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干脆利落,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李敢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顷刻间尘土飞扬,碎布纷飞。
一道冰冷刺骨的寒风如刀般刮在他裸露的肩膀以及后背,他伸手一摸,入手皆是一片湿润,翻手一瞧,手心上面全是殷红的鲜血。
丝丝冷风肆无忌惮的透过衣服的破洞钻进他的衣服内,撕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就在刚才与狼搏斗的那一瞬间,他的肩膀被锋利的狼爪给抓了一下,直接将他的衣服撕开了一道口子,一直从肩膀处拉到后背。
他手中的长刀已经被染红,鲜血滴滴答答滴在了手背、袖子上。
回头一看,离他二十米远的地上趴着一只硕大的白狼,它的眼神若隐若离,看起来特别疲惫,嘴巴一张一合,如水线一般的哈喇子顺着嘴角流到了地上。
它的肚皮豁开了一条长长的刀口,骨肉分离,血肉模糊。
好快的刀!
李敢略看了一眼手里的长刀,尽管狼首领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可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还有三只白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它们张着血盆大口仰天怒吼,亦或是在原地不安的转着圆圈,拍打着尾巴,然后冲着李敢龇牙咧嘴狂啸一声,唯独不敢轻易向他这边靠近。
窦孔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胳膊上的伤痛让他彻底惊醒,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天,如此凶残的恶狼就这样被七哥杀了?七哥他是有多厉害啊。
他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眼中满是钦佩的看着表情淡定的李敢,“七……七哥,你还好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才发现七哥的半个后背都露了出来,于是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要给他披上,李敢一把压住他的手,说道:“自己留着,我有衣服。”
“啊?”窦孔迷茫,他清楚的记得这次出来他们只带了防身的器械和一些干粮,好像没带衣服吧。
李敢没有时间解释,他已然注意到那三只白狼正慢慢的向他们这边逼近。
“老窦,点火。”
“啊?哦,是。”
窦孔拿出火折子,四下一看,周边也没有什么可以生火的干草,他微微皱眉,一咬牙,三下五除二便脱去了身上的外衣并卷成了一个布球。
很快,布球变成了火球。
李敢用手里的长刀挑起那个火球,忍着全身的剧痛,一步步的向那三只恶狼走了过去,边走边骂道:“娘的,来呀,过来呀。”
三只白狼看到火光后立马刹下脚底的步子,随着火光越来越近,它们本能的一步步的往后退,李敢每走一步,它们便后退一步。
李敢本想用火光吓跑它们,没想到这几只畜生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眼看火球即将烧完,李敢心急如焚,火光消失便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后的杀手锏。
怎么办?
他沉吟了一会儿,忽地眼前一亮,回头冲窦孔喊了一声,“老窦,给我砍掉它的尾巴!”同时将手中长刀扔了过去。
窦孔一点就通,接过刀后立刻跑到狼首领身后,一刀斩断它的尾巴,狼首领沉闷的呜咽了一声后便没了气息。
看到领头狼已经死去,三只白狼大概是觉得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扭过头,撒开前腿飞奔而去。
李敢终于可以松口气,扔掉火球后,有气无力的转过身向窦孔走了过去……
这一仗虽然是胜利了,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两人浑身上下遍体鳞伤,行动十分艰难,而且他们身上的衣服都遭到了破坏,里面的衣服也湿了个透彻,窦孔冻得瑟瑟发抖,鼻涕直流,李敢赶紧找了堆柴火生了一个火堆,窦孔坐在火堆旁,一下子感觉舒服了许多。
李敢用刀剥了两张狼皮,在火上烤干油脂后,一人身上穿了一件,窦孔觉得浑身特别暖和,伤口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他由衷感慨道,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穿着用狼皮做的衣服。
李敢笑着调侃道,你父亲不是猎人吗?你怎么会没穿过狼皮呢?就算没有狼皮,不是还有野猪野兔吗?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放的吗?猎人穿着一身动物皮毛做的衣服,什么马甲、背心、短袖、短裤,五花八门,怎么不伦不类怎么来,然后背上背着弓,手上拿着叉,俨然一副哪吒三太子的架势。
窦孔惭愧的叹了口气,他说,他从小跟着父亲打猎,野兔打的倒是不少,也打到过野猪,只是那时候猎户们大都以打猎为生,所以一般打到的猎物都是拿到黑市上去交易,连口肉都不舍得吃,哪里还会想到用猎物的皮毛给自己做身体面的衣服。
他说到这里,眼圈微微有点泛红,李敢心想大概是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便没再继续停留在这个话题上面。
两个人烤着火,吃了点干粮,填饱肚子后,李敢去附近找了一些中草药擦在彼此的伤口上,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很快就会痊愈。
窦孔迫切的想知道那味药材到底长的什么模样,他一个人去找,让伤势相对严重的李敢坐在火堆边上休息,李敢没有同意,一来这种药材基本上生长在悬崖峭壁上,一个人去釆还是比较危险的,二来他们两个现在都是伤员,自当互相扶持互相照顾。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耗费了整整个一个多时辰才登上了山顶,李敢站在最高的那块石头上俯视着山下的一切,从地势上来看,锦国就像一个小岛,四周全是山,窦孔说,山的那一边皆是草原,是金国人的地盘。
李敢心里忽然有个想法,若是当时锦国能将这个天险合理的利用起来,那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彻底崩盘。
不过,锦国的覆亡已经成了过去式,再说了,李敢对国家大事也没什么兴趣。
两个人分头去找那棵名叫玺苓的药材,通体红色,会发光,尤其是在太阳的照射愈发显得格外光彩夺目。
只是他们找了一段时间都未有收获,李敢垂头丧气的来到崖边席地而坐,不料脚下石头一滑,顺着陡峭的斜坡哗啦啦的滚入山底,他吓了一跳,低着头向山底的万丈深渊看了过去,目光收回时却在悬崖中间发现了一朵鲜艳、耀眼的红花。
这不就是玺吗?
他一时兴奋的叫了一声:“没错,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