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的男孩身体早已长高,变成了一个少年。繁当她看见他时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隐秘地起伏着,她看着他的头发变粗变硬,她还看见了他的喉结,他以地她说话时,她一直看着他的喉结,他就是书上讲的那些男人吗?她开始诘问,他就是像父亲一样的那些男人吗?他已经离开了,但她并没有感到他已经离开了,而且她也没有听清楚他刚才对她说了一些什么样的话。
身体在隐秘地起伏着,她开始对这个男孩充满了想象,因为他是她的邻居,是她生活中除了父亲之外的另一个异性朋友。想象他时,她以一种少女的姿态面对着他散发出来的嗓音,从那易动的喉结中散发出来的声音不再是过去的 那个男孩的声音了。世界完全变了,世界在她的一场睡眠中已经改变了昔日的模样。她的身体过去并不会这样起伏着,她小小的乳房也并不会这样颤动着,他散发出一种奇特、含糊的想探究她的目光,而她呢?她的变化来自身体的变化,她开始对自己产生一种陌生感,产生一种从示有过的陌生。女孩的她已进入另一种变化,但她从未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她在书上、生活中阅读过许多东西,但那是别人的东西,她并不知道她的身体开始了熔炼阶段,她并不知道她已经进入另一种迷惑之中,于是,怎么办呢?她感受着来自校园深处的集体读书的声音,但他无处不在,他那易动的喉结使她无法像幼年一样去把握他了。
那个少年,他开始变得虚无,她虽然可以每天看见他的身影,但实际上他并不存在,她开始不了解他的想法,不知道他新的游戏,更不知道他喉结颤动时,他对她说了些什么。女孩,女孩,置身在青春期的热情的女孩,她执迷于她的小小脚趾给她带来的粉红色的幻觉,而她对天鹅的死却一无所知;她执迷于那个男孩喉结的异常变化,而她并没有去拥有一个失眠的夜晚寻访到那个同样是古老的启示;她执迷于自己青春期的身体的起伏,她却是那个无法穿越第二条河流的女孩;她执迷于那面镜子所带给她的现实,但她却不能看到镜子的另一面;她执迷于烟雾中那些行走的人,而她却无法走到他们之中去……女孩,女孩,她还不能访问世界中的花朵,所以她的身体在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