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城士兵服了杖刑后,被士兵抬了去。尹龙草草训了几句话后就开始转入正题:“众位将士!火圣与帝龙影正在激战,无暇顾及我天王城,若此时你我要在窝里斗,不日火圣或帝龙影的剑指向天王城之时便是天王城的末日,也是熔阳国和白羌国的末日。为让熔阳友军尽快融入我天王城,团结在一起,需得每位将士抛弃前嫌,携手御敌。”他停了停后,又命令似的说道:“因此!自今日起,凡攻击报复友军者!杀无赦!”
说着,他一挥手。两位士兵走向他身后的一面墙处,此时人们才注意到,这堵墙被盖上了一块灰布,颜色与那墙差不多。两个士兵“哗!”一声拉开那块布。人们看见这面墙和平时不一样了,上面洋洋洒洒刻上了许多字。有些人并不识字,是以都好奇写的什么。有识字的一边看一边给旁边人解释,原来是一篇针对两军和睦相处的文,对各种打架斗殴报复污蔑之事的惩戒条例。
“这是两军和睦相处的法令文,已镌刻在这面墙上,今日晓以众人,当谨记之!天王城的将士们,若遵此文,便请各军中千夫长及以上将军到此法令墙签字画押。”他的话中并未提到“熔阳友军”四字。
他话说完,自己先拔了剑,转过轮椅,于那法令文下镌下了“尹龙”二字,然后转向全军。等了一会儿,方才见正前方军中走出一位将军,正是其中一名万夫长名叫屠燚的。有此人带头,他下面的千夫长们纷纷上台。接下来各军中的万夫长、千夫长一一上台,用剑将自己的名字镌于法令墙上。一柱香时分后,那面墙上便已镌上了十几人的名字。
此时,台下的人们都看着熔阳军那五位将军,那眼神很是奇怪,但又无人说上一句,就连尹龙也闭口不言,也不看他们一眼,这校场中鸦雀无声。其中申将军是熔阳五将中最有威望的,可以说是这一万人军队的主心骨。他见气氛诡异,浑身不自在起来。五人相互望望,恍然大悟:“大伙似乎是在等他们有所表示,但作为地主的对方似乎对他们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礼貌,申将军便向尹龙拱手道:“敢问军师,这……我们也要签?”
尹龙微笑道:“申将军本来是客,全由申将军做主!尹某并不强求!”
申将军回头看了看另四位将军松一口气,但放眼望去,那台下各军的代表们奇怪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看。本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猛将,面对无数双奇怪的眼神,他浑身打了个哆嗦,居然情不自禁地走向法令墙。待走到墙脚时,自己倒被吓了一跳,怎么自己就不由自主地顺着他们目光行事呢?待要反抗时,迎面又见那无数双莫名其妙的眼睛。于是,他“嚯……”一声漫长的抽剑声响起,在那沉默的校场中异常清晰,“唰、唰唰……”一阵刀入泥石之声划过,“申虎威”三字便已镌在那墙上了。那最后一笔刻罢,他顿感身后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消于无形,尽管他没有回头便已感觉到。
另四位将军早已等不及,急忙拔剑,歪歪斜斜便也将自己的名字刻上去。待看那校场中时,依然人人沉默,不过没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五人忽觉自己像是吃了什么亏。尹龙不等他们细想,转过身对校场中的将士们说道:“今日,既然都签了字画了押,那么所有人当遵守法令。今日便开始共谋抵御火圣和帝龙影之事?”说罢,各归各营。
又过几日,为敌军来袭作的准备一直没用上,闲来无事,熔阳军已将法令之事淡忘了些,虽不免有些小矛盾,但似乎尹龙并不太管,这使他们真心觉得法令之事纯粹为天王城士兵而立的。
时值立冬,寒风突然呼啸而来,天气比往常都要冷,城上结起了冰。值守士兵冷得直打哆嗦,众人便要去取些柴火来取暖,片刻后,去取柴火的人气急败坏地跑了回来。值守队长见他空着双手跑回来便吼了一声,问是怎么回事。
“队长,那群龟儿子太过分了!”那士兵气呼呼地说着,停了停,喘喘气,又道:“他们居然将所有柴火搬到了他们的营房中去了。”
“谁?”
“还用问吗,那群熔阳余孽!”
那士兵又说道:“更可恨的是他们将大量柴火堆放在室外,烧得漫天通红,还……还……还躺在周围烤肉吃!他妈的!”
“我们饥寒交迫,为的是省下物资以防敌军寒冬来袭,他们倒好,把天王城当成了他们享受的地儿了?”
“咱们找军师评理去。”一个个恼怒之极,七嘴八舌地吵着。
士兵们一听,怒发冲冠,嚷嚷着要去找他们理论。
值守队长不敢让太多人离开,守城之事容不得半点疏忽,于是亲派人去与熔阳士兵沟通分些柴火。
半晌后,那士兵垂头丧气回来了。队长一看,那士兵满脸伤痕,一撅一拐。士兵们大怒,队长问:“怎么回事?”
士兵道:“小的去向他们要柴火,那姓徐的将军冷眼瞧我,并无视其他士兵阻拦辱骂我,他却自顾自躺着吃肉。”后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一通。
所有人咬牙切齿,恨不能将熔阳人生吞活剥了,提刀拔剑的,要去找熔阳人说理。队长怕闹出事来,忙制止住,交待好守城值岗之事后,亲自去向尹龙报告。
第二日,那参与打人的熔阳士兵全被押到法令墙前,尹龙指着法令墙,问熔阳将军,“墙上可有将军的名?”
那姓徐的说道:“有!”
“敢问将军,此前我可有说过,若要做不利于两军团结之事,打人报复者如何处置?”
“有,可我等乃是熔阳军人,可不受你天王城的法令。”姓徐的将军依然傲慢地说道。甚有些“我便要这样,你敢动我?”的姿态。
百花郎在一旁对师父微微叹道:“这几位熔阳将军离死不远了。”
天工子捋捋胡须,“徒儿为何如此说?”
“师父,此前,徒儿不可将话说尽,尹军师此举正是欲擒故纵之计。”
天工子哈哈一笑,点点头道:“徒儿如此一说,为师倒全明白了。你深得话不可说尽的精髓呀!”
百花郎正要说时,只听尹龙笑道:“那依将军,你的兵该如何处置?”
徐将军道:“我的士兵打伤了人,我自然要罚的,请将军容我领回去处置如何?在下必定重罚。”
尹龙两眼突然放出精光,望向申虎威,“将军以为如何?”
申虎威比较识大体,深知虽各为其主,但熔阳军是遵皇帝之命援助天王城,若将此事闹僵了自己也讨不到好处。另外,即使尹龙立起了法令,但还不至于处斩我军士兵,两相权衡,主意已定,这处罚之权当由他掌管。于是行礼说道:“在下管教不严,致使手下士兵打伤贵军士兵,有违法令,如何处置,全由军师决定。”
徐将军重重地瞪了一眼申虎威,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