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洛小小有些不安。
“没事,不会有事的。”慕九安抚着洛小小,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一点点闷。
“回忆曾遥远,时间多防线,我还在你身边……”刘子航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按下接听键。
“你好,请问是沈巷楠的朋友吗?”
“嗯,是的,我是他朋友,有什么事吗?”
“我们现在联系不上他的家属,他的手机紧急联系人设置的是你,所以想麻烦你帮忙通知一下。他脑出血损伤严重,我们要为他做手术,需要直系亲属来卫峰医院签一下字,麻烦您尽快。”清冷的女声传入刘子航的耳畔,他浑身震了一下。
“医生,我愿意承担一切手术费用以及手术后果,我可以签吗?”
“抱歉,只有直系亲属才可以签,再不济也要是个非直系亲属。”
“好的,我马上联系。”挂断电话,刘子航甚至来不及寒暄,对着慕九三人简单打过招呼就迅速离开了,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赶往卫峰医院。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 The subscriber you dialled is busy now, please redial later……”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您好,您……”
刘子航坐在出租车上有些抓狂,一个都没有人接,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最后他放弃了,“师傅,掉头,阳春小区,麻烦您快些。”
“你好,请问你找谁?”阳春小区和卫峰医院南辕北辙,刘子航下了车在风雪中疾行,阳春小区保安室人员礼貌地询问他。
“我找沈光濮,麻烦帮我联系一下,事情非常紧急。”
“沈院长,有人找!”保安室人员看着刘子航一脸通红,很明显是刚赶过来的,他也怕真的有什么事,便犹豫着拨通了沈光濮的家用电话。
“沈巷楠出事了需要动手术,麻烦您去卫峰医院签个字。”电话刚刚接通,刘子航迫不及待地把电话从保安室人员手中抢了过来,他急促地开口。
“老公,谁啊?”“不认识,我们继续。”嗲嗲的女声混和着男子有些调笑的声音传来。
“他真的很需要……”
“嘟嘟嘟”,沈光濮挂断了电话,显然他并不打算理会。
“麻烦你在帮我联系一次。”
刘子航心急如焚,沈光濮是沈巷楠在棠城唯一的亲人,保安室人员却不再理睬,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不要打扰。
刘子航变得不知所措,他已经放弃过沈巷楠一次了,这一次还要选择放弃吗?他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刘子航一度以为自己是可以接受沈巷楠离开的,直至现在他才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他无法放任沈巷楠就这么死去。
对,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她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刘子航颤抖着手按下了拨键,对方接通了电话,刘子航低声哀求,“我求您,救救沈巷楠。”
“救他?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沈一航,你给我听清楚了,沈巷楠一家都该死,想要我救他,不可能!”女子的声音十分尖厉,刘子航感到耳膜一阵疼痛。
“为什么要把你们上一代的恩怨延续给他,巷楠是无辜的啊,您救救他好不好?”
“一口一个巷楠,你和他是有多亲密无间?别和我说无辜,沈家没一个无辜的。沈一航,你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怎么,你现在是要为你杀父仇人的儿子求情吗?”女子一声接着一声地喝问。
“我求求您,您救救他,就签一个字,妈,我求您了。”
“沈一航,你也不想想从出生到现在你过的是什么生活,你就是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如今,你居然还妄想救下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还要不要脸。”女子的情绪波动很大,她的声音也高低起伏。
“救救他,我什么都答应您,我去承接最后的实验药剂,我才是最适合的实验体不是吗?只要你愿意救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您,妈,我求您救救巷楠吧。”刘子航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苦苦哀求着母亲,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不会放弃的。
“那是他欠我们的,他活该!你也活该!”女子并没有半分心软。
“妈,救救他,你怎样说我都可以,只要你救救巷楠,这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让他承担,明明他背负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放过他吧。”
“沈一航,你闭嘴,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我要让他沈家人后悔,我要让他们比我还痛苦百倍千倍。想救他,你自己去啊,你敢吗?你敢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收起你那可悲又肮脏的爱意吧,我可怜的孩子。”
没有人会比母亲更了解儿子了,她的字字句句都剜在刘子航的心尖上。
“可悲又肮脏吗?”刘子航喃喃地问自己,回过神来他才察觉电话已经被挂断,他感到绝望。
“回忆……”电话铃声刚响起,刘子航立马按了接听,他甚至来不及看是谁打过来的,他以为母亲改变主意了。
“妈,你愿意救……”刘子航的问话戛然而止,对面是个清冷的女音,“沈巷楠的父亲醒过来了,他已经替沈巷楠签了字。”
“好,我知道了,谢谢。”刘子航喜极而泣。
棠城卫峰医院。
“医生,我朋友还好吗?”
“我不是医生,只是一个小护士,他正在手术中,吉人自有天相,你不用太过忧虑。”女子腼腆地笑笑,劝慰着男子。
女子是何媛儿,卫峰医院的一名实习护士,她穿着一身护士装,显得娇小可人,和她清冷的声音形成极大的反差。正因为她是新来的护士,所以才会给刘子航打电话,毕竟她还没有看淡生死别离。男子则是一路奔来的刘子航。
刘子航垂手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便一直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
两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大门缓缓打开。
“医生,他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