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一年,不过是天界一日,我们在人界度过几十年在天界不过是几十天而已,与我们漫长的生命相比,那短短的几十年不过是一瞬间。
可是那短短的瞬间却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留恋,或许是因为生活在文宣侯府的我,谁也不是,只是我自己,唯一的身份就是温净玄的妻子,我不必承担任何的责任,不必担忧任何的事情,只要开心快乐,就足够了。
那样的生活真的很容易让人失去奋斗的决心,可是,谁又能说那不是一种幸福呢?
回到天界之后,我们又要开始履行我们的职业与使命了。
说实话,我一直都想不通月老和孟婆应该只要完成本职工作就可以了,比如月清珩处理好姻缘红线,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比如我给每一位走过奈何桥的亡魂喂上一碗孟婆汤,保证他们能够忘却前尘。
可是,为什么我们除此之外,还要负责一些其他的工作或者是任务啊!那都不全是加班了,都可以算是打第二份工了好么,而且还是没有工资的那种。话说,哪怕是我们再好用,也是需要休息的啊。
不要怪我有这么大的怨气,因为我们从人界回来已经整整五天了,而这五天我一直都在天界处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事的事情,我连望乡茶斋都没有抽空去看一眼,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空闲。
望乡茶斋啊,我所有的家当都在那里了,而且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客人来找我求助,也不知道鲛凌凌那个丫头有没有把我临走时说的话放在心上,一定要把看起来就有钱的客人留下,不论使用什么办法。
毕竟,自从我和月清珩成婚之后,望乡茶斋就很少再接到生意了,再这样下去,不能通过交易的方式获得孟婆汤的原料,我就要亲自上山下海的去找了。
而且,如果鲛凌凌在我离开的这一段时间接到了生意,而我却没有及时处理解决问题,这会极大的损害我望乡茶斋的信誉的,即使我们根本没有信誉。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我一定要回去的理由,而且孟婆汤的原料真的用光了,奈何桥上排了几千只亡魂的长队,都等着喝汤之后去转世投胎呢。
听说最早的一位等着投胎的那位要转生的那户人家的妇人已经怀胎三年多了,为此那位已经不知闹了多少回了,我再不回去送他去投胎,想必过不了多久冥界会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吧。
不过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我觉得我还可以再等一等。因为我还有一个仇还没有报,所以先暂时委屈一下别人了。
想我当初月清珩历劫结束后,我就将消息传回了冥界,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她的忍耐极限了。
想想,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天界实在是太冷清了。
姻缘司殿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我急忙拿起手上的朱笔,装模作样的写着。
突然,门被大力的推开了,刹那间,我不由得感叹,姻缘司的门是真结实啊。
“梦玲珑,冥界已经被搞得天翻地覆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书?”阎罗青恼怒的说道,边说着,她一边夺走了我手上的书。
我摆了摆手,表示十分无奈。
“这也不是我能说的算的呀,你仔细看一看玉笺上的内容。”我暗搓搓地提示道,当然我一定要表现出我是很无辜,特别无辜,极其的无辜。这样一来,阎罗青的怒火才能出现最大值。
要不然我回来这些天一直忍受着这些工作可不是亏大了。
既然冥界已经被搞得天翻地覆了,天界也来一场天灾人祸也挺好的。
阎罗青仔细地翻阅着我案上的各类书简,越看下去,她的神情越是不好。
“这些书简上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这儿看什么看?”
“还不是天帝啊。这些都是他给月清珩的工作……对一部分,小小小小的一部分。”我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的。
“月清珩的工作?那你为什么在这儿做?”阎罗青十分不解。
“你说他是我什么人啊?”我不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实话,我真是看不过去,月清珩没日没夜被那个不要脸的天帝压榨了。
所以才想了这样的一个办法,既然我治不了你,那总有人能够治得了你。虽然这办法比较阴险,但天地将这么多工作交给月清珩,何尝又不是算计的呢。
阎罗青听后,渐渐平静了下来。
的确,妻子帮助丈夫处理一些工作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完成,还去帮别人处理工作,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那你自己的工作也没有做完啊。”阎罗青似是理清了思路。
“不是我不想完成工作呀,而是我根本回不去呀。”当然我不会说我回不去是因为心疼月清珩需要做太多工作,自愿留下来的。
不过,我也不会特意去解释,这种话嘛,说一半留一半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既能突出我想要去回去冥界工作,又能表现出我不得不留下来为天帝工作。
我甚至为了让阎罗青相信,险些都要像个小媳妇似的哭起来了。不过所幸我在阎罗青那儿的信用值一向比较好。
还没等我哭起来呢,她便撸起袖子要去找天地算账了。
要知道能够成为一届之主的人,实力定是不凡的。
不说月清珩,就连我在世界之中也算是说得上来的高手了,可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却是与战争争斗丝毫无关的,即使是很能打,也不过是早些年间,经历过一些事情锻炼出来的身手。
绝不是与那些天生就善战的族群可以相比的,比如冥界的冥君,仙界的天帝,妖界的妖皇。或许我们拼尽全力,可以和他们打个平手,但战胜他们那是绝不可能的。
不过,我们两族虽不善战斗,但也没有人愿意得罪我们。所以,各族与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起冲突的地方,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
书归正传,眼桥镇阎罗青就要去天帝的议事大殿上,我急忙拉住姻缘似的一个仙娥,叫她去通知月清珩,告诉他有好戏看。
之后我就 半推半就的、装作想要拉住他,却拉不住他的样子,跟着她一起去了议事大殿。
相较于姻缘司红线缠绕,天帝的议事大殿显得更加清冷一些,当然,议事大殿的本名不是这个,而是叫凌渊殿。
由于我实在觉得凌渊殿这个名字有点太过于郑重其事,太过严肃,我实在叫不出口,所以才随便称它个议事大殿的名字。
毕竟小的时候也曾经和天帝在这里玩过捉迷藏,实在没办法把它看的太过严肃。
这凌渊殿虽说是议事大殿,但实际上跟议事,跟大事毫无瓜葛。不过是我们几个熟悉的人平时闲聊的地方罢了。
当然,由于我们几个是明面上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严肃正经,所以平时哪怕是我们是在闲聊,也会有人认为我们是在商议大事。
又因为我们经常在这里闲聊,所以这里便被喜爱八卦的小仙们称为议事大殿。
久而久之,这名字便传开了,我们听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也用了下去。
凌渊殿虽然清冷,但绝不空旷,否则为什么会被我们当做捉迷藏的好地方呢?
凌渊殿里的金柱足足需要几人环抱那么宽,且金柱的材质至今都是未解之谜,据说十分金贵,不说材质,单就金柱上的雕刻来说也是不同寻常。
金柱的顶端雕刻的是彩色祥云,祥云中金龙龙身隐秘,盘旋在整个金柱之上。
而且他英文金柱上雕刻的金龙的龙目也不知是何材料,可在危急时刻,发出预警。每次来到凌渊殿,我都忍不住四处打量。
不过这一次,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好戏上演。
不多时,月清珩也来了。抛开别的先不说,回到天界的这五天我们实在是应该放松一下了,而放松的方式自然是要自己找点乐子,乐呵一下了。
眼前的这么大的乐子我又岂能错过呢?
不过,我也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此次想尽办法把阎罗青叫到天界来,也不单单是为了去看天帝的笑话,也是希望他们之间的事情能彻底的有一个结果。
这样一直拖来拖去,装作不知道不清楚,也是很伤感情的。我真的不希望曾经的朋友到最后成为陌生人。
还有一点就是,月清珩是月老,掌管天下姻缘。而他们两个人的红绳,打结在一起少说也有几千年了,原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红绳结应该是一个姻缘结的形状,而他们红绳结成的形状是一个死结。
说有感情吧,也确实有感情,说在一起了吧,也确实打了个结,但是这个结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我们都清楚他们有各自的身份地位。
让他们有些事情不能够随心所愿,但是我和月清珩始终都认为,这件事一直拖着,绝对不会是最佳的处理办法。
更何况他们早就已经成为了一界实实在在真正的主人,没有人可以质疑他们的任何决定。哪怕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所要面对的也不过是其他两界的质疑而已。
可是如果他们一旦在一起,那便是天、冥两界真正的联合,另外两界又有什么办法呢?
况且四界联姻是早就有的事,不过此次联姻的人身份有些不同而已。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相隔了这么久,他们心里应该也都希望有一个结果或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