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中的那些发黄的物质,应该就是死者的脑浆了,在被击中的一瞬间,脑浆随着血液喷溅出来,到处都是。”
他说的倒是风轻云淡,但是那些字落到张立耳中可谓是字字诛心,他心中的疑惑一瞬间就消散了,留下的只有错愕和胃里的翻腾,然后李岩就去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看了房山一眼,他用充满关爱的眼神看着张立,但是没有说什么,作为专案组的副队长,这些事情张立必须要经历。
张立这才反应过来,李岩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将这些告诉他的,他有些后悔没有让王江进来了,只能一个人在这里苦苦支撑,要是王江进来了,他们两个还能相互帮助一下,或者是转身跑出去大吐起来。
此时的张立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下一次一定要让王江进来,怎么着都要拉着他,他这才想到了为什么那个先发现尸体的人为什么会昏厥过去了。
他应该是掀开了被子,看到了如此惨状,受到了刺激,使他昏了过去,还好是他被救了出来,否则再添一具尸体只会让警方的办案工作更加艰难。
李岩已经开始对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查,将覆盖在身上的被子给拿了下来,尸体的全貌已经展现了出来,这个时候才发现,死者全身只有穿了一件裤衩,而且喷溅的血迹没有蔓延到被子覆盖的地方。
张立观察了一下,发现尸体除了头部的致命伤之外,并没有在其他位置看到创口,其实想想就知道,死者的头部已经成了那个样子,也不需要做其他是事情来补伤害了。
犹豫了一下,张立还是问道,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被害人是在睡着的情况之下被杀的,被子肯定会对尸体的有所影响,影响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程度大吗?”李岩还没有回答,倒是房山开口了,
“会有一定的影响,但是问题不大,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不仅仅靠的是尸温,更重要的还有其它的措施,尸僵、尸斑这些都是基本的手段,对法医来讲,他们可以解剖尸体,查看胃容物,严重的分析尸体上的寄生物的死亡时间等等手段都是可以的。”
房山是多年的老刑警,所以在办案方面,对很多情况都是十分了解的,所以不用李岩解答,房山就说出来了他的理解,在他说完之后,李岩才说出尸体的状况。
“这些都是常规手段,但是尸体的死因各不相同,所以检查和判断死亡时间的方法也要灵活运用,就那这具尸体来说,被子盖住的位置和没有盖住的位置都不一样,你可以明显地看见,尸体形成的尸斑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李岩说着轻轻抬起了死者,稍微露出了他的背部,张立这才看见了形成尸斑的深浅程度并不一样,形成了很明显的一条分界线,正是和李岩说的一样,死者所处环境的不同,在尸体上面留下的痕迹也不相同。
专业的工作,还是需要专业的人士来做,李岩对此已经掌握了很多,对于痕迹检查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和方法。
所谓的术业有专攻说的应该就是这些,张立也不再李岩熟悉的领域里面找不顺心了,对于尸检这方面还是要靠李岩,在现场勘察,李岩将看到的所有觉得有用的东西都固定了证据,拍了大量的照片,用来以后进行分析。
对于死者花不凡,还是要运回公安局做进一步的尸体解剖,对于这样独居之人,此时没有人出来阻拦,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人想要来继承遗产,恐怕早就得到了消息,将这里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专案组很有信心,不会受到阻拦,现在要是真的有人跳出来,只会证明自己心里有鬼,会第一时间成为警方的嫌疑人。
看着偌大的院子,张立感到世事无常,挣了这么大的家业,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生命已经没有了,到头来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无论世上再繁华,再也享受不到了。
花不凡将身边的所有邻居都已经得罪了,但是到头来孤身一人,结果什么都没有享受到,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都是被上天看在眼里,所以当他作恶之时,或许下场就已经注定了,这就是命吧!
张立虽然不相信那些子虚乌有之事,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让人感受到仿佛是有人在操控这些事情,人总是想要反抗,但是发现真实情况之后,才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不能改变现状。
在将尸体抬出去的时候,连带着床上的所有东西,因为李岩担心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将东西全部都打包带走之后,回去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时间分析。
于是专案组现在开始了并分两路,李岩是可以先回去对尸体进行尸检分析,这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且其中的线索也最为重要,包含着多种重要信息。
但是张立他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虽然寨子里的人表现的十分冷漠和无动于衷,但是需要展开的任务还是要向下进行的。
首先第一步就是向周围的邻居了解死者的详细情况,虽说之前已经得到了些消息,但是不知道是经过几道手,害怕出现以讹传讹的事情,造成出现信息的错误,以此影响案件的走向和侦破的进度,只有得到的一手材料才最为可靠,最为有参考价值。
还是需要专案组在实地了解情况,从各个渠道得来的消息都不如警方实际打探来的可靠,所以即便寨子里的人再不配合,他们也要作出行动来侦破案件。
首先来到的是距离最近的邻居,但是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户人家就是最先发现尸体的那户人家,现在已经没有人了,丈夫被送进了医院,妻子只能在医院里照顾他。
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在这里看看,这里的大门都没有锁,所以他们很容易就走了进来,邻居都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并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或者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