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一觉醒来，仍旧感到些许疲倦。他记得昨晚那觉睡得特别舒适特别沉溺。就像身体里某种蓄积已久的信仰终于得到膨胀，升华，释放。那种飘飘然的快感他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想他定是做了什么梦吧。他想再次回味，但又完全没有印象。后来索性就不想了。
对了，昨晚那个女的呢？不会在这里自杀了吧？
这样想着，他处于惺忪状态之下迅速起身下了楼，出来的时候和女人碰个正着。
“你的衣服还有那床单我拿去洗。”女人看着他轻声地说。
莫离抓住她的一支胳膊。这才看清一路追随到家的女人。
细眉长眼厚唇肤色有点黑，虽然没有很精致，但搭配在这张圆脸上看起来也还算挺顺眼。齐胸的头发散落下来，刚好铺在那饱满圆润的乳房上，他看得见她微微外露的深深线条。
他不由将手伸向她，用了力道。
女人看到他来了兴致，欲想为他助兴。莫离看了女人一眼，她正紧闭双眼，似乎在期待他的袭击。
但昨晚的那一幕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这张脸虽不讨厌但却可恨。瞬间他便失去兴趣。
“你真的有这么快活么？”莫离狠狠捏着她厚厚的嘴唇。
女人感到痛意。睁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说，你是谁？”
“还记得前不久工地上那个从脚手架摔下死去的男人么？”
“怎么？”
“我和他刚结婚。”
“为什么跟着我？”
“莫离，我喜欢你。”
“你还知道我什么？”
“你长得比那些人好看，也比他们有文化。”
听到这话，他将她的脸狠狠甩向一边，一声不吭地向门口走去。
女人说他有文化，文革期间，他是有过把高中的课程坚持下来的。但后来父母相继去世，唯一的六岁妹妹也得了重病，那段时间，所有的一切给他留下的只是死亡。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觉得人生已经没意义了。最终都是死。就算高考已恢复，也不关他什么事了。
有时候他还真羡慕那些没文化之人，或许不会这么深刻体会到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没有多大意义，不管贫穷还是富有，最终都逃不过一劫，那就是死。
张大婶的儿子不就是死于非命么？
不如得过且过来得自在些。
或者找一个顺眼的女人完成世间传宗接代的使命，一辈子也就这么蹉跎过去了。
可偏偏这个女人的出现告诉他，他作为男人，连这点最基本的自然使命都办不到，那活着就更没意义了。
如果不是张大婶的缘故，他甚至觉得在这穷乡僻壤里随时死去都无所谓。
“我叫史华英。昨晚那些东西出来了，在我的身体里。”
听到这句话，莫离稍作停顿，头也不回地说道:“从今以后，别上我的床。”
“我要跟着你。”
对于昨晚阁楼上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莫离的确一无所知，但他也没有说不，只是径直走了出去。
从那以后，史华英就住在楼下的房间里，莫离就睡在阁楼。她从来没敢再上去过。
三个月后的一天。
“我怀孕了。”
“是么？”
“嗯。那晚怀上的。”
那晚的感觉他仍旧记忆犹新。如果真如她所说，这便是他被她征服的结果。这让他更加的屈辱。
但既然这样，他对作为人的自然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我会养你们的。”
莫离看了看她胸前那对傲然挺立，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