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她的婚姻是如此短暂,他和她面对着扰乱他们家庭的问题以及那个人——作出的唯一的选择就是将家庭解体,两个人住在一座城堡,住了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但他们曾试图长久地栖居在里面,有时候他们“踮着脚行走和低声说话,为了不惊醒命运的魔鬼”,但他们之间的魔鬼依然来临了。魔鬼的来临意味着他们要亲手拆散他们之间的“城堡”,而她不想仰起脖颈时听到坍塌之声,也选择了离开的方式,她走得那样快,她要让那张契约书从此作废,因而她正踏着月光,从“城堡”里走出去。
一个离婚女人,她如果已经走出了“城堡”,那么她就已经真正自由了。一个矫小、优雅的年轻女人,过了一段婚姻的生活又把她的脚移动出来了,她此刻正走在她不熟悉的路上,就像一场白日梦已经结束。此刻,她恍惚看见自己被那个篡改了她婚姻生活的“魔鬼”所拽紧的双手,“魔鬼”要把她拉到“城堡”之外的水泥地上去,这个娇小年轻的女人,她没有了家,她仿佛倚靠在长满藓苔的墓碑上,但她的足现在变得自由了。
从被束缚住到拥有了自由,她似乎又恢复了无边无际的心境,现在,从“魔鬼”身边她又溜走了。不管怎么样,带着那么多经验,在扑面而来的从石头缝隙之中吹拂而来的风中——她现在没有了可以确定的方向——这使她变得自由了。
没有确定的方向可选择,这就是她走出“城堡”后的一部寓言,一个娇小、年轻的女人过了30岁,在她自己的寓言里,她同时成长着,她的成长期并没有在青春期完成。在恐怖中,在那种一无所有的恐怖之中,有人看见她去喝酒,从一场酩酊大醉之后,在关于她的谣传中,男人总是她的核心,有很长时间,有人看见她频繁地与别的男人约会,在关于她的谣传里,她仿佛用她的寓言作为她自己的一个房间,躯体只不过环绕着那个房间在思想,在关于她的谣传里。
婚姻的方式因时间这一古老的寓言而变形,那些用爱情话语编织了固定形式的寓言——如同脱了节的火车厢,终于失去了自由的方向,它帮助她完成了一段体验,正像她扑向他怀抱,不顾一切地陈述那不确定的反复无常的爱情神话,直到这神话变质,变形、破碎,她才闭上自己的嘴唇,堵住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