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反复回想着刘杰死时的神态,又想起段海的异常,心想:“按理说,只有段海可以向刘杰发射银针。”
“因为当时只有段海正面对着刘杰。至于房顶上的黑衣人,身在聚义厅外,是无法从正面向刘杰发射银针的。”
陈平想到这里,寻思:“如果说暗算王流和刘杰的同是段海,那金刀寨聚义厅房顶上的黑衣人又会是谁呢?”
至此,张武遇害案,陈平越查越复杂。前面的谜还未解开,后面又产生的了新的谜题。陈平但觉这个案子就是没完没了的坑。
有时候,陈平也真怕陷进这些坑中,跳出不来,身遭不测。但他一想到张秀对自己的柔情密意、知遇之恩以及张武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胆子便又大了起来。
陈平心想:“张氏父女对我恩重如山。女为知己者悦,士为知己者死。即使我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他们的恩情。”
陈平想到这里,便决心将张武遇害案查将下去。因为镖柄上的刻字,陈平决定和张秀带众人到龙门镖局访查。
龙门镖局在云南丽江府。陈平命人打探得蒋瑛、祝实一行人已回返镖局,便和张秀带着众人向云南丽江府进发。
半个月后,陈平、张秀带着众人才来到云南丽江府。一路上,大家风尘仆仆,甚是疲劳。陈平只好和大家投宿在一家酒店歇息。
段海对陈平说:“有一段时间我没见我妻子和儿子了,我先回家看看。”陈平也没多想,说:“好吧。”段海便回自己家去了。
次日早上,陈平、张秀吃完饭,洗漱完,带着众人刚走出客店大院,段海迎面走了过来。于是,陈平便让段海在前面引路,和众人一起赶往龙门镖局。
段海引着陈平、张秀一行人,来到束河街龙门镖局宅院大门外。陈平抬起头来,但见门头上挂着一抉匾,匾上镶着四个金黄色的大字“龙门镖局”。
门左侧匾上写着:“立信立义诺重千斤”,右侧匾上写着“大智大勇威震四方”。段海先进去通报去了。
不大一会,总镖头蒋瑛带着段海,满面春风迎了出来。蒋瑛“扑通”一声,跪下来便要向陈平行礼。
陈平忙扶起了他,说:“总镖头不必多礼。南宫法王多亏总镖头尽心呵护,才安全到家。”蒋瑛说:“为陈盟主效力,就是造福武林。这是我应该做的。”
二人互相客气了一番,蒋瑛请陈平、张秀一干人进入院内。陈平但见院内有亭台楼阁、蓬莱瑶池、花园假山,环境甚是优美。
陈平心想:“果然诚信守诺才能成就大事。蒋瑛诚信守诺,创下如此家业,终使龙门镖局成为江湖上第一镖局!”
蒋瑛请陈平、张秀一干人进入客店,吩咐手下给众人端上茶水、糕点等食物。陈平不见祝实,心中很是奇怪,忍不住问道:“蒋总镖头,怎么不见祝实?”
段海忙向手下打听,手下说:“不知怎么回事,祝镖头今天没来镖局。”蒋瑛说:“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即使有重要事,也要让他放一放,让他和我一起接待陈盟主、张教主等人。陈盟主、张教主是何等尊贵的客人,他怎能不见呢?”
陈平忙说:“不必了,我不过是随便问候一下祝镖头。想是人家有重要事,便没有来镖局。咱们何必要打扰人家呢?”
蒋瑛说:“陈盟主、张教主和诸位兄弟来一趟镖局不容易,还是让他来见一见你们吧。”说完,便吩咐手下去叫祝实来。
不大一会,手下回来了,哭着报说:“祝镖头,他……”蒋瑛立时有种不祥之感,说:“他怎么了?”
手下哭着说:“他出了意外事故,到酒缸旁舀酒的时候,不小心栽进了酒缸里,被酒水淹死了。”
众人顿时吃了一惊。陈平心想:“祝实那么大个人,舀酒水竟会栽进酒缸里淹死。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陈平想到这里,对蒋瑛说:“走,咱们去看看祝镖头。”蒋瑛便和段海引着陈平、张秀一行人来到祝实家大门外。
陈平对安乐、段纯、刘勇、孔明、徐亮说:“五位可在附近转悠、勘察,发现有可疑的线索和人,立即向我报告。”
五人领命,各自分头行动去了。陈平又对范侠、温安说:“二位可守在这里,未经我同意,任何人不能进出祝镖头家。”
范侠、温安领命,分列大门两旁站立把守。蒋瑛吃了一惊,说:“难道陈盟主怀疑祝镖头不是死于意外事故,而是被人害死的?”
陈平说:“不错。一个小孩子到酒缸旁舀酒,栽进酒缸里,被酒水淹死,我相信。祝实那么个大人,着实令我难以相信。”
陈平说着,和张秀带着武略、北宫冬、鲁宽,在蒋瑛、段海的陪同下,一起进入院中。但见已搭好了灵棚,设好了灵堂。
祝实的妻子和六岁的小儿子,一起跪在丈夫的牌位前哭泣。祝妻见了蒋瑛和段海,向二人打个招呼。
蒋瑛向祝妻介绍了一下陈平、张秀等人。双方互相行完礼,陈平、张秀和众人陆续烧完纸,祭拜了祝实。
陈平看着祝妻,说:“祝镖头是什么时候栽进酒缸里淹死的?”祝妻说:“昨天黄昏时分,我和孩子从娘家回来,发现他栽进酒缸里淹死了。”
祝妻说完,又跪在丈夫牌位前呜呜地哭了起来。陈平俯下身来,摸了摸孩子的头,说:“好孩子,昨天黄昏时分,你们娘俩回来,可曾发现院中有其他人?”
孩子哭着说:“没有。”陈平说:“那你带我和这位漂亮姐姐到那酒缸跟前瞧瞧,叔叔看看什么酒缸竟能把你爹淹死。”
漂亮姐姐自是指张秀。孩子便引着陈平、张秀,来到院中一酒缸旁边。孩子说:“我爹就是栽进这酒缸里淹死的。”
陈平但见酒缸高大,大约能容千余公斤。这时,祝妻走了过来,说:“这酒就是被称为红酒的糯米酒,是我们自家酿的。”
陈平看了一下酒缸里的酒水,但见已快喝完了。只有缸底有一些酒水,酒水面上漂着一个带长把的长筒状竹瓢。
陈平再一看,酒缸旁边还有一个小板凳。陈平看着祝妻,说:“祝镖头平时来取酒时,须得登上这小板凳,才能够得着?”
祝妻擦了擦眼泪,看着酒缸,说:“是啊!他身材有些矮小,必须登上板凳,才能舀上酒缸里的酒。”
陈平说:“你和孩子从娘家回来,祝镖头栽入酒缸中时,这酒缸中的酒水就这么多吗?”祝妻说:“是啊!”
陈平听了祝妻的话,大奇,心想:“难道祝实之死真是一场意外?难道祝实真是由于舀酒缸底部的酒水,倒栽入酒缸溺水而亡的?”
陈平又和张秀在屋中和院中各处转悠了一番,并无什么异常发现。回到蒋瑛、祝妻等人身旁,陈平问道:“祝镖头平时喝酒常常是一个人喝吗?”
祝妻说:“不是的,夫君从不一个人喝酒。只有家里有客人时,他为了陪伴客人,才破例喝酒。”
陈平心中疑惑不定,又问蒋瑛:“祝镖头平时为人如何?”
蒋瑛说:“祝镖头是个很老实的人,平时我遇到一些比较辛苦、危险的走镖活,交给其他人,其他人往往会偷奸耍滑,借故推辞,而祝镖头从不推辞,总是欣然接受。”
陈平心想:“老实人与人相处,总是让别人占便宜,自己吃亏。如果说祝实是被人害死的,那么祝实这样老实的人,又如何会和凶手产生矛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