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孟颜和欧阳宇飞、许若琰之间的一切,都源于高二的那场球赛。
球赛的前一天,欧阳宇飞在上晚自习前凑到孟颜的座位旁小声喊她:“孟颜孟颜。”
孟颜侧过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自从高一刚入学时她给他起外号被他在校门口截住之后,她就一直怕他,见到他就躲着走。现在他找她,有什么事呢?
欧阳宇飞道:“孟颜,跟你打个赌。赌不赌?”
“嗯……赌什么?”
“赌足球赛我们班输还是赢,我赌赢。”
“不赌,咱班肯定赢。有你和许若琰还有周超,肯定赢。我要是赌咱班输,我就输定了。”
“赌吧赌吧。即使你输了,我也给你发奖品。”
“不赌。哪有赌自己班输的?”孟颜小声说。
“赌吧赌吧!……”
最后,不知欧阳宇飞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孟颜答应赌了。赌注是,赢了的一方,要在下晚自习时,送输了的一方回家。而且,为了防止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时两人不小心走散、不能践行赢方送输方回家的承诺,欧阳宇飞要全程拉着孟颜的手。
那场著名的足球赛事,让欧阳宇飞、许若琰、周超在全年级乃至全校名声大振,在载誉凯旋的同时也收获了全班女生爱慕的目光。女生们围着三剑客问寒问暖、送水送毛巾,只有孟颜跟着傻乐呵,不明就里地看热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凭白地输了一场豪赌。
球赛过后,不知欧阳宇飞用什么办法使孟颜答应打的那个赌,在欧阳宇飞志在必得的气势下,在全班同学的面前兑现了。
下晚自习时,欧阳宇飞拉起孟颜的手,在全班同学各种纷杂的叫嚷声中和高度的关注下,豪气冲天就离开了教室。
十五岁的孟颜没有搞懂,这个赌注赢的一方究竟赢到了什么“战果”、也没搞懂,输了的一方究竟输掉了什么“付出”。
孟颜到现在也回忆不起来,她最后怎么同意的打那个赌。
也许,是黛城高中那块神奇的操场上,承载着太多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对于纯洁爱情最真实的向往;也许,是那天的情景,在太多的人心中留下了对高中爱情最美好的回忆。
“孟颜,二十三小年那天,我在M大教室里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那个赌,该兑现了。”
孟颜呆立在那里,听不懂欧阳宇飞话里的意思。
欧阳宇飞拉着孟颜:“走吧,你想到哪里逛逛?”
孟颜站着不动:“欧阳宇飞,你有没有搞错,不是我想逛,是你说跟我有话要说。”
“对,我们边走边说。”
二人一声不响目不斜视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走在那些人来人往、特色各异的商家店铺门前,在那些如潮的逛街的人们当中,显得那么突兀和怪异。
“孟颜……我……”
“若你想说许若琰的事,就免了。”
“孟颜,时至今日,许若琰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说的是我和你。”
“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我觉得有很多可说的。”
孟颜站住:“欧阳宇飞,你不需要工作吗?你每天能不能干点正事?”
欧阳宇飞站定:“孟颜,这是你第二次说我不干正事。上次是十年前,你在课堂上跟那个追命老师对话射雕英雄传的课后、M大校门外的那个小公园里。”
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扳过来面对着他:“我觉得我在做最重要的正事。”
孟颜很无语,一脸无奈地站着。
欧阳宇飞拉起孟颜的手继续往前走:“走,去那天的那个酒吧坐一会儿。”
到了酒吧二人对面而坐,又是相对无言。
恰好孟颜的手机响了。
孟颜拿出手机一看,是江月月。
孟颜接起电话:“月月。”
“哎孟姑娘,欧阳老板和你在一起没?”虽然江月月压低了声音,但是天生的大嗓门还是让欧阳宇飞听得清清楚楚。
“呃……没。”
“他没去成都找你?”
“没……”
“你出差的那天,欧阳老板到处找你,让我打听你出差去哪了、有什么工作。还用他和我们家纪英华的下一个单子威胁我,不让我告诉你。”
孟颜抬起头看了欧阳宇飞一眼。
“一直到刚才纪英华和欧阳老板的副总签完了单子,我才敢给你打电话。”
“……”
“我说孟姑娘,欧阳老板当真没和你在一起?不可能啊!要我看欧阳老板那天那样子,是会迫不及待地追到成都的。我可以肯定,欧阳老板喜欢你。”
孟颜刚要说什么,手上的手机突然脱手,被欧阳宇飞拿了过去。
“纪夫人,我和孟编辑在一起。”
“啊?!”江月月大惊:“欧阳老板?!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得十分清楚。”
“啊?!我……我……”江月月头一次结巴。
“不用怕纪夫人,我还要谢谢你。你还想和她说什么?我把手机还给她了。”
孟颜接过手机:“喂。”
江月月吭叽半天不知说什么好:“孟、孟姑娘,我过几天也去成都。”
“好。”
“到、到时候见。”
江月月屁滚尿流地挂断了电话。
欧阳宇飞的手越过桌面,握住孟颜的手:“孟颜,纪夫人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
孟颜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恰好酒吧里的那个小男歌手唱完一首歌,开始下一首:“下面这首歌,是一位欧阳先生送给他喜欢的女孩孟小姐。欧阳先生想对那个女孩说:孟姑娘,十二年前我就喜欢你。这首歌唱出了我的心声,希望你能明白。”
接着迪克牛仔的一首《放手去爱》就唱了起来:
……
……
错过你一切已不再重要
放手去爱不要逃
爱不是想要得到就能得到
谁赢谁输已不再重要
能痛痛快快一场就好
放手去爱不要逃
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寻找
有多少辛苦值得去炫耀
能看你一生幸福到老
这样就好
欧阳宇飞就在那片歌声里握住孟颜的手:“孟颜,我喜欢你。”
孟颜欲挣开他的手:“欧阳宇飞,你别闹了。”
欧阳宇飞更紧地抓住她:“孟颜,我是认真的。”
孟颜顿了好一会:“欧阳宇飞,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欧阳宇飞愣了,不由自主的接了一句:“但那个人不是我。是吗?”
孟颜不说话。
欧阳宇飞突然感到自己心尖上有一丝痛一点一点向全身弥漫。
“是那个曹建勇吗?”
孟颜犹豫了一下,轻轻摇摇头。
“是许若琰?”
孟颜听见“许若琰”三个字,脸上一白,甩开欧阳宇飞的手说了句:“与你无关。”站起来就向酒吧外面走去。
欧阳宇飞在她身后喊:“许若琰早就放弃你了,你还惦记着他干什么?”
孟颜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