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约有两个时辰,青槐来报:“将军,没有发现药草,只不过——”
“说,别吞吞吐吐。”
“发现有两处花圃除去旧草,一处是夫人院中,约在两日前清除了一批花草。”
“这个我知道,因为夫人有孕,对花的香气过敏,是我下令除去的。”
“还有一处是盈姨娘的小院,我去时刚刚清除掉,且花草已被焚烧,据盈姨娘说,那片花已经想要死了,看着不舒服,就把它们除掉了。”
“那又为什么要烧掉呢?”
“说是这些花烧掉是很好的花肥。”
哦,江柳不由有点头疼了,三个姨娘竟然都与此事有牵连。
一时又找不到证据,着实让人苦恼。
到了晚间,江柳在家中设宴为张先生接风。席间,张先生看江柳眉头不展,就问:“莫不是没有找到那药草?那药草与其他植物不同,就算是化成了灰,也有办法识得。”
“啊,先生快讲。”
“将草药的灰放入香油之中,会变成青绿色沉到香油底部,同时发出甜香。”
江柳一使眼色,青槐转身出去了,不多时草灰和香油带到,果不其然,出现了神医所说的情况。
江柳不由瘫坐在椅子上,难道真是盈姨娘?那个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女子?可是,她只生了一女,却是什么原因让她做出此事呢?
吃过饭,江柳向盈姨娘院中走去,脚步沉重。
院子的景色依旧,盈姨娘的小跨院在黑暗中透着光,墙上的花也凑着灯光在最后展示着风姿,看起来很美,很幽静。江柳的心中却生出一种冷意来。
“老爷来了?”盈姨娘倒是看着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江柳点点头,面色沉郁。
盈儿忐忑起来:“老爷,莫不是盈儿做错了事?”
“盈儿,我来问你,这院中花草可是你亲手所种?”
“是,盈儿自幼喜爱花草,从不假手他人。”
“都种了什么花草?”
“就是一些应时的花草,哦,对了,蓝姐姐曾经给了我一包种子,说是一种奇妙的草,能发出甜香,这草长出来之后,我很喜欢它的味道,只是近一段这些花草长势不好,故而除了去。”
盈姨娘眉眼盈盈看着江柳,仿佛有着无限的情谊,说出的话也再自然不过,然而她的话却让江柳心中一震,蓝儿?
“为何在今日除去?”
“一时兴起而已,老爷,有什么不对么?”盈儿眼波流转,怯生生地道。
“没有什么,你且安歇吧,我还有事。”
蓝儿和江柳青梅竹马,在几个姨娘中地位最高,加上生有子敬,确实嫌疑很大。
蓝儿又为何会有这种花草种子呢?
蓝姨娘住处,江柳沉着脸,蓝儿看上去有点不安。
“老爷,我听说……”
“你听说什么了?不要吞吞吐吐。”
“老爷,听说子诚的腿跟花草有关?”
“还听说什么了?”
“老爷,我曾经给过盈妹妹一包花草种子,你知道我不善伺候花草,那日出府,巧遇一个小娘子,卖各种花草种子,她极力向我推荐一种花草,说是香味独特,我推却不过,只好买下,就想着交给盈妹妹让她打理,之后就没再管过,我哪里知道那花草竟然有那样的功效啊,老爷,你可要信我。”
蓝儿不安中带着坦然,看上去的确不像说谎。
“蓝儿,你在何处碰见小娘子?如何巧遇?”
“哦,我那日得了夫人允许出门,回家路上一个小娘子忽然从路旁快步而出,撞在侍卫身上,花草撒了一地,她坐在地上哀哀哭泣。我看她可怜,就让人帮她捡拾,她非要送我花种,我不肯收,可是她又极力推荐其中的一包花草种子,我只好买了下来。”
“原来如此,你且先休息好了,不要多想。”
“是,望老爷早日查明此事。”
从蓝儿处出来,江柳心里怅然,若是蓝儿所说属实,那看上去弱柳扶风、冰清玉洁的盈姨娘难道真是心机深重的蛇蝎女?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还是佳娘?
齐人之福可不是好享受的啊,初初拥有几位美人的喜悦,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不知道消散到哪里去了。这让江柳对自己的这次穿越又不满意起来,自己本是打打杀杀惯了的人,温柔乡,英雄冢,难道要此番消磨下去?
然而又能如何呢?做了人家的丈夫,父亲,不负责,不是男人该做的事啊。
江柳按了按眉心,唤来青槐,让他把几个姨娘的人生轨迹再细查一遍,不放过可疑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