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下午,申家庄来一支特殊队伍,队伍是十一个人,为首是位白衣公子,剩下十个全部腰佩利刃,并且脸上带半块铜面具。
面具只遮双眼,留出鼻孔和嘴巴。路过的庄民看见,不少觉得害怕。
白衣公子来到申宅前,恭恭敬敬上拜。
“正汇府敬如宾拜见申老爷。”
门口家院没听过他名字,照例往里传达。
半个多时辰,里面传出话,请人进去。
期间申大客栈的严冰和申四客栈的马大花,全都看见了。
马大花对敬如宾有一定了解,此人出现意味着村庄要有事;他想去,被申慧拦住。
“是谁我知道了,我是主家,你店房待着。”
她听马大花简单介绍完,慢悠悠地来到大门前,叫上两个丫鬟,把人领入宅内。
登阳府和黄沙府来人,申嘉年亲自迎接,正汇府来人,申嘉年一动不动。在他的计划里,没有正汇府的事,不知道人为什么到此。
申慧亲自引人,同样给足面子。
入宅,敬如宾依旧恭敬模样。
“正汇府敬如宾拜见申老爷。”
申嘉年观看一阵,仍然不明所以。
“还礼还礼,正汇府的人?远了点吧。”
两队人一前一后,先后进入待客厅。
对于正汇府,申家人听说过一些,知道那边发生叛乱,知道那边正起战事。
老头直奔主题,问道:“敬公子到此,有何贵干?”
敬如宾来是为两件事,第一件比较主要,受人之托,充当开路先锋;第二件次要些,找寻丢失的元帅公子计源。
“哦……买刀伤药,清仙府不太平,需要不少,听闻申老爷存货多,特意到此。”
申嘉明猜出是谎话。
“到这买药?没必要吧。”
“不但不远,还不急;异景如此,顺便开眼。”
接下来两边闲谈起来,一边想弄清楚怎么回事,频繁套话,一边不想正面回答,含糊其辞。
站在远处的严冰仔细观察,看不出怎么回事,同样猜不出敬如宾为什么来此地。
交谈时间挺长,两边互相告辞,各自往回走。最后由申嘉明引人至申三客栈。
刚出院门,外面家院快速跑来。
“三爷,二爷回来了。”
“二哥?在哪?”
“三弟,我在这呢?”
人没到,话先到了。
由远及近走来一个不惑老者,老者两道灰眉往下耷拉着。年纪不小,精神头挺足。
一身武生打扮,背后背一把金环大刀。
老头身后六人,第一个是个年轻武生,年龄在二十五六岁,人样子不错,是个俊小伙,身上没有兵器,大概练的拳脚。
第二个是个拽子,同样武生打扮,腰间一口宝剑,目光锐利,看上去武功不错。
第三个是个丑鬼,饼子脸,高低眼,鹰钩鼻子,大阔嘴,谁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难看的。他腰间也有佩剑,似乎会几下。
第四个是个英气壮年,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全身上下一团锐气,眼神很和善,腰间也有佩剑,似乎是件宝刃。
第五个模样比较凶,满脸胡子茬,大概四十多岁,个头在七人里面最高,身上缠着一根链子,链子银灰色,看不出什么材料做的;链子两头搭在双肩上,一把大铁锁锁住链头。背后掖着一柄开山短斧。
第六个看着非常年轻,似乎只有十八九岁,实际上七十有八。通过头上的褶皱能看出此人年纪非小。腰间挎一柄铜纹古剑,剑无刃无鞘,不知什么年代的。
另外此人背后还有一张铁圆盘,圆盘和草帽差不多,上有古语古彩,不知何时的彩画。围绕铁圆盘一圈有十二颗透骨铜钉,铜钉手指般长短,没有钉头。
申嘉明一个也不认识:“二哥,这几位是……”
敬如宾队伍里两人做出反应,一人显出惧怕,后退半步;另一人来到他身边耳语几句。
七人队伍他接触过两个,听到队伍里的人告知其中两人姓名,感到意外,接触时日不短,竟不知申二爷交集如此。“想不到荒石谷的狄爷到了,如宾失敬。”
狄昭川轻轻拱手,道:“原来是正汇七府暗捕总辖,兄弟跟我提过,有礼。”
徐芳几步上前:“敬公子,我们又见面了,闲话搁置,得先拜会申老爷。”
“徐兄,请。”
狄昭川的名字不少人听说过,申家人自然也听说过,谁也想不到申家二爷申嘉泰能请来荒石谷的谷主。
荒石谷谷主至此的消息迅速传开,家家户户出来看人长什么样。几家客栈的人也出来看。
申嘉年更是客气,听说狄昭川到自己这,连跑带颠出门迎接。
“狄爷到此,陋宅蓬荜生辉,二弟,咱们设宴请贵客。”
众人重新进入待客厅,宅院主人重新让人奉茶上点心。
申嘉泰撩衣跪倒:“大哥,我回来了。”
“兄弟快起,还不给哥哥介绍介绍。”
二爷站起身,依次介绍。
头两位介绍的自然是狄昭川和徐芳,来这不必多说,给申家帮忙,打腰提气。
介绍完荒石谷的两位,申嘉泰走到背着铁盘的人旁边,
“大哥,这位你准听说过,古剑老人呈本靖,姜嬛府来的,姜嬛府外琅笙福地人。”
申嘉年大吃一惊,马上明白些什么。
“原来是呈老前辈,失敬失敬。”
呈本靖抹擦一下油亮脑门,说道:“没什么,博凯兄还没出关吗?”
“还没有。”
“行,我多等几天。”
申嘉泰走到拽子旁边:“这位是独臂剑侠邓飞星,也是琅笙福地人。”
“邓公子,申某人有礼。”
邓飞星举起单手作还礼状:“不敢。”
申嘉泰走到满脸胡子茬的人面前:“大哥,这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同样是琅笙福地人,名为锁龙困兽卢冲岭。”
卢冲岭站起身,发出闷雷般的声音:“大爷请了。”
“原来是卢家人,请了请了。”申嘉年客气道。
最后二爷申嘉泰走到年轻武生身边:“大哥,这位名叫秦寒谱,是琅笙福地掌事。”
明白的人都知道琅笙福地是慕家的发迹地,在那做掌事绝对和慕家人亲近,因此没敢小看。
“秦公子,小老儿礼过。”
秦寒谱站起身:“申老爷客气了。”
远处的黄子通观察着,思考着。琅笙福地来人,不感觉意外。赵子庆有其他安排,能对付这几个;荒石谷的谷主来这,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随便找来一个喽啰兵,让人出庄传话。
严冰眼明心亮,小小村庄引来这般人物,该是有大事。徐芳和天晨府有交集,又以申家庄帮手到这,不会那么简单。他仔细寻好几遍,始终没找到想找到人。又看看狄昭川,认定高林使不动狄昭谷主,主持此事的该另有其人。
“黄爷,小心行事,千万小心,万万小心。别为点东西搭进命。”
“严兄,放心吧。重头戏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