法……有效。”
通话结束。
他转过身，看向陈默。
“从今天起，你不是普通老师了。”他说，“你是国家认证的修行导师。”
陈默想笑。
可嗓子太哑，笑不出来。
他只说了一句：“那工资涨吗？”
没人回答。
因为就在这时，主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一行新数据跳了出来。
来自陈默的实时监测曲线。
原本平稳的波形，突然剧烈震荡。
下一秒，数值再次飙升。
3.6万……
3.7万……
4.0万！
“他在自动吸收环境灵气！”一名专家惊呼，“没有主动修炼，身体自己在运行功法！”
“这不是学习。”另一个颤抖着说，“这是进化。”
王大川冲上前，盯着曲线变化。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陈默。
陈默摇头。
“我就是个体育老师。”他说，“只会喊口令。”
他抬起手，无意识摸了摸右眉骨上的月牙疤。
那是初中跳高摔的。
也是那天，父亲第一次教他打军体拳。
“呼吸节奏要跟动作同步。”当年父亲说，“不然全是花架子。”
现在他懂了。
那些口令不是他发明的。
是他从小听到大的东西，被灵气唤醒了。
李雪梅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
她没进去。
只是默默掏出保温杯，拧开盖子。
枸杞泡在热水里，浮浮沉沉。
她轻声说了句什么。
没人听见。
但她的嘴唇动得很清楚。
像是在说：
“作什么妖……”
陈默翻开记事本，翻到最新一页。
上面画着一组新动作。
标题写着：
“基础炼体诀·教师适应版”
他拿起笔，在下面加了一行小字：
“适合早八点上课前五分钟练习，不流汗，不影响西装裤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