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正沉溺于时装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时装,即使是又年迈又丑的女人也不会拒绝时装,现在我们知道了她的躯体正在享受着时装给她带来的快乐。当她还没有独立时,她钱夹子里还没有几个硬币时她就梦想着有几套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衣服是穴在身上的,她从小就穿襁褓,尔后再穿母亲为她亲手缝制的衣服,想到时装,她现在仍然会想起母亲踏着缝纫机为她缝制新年服装时的声音,那种声音永远不会过时,它总是会令她兴奋,使她意识到从那一时刻开始自己纤弱的四肢就期待着感受从母亲缝纫机的声音中给她带来的快乐了。承认吧,女人的快乐是从幼时柔软的布匹中感受到的,而随同年岁增长,女人的大部分快乐都是时装给她带来的,因为女人天生适宜用敏感的像水一样充盈又像树叶一样纷乱的躯体去感受衣服的南地,感受时装中的每一颗纽扣和尺寸,女人天生就是享受物质生活的人,其中,她们沉溺于时装的时间从幼年就开始,直到死亡降临才会结束。
她找到了一种享乐的方式,走进时装商场。在她独立后的某一天,这种喜悦包围着她,自从她的双脚移动在大理石制作的时装商场的地上,自从她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从一侧移到另一侧,她的身体就开始了选择,一种悦目的,来自感官的,来自商品对象的——其价值是为了让她从多愁善感和精神幻觉之外走出来,她将享受到活生生的时装,紫色、粉色、绿色和黑色……这是些永久不会过时的经典之色,因而她是谁呢?她是一个女人,她在商场中游走,她在选择中选择,她几乎渴望世界上所有的颜色包围自我。然而,在所有颜色中还有另一个自我,那个自我的原型是黑色、是蓝色、是粉色,所有的颜色都是引诱人找到原型中的自我,她找到了吗?她寻找到了粉色,这就对了,她从幼年时代就呼吸着花粉的味道,粉色——使她的躯体蕴含着一种分散的状态,一种正在寻找的状态,所以,她寻找到了妙不可言的粉色,并且正在享受它,她穿上了粉色时装,她把梦幻带进现实,把听到母亲踏响缝纫机时候的那种期待活生生地享受到了,使她犹豫的那种神态,现在正垂直地向前,她正在粉色时装中享受着新的一天,这一天充满了天气预报中的骄阳以及一片葵花的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