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描申家百里数庄,三绘绿茵璇宇殿,四小姐申慧名扬周边数府。
加上申家主人提出比武招亲,过两成的家资做嫁妆,越来越多的人汇聚于此。
最新收到消息的是赵子庆以及他所修建避难所内的人,这里面鱼龙混杂,什么想法的人都有。
原愿偏安一隅的把式要借机攀富,路过此地的行家里手想扬名,就连贩夫走卒全都抱一丝希望。
也不是所有人都对申小姐有想法,不少人准备好买卖东西,想要在璇宇殿附近赚一笔。
远没到四月初一,璇宇殿外搭起简易铺子,支起简易棚子;有的推来木轮车,有的搬来笸箩,有的干脆在地上铺上一层竹席,就得卖货。
登阳府接到消息,不能不维持秩序。忙碌他事的祁飞带人火速赶来,让差官府兵维护治安。最先处理的要数屡禁不绝的大小赌场。
眠阳府同样收到消息,知府大人即刻派人了解详情,并派出府兵差捕。苏阳府同样。
四家客栈除了四小姐的全部客满,还好工匠不少,建房造屋,易如反掌。申老爷大方,照价付钱,又值暖春,工匠门们乐意干活。
马大花四处看,越来越不认识日新月异的申家庄。
三月十二这一天,庄里先后进来两支不起眼的队伍。第一支队伍是四个人,头前一个年轻小伙,小伙长的不错,手里有宝剑,看外形有武艺。
后面是三人,边上两人差官打扮,中间是个被锁的囚犯。囚犯脑袋罩着黑布,看不清样貌。来庄人人品行良莠不齐,差官抓贼再平常不过,因此没人在意。
马大花认识来人,快跑几步迎接。
“老钟啊,你怎么来了?”
钟宪看看周围,问道:“马兄别来无恙,高兄呢?”
“没看见。”
“没在这?”
“那到不一定,你锁的人是谁?”
“郭春好,是个贼,这有没有登阳府的差官。”
祁舞赶过来,询问情况。不问还好,问完憋起窝火,原来劫走计源的就是郭氏兄弟,可惜只逮到弟弟。
她听完气的用脚踹人脸:“多谢钟兄;混蛋东西,人呢?”
钟宪拦几下,说道:“应该不会远。”
在申四客栈边上等半个时辰,村庄进来第二支不起眼的队伍,同样四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不少人认识,他是被打出义业山庄的虞北河。
虞北河身后跟着三个人,两个都姓郭,一个叫郭夏炎,一个叫郭秋爽。兄弟二人押着一个人,此人确是计源。
祁舞看见人,几步上前:“计兄,怎么样?虞北河,你来这干嘛?计少爷是你劫的?”
此时的虞北河不像当初,当初心骄气傲,没谁入他眼,被沈华运胖揍几顿,收敛一些。
吩咐郭氏兄弟带走计源,说道:“差爷们,又见面了。瞧见了吧,保命筹码,多亏了郭家兄弟,到我手里。”
郭家兄弟就是劫走计源的人,准确的说,劫人的是大哥郭春好,其他人打下手。他们兄弟流窜各府,对特殊人特殊事比较敏锐。
郭春好手上有两下,那日看见计源,认为是有钱家少爷公子,想敲诈一笔赎金。小计惊马,用带蒙汗药的绢帕捂住计源口鼻,将人偷走。
事后知道劫的人是计元帅的公子,为此后悔不已。这种身份的公子放走不对,不放走也不对。
为难时,遇到鼻青脸肿的虞北河,本想劫个倒霉蛋,却不是对手。
虞北河见到计源如获至宝,还告知他们哥几个将人送给黄子通,换取大富贵。
他的话犹如明灯,郭氏弟兄同意照办。路上听闻申家庄,决定过来看看。在附近打听,果然听到黄子通在这。
虞北河有自己打算,把计源交给小凌王的人,自己能沾点光。
路上发生意外,碰见四处搜罗情报的钟宪。两人早在天晨府见过,没法不起冲突。
郭家兄弟本是四人,四弟郭东白被钟宪杀了,大哥郭春好被钟宪擒了,现在还有两个。两个活着来到申家庄已是万幸。
虞北河和熟人假模假样客气几句,然后去找黄子通和师弟。
黄子通看见计源,高兴的两只手拍不到一块。
还没开擂,敌方元帅公子到自己手里,可喜可贺。
严冰心里挺恨,心说师兄怎么没让沈华运宰了呢?他笑呵呵的走过来,说道:“师兄一向可好,想煞兄弟了。”
“师弟啊,我为师父受不少苦,回去帮师兄美言几句。”
“没说的,咱们哥几个没说的,来来来,师兄快请,咱们好好唠唠。”
拉过师兄,闲谈过往,聊的无非是出义业山庄后各自的事。
他没想到虞北河瞎猫碰上死耗子抓住计源,此等大功怎么到不了自己手里呢?
一边聊着,一边琢磨怎么坏功。思绪翻转,想出一条毒计。此计若中,可解心头恨。
心里盘算道:“虞北河,当初有命拿银子,今日让你没命花。”
师兄到此,晚上给其摆酒接风。笑脸陪一晚,然后回自己房间悄悄写下一张字条。
天到深夜,独自一人走向申四客栈。
还没靠近,被两人发现。这两人脸上带有铜面具。
严冰高兴极了:“高爷,董爷,好久不见。”
其中一人说道:“你怎么认出的?”
“我不认识人认识剑,久打交道,高爷这把剑我太认识了,就算上面走层银水,也能认出鞘纹,我又不是马爷,瞒我没那么容易。至于董爷,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想来想去也就你们二位了。”
另一人说道:“有事直说。”
“高爷,虞北河又来了,冲谁咱们心里有数。俗话说的好,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想要睡安稳觉,不能不除。”
一个人的铜面具微颤几下,像是在笑:“你们什么仇?”
“高爷心知肚明,没有三十万雪花白银,谁能现身?他们师徒和引尘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我想往上爬,他们全是阻碍。”说完递上亲笔信。
那人打开信,看一阵说道:“擂台明杀?我没把握。更何况计……”
“我保两事,第一他带病上台;第二让你们趁乱劫走计少爷。如何?”
微风吹拂,一阵轻铃响,那人把信撕毁扬到空中。
“还是那句话,我和虞北河没私仇,再会。”说完,两人离开。
严冰知道没那么容易。想要结深仇,加深怨,还得加把火。心里盘算道:“马爷啊马爷,全指你了。”
转到他路,溜溜达达往回走,路上买几块点心和一些小吃,顺便盘算第二步计划。
稍远地阴暗角落里,传来琐碎声音,仔细听,两人正在秘谈。
一个声音比较熟悉,是赵子庆找来的帮手卢显明;继续听,辨别出第二人。
“叔叔,来我这边吧,这边吃香的喝辣的,给凌朔办事没有好果子,要不侄子不会离境。”
“休要再提,如今你我各为其主。”
“叔叔,你承祖上功法,干嘛委屈自己?虽说小凌王任人唯亲,可也广纳贤才,赏罚分明;听说了吗,计治的儿子被抓了,等于登阳一十二府尽收囊中,现在不倒戈,等待何时?”
“额……今日就当没见过,以后再议。”
那人说完,闪身离去。
严冰远望,离开的人个头很高,身上绑有锁链。
心里暗暗得意:“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