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苏韵和张欣都认真穿戴一番,准备去治安警察所面见探长先生。也不知道探长找他们到底什么事。
苏韵帮张欣织上领带的时候,发现那条领带居然有一个小小的破洞了。这对于出身豪门的“张公子”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他过去身上的衣服,全是价值上万的名牌,穿到八成新就当旧衣服扔,怎么可能领带有了破洞还在戴呢?
苏韵说,给他再去买一条新领带,贵的买不起,买条便宜的。张欣笑说,不用买,他现在倒也习惯了过这样的普通生活,一个小洞而已,别人也看不见。反正他又不出入什么高端场所,不在从前的贵族圈里混了。
“过这种平淡的生活,你甘心吗?”苏韵问他。
“有什么不甘心,我可是连乞丐生活都经历过了,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天堂。”
“那就好,我们可以有高贵的追求,但一定要有平常人的心态。”
两人刚刚穿戴完毕,门外先有了敲门声。
苏韵以为又是房东老板,于是去打开房门。门外站着是一个男人,她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你找谁?”
“苏韵,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林中泉啊。”
“林中泉?真的是你?”苏韵无比的惊讶。大家相隔四五年没有见面,林中泉更黑更瘦了,变化太大。
苏韵赶紧让客人进屋。林中泉一坐下就说:“你们俩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啊,真好。”
一番寒喧,苏韵问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彭小曼呢?你跟她还在一起吗?”
林中泉神色忽然变得伤感,语调凝重说:“苏韵,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的住址,找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请你帮忙。”
“哦,你说。”苏韵一如既往爽快的语气。
林中泉于是慢慢讲起一个略为坎坷的爱情故事。他说,他和彭小曼大学毕业后,一直是在一起,恩爱如初。
两个人一开始是租住在城市里,一起去找工作。彭小曼倒还顺利,很快进入到一家小报社工作,工作比较稳定。
但是林中泉就不那么走运了,整整两年多的时间,他的工作都无法安定下来,在很多小公司都干过,都干不长久。
彭小曼也一直在帮助他,两个人曾经商量着,让林中泉去开一家小门店。但是店子才开了一年就倒闭关门,倒欠几万元债务。
那时候,林中泉无比的苦恼,忧愁的心绪象山一样压迫着他。他痛苦自己身为男人,不但不能照顾到彭小曼,反而是她一直照顾着他。他也担心彭小曼瞧不起他,厌烦于他,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越来越抬不起头。
他意识到,自己的境况在拖累着彭小曼,为此,他心如心绞。想来想去,他决定跟彭小曼分手,只有离开了她,她的生活才有更好的前景。
然而他刚把决定提出来,就遭到彭小曼的迎头痛斥。她骂他“无情无义”,那么多年的感情,明明发过誓要白头到老的,现在,无缘无故的说分手就分手。还说不管他怎么样,她一定跟着他同甘同苦,决不抛弃他。
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彭小曼苦苦求他,不要离开她,她什么苦都能吃。
彭小曼越是这样,林中泉越发心中难过。他更加坚定了信念,自己不可以连累这个善良的女人,她值得拥有更加无忧无虑的生活。
为了心上人的幸福,自己这个“倒霉蛋”,必须离开她远远的。
他下了决心,某一天,趁着彭小曼还在上班工作。他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就那么义无反顾的离开。他在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亲爱的小曼,我走了。不要惦记我,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但愿有一个有能力、有实力的男人照顾好你。”
他离开了城市,跟彭小曼断绝了联系,回到了乡下。他在乡下办了一个养殖场,养鱼、养鸡、养猪、养羊。那儿的工作又累又苦,又臭又脏。虽然挣到了一些钱,成了当地比较有钱的人,但是人也晒黑了,变瘦了。
这些年,他一心扑在事业上,没再遇到过让自己心仪的女人。他仍然惦记着彭小曼,时间过得越久,那种惦念越深。他也想过再回去找她,可是想想自己早已失去往日的风采,沾的一身乡土气息,跟城市的氛围格格不入,他怕自己根本配不上彭小曼了。
他始终暗中关注着彭小曼的生活,每个月都会想方设法的打听彭小曼的消息。但他从未敢去联系过她。
他发现,彭小曼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嫁给了有钱的男人,她一直孤苦伶仃的过着单身生活。
事实上,彭小曼那天回到家里,看见了桌上的字条,她就如五雷轰顶。她一把撕碎了纸条,昏天黑地的痛哭一整晚。
从那天起,她性情大变,有一种突然把这个红尘俗世看透的味道。
她的心中充满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所以写出来的诗文自带一种满腔的怨愤。
几天前,林中泉忽听到了彭小曼被拜庸门派抓捕的消息,原因是她的诗文有反“金钱至上”理念的倾向。
他不可以无动于衷,也不可以坐视不理,他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去营救她。
他立即返回到了城市,前往拜庸门派机密局打听消息。但他在城市无亲无故,奔走了好多天,竟是一无所获,连彭小曼的影子都没有见着。机密局里,根本没有人搭理他,连机密局的门都不让他进。
他走投无路,最后才想到苏韵。尽管他知道苏韵不一定有什么更好办法,但苏韵是彭小曼最好的朋友,而且也是他唯一能够找到可以求助的人了。
最起码,找到苏韵,就有一个可以商量办法的人。
这样子,他才最终打听到苏韵的住址,找到了这里。
这个消息当然也让苏韵无比震惊:“彭小曼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
“才几天。”
“拜庸门派会把她怎么样?”
“她写了反诗,肯定会被下狱坐牢。”
“那怎么救呢?难道去机密局抢人不成?”
“我知道救人恐怕没多大希望,我只想尽最大努力而已。最起码,我要进去见她一面,告诉她,一定要挺过去。”
“他们连人都不让你见吗?”
“是的,他们根本不让我进去机密局大门。”
“岂有此理,太过份了。行,我跟你去,我们一起去机密局,一定要见彭小曼一面。”苏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