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乎静止不动的水壶突然在房间里发出爆炸声,她烦躁地带着自己的身体与各种物体相碰,她的更年期像一股燃烧的电线。哦,那些果园中蓝色轻盈的湿气到哪里去了?她裙子的的声音仿佛在违背自己的原则——她正建造着一座孤独的城堡,想以此来抗拒她的50岁——一个难以减轻的年龄,一个难以变得轻盈的年龄。
她觉得她似乎被遗忘了。她被抛在一座孤零零的城里,本能地推开了水壶,发出响声的玻璃片随着一股水渍把她心灵中荒僻的地方濡湿,她的身体是如此难受,既没有疼痛也没有伤口,那种干燥的难受在她进入50岁时把她的躯体置入难以言喻的变化之中去。她的50岁,哦,她抬起头来看着窗外那些五彩缤纷的女人,哦,她的50岁进入了更年期,进入了一个女人身体干燥的时期,哦,干燥,她会嗅嗅四周,问自己是不是被南部荒原上的干燥的气候耗尽了?
她的50岁先是使一只水壶成为碎片接下来是使一只镜柜从墙上掉下来——她感到自己想让别人发怒。她挥起宣泄的手臂,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她意象中的一个情景突然升起,在她进入30岁的某一次南方旅行中她闯入了一片丘陵,那个早晨她看到一片低洼的池塘,几丝雾滞留在池塘上面,这个意象突然使她平静下来,她的50岁,既面临着更年期,也同样进入了沉郁的又一女人的“高潮期”。
没有粉红色的呻吟和颤抖,也没有紫色时期的那种空虚的幻觉,乳房在下坠并且在那浓密的黑暗中她第一次意识到身体中那些潮汐会在峡谷深处变得干燥,接着,她伸出手去找到了她的笔记册,在她的日记本上一团灰色的泡沫涌出来,使她叮嘱自己应该披着古老的披风接受这团泡沫。
她的50岁——上面羁绊着优雅的符号,可以战胜空虚,破灭和最后的末日闯进来的符号,这些无所不在的符号,正是她所接近的另一个“高潮期”的到来。她的50岁的衣裙的花边已镶上了黑色,每当她朝后仰起头,看见一只钻进洞穴的地下动物被她的目光所威慑着,你就会深信女人,即使她们进入了更年期,她们的身体中符号仍然可以穿过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