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给何敛思考的机会，紧接着，轻声道：“时空交错！”
“穿越剧？《步步惊心》？我妹特喜欢看！”何敛打叉道。
沈嫣卿略显无奈，她知道何敛在装算。
修养让沈嫣卿保持礼貌和耐心，继续道：“那个只是时间交错，而空间交错，交换了我的包，和你的香烟盒，打火机！”顿了顿：“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时间和空间不能单独来谈，只是当一个变量变化极小，我们可以近似认为其不变。”
何敛没有再给沈嫣卿做出吃惊的表情。他知道这对她不管用。他没有接茬，而只是静静地听她继续说什么。
沈嫣卿见何敛没吱声，继续道：“我知道这个对于普通人不可思议。你并没有吃惊，你不是普通人，你知道我也不算是普通人，因为研究物理规律是我的工作。而你是警察… ”
沈嫣卿想了想，又故意把话拉了回来：“或者你不是，这都无所谓。作为一个物理研究人员，我也知道这个情况很反常，是什么东西干扰时空的秩序，虽然这种干扰概率及其微小，但潜在危险很大。我没有能力做些什么，只是出于一个公民的义务，告知你，我觉得你也许能做些什么，避免可能的灾难… 当然我也许只是在杞人忧天… ”
“你猜得没错，我是个警察，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但我会向上级汇报。”何敛只能说道这些，他知道沈嫣卿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只是她同自己一样，有不能说的理由。
当然，何敛也知道，沈嫣卿也知道自己也在隐瞒，只是谁都没有挑明。他——遇见对手了。
二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职业身份等等。
沈嫣卿换了个看似轻松的聊天方式：“物理是门引人入胜的学科。对了，你听说过费城实验吗？一个都市传说，我就是听了这个，才打算学物理的。结果被骗了，哈哈！”
“说来听听，我很感兴趣！”何敛知道，虽然沈嫣卿和他隐瞒了很多东西，但她在企图以一种缓和的方式传达给他什么重要信息。
“这是个有关于瞬移和穿越时空的都市传说。二战期间，美国开启了神秘的彩虹计划——利用重力场和磁场之间的相互关联，通过在船上安装巨大的线圈，弯曲周围的时空来实现战舰的隐身、消失和瞬移。实验对象是埃尔德里奇号。
第一次实验，刚开始，埃尔德里奇号被一团绿色的烟雾包围，开始慢慢隐形，不久就快要看不见了。船员们开始感到恶心，有的人甚至开始呕吐，正在这时，该船又重新显形出来。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有些船员被嵌入了船身的金属结构中，甚至半边身体被埋入了甲板，只留下右半侧的手脚和头部徒劳地挣扎，还有一些船员则完全精神失常了，甚至有一些船员被完全重新物化了。
第二次实验，蓝光一闪，埃尔德里奇号突然瞬间消失，神秘出现在320公里外的弗吉尼亚州诺福克，数分钟后，又神奇消失，回到了费城原来的地方，还是十分钟以前。这次实验过后，埃尔德里奇号上的船员身心受到巨大损伤，一些人患病死亡，一些人得了严重的精神病，一些人甚至会在家里或酒吧中突然消失又重现。”
重力场，磁场，电磁场，转换，重新物化，瞬移320公里，回到5分钟前——何敛在心中快速提取重要信息。
“后来这个故事被官方宣称是个谣言，制造谣言的是两个无聊道家伙，莫里斯杰瑟普和卡尔艾伦。” 沈嫣卿在故事结尾给了个转折。
何敛陷入沉思…
官方还说SCP不存在呢，其中牵扯太过复杂，有时候不对大众公开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最佳选择。就算那真的只是个传说，那时隔了七八十年后的今天，难道就没有人再企图尝试？
“都市传说？我倒是也有一个！”接下来，何敛给沈嫣卿讲了SCP-087的故事。
“那是一个没有灯光，没有窗户的楼梯，38 度角下降 13 级，到达直径约 3 米的半圆形平台，每个平台转 180 度，进入下一层楼梯。任何企图下楼梯的尝试，须用75 瓦的光源照明，可视度为 1.5阶梯，而多余75瓦的光会被背景吸收。行走其中，能听见深处儿童痛苦的呼救声。遇见了一张没有瞳孔、鼻孔或嘴巴的脸。迄今为之没有人到达过楼梯底部，那个楼梯永远没有尽头。”
沈嫣卿静静地听完了故事。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个本子打开，嗤啦扯了一张纸，两只手扯住纸张一边的两个端点，把纸拎了起来：“从纸的上端到下端，需要途经整张纸。”随后把纸上下端重合，卷成了个空心桶：“但其实——并不需要！”
“我的包和你的副驾驶座位，本来有整张纸的距离，可是在某一时间点，由于空间的弯曲，刚好重合为一点！还有你的烟盒和打火机！… 还有那条消失又重现的埃尔德里奇号！”说着沈嫣卿手里的咖啡匙，航行在张纸两端交疊的线上。
“而在那条永远走不到底的楼梯便是一个被卷成了桶的弯曲空间！没有端点”何敛满脸认真地说。
沈嫣卿点头：“时间交错，时空交错也是如此！”
他们俩无比默契地在讲着同一件事情！
“什么力量可以使空间弯曲？”何敛觉得他开始接近真相了。
“理论上说，是质量，很大很大的质量，天体级别的，比如太阳，地球。
足够大的质量产生引力场，引力场产生空间弯曲，哦，地球所产生的引力场，我们也称之为重力场，所以重力场的应用在彩虹计划里必不可少。
当然我们地球也产生重力场，不过我们共同受这个重力场的作用，相对重力场差为零，所以空间相对静止且呈现稳定状态。”
“所以这解释不了你的包会出现在我的副驾驶位上的疑问！不过，你说的那个彩虹计划，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何敛步步逼近。
“都说了那只是个都市传说而已！当然一定有什么能量改变的稳定的重力场，造成短暂局部的时刻交错。而这个力量我现在并不知道！”
“时空交错？不是空间交错吗？”何敛随即恍然大悟：“坠落山崖的蓝色本田？”
沈嫣卿拿过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迅速滑过，又轻巧地敲打几下，而后递给了何敛。那是三年前的一则本地新闻，一辆蓝色本田雅阁，坠落山下的残骸。
所以他和沈嫣卿那日共同所见的是——那辆车三年前飞出崖壁，坠落下方的残影——时空交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