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恳请您准许弟子,亲自将师弟带回!”
似而立之年的男子,抱拳单膝跪地,面容敦厚,神色坚毅。
白须白发的素袍老道愁容背对,惋惜叹道:“宿乔啊,昭言当初离经叛道,闯下了弥天大祸!多年来,我一直期盼他不再现身,可如今他既然出现,便是为师想要保他,也无能为力呀。”
“师弟纵使千错万错,也轮不到皖珏那厮带人捉拿。师父,师弟不会如此愚昧糊涂的,当年之事定是另有隐情,您难道还不信他!”
“我信能如何,你信又能如何?!你能教天下人信他不成?”
景宿乔目光坚毅,尽显执拗:“我在做能教天下人信他的事!”
“你...”
老道欲言又止,挥挥衣袖甩出一枚令牌,长叹:“罢了,为师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谢师父!”男子抓起地上的玉牌,急化长虹而去。
老道目眺远方,怔怔出神。
东道引仙台,巨大的石圈莫名竖立,悬浮在那圆台之上。
远观圆台,像极撑托巨物的底座。让人费解的是,这引仙台尚不及石圈大小的十分之一,可却偏偏能够以小托大。
仙台层层座阶,某层座上的青衣男子正在喂猫,抬头转向疾驰而来的长虹,传声道:“景兄,此路不通。”
人影未落,令牌先至,青衣男子探手一抓,点头又说:“可行。”
男子起身,双臂平举,再行双手合十,“咚”的一声巨响,如长木击钟,黑猫惊觉遁逃。
悬浮着的巨大石圈开始应声旋转,于空旷无一物的中心处,隐现出颗粒黑光,伴随旋转渐迅,逐步形成黑色的漩涡,将空洞的石圈缓缓填满,内敛星光点点。
长虹不做停留,直直冲入星幕内。
景宿乔只觉眼前一花,星空突变白昼,夜幕骤转晴天,项上朗朗苍穹,御下声如洪钟。
耳闻“轰隆”巨响连绵不断,忧心俯瞰。
便见黄尘自青如碧海的龟裂地面中钻出,淹没了草木,冉冉升腾,逐渐变成一片黄汤汪洋。
汪洋掩盖之下,断续迸发出各色辉光,使人一目了然当下战况。
景宿乔心急如焚,身形以倒坠之势,冲向法光激昂的战场。
御至半空,尘埃黄海乍然波涛翻涌,七座巨大的青山似尖锐的龙角拔地而起,凭空现世,猛突天际,使得眼前瞬时尘土飞扬,崛起的青山裹挟黄尘,汪洋倒灌苍穹。
景宿乔屈肘眼前,遮挡住漫天风沙,耳边除了隆隆巨响,还时而夹杂哀嚎。
他明白这些哀嚎意味着什么,意味自己的师弟,再也不能回到自己身边。
强忍沉痛,屈起的手臂突然金光熠耀,一记掌刀劈去,遇山开山,直奔战乱中心。
残肢断臂,血肉狼藉的惨景中。
一袭白衣制伏戎甲破裂的男子,扼着他的脖颈,居高临下道:“天下,就不该有你们这样的畜生!”
被掐男子满脸血迹斑斑,奄奄一息地嘲笑:“杀了我,杀了我也于事无补。”忽然又桀骜不驯地大声喊:“因为像我这样的畜生,上面还有许多!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衣男子怒言:“如此,我便见一个宰一个,遇一对杀一双!”
正欲抬手击毙他时,景宿乔落降当场,大声喝道:“住手!”
望着不似记忆中的那个人,痛心疾首道:“回头吧!师弟”
白衣男子目光怀念地望向他,轻声微笑:“醒醒吧!师兄。”
景宿乔背后突起惊雷,生生被震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