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大族间的争斗
书名:乱世风云 作者:英雄立马起沙陀 本章字数:18949字 发布时间:2021-12-01

文永三十三年,马荣仁与儿子马俊嘉看似和睦,但实际上已经略有嫌隙。而虽然事实退隐但还是晋公的马康远对此即便不是洞若观火,却也看了出来了。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父亲和祖父,自己和兄长政权的那种场景。

文永三十四年的正月,在众人朝见马康远的宴会上,马康远说:“我,兴宁五十八年出生,如今七十四岁了,身体康健。我不敢奢望活到祖母那样的高寿,祖母那是神仙下凡,任何人都不可能超越的。另外,我也不敢奢望活到高祖、世祖和高祖母那样的年龄。高祖活到九十七,世祖一百零一,高祖母一百零六,他们一生戎马,能活到百岁,是天意,是天佑我海山洲。也正是因为他们的高寿,能使得狄国、武国不敢跨海远征,我们才能在此生活,并开辟南方。”

谈到这些的时候,马康远流泪了,说:“我现在多么怀念高祖母、祖母在的那段时光啊。高祖驾崩时候,我才四岁,尚没有多少印象。高祖母仙逝时候,我已经十六岁了,我记得那时候我极为伤感。而祖父驾崩时候,几近悲痛欲绝。祖母仙逝时候,在座之人基本都在,你们是亲眼所见,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今日要重申,任何对四圣之不敬,均按十恶不赦治罪,无论其是什么身份,什么家庭。”

说完这些,马康远走到了大哥马康飞的面前,说:“大哥,在场除了韦老韦博耘之外,只有你比我大,我敬你。”

马康飞:“晋公,臣不敢。”

马康远:“可你也是我的兄长啊,我好怀念我们小时候啊,几十年过眼云烟啊。”

马康飞:“是啊。”

马康飞随即举起酒杯说:“来,让我们举杯一起为晋公国繁荣昌盛干杯,为晋公万岁祝福。”

马康远随即说:“敬我们的晋公国,敬四圣,敬先贤。”

众人也都一饮而尽。

随后马康远一一与他熟悉的元老重臣干杯,有韦博耘、马康武、马康岩、张轩达、张泽昌、田光济、韦博耘、袁宪明、王洽林等人。

而在此次的宴会上,一直是马康远主将,监国马荣仁则基本上一句话没有说,只是跟着附和。

宴会后,马荣仁回到自己的寝宫,和张海雅也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马荣仁很明白自己的父亲这天说的用意是什么,他理解父亲的苦心,但也觉得很累。马俊嘉回去后,也什么也没有说。

苏景睿等人也参加了宴会,回去后,两个弟弟都问他这是为什么,他说:“晋公是为了海山洲的团结与和睦,尤其是家族的团结与和睦。”说完后,也随即返回房中睡觉去了。

文永三十四年之后的时光一切平静,很沉稳,毫无波澜。

文永三十五年正月二十日,同知枢密院事的赵佳威因病去世,享年六十三岁。马荣仁下令追赠枢密使,少保。

文永三十五年正月二十七日,崔昆泽与马怡凝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因为崔智刚尚在,崔智刚给自己的曾孙起名为崔旭鹏。其实崔昆泽、马怡凝这几年里也有过几个孩子,但都早夭了。马怡凝一度十分恼火,为了让崔智刚早抱上曾孙,她曾建议崔昆泽纳妾,但崔昆泽都始终拒绝。

文永三十五年二月,马荣仁因一直劳累国事,断开了延续多年的午后议事的习惯,而且一断就是很长时间,直到当年的七月,长达近五个月。但是这几个月和之后的时间,他仍然强忍病痛,继续操心国事。而这几个月里,马荣仁也一直吃药,并秘密找人给自己看病,并不让任何人知晓。

虽然马荣仁的防范极为严密,但是作为妻子的张海雅,还是在七月底就知道了,她找来了太医,一番逼迫后,医生告诉她说,马荣仁得的是重伤寒。张海雅知道这是一种十分严重的病,很难救治,全靠马荣仁的意志力了。

八月初,张海雅将马荣仁的病情告诉了马康远。马康远听后,十分震惊,前往探望自己的儿子。果然,马荣仁的体形日渐消瘦,而且说不了几句话就咳嗽,还咳血。马康远看着儿子这样,十分的伤心。

回到自己的寝宫后,王语蓉说:“怎么会这样?”

马康远:“哎,谁知道会如此啊,莫不是我也要白发人送......”

王语蓉赶忙制止道:“不说这样的话。”

文永三十五年九月初十,马荣仁大咳血,事情再也隐瞒不住了。朝野尽知马荣仁病重的消息。

马康远下令,以会宁郡公马俊嘉与中书省协助处理日常政务,重大事情上报晋公。

马荣仁得知马康远下了这样的命令,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让马俊嘉接班,他是放心的,但他总是担心马俊嘉身边的人。

马康远倒是不担心有人作乱,他有绝对的自信和能力。

十月五日,裴智阳因病去世,享年八十六岁。追赠参知政事。

十月十一日,马康远下令:

以宁阳府知府何有谦升任御史台侍御史;

以宁安府知府于旭然出任吏部次官。

同时以沈弘康出任宁阳府知府;

以柳义文为昌宁州知州;

以李学烈破格为宁安府知府。

这次的变动非常反常和突然,事先是没有任何征兆的。

李学烈以兴北县知县破格提升为宁安府知府,跨了好几个层级,让他十分感到意外,却也非常的高兴和不安。在南下上任的途中经过怀远府家中,已经八十四岁的李凯勤对儿子说:“一定要小心谨慎,你以知县跃升宁安府知府,必有反常。在宁安府切记小心,目下局势可能有变,你到了宁安府一定要小心,慎言。”李学烈一一记下,在进宫拜谢了马康远、马荣仁之后就南下上任了。

而与李学烈一起同行的还有何有谦。何有谦抵达怀远府后首先拜谒了前宁阳府知府,已经卸任的御史中丞张轩达。张轩达虽然年近八旬,但头脑还很清醒,而且其子张泽昌还是现任御史中丞。

何有谦入张府,礼毕过后。何有谦说:“老大人,属下突然被调,不知朝廷有何变动啊。”

张轩达:“朝廷的事,非你我所能预期。”

何有谦:“那是,可是属下长期任职地方,如今突然来到朝廷,如履薄冰啊,还望老大人关照。”

张轩达:“我已经退了,你有些事和泽昌商量。”

何有谦:“是。”

张泽昌:“何大人,你来的正是时候,御史台最近事很多,我多少能卸肩了。”

何有谦:“属下不敢,为大人分忧。”

何有谦十二月五日进宫拜谒了马康远,马康远除了说一些场面话以外,着重和他说了几句:“御史台要掌握官员言行,不要怕。御史台是和中书省、枢密院相并行的,虽然略低一些,但职能不轻啊。”

何有谦:“臣谨记晋公教诲,按晋公吩咐行事。”

马康远:“好,很好。”

十二月六日,何有谦正式上任。

刚开始的几天还很平静,不过在十二月十三日,何有谦的手下上报了一桩事情的文书。是怀远府通怀县有人强占民田,而且有人对四圣不敬。何有谦刚开始没在意,准备以寻常方式办理。不过转念一想觉得此事要慎重。他先派人暗查了此事,结果发现强占民田和对四圣不敬的人与参知政事兼刑部官谢怀旭有关。兹事体大,他找御史中丞张泽昌商量。

张泽昌:“你准备怎么办?”

何有谦:“此事属下觉得要小心,而且要从严。”

张泽昌:“继续说。”

何有谦:“据属下暗查,此事牵扯到了刑部谢大人。”

张泽昌:“什么,谢怀旭。”

何有谦:“是。”

张泽昌:“那这可有些麻烦了。谢怀旭是左相袁宪明的小舅子。你有什么打算啊。”

何有谦:“臣那天觐见晋公时候,晋公和臣说了几句话,御史台要注意官员言行,不要怕。御史台是和中书省、枢密院相并行的,虽然略低一些,但职能不轻啊。臣感觉这话不像是随口之言啊。”

张泽昌仔细思考后,也不知该如何。当夜,张泽昌、何有谦找张轩达商议。张轩达听后说:“你们打算如何啊。”

张泽昌:“父亲,此事牵扯到谢怀旭,臣打算按惯例,分割开来。”

张轩达大怒,说:“不能分割,要一起卷进去,但还不能过分。”

张泽昌:“父亲的意思是......”

张轩达:“正月的宴会,你也在,晋公怀旧之时特意重申对四圣不敬要严惩。另外监国重病,而袁宪明又辅佐大公子,是非常敏感的时机。”

何有谦:“老大人是要严办了,可尺度很难掌握啊。”

张轩达:“这件事办好会很有用的,要把袁谢牵扯进去,但恩威并施,你们可以以御史台的身份再褒荐,明白吗。”

张泽昌:“儿子明白了。”

何有谦:“属下明白了。”

从十二月二十日开始,张泽昌、何有谦开始严办此事,并行为中书省和刑部,请刑部配合。谢怀旭刚开始是十分配合的,但从二十三日开始,发现此事牵扯到他的管家,还有他的远方侄子谢本明。他感到了害怕,想压下此事,起码大事化小。不过张泽昌、何有谦则通过刑部次官赵鸿启要求严办此事。而赵鸿启虽然是个武夫出身,却在这几年里也颇有些手腕了,但要背着谢怀旭严办也是有风险的。他的幕僚赵安文则劝赵鸿启说:“大人,依属下看,此事还必须严办,而且张泽昌、何有谦也是有背景的。谢大人虽说是参知政事兼管刑部,还是袁相的小舅子。但对四圣不敬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另外大人由军人一跃为文官跻身六部次官,而自古文贵武贱,这都是晋公恩典。如果大人此事依从了谢大人,要是被晋公认为是不忠会怎么办。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办的过头了,有对四圣不敬的罪名,也不会有多大罪责。”

赵鸿启:“嗯,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这个岁数了,赌一把。”

赵鸿启遂开始瞒着谢怀旭从严办理审讯此案。到年底的时候将涉案人员共二十余人全部抓获,包括谢怀旭的远侄谢本明及其家属,谢怀旭的管家王明辅。而且赵鸿启初步拟定了审理意见:谢本明联合王明辅强占通怀民田上千亩,打死打伤十数人,王明辅还口出对四圣不敬的言论。拟将谢本明、王明辅处决,其余涉案人员流放,谢怀旭降级,谢家赔偿损失。

对于这个意见,张泽昌、何有谦同意,很满意。

文永三十六年正月初五,张泽昌、何有谦、赵鸿启越过谢怀旭将此事直接上报马俊嘉以及马康远,并越过了袁宪明。

马俊嘉得知此案后,对于审判的意见基本没什么,但是说:“谢怀旭有过,但是将其降级,似乎太重了吧。”

张泽昌:“臣等已经是法外施恩了。对四圣不敬这可是大罪啊,晋公名言是十恶不赦。”

马俊嘉:“此事,还是上报晋公,请祖父裁决吧。”

马俊嘉本想保一下谢怀旭,但张泽昌态度坚决,且还是其母张海雅的弟弟,是他的舅舅,多少还得给个面子的。

正月初七,此案上报了马康远,并召集马俊嘉、袁宪明、田志明、张泽昌、何有谦、谢怀旭、赵鸿启等人。

马康远看后,说:“谢本明、王明辅处决,其余人员流放,强占民田归还,谢家赔偿一切损失。谢怀旭管教无方,念与其无直接关系,法外施恩,免去刑部官,保留参知政事。袁宪明疏于核查,罚俸一年,以示薄惩。”

袁宪明:“臣管教无方,疏于核查,请晋公免去臣左相。”

马康远:“你想要挟吗?”

袁宪明吓得说:“臣不敢,臣年老体弱,已经无力担当左相一职。”

马康远:“好,不相干就别干,同意你卸任。”

谢怀旭则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说:“臣有罪,谢晋公开恩。”

马康远:“袁宪明卸任,田志明接任左相,右相由徐存升接任。户部官由范希纯升任,同时任参知政事。赵鸿启任刑部官。张泽昌、何有谦办案有功,再接再厉,赏钱两万贯。何有谦加正四品衔,张泽昌加从三品衔。通怀知县王康免职。”

马俊嘉看着祖父这样说,也不敢说什么,更不知祖父究竟要干什么。

这样,不到两年的时间,局面又变动了。

中书左相:田志明,中书右相:徐存升

监修公国史:田志明

枢密使:韦俊骞

枢密副使:谢怀宁

参知政事:张肃璟、谢怀旭、裴文玄、范希纯

六部官:吏部官张肃璟(兼)、户部官范希纯(兼)

兵部官王光仪、刑部官赵鸿启、

工部官杜运晖、礼部官裴文玄(兼)

    御史中丞:张泽昌,侍御史:何有谦

户部次官兼易物司使:李临铭,副使:姜鉴鼎

学务司使:刘怀玉

对于这个格局,袁谢大族很不满却没有任何办法。不过袁宪明被免去左相职务后,则感觉神清气爽,回家后对妻子谢凝莹说:“我终于解脱了。”

谢凝莹:“你的意思是?”

袁宪明:“晋公国的相位不是那么好当的,如今反而省心了。”

谢凝莹:“晋公不是一直很重用我们家吗?”

袁宪明:“没有绝对的重用,而是平衡。我、怀旭、怀宁三人几年来都在朝中任职,已经树大招风了。四大家族和传统大族都十分不满,只不过监国一直压着,晋公也支持。但是监国病重,大公子马俊嘉周围都是传统大族的人,对我们也是有一定怨气的。”

谢凝莹:“监国不是一直不喜欢苏景睿吗?”

袁宪明:“是,但大公子喜欢。而晋公则是居中平衡。如今提拔了范希纯,这就是要让范家与袁谢两家平衡,你看的吧,范家以后会有前途的。还有就是你那个弟弟怀旭,本来文武双全的,自从升任参知政事兼刑部官后,就有些飘飘然了,如今终于惹出事儿来了,哎。”

谢凝莹:“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弟弟影响了你啊。”

袁宪明:“夫人,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个左相本来就做的窝囊。四大家族的人看不惯,吏部张肃璟实际上也对我有意见。我真的难啊。”

谢凝莹:“宦海沉浮,谁也不容易。看来怀宁是最自在的。”

谢凝莹所说的没错,谢怀旭、谢怀宁都可谓文武双全,但是两人在最近几年风格大变。谢怀旭有些飘飘然,而谢怀宁反而更低调了。尤其是在主持参与了灭族薛家的事情后,谢怀宁异常的恐惧。他个人在昌宁州和怀远府也有些土地,虽然不比袁家和大哥,但他在文永三十三年的时候就将昌宁州的土地全部分给了佃农,换了一个好名声。在怀远府也只留下了三百亩的土地。平日深居简出,与哥哥的风格大不相同。

谢怀宁这样低调,也与他的妻子林泽芬有很大关系。林泽芬是海山洲本地普通大户人家的女儿。比谢怀宁小两岁。两人有两男两女共四个孩子。女儿最大,叫谢涵昀,文永六年出生。长子叫谢本安,文永七年出生,次子谢本康,文永九年出生,小女儿叫谢涵玉,文永十一年出生。谢怀宁较早地看出了南方的前途。在文永二十年的时候,就将谢本康、谢涵玉都悄悄地送往了永晋府参与耕种。

二月初五,张泽昌、何有谦和吏部的张肃璟保奏去年考核的优秀官员,共十人,其中最重要的是保举几个人任知县或同知。其中保举袁宪明长子袁伯言出任通怀知县,谢怀旭之子谢本云(文永二年出生)出任东林知县,另外还以崔昆泽出任通远州同知。

这个名单最重要的就是这三人,按照张泽昌的原来设想是要将马荣仁的女婿崔昆泽放在首位,但是张肃璟则说:“刚将袁宪明、谢怀旭处分,此时不宜将宗室成员放在太明显的位置,而应放到后面,而将他们的子弟放在前面,这样会显得晋公和两位大人宽容,是一心为公,而不是报复。至于崔驸马,他定然不会太在意。”

张泽昌:“还是肃璟兄考虑的周全。”

张肃璟为人十分圆滑,但内心很有主见。他在袁宪明为相时候,对袁宪明的圆融不作声实际上很反感,但却从不公开顶撞,反倒是内心对田志明、张泽昌内心很支持。

这份名单递交给了马俊嘉后,又递交到了马康远、马荣仁的面前。对于这份名单,尤其是勋贵子弟的任命,马康远祖孙父子三人罕见地取得了惊人的一致。马康远更是对着马俊嘉、张肃璟等人说了三次很好。在马康远看来,这份名单十人,只有三人即袁伯言、谢本云、崔昆泽是豪门子弟,但是都安排在地方实际任职。其余七人都是普通读书子弟,却安排在了各部衙门任职,取得了一种不错的平衡。

三月十二日,韦博耘因病去世,享年八十六岁。马康远下令追赠中书令,太保,武威郡公。

韦博耘去世后,枢密使韦俊骞守孝三年,在年仅五十四岁的时候就顺势提出告老,卸任枢密使。马康远一再挽留,要夺情起复,无奈韦俊骞执意归隐,马康远只能是同意。

韦俊骞守孝卸任后,按规矩,枢密副使的谢怀宁应该补任枢密使。但是马康远没有下令,而谢怀宁本人也一如往常。在韦俊骞去世后,谢怀宁很快前往韦家吊唁,同时积极上疏请求马康远将韦俊骞留任,这些都让马康远很高兴,如果不是韦俊骞在马康远心中很重,加上谢怀旭刚出事,此事提拔谢怀宁会引起朝野议论的话,谢怀宁肯定会升任枢密使的。

五月底,马怡凝、杜昌勋、张运青、崔昆宁、田进浩带着马仲云、田香梅等在安心园附近游玩儿,非常自在。还有马怡凝的贴身随从徐瑜婕。话说徐瑜婕自从跟了马怡凝后,如同进了天堂似的。马怡凝不把他当丫鬟侍从看待,简直将其视作女儿,不用她做任何事,只是陪着自己或者和她一起照顾自己的儿子崔旭鹏。还教她读书,练一些简单的武艺。后来索性将其认做自己的干女儿。而徐瑜婕也非常聪颖,很让马怡凝喜欢。马怡凝周围的那些公子哥和小姐也对这姑娘是另眼相看。

这群公子哥大小姐们自由自在地生活,仿佛海山洲最近的斗争与自己都没有关系。他们在安心园自由自在了好几天之后,于六月六日才返回城中,却也不着急返回城中,而是在同顺楼吃饭。他们平日吃惯了宫里的饭,想在城里随便吃点儿。同顺楼的背景他们是知道的,但是这在他们眼中根本什么也不是。

他们来到同顺楼坐下,在一个名叫芙英阁的包间落座。

他们来的也不凑巧,这一天同顺楼生意非常好,人非常多,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上菜的速度就很慢。马怡凝等人有些等的不耐烦了,接连催促小二上菜,但小二也不是厨子,他也没有办法。马怡凝也只好等了,崔昆宁有些不高兴了,想继续出去找,被马怡凝制止。

马怡凝说:“稍等片刻无妨吧,你看今天这么多人,自然会有些来不及。再说同顺楼的背景,你不是不知道吧。”

杜昌勋:“大姐,再大的背景在我们,在你眼里,还不是没用啊。”

马怡凝因为是马荣仁的长女,加上父祖对其宠爱,和她常在一起的勋贵子弟都习惯称她为大姐。

马怡凝:“是,在我们眼里,这些都不是什么,但是你我这些人出了家就都是普通平民,还是不要惹事的好。你要惹了事儿,我可不在杜叔叔面前给你说情啊。”

杜昌勋:“好了,我听你的啊。”

崔昆宁:“哈哈,杜兄,我嫂子厉害吧。”

杜昌勋:“好了,亏多你哥去了通远,不然在家还不知过的什么日子。”

这话要是放在别人嘴里,肯定是要完蛋的,不过马怡凝生性爽朗健谈,想得开,所以并不在意。加上四大家族世代联姻,这种玩笑是极为平常的,即便她是马康远的孙女。

闲谈还是很耗费时间的,不过菜也慢慢地开始上了。

同顺楼的菜果然是地道的,马怡凝等人非常喜欢。吃了许多,当然也花了不少。不过这些人不是缺钱的主。正当他们要走的时候,听到离他们不远的一所雅间里发生了吵闹,好像还发生了吵闹。

马怡凝问小二:“小二,旁边怎么了。”

小二:“几位爷,小姐,旁边那雅间是大爷,惹不起。您几位还是走吧,别问了。”

张运青来了好奇心,说:“惹不起,你们同顺楼的背景谁不知道,还有你们惹不起的人啊。”

小二:“几位爷,您就别说了,小的刚才进去给他们上菜,一不小心碰了那位爷,还被那位爷打了一巴掌呢。”

马怡凝给徐瑜婕、崔昆宁示了个眼色,让他们去看看那是谁,有几个人。

徐瑜婕、崔昆宁立即前去,悄悄在门口看了一下,回来悄悄和马怡凝说有两男一女。

杜昌勋继续对小二说:“你说,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很好奇。”

韦婕婷:“小二,你说,不怕,来,你说了,我给你这十文钱。”

小二:“小姐,小的真不敢。”

马怡凝:“你说,快说。”

小二见马怡凝像是这几个人的头儿,说:“听说男的是参知政事谢怀旭的二公子谢本浩,还有一个是谢怀宁的长子谢本安,还有一个是王洽林的侄孙王裕珣,女的是谢怀宁的长女谢涵昀。”

小二刚说完没多久,那面就又叫了起来,徐瑜婕说:“这是谁在叫你啊。”

小二:“谢本浩二爷啊,最近他常来,还总不给钱,不说了,哎,命苦啊。”

小二随即赶过去听吩咐。马怡凝要走,崔昆宁说:“嫂子,不去看看吗。”

马怡凝:“不去,有什么好看的。再说谢本浩是我嫂子的表哥,我也不想没事儿找事。”但是表情很严肃。

崔昆宁:“嫂子,这样下来也都是实在亲戚,怎么没见过啊。”

马怡凝:“我听我嫂子说过,谢家之前家教甚严,谢家兄弟一直对子女管束很严,故而我们虽然也算是沾亲,但实际上是没有见过的。”

刚说完没一会儿,那面就打起来了,崔昆宁、杜昌勋出去一看,喝醉酒的谢本浩正在殴打小二,其余人都在劝,但都无法劝阻。

张运青看不下去了,前去劝阻,并制止。但不料也被谢本浩打了。这时候,同顺楼的掌柜的王义泰也赶了上来,说:“谢公子,不要和一个小二的一般见识,来来来,回去吧。”

谢本浩:“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用你管。”

马怡凝见张运青被打了,已经无法压抑怒火了,上前说:“王掌柜的,你的同顺楼,好歹也是三大商号合组的,还听说是贤惠王后的想法,前右相的起名,晋公的同意。如今你们在这地方打架生事,算不算是对四圣的不敬啊。”

王义泰见一个三十多的女子能将同顺楼的背景了解的这么清楚,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谢本浩此事还未酒醒,还在胡说,说什么我管他们什么背景不背景的,老子吃饭向来不给钱。并对着马怡凝、张运青等说:“你们是什么人,多管闲事啊。”

随后谢本浩对他的手下说:“来啊,给我打这帮多管闲事的人。”

随后一群人就扑了上来,杜昌勋早已经火冒三丈了,说:“有种,打就打。”

两伙人总计二十多人打了起来。韦婕婷、田香梅完全不会功夫。马仲云虽然年轻,才十七岁,但马俊嘉、马怡凝很喜欢这个孩子,从小就教他读书习武,非常的器重,故而功夫很不错。一个人打好几个。徐瑜婕是这里除了韦婕婷、田香梅外最弱的。

谢本浩虽然醉酒,但功夫不弱,手下人也不弱。一番交手下来,马怡凝这里还有不少人受伤。而谢本浩和手下的人还藏有腰刀,见这些人都不简单,就拔出腰刀向最年轻的马仲云砍去,徐瑜婕发现,立即迎上前去,推走了马仲云,而自己心口上却挨了一刀,血流不止。崔昆宁则为救田香梅,挨了一刀,马怡凝见自己的侄子险些受伤,干妹妹和小叔子受伤,怒火中烧,说:“谢本浩,你找死。”

而谢本浩旁边的谢涵昀、谢本安在场看的是惊心动魄,谢本安没有参与厮打,全程都在劝说谢本浩,无奈劝说不成,就让姐姐赶紧去找谢怀宁、谢怀旭。

不一会儿,谢怀宁来了,谢怀旭这天正好外出。而王义泰也赶紧通知了怀远府知府曾隆昌。

谢怀宁、曾隆昌来了同顺楼一看,整个二楼好几个雅间都被糟蹋了。一看是自己的侄子,还有自己的儿子、女儿,而另一边,他有些人不认识,但是马怡凝、崔昆宁、张运青、马仲云和韦婕婷是认识的。而此时的马怡凝、马仲云、韦婕婷正在看徐瑜婕的伤势。

谢怀宁一看就知道出大事了,赶紧和曾隆昌上前下跪道:“臣谢怀宁不知大小姐在此,恕罪。”

马怡凝:“谢大人,你好厉害的侄子啊。曾大人,你管辖下的好地方啊。”

谢怀宁、曾隆昌:“臣等有罪,罪该万死。”

谢怀宁随即下令:“来人,将谢本浩等人全部拿下。”

而谢本浩见叔父谢怀宁还得向这些人下跪,称呼大小姐,知道是闯了大祸了,酒顿时醒了,但倒是有股子倔劲儿,说:“我犯事儿我认,爱咋咋的吧。”

谢怀宁见侄子还这么嘴硬,打了侄子一巴掌,说:“你爹和我们谢家的脸都被你丢进了。”

马怡凝也懒得和他们理论了,立即离开,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徐瑜婕的伤势。回府后,立即找郎中给徐瑜婕、崔昆宁疗伤。郎中看后说,崔昆宁幸无大碍,没有伤到筋骨。徐瑜婕伤势较重,但幸好没有伤到心脏,不过需要休养半年以上。

谢怀旭当晚回到家中后,谢怀宁已经在家中等他了。谢怀旭见自己的弟弟来,以为是什么事。谢怀宁对哥哥谢怀旭说:“大哥,你的参知政事的位子赶紧辞了吧,我们家弄不好要完了。”

谢怀旭、王慧雅:“怎么了,二弟。”

谢怀宁:“大哥,你儿子谢本浩今儿在同顺楼可是大放光彩了,整个怀远府都震惊了。与大小姐马怡凝一群人打了起来,险些砍伤大公子的儿子马仲云,砍伤了马怡凝的干女儿徐瑜婕,崔智刚的孙子崔昆宁,还打了张泽昌的儿子张运青。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将不知多严重。现在你儿子,还有我的一儿一女,以及王裕珣都被抓了,是我下令抓的,就关在刑部大牢,你说这还不够轰动吗。”

谢怀旭一听,顿时无语了,右手拍了桌子,茶杯都碎了,说:“这个逆子啊,非得把我这条老命也搭上不能啊。”

王慧雅:“这可怎么办啊,该找谁说话啊。”

谢怀旭:“糊涂,找谁都没有用,他是把四大家族都得罪了。张泽昌、何有谦早就想把我扳倒了,如今是彻底完了。”

谢怀宁:“大哥,嫂子,事情还不止这样。我听手下人和曾隆昌说,本浩和手下在同顺楼赊欠下的钱已经很多了,经常打酒店的伙计。”

谢怀旭:“兄弟,你看怎么办啊。”

谢怀宁:“哎,怎么办,赶紧和我一起进宫,向晋公请罪啊。”

这件事也同时惊动了中书省和刑部,田志明、赵鸿启、张泽昌听到后也不无震惊。

当夜,袁宪明、谢凝莹、谢怀旭、谢怀宁四人前往怀远宫请求觐见马康远或马荣仁,请罪。

马康远让他们进去,病情刚有起色的马荣仁以及马俊嘉、马怡凝,还有受伤的徐瑜婕、崔昆宁也在。中书左相田志明、刑部官赵鸿启、御史中丞张泽昌、侍御史何有谦、怀远知府曾隆昌都在场。

袁宪明等进去后,袁宪明:“臣治家不严,无颜面对晋公啊。”

谢怀旭:“臣管教无方,让逆子犯下如此大罪,请晋公严惩。”

谢凝莹、谢怀宁一句话不说,说什么也没用。

马康远听了后,说:“怀旭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几年怎么会如此啊。”

马荣仁接着说:“我病情刚好些,你们就给我这样的礼物啊。”

谢怀旭:“臣有罪,有罪。”

马俊嘉:“谢大人,年轻人打打闹闹,受些伤喝个酒不是什么事儿,我的子女和兄妹也无妨,再说于我而言,一个算是我大舅哥,一个还是我妹妹,一家人打架啊。不过你儿子功夫不错啊。还吃饭喝酒不给钱,打酒楼的伙计,有能耐啊。”

马俊嘉的话明显是挖苦讽刺谢怀旭,谢怀旭是无言以对。

马康远:“我已经听曾隆昌说了,同顺楼的伙计和掌柜也都向官府说了。谢怀宁的一儿一女和王裕珣没有参与,还在劝诫,并主动找亲属前来,无罪释放。”

谢怀宁:“犬子虽然不曾参与打斗,但也有问题,请晋公治罪。”

马康远:“我这个年龄了,你们都也是老臣了,能不能让我省心些啊。赵鸿启,你宣布吧。”

赵鸿启:“臣遵旨。”

赵鸿启随即宣布:

免去谢怀旭参知政事一职;

谢本浩赔偿同顺楼及被打伙计所有损失;

谢本浩手下全部流放;

谢本浩罚流放通南县。

谢怀旭:“晋公,这,谢晋公。”

马康远:“走吧,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谁的话我也不想听。”

就这样,在马康远的直接干预下,轰动怀远府的谢本浩和四大家族的斗殴就这样轻判而结束了。而张泽昌、何有谦、赵鸿启在得知此事后,就直接通过田志明向马俊嘉请示,想借机彻底整垮谢家。但马俊嘉、田志明、张肃璟则反对,认为马康远念及旧情,是不会如此的。

谢本浩一事让谢怀旭彻底心灰意冷,儿子流放通南,这已经算是不错了,他听说如果不是张肃璟反对,险些就成了流放兰翁岛。而一向对谢家很欣赏的马荣仁因此也彻底对谢怀旭寒心了。

因为此事从发生到最后结束,不到一天。故而苏、李、裴三家原希望坐山观虎斗的愿望也落空了。

七月,马康远下令:
兵部官王光仪升同知枢密院事,康元悦接任兵部官;

工部官杜运晖参知政事;

御史中丞张泽昌升枢密使,何有谦为御史中丞。

因为谢怀旭之子的这件事,谢怀宁升任枢密使的希望至少暂时是落空了。虽然他一直很低调,但还是受到了牵连。子女回家后,谢怀宁倒是也没有责怪子女,只是询问他们为什么和谢本浩、王裕珣在一起了,并问他们到底知道多少。

谢涵昀:“是二哥(谢本浩)心情无聊,约我们出去的。我们都不想去的,但是他非要带我们去,我们没有办法。他在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醉意了。”

谢怀宁:“你们不认识马怡凝那些人吗?”

谢本安:“不认识,您平时让我们少出门,我们自然不认识他们,但当马怡凝说起同顺楼的背景时候,我就感觉他们不是一般人了。”

谢怀宁:“吃饭时候,你哥和你们说了些什么啊。”

谢涵昀:“他能说什么啊,就是发牢骚,还说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姑姑、姑父回武国呢。”

谢怀宁:“有什么大不敬的话吗,你们说什么了吗?还有王裕珣如何。”

谢涵昀:“那倒是没有,我们一直不让他瞎说,劝他不要乱说。王裕珣则更是一言不发,只喝酒。”

谢怀宁:“那就好,那就好。”

八月,中书省得到通远州的奏报。通远州通南县发生了一些富户和下级官吏的叛乱。但是通远州知州曹子振、同知崔昆泽和通南知县沈瑞弘利用当地刀弩手迅速平定了叛乱。斩杀匪徒二百余人,生擒一男一女两大匪首。男子曰王华谦,已经五十多岁,是一个下级官吏,女子名曰张莲悦,三十岁。二人长期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另据报,二人曾对朝廷有不满,并辱及四圣。马俊嘉得到消息后,没有请示马康远、马荣仁,就给曹子振、崔昆泽下令,两人全部处决灭族。

马俊嘉之所以这样下令,主要还是因为他在谢家殴打自己儿子的气头上,无处发泄,如今这些人正好撞上了。马俊嘉的心情可想而知。故而就直接下令灭族处决。同时在九月下令,提拔曹子振为同知怀远府,崔昆泽以同知通远州名义行知州事。而通南知县沈瑞弘提升为通远州通判。通南知县由王裕珣出任。

之所以选择王洽林的侄孙王裕珣为通南知县,马俊嘉的想法是借此分化王袁两家。让王洽林对自己感恩,同时也是借助王洽林在士林中的地位来支持自己。马俊嘉的算盘并不高明,老谋深算的王洽林得知消息后就看了出来,但是他为了家族考虑,他对马俊嘉递过来的这个橄榄枝还是收下了,表示了感激。

马荣仁、张海雅这方面,马荣仁对谢家与四大家族厮打一事是十分的伤心。他一直对四大家族长期掌握实权不满,想重用袁谢家族,但是谢怀旭这支是彻底断了,谢本云短期内很难有新的指望。袁家袁宪明是彻底心死,袁伯言等也难成大事。唯独谢怀宁这一支还有些希望,但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而张海雅,终究是女人,对自己的孙子险些受伤,还有侄子被打,心里肯定极为不满,她很清楚马荣仁对袁谢的态度,但知道马荣仁不可能重处,可马康远的态度也让他有所不满。她私下支持弟弟张泽昌、何有谦借此大做文章,但是马康远的直接干预反而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实在此事发生后,张海雅知道后犯的最大错误就是让弟弟张泽昌、何有谦大张旗鼓做文章,而没有与父亲张轩达商量。因为张轩达最近正卧床养病。

张泽昌虽然因此事升任了枢密使,这是继张璇强之后,张家第二位荣膺枢密使的人。但是枢密使的位置在平时并不显眼,反倒是御史中丞一职,他这几年显得很有作用。虽然何有谦是父亲的老部下,但父亲病重,何有谦也不是太年轻,未来会如何,还指不定呢。

张轩达在后来知道此事后,就对张泽昌说:“糊涂,这种事,不能落井下石。反而应该竭力替谢家开脱,以退为进。你们越是开脱,晋公、监国就不得不重处袁谢,以维持平衡,如今你们落井下石,反而破坏了平衡。如果你们替谢家开脱说情,你或许会以御史中丞身份参知政事,如今,枢密使,空有名而已。糊涂啊,你糊涂,你姐姐也糊涂。还有让你的儿子,少跟着马怡凝疯来疯去的,要广结善缘,明白吗,一群糊涂蛋。还有,运青都三十二了,还不婚嫁吗。”

张泽昌:“我和姐姐在运青的婚事上,有不同意见。姐姐希望,我希望......”

张轩达:“你姐姐是不是又想让运青在四大家族内找啊。”

张泽昌:“是的,不过我希望和其他人家。”

张轩达:“此事,你们都不能胡来,得听我的安排。”

其实七十八岁的张轩达的脑海中已经有了想法了。他有张运青、张艾琳两个孙辈。他的打算是让张运青娶苏纨清,让张艾琳嫁给李家的人。但是经此事后,张轩达的想法有所改变了。

张泽昌:“那是得听父亲的安排。”

张轩达:“你们不该对谢家落井下石,如今必须弥补。这样,让运青娶谢涵昀,让艾琳嫁给苏震轩。”

张泽昌:“这,张谢两家刚打完架,就结亲,这有些......”

张轩达:“这什么这啊,你告诉你姐,这是我的意思,必须如此。”

张泽昌:“是,我去和姐姐说。”

没几天,张泽昌将父亲的意思和姐姐张海雅说了,张海雅对侄女的婚事没意见,但是对侄子要娶谢怀宁的女儿,是极为不情愿的。就和弟弟前去看望父亲,表示不理解。

张轩达说:“大族之间的婚姻贵在平衡。四大家族世代联姻是基础,但是也不要每次都如此,至少可以隔代。一定要切记与人为善,我们家虽然是在四家之中是居次席的,但为什么在你们太祖父之后再无中书令,你们想过吗。你们与太祖父与高祖武王是莫逆之交,生死之交,尚且懂得谦退。我的祖父张铭海本来也可以为相,但谦退为怀,深受世祖喜欢。他老人家的谦退之心连老姑母都佩服。”

张海雅:“那父亲为何要与谢家联姻啊。”

张轩达:“从目前形势看,袁谢两家还在上升阶段,苏家态势不明,但也有潜力。而且晋公并没有彻底放弃他们,你们不能与他们闹翻。我们家不是马家,他们毕竟是最高统治者,能够任性,我们不能啊,因此要在确保四大家族团结的基础上,广结善缘,这样才能确保家业不坠,明白吗。”

张泽昌、张海雅:“谨遵父命。”

张轩达:“我的身体难见好转,你们必须抓紧办成此事,否则我死不瞑目啊。”

张泽昌、张海雅:“是。”

张轩达的话犹如临终遗命,儿女不敢怠慢,只能是赶紧操办了。

八月三日,由张泽昌亲自出面向苏景睿去谈及此事,虽然不如张轩达老谋深算,但是苏景睿却也看的很明白。他本来希望吊一吊张家的胃口,但是虽然是女人却已经八十九岁高龄的裴晗芯,也因为活的时间长而变得很老道了,替儿子答应了下来。并亲自出面对张泽昌说:“烦请告诉张老大人,能让老大人的孙女看对,是我家的福分,焉能不从啊。”

张泽昌见裴晗芯都出面,那自然没有问题了。

裴晗芯在送走张泽昌后,对苏景睿说:“崛起的希望就在这婚事上,三日后,我和你、震轩同去看望张轩达。”

苏景睿反应很快,说:“儿子明白了。”

八月六日,裴晗芯、苏景睿、苏震轩前往探望张轩达。张轩达见裴晗芯亲来,也从病床上爬起来。张海雅也在侧。

裴晗芯本来要给张海雅也行礼的,张轩达说:“老姐姐,在家她是晚辈,怎么你给她行礼,她得给你行礼。”

随即,张轩达让张海雅、张泽昌及张运青、张艾琳都给裴晗芯下跪行大礼,裴晗芯也还礼。

裴晗芯:“张老大人,身体可好啊。”

张轩达:“老姐姐,托福,一时还死不了。”

裴晗芯:“可得多保重啊。”

张轩达:“岁月催人老啊,当年先父先祖和裴老大人同朝为官,我们都还是孙子他们这么大,如今你我都这般岁数了,不过老姐姐,看您的身体还不错啊。”

裴晗芯:“再好也是这个年龄的人了,也是油尽灯枯啊。”

接着二人又叙旧了很一会儿,张轩达还和裴晗芯一起吃饭。

整场带有明显联姻气氛的见面始终是以两位老人为主,其余人都是陪衬。苏震轩看张艾琳,张艾琳看苏震轩,都是完完全全地陌生人,但是父祖都在,他们不能发表任何意见,发表了也没用。

张轩达、裴晗芯两人定下后,一切进入快车道,十月底,苏震轩、张艾琳二人完婚。参加的人非常之多,海山洲大族能参加的几乎全来了,包括马俊嘉也前来贺喜。毕竟张艾琳也是他的表妹。

张艾琳的婚事定型前后,按照张轩达的吩咐,由张海雅出面为张运青找谢涵昀。虽然谢怀宁一家并未参与不久前的殴打事件,反而不断劝阻,还及时找来了谢怀宁阻止了事情的进一步扩大,这些张海雅以及张泽昌都是清楚的,可是姐弟二人始终不愿意张运青找谢涵昀。但是父亲的吩咐,他们不得不办,最后张海雅决定由苏景旭的弟媳妇出面,即苏景升的妻子谢凝婉。

十月中旬,由张泽昌出面找苏景睿,将此事告知与他。

张泽昌:“亲家,有件事,我得拜托你啊。”

苏景睿:“您请吩咐便是了”

张泽昌:“家父不久前为犬子选择了一门亲事,还得你来帮忙啊。”

苏景睿:“我做媒,这是好事啊,谁家了。”

张泽昌:“就是令弟媳妇苏景升的侄女谢涵昀。”

苏景睿也有些惊慌,但很快镇静了下来,说:“这是好事啊。不过恕我说句多余的话,不久前的事情,贵公子......”

张泽昌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等他说完,便说:“年轻人喝醉酒而已罢了,再说与怀宁一家是无关的。本来我和家姐想亲自去的,但又怕谢家有误解,故而请你代劳了,我们两家即将是亲家,你和谢家也是亲家,所以你最合适了,这也是家父的意思。”

苏景睿知道张泽昌的话是托辞,但是不能够拒绝,便说:“既然是老大人的意思,您老也出面了,我焉能不从啊,此事我来办。”

张泽昌:“那就有劳了。”

苏景睿:“哪里,哪里啊。”

十一月五日,在办完张艾琳、苏震轩的婚事后。苏景睿和苏景升夫妻出面去找谢怀宁。

谢凝婉:“二哥,我们前来是受人之托做媒。”

谢怀宁:“做媒,什么意思。”

苏景睿:“二哥,我就直说了,不久前枢密使张泽昌找到我,要我做媒,为其子张泽昌与涵昀说媒。”

谢怀宁:“什么?”

苏景睿:“二哥,我也很震惊,但是张泽昌说的很明白,这是其父张轩达的意思。”

谢怀宁:“这是明显的政治联姻,不久前谢家刚和四大家族发生了厮打,不到半年就联姻,传出去谁信啊。”

谢涵昀也在场,说:“姑姑、姑父,我不想嫁到这样的豪门,张运青那天我也见了,虽然对其并无恶感,但是成为他们张家的儿媳,必然要与晋公一家有交往,浑身的不自在,我宁愿嫁给一农夫,这样我能自由自在。而不是受制于人。”

谢怀宁:“妹子,妹夫,涵昀的想法我也同意,不是我驳你们的面子,是着实不敢和害怕呀。即便没有之前的事儿,我也不敢啊。我们谢家和你苏家不一样,我们是外来的,着实不敢高攀啊。”

苏景升:“二哥,你的想法我理解,可张泽昌毕竟是枢密使,他的姐姐还是监国的夫人,我们就这样驳了人家的面子,这对咱们以后也不好啊。再说他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啊。”

谢怀宁:“自从我姐夫和我大哥的事情之后,我也不想在为官了,怕啊。你们也知道,我的另一儿一女都去了永晋府,我也想辞官,和家人离开海山洲,到永晋府安家。”

苏景升:“二哥,你这样我们能理解,可我们怎么像张大人交代啊。”

谢怀宁:“为不使你为难,后日我将前往张家拜访,亲自说明一切,你们可以陪同,也可以不去。”

苏景升:“大哥,你看呢。”

苏景睿:“此事本来就难办,我也是没办法才答应的,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十一月七日,苏景睿、苏景升、谢怀宁三人前往张家拜访。

张泽昌十分高兴地迎进了三人,病中的张轩达也起身相应。

苏景睿三人进来后,以官礼半跪道:“下官拜见枢密使张大人、老大人。”

张轩达:“起来,起来,都是一家人。”

五人落座后,谁也不知该怎么说。

谢怀宁见状,只能他先说了。他说:“老大人、张大人,我此来想必你们也清楚,我也就直说了。”

张轩达、张泽昌:“好,直说吧。”

谢怀宁:“不久前,犬子和侄子与贵公子发生不快,全是谢家之罪,赖晋公和老大人、张大人不计,才重罪轻判,如今张家与谢家结亲,谢家本该感激不尽,然而谢家出身卑贱,小女又顽劣,实不敢高攀。”

张轩达:“爽快,老夫为官一生,听多了阿谀奉承的话,即使晋公和世祖,也因为两家特殊关系,总是和颜悦耳的话,如今这个年龄,能听到这样直率的话,反倒是觉得很亲切。”

苏景升:“老大人、张大人,怀宁无恶意,请两位明见。”

张泽昌:“我明白。”

张轩达:“这我当然知道了。怀宁啊,不瞒你说,我欲与谢家联姻,是有一定的考虑,你是聪明人,我不说你也明白,但也是为了我们家。更是为了你们家。”

谢怀宁:“请老大人赐教。”

张轩达:“不错,不久前的事儿,确实有些人背着老夫要整谢家,主要是令兄一家,但那时老夫病重,并不知情,事后才知,十分不快,但事情已经发生还结束了,老夫也无可奈何。那件事儿虽然因谢家引起,谢家确有过失,然而自有律法和晋公裁决,岂能由无关之人借题发挥啊,这也是老夫和泽昌管教有过,这又是我们的问题。如今此事虽在晋公圣裁下平息,但是不免仍有余波。”

苏景睿:“老大人德高望重,还请老大人关照、指教。”

张轩达:“马张崔杜四大家族,世代联姻不假。但马家为君,其余皆为臣。包括我张家。因此你我皆为臣。海山洲晋公国所有臣民都是外来,只是先后之分,因此无所谓尊卑贵贱之分,只不过时运而已。因此怀宁所谓高攀、卑贱之说不可成立。另外,你是担心我如果与你家结亲,晋公一家会另有想法,是吗,老夫可以担保,你无需多虑。另外,我也可以明说。我与你家结亲,就目下而言,是我家能保你家,然而,就长远来看,谢家虽然一时受挫,但必有重振之时,老夫尚希望张家他日能借重谢家、苏家。”

张泽昌:“三位,家父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今日我们是以朋友之谈,而非上下之谈,你们可不必急于答复。如果你们同意,自然好。如果不同意,也无妨,婚姻之事,确需慎重。”

谢怀宁:“老大人、张大人谆谆之言,晚辈等理当深思,且回家与拙荆小女商议,来日登门答复。”

张轩达:“好,泽昌,代为父送客。”

张泽昌:“是,父亲。”

谢怀宁:“不敢劳烦大人。”

张泽昌:“哪里哪里。”

三人走后,张泽昌对父亲张轩达说:“父亲,您的话句句在理,别说他们了,我都被说服了。那依你看,他们会否同意呢。晋公的意思呢。”

张轩达:“依我看,他们多半会同意,虽然他们不想结亲,但毕竟身在仕途,又为了家族考虑,也不得不如此。至于晋公,对我们与苏谢结亲,肯定有所不悦,但四家世代联姻,盘根错节,他本人也老了,念旧。看在我老姑母和你姐的情分上,他也不会说什么。哎,真希望你祖父也能活到老姑母那个年龄,那一切就好办了。”

张轩达的话确实是肺腑之言,张浩博若在,以其的身份地位和影响力,这些都不是个事儿。

而苏景睿、苏景升和谢怀宁回去后,谢怀宁是一脸无奈。女儿谢涵昀在等父亲和姑父回去后,就急忙问结果,谢怀宁摇了摇头然后无奈地说:“孩子,他们把话说死了,说绝了,没办法啊。但凡有一分余地,我都会据理力争的。哎。”

谢涵昀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继续问苏景升、苏景睿,二人的话与谢怀宁无差异。谢涵昀无奈地说:“为什么,即便让我嫁入四大家族,又何必是张家呢。”

苏景睿此时反应了过来,说:“是啊,能否去找别家疏通啊。”

谢怀宁:“没用的,四家世代联姻,加上不久前的事儿,即便其他家有心,也不愿意为我们家出头而得罪张家。何况,无论是谁,也都得张轩达几分薄面啊。”

这段时间,谢家也打听了一下张运青的为人。虽然此人也读书习武,过着和四大家族一样的生活,但是张运青有一个问题,就是颇为好色,这是谢家也是谢涵昀最为担心的问题。可是这也没办法,谢涵昀无奈最后也只能接受要嫁入张家的命运了。

而张家这方面,张运青也有些不愿意娶谢涵昀,但是父祖命令他不能不执行,另外他终究是个男的,而且是他娶,谢涵昀才貌他是见过的,还不错,所以他看的挺开。

在张轩达实际上的命令下,无论是儿子张泽昌,还是女儿张海雅,以及张运青,还有谢怀宁、谢涵昀父女,都被迫答应了这门亲事。而且在张艾琳嫁入苏家没多久后的十一月底,张运青就将谢涵昀娶入张家。谢涵昀被迫强颜欢笑,谢怀宁也没有办法。张泽昌、张海雅也平平淡淡,唯独张轩达很是高兴,仿佛是他这个老头子又娶媳妇似的。

不同于张家嫁女儿时候的隆重,他孙子娶媳妇虽然场面也不小,大族能来的都来了,但是有几个重要的人没有来。马康远、马荣仁是可以不来的,但是马俊嘉也没有来,只是让袁淑敏来了。马怡凝也没有来,连身为他亲家的崔智刚也没有来,而是让崔弘文代表。

张轩达操持了张谢两家的联姻,但是张轩达的妻子崔俊丽则全程没有任何表示。他知道谢家不愿意这样委屈地嫁女儿,想反对,但是张轩达毕竟是一家之主,她也没办法。不过她在得知此事后,就悄悄地告知了自己的哥哥崔智刚,崔智刚比张轩达大一岁,已经七十九岁了。

对于张家要与苏、谢两家联姻,崔智刚是看的很明白的。但是他和妻子马颖彤的身体要远好于张轩达。

十二月初的一天夜里,崔智刚、马颖彤和两个儿子及孙子、孙媳妇(崔昆宁的妻子是杜英莲,杜运晖的女儿,文永五年出生;崔昆宇的妻子是李庆竑,李学峰的女儿,文永七年出生)谈及了张轩达主持下的这两桩婚事。

崔智刚:“你们怎么看张家的这两门亲事,不要说场面话,这是在家里,跟我说实话。”

崔弘文:“父亲,这是很明显的,姑父是明显的政治联姻。”

崔弘明及儿子们也都点头,说:“大哥说的是”,“伯父说的是。”

崔智刚:“继续说。”

崔弘明:“这么明显的,而且这么着急的联姻,虽然以前大族之间不是没有过,但是四大家族与谢家半年前刚发生了厮打,结果没几个月,四大家族之次的张家就与谢家着急联姻,总给人一种不自然、不正常的感觉。”

崔智刚:“是,有长进。可惜谢家这几个孩子了,谢怀宁我听说过一些,他不同于谢怀旭,也不同于袁宪明,可惜了。在当年确定侨置昌宁的时候,谢怀宁是最早跟随晋公回来的,而且又是文永六年恩科成员,文武兼备,实际才学强于其兄,但为人低调,不像他哥这几年那么张扬。他的孩子也比较稳重低沉。”

马颖彤:“张海雅、张泽昌他们也是不同意的啊。”

崔智刚:“张轩达那老头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看起来温和谦退,实际上犟得很。人老了,更是如此了。”

马颖彤:“你不是吗。”

崔智刚:“我也是,不过这不有你吗,哈哈。”

崔弘明等笑了。

崔智刚:“张轩达这老头子,总想学他爹他爷爷,可学不到点子上。不错,张家在四大家族之中居次,自张璇强以来就以圆融包容和进取心不足而著称。但是时代不一样了。高祖时代,张璇强能够圆融,是因为战时环境,加上他和高祖算是同乡,同龄所致且关系确实非比寻常,而且张璇强能够圆融,只是一种表面,内心还是很有进取心的。真正的低调谦和还是张铭海,谁也佩服的。高祖驾崩后,贤惠王后和世祖及我祖母实际上有过争执。”

马颖彤:“这我怎么没听过。”

马颖彤都不知道,崔弘明等更是不知道了。

崔智刚:“你家你还不知道,闷声发财,不操心政事。”

崔智刚接着说:“当年高祖驾崩后,正是我的祖父为相,但也多年了。祖母为家族计,二人合计推举刘愔接任,然而贤惠王后则想支持英宗实际上接替世祖,以张铭海为相。但是遭到了祖父、祖母及当时许多老臣的一致反对。而张铭海自平定谢幼惠叛乱后,就早已无心政事,本来他可以接任我祖父为相的,但他早早就卸任了。对于他的卸任,当时从世祖到我祖父,再到下面的臣子,无不赞赏。张铭海急流勇退,让世祖、英宗是倍加欣赏,故而一生荣宠不衰。当然我家也因为支持世祖,一时得罪了贤惠王后和英宗。”

马颖彤:“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崔弘文:“原来还有这些事儿啊。”

崔智刚:“这些只是在家里能说,不能在外说。”

崔弘文等:“是。”

崔智刚:“当年父亲崔锦贤在北移的问题上,与英宗和世祖有过不同意见,但实际上在我如今看来,反而觉得未必是坏事。”

崔弘文、崔弘明:“何以见得啊”

崔智刚:“崔家自崔子建、崔宁政、崔锦贤,三代为相,俨然已经成为实际上的第二大族,树大招风了。故而崔家不得不需要暂时中衰一下,这样才能避免让晋公一家举得我们功高震主。”

崔弘文、崔弘明:“那张家婚事后,我们如何应对啊。”

崔智刚:“我这辈子都在地方打滚了,没进入朝廷,不是不想,但有时候也确实不想,而你们两个,原来也不想,我就没强求。不过你们两个的孩子,必须得重新振作了。如今昆泽已经成为通远州同知,你们两个也在学务司练习了,所以崔家未来要靠你们。”

崔昆宁、崔昆宇:“孙儿谨记祖父教诲。”

崔智刚:“张轩达这两桩婚事,我看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马颖彤:“何意?”

崔智刚:“四大家族世代联姻,在外人看来是一体的,如今他这样做,无异于将矛盾有些公开化。另外晋公虽然对谢家略加惩处,但是晋公为君,晋公可以如此,如今他主动与谢家联姻,这不是打晋公的脸吗。让晋公做恶人,他去做好人啊。有时候真不能太圆融了,太想圆融,实际上谁也圆不下。张铭海那是看淡宦海,而谦退。张轩达,我看他是以圆融收揽人心。”

马颖彤:“听你这么说,倒是有道理。”

崔智刚:“倒是张泽昌我觉得还不错,但有这个爹还有那个颇为好色的儿子,我看也是到头了。晋公对张家这样做,肯定是不满的,但也没有办法。不过以后是会有反应的。你们切记,一切要跟着晋公走。”

崔弘文等:“是。”

而马康远知道了张轩达主导的这两桩婚事后,只和王语蓉说了他对此事的看法,而没有和任何人说。马康远说:“张轩达这老头子,聪明的过头了。我看他有时候自作聪明,这不明显是我做恶人,他做好人去了。”

王语蓉也看的很明白,说:“是,可是你能怎么办啊。”

马康远:“他就是知道我顾及旧情,不能把他怎么办,才这样不顾四大家族的一致性,擅自与谢家结亲。不是不能和谢家结亲,但是刚和人家打完架,就跑去结亲,这成何体统,自掉身价。仿佛我们有错似的。”

马康远对张家的态度确实很恼火,王语蓉的态度一直跟随马康远。而崔家因为与马家世代联姻最多,加上崔智刚的因素,也是支持马康远的。而杜家、田家也在厮打事件中有份,崔昆宁也受了伤。因此崔、杜、田三家对张家的主动对谢家示好的行动是十分不满的,但是在没有明确获悉马康远的态度前,他们是没有什么表态的。

可以这么说,文永三十六年六月的厮打事件实际上标志着传统的四大家族与新大族之间摩擦的开始,而且是表面化。另外张家主动对谢家示好并与之联姻,也让四大家族一直以来的暗斗开始略微浮上了水面,甚至不排除有表面化的趋势。虽然在马康远的强势直接干预下,厮打事件迅速平息,厮打事件及张家联姻事件所造成的的影响远没有那么容易被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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