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路朝景都镇走,走着走着心中忽想到:“听许大哥说这赤燎剑干系甚多,火焰门烈飞江娇闯入大成殿刺杀皇帝。嗯!我得跟上他们,伺机透露他们行踪帮助关将军抓住他们。还有那华氏祠堂到底有什么鬼?”旋即又折返回来,总感觉这一切仿佛都扯上了些什么关系。
跟了一路脚印,又回到华氏祠堂,早有两人在那坑里哼哧哼哧地刨土,他们越刨越兴奋起来,仿佛什么绝世宝贝现世了一样。
胡天震不敢再跟过去,只远远躲在破屋的废墟边上,见贡嘎拉香和清秀脸刨着刨着便打了起来,接着又呆在那里不动了。
贡嘎拉香仰天一声娇啸:“胡天震!你个天收的,屡屡坏我好事。咋就又没血了?”
胡天震吓了一跳,以为被发现,但接着他又说:“让我逮到你,我非放干你的血不可。”
胡天震暗骂:“阴阳怪气,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我要是落入你手那还有命吗?”
突然从一座废楼里悄悄摸出两人,确是曹跖黎盗,这边又奔出两人来,正是烈飞和江娇。
烈飞江娇一伸胳膊拦住曹跖黎盗,烈飞骂道:“两个小狗贼,今日总算逮到你们了,快快将剑还来,否则——”
“先吃我一剑!”烈飞还未说完,那曹跖早踏雪奔杀过来。
烈飞大怒,“正好,刚刚习得‘天火一绝掌’,让你尝尝我烈家祖传神功!”说罢,眼中露出暴戾之气,双掌一开,那手掌上竟燃起了火焰。
曹跖吓一跳,从未见过如此怪异武功,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住了。
曹跖去势难收,剑已杀到烈飞面前,烈飞爆喝一声,左掌一架,右掌“呼”一掌,那火焰如一只脱离的手掌奔雷般打向曹跖,曹跖忙收住脚侧身让过,火焰掌已从胸前飞过,胸前衣衫瞬时燃烧起来。
黎盗一个扫腿,掀起一大片雪铺到曹跖胸上去,那火焰立时便熄灭,她挺赤燎剑一刺,透过飞雪直点烈飞左眼,那剑过之处,飞雪竟化为气。
烈飞一掌打在剑上,竟然一把抓住赤燎剑,嘴角微微一翘,一掌又出,但见那掌影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黎盗忽感面前如一大片火墙,烤得她眉发为之轻卷,接着那火墙直压过来,但她不忍弃剑,竟忍受着烈火的烘烤死死握住赤燎剑不放。
曹跖大急,运尽内力猛地撞开黎盗,那火墙“呼”一下结结实实铺到了他身上,衣衫尽燃。他就地一滚,卷得积雪横飞,又将那火焰滚灭了,但他感觉身上并无甚大碍。
烈飞夺过赤燎剑后见曹跖无事,他恨恨地看了看火焰掌,愤然一握,火焰熄灭,持剑刺向曹跖,曹跖不敢接招,展开逃跑神功,这里一让那里一拐,竟都让过了烈飞的剑,烈飞大骂:“只会逃跑,算什么好汉?”
曹跖道:“老子本就不是好汉,难道站着等你捅窟窿眼不成?”
这边黎盗见烈飞一边说一边对曹跖穷追不舍,翻身一滚,腰间拔出匕首,正要偷袭烈飞时,已被江娇挡住去路,二人又唰唰唰打在一起。
曹跖见黎盗渐渐落了下风,心中一急,脚下便缓了,烈飞寻准时机,唰一剑刺入后背,他痛呼一声,那黎盗见他被刺也心中大急,又被江娇刺伤。二人心中牵挂,双双被刺。
胡天震看得真真切切,见二盗情真意切,心中对那二盗便多了几分好感,眼下见二人被创,突然为那二人焦急起来。
四人忙于打斗,没注意那近旁土坑中二人,此时露着俩头在坑里直愣愣看,活像地鼠探头,烈飞猛见也愣了愣。
贡嘎拉香二人直呼:“赤燎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即从坑中纵出,清秀脸说道:“寻不到火灵子,有赤燎剑也行。”
贡嘎拉香妖声妖气道:“哟!这回你可就不要与我争了。”
清秀脸吼道:“哼!你的亲人是亲人,我的就不是?”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烈飞见二人话语生硬,行为怪异,又向着赤燎剑而来,当即对江娇使个眼神,二人突然一转身准备离开,但贡嘎拉香已将二人拦住。
烈飞道:“在下与二位素昧平生,无甚仇怨,为何拦路?”
清秀脸道:“我等与阁下实不相识,但借剑用用而已。”
江娇嗔道:“请阁下莫要突生事端,赤燎剑乃烈家之物,他人何必觊觎?”
忽听“血!”一声惊呼,四人循声望去,见胡天震躲在那废墟后手指雪地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便直接走了出来。
贡嘎拉香咬牙切齿,但胡天震的提醒使他们被地上的一幕惊住了,曹黎二人的血沿着一条线朝土坑中流去,在白雪中显得格外鲜亮。
胡天震顾不得许多,跑去就拖人,贡嘎拉香哪里肯让,指甲一划,胡天震肋下已被划破,血不住地流出。
此时他真正感到那地底下有什么东西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肋间,他挣扎着想要站立起来,但体内像抽空一样虚弱无力,头上不住地渗出汗来。
见曹黎二人也与他一般,心中愤怒已极,咬着牙站立起来。
突然,他身上噼噼啪啪闪出电来,电蛇一股脑钻进地下去,瞬时感到力量渐增,一步一步走开。
那几人骤见,不敢挨近,他也不知什么原故,但肋间的血流得更快,直朝那土坑中流去。
隐隐的地下开始震动,土坑处轰然塌陷,周围也渐渐塌下去,所有人没来得及跑出就跟着陷进去了。
胡天震只感到耳边不停地响起巨大的坍塌声,落石砸得浑身疼痛,他被流石冲着灌进了一个空洞中,所幸没被流石埋没,但受伤不轻。
其余人也被冲到了不同的空洞中去。
只听曹跖带着哭腔焦急地喊道:“阿盗!阿盗!你在哪?”
半天没回应,他拖着受伤的腿拼命地刨开和在一起的泥土和石头。
胡天震忽觉那吸血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他艰难地爬起来,一撅一拐走过去与曹跖一起刨土。
“曹跖……”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曹跖喜出望外,循声摸去,一抱拥住黎盗,哭着声骂道:“老子以为你死了,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手脚可还在?”
黎盗笑道:“老娘……哪有这么容易死,老娘还要……养你呢!”
胡天震也高兴得笑了起来,忽又想起唤水怡,瞬时心里又不是滋味,他使劲甩甩头,又爬起来找其他人去了,可到处是雪泥石块,哪里有什么人。
细看时,上方塌了一个大洞,足有三四丈高,下面是一间地下室,周围还有,他走进另一间,那密室中忽然亮起了暗弱的红光,他慢慢走过去。
“火灵子!?”清秀脸不知在什么地方喜极喊道,原来他没事,微光中清秀脸直冲那红光而去,贡嘎拉香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一把拉住他,将他摔倒在一边,他又翻身而起,一刀砍向贡嘎拉香,后者一让,那刀堪堪从鼻梁前一指距离斩了下去。
胡天震暗骂:“毫无道义!”
贡嘎拉香惊得娇颜失色,清秀脸上前一把抢过那东西,跑到光亮处一看,原来还有个盒子,那盒子犹如寒冰一样透明冰冷,红光从内而发。
贡嘎拉香一扑,将清秀脸扑倒,那盒子“哗啦”一下被打碎在地,里面掉出一颗发着暗红光的东西来,胡天震见是一颗莲子,也没啥奇特之处。
清秀脸怕贡嘎拉香得先,便急忙去捡。
他手刚一接触,手指瞬间燃了起来,那火只一闪,清秀脸整个身体化作一团火星,砰然分散,连惨叫声都没有,星星点点从洞口飘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来得何其突然,所有人不敢相信是真的,贡嘎拉香惊魂未定,望着那地上的火灵子仿佛见了鬼一般,风也似的爬上洞口跑了。
烈飞提着赤燎剑走了过来,身后是江娇急切的呼救声,但他丝毫不加理睬,走到火灵子前,将赤燎剑“嚓”的一声插在地上。
胡天震这才看清赤燎剑剑柄下的剑刃中央有一小孔,只见小孔与火灵子之间立时生出了一股气流,“铛!”一声清响,火灵子居然被吸入那小孔中去,赤燎剑“嘶”一声剑啸像恶兽被唤醒一般。
“年轻人,放下此剑,放过无数苍生!”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声音使人为之一震。
“谁?”烈飞猛地拔出剑指向声音传来处。
只听那声音苍老无比:“唉~天意如此啊!想我一生守护火灵子,还是让他重新现世了,是我的罪过啊!”说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世间再也没有比之悲哀的事了。
烈飞怒道:“哼!别装神弄鬼的,出来一较高低便是。”
胡天震隐隐看到黑暗中有个影子,与周围的黑暗完全融合在一起,他看着看着,腰间一紧,被一股大力拉了进去,烈飞吓得不轻,提着剑展开轻功,噔噔噔直上地面。
江娇惨笑一声晕死过去了,胡天震看着被泥石流掩了半边身子的她甚觉可怜,竟忘了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