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其实我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我对村子的感情，也是因为曾经的雪山神女。我记得，当时也是这样的一场疫病，幸运的是神女研制出了治疗的药物，也找到了致病的原因。
我到现在还没办法忘记雪山族人因为知道了我们是疫病的原因大肆捕杀我们，那一段时间，雪山之内几乎没有老鼠再敢出来。
而我因为实在是太饿了，不得已出来寻找食物，却被发现，我仓皇逃窜，来到了神女的住处，她见我如此将我藏在了她的裙子下，我才侥幸留下一命。也是她见我有了灵智，教我修行，我才有了今天，所以，对于她的族人无论怎样，我都是要守护着的。”鼠妖释然了。
很难想象，只因为神女一点点的善举，鼠妖就用了一生来守护她的族人。
老鼠妖因为修炼的是神女教的法术，所以不能害人，一旦害人就会遭到反噬，所以现在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轻轻的问着老鼠妖，我并没有去看镇魂玉笺上老鼠妖的名字，一开始是不屑去看，现在是觉得那样做是对他的不尊重。
“我……没有名字，不如你帮我取一个吧，你是她的朋友，应该知道她会喜欢什么样的名字吧。”这一刻的鼠妖让我感觉他有些可怜，但可能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萘莫最喜欢的无非是这座雪山上的一切。
“那你便姓雪名空吧。”雪空，一切已至尽头，一切皆已成空。
“雪空，是个好名字。”老鼠妖，不，雪空转身想要离开，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化作细小的光点。
“且慢，村子里三年之中可有什么人失踪？”我突然想起在那老鼠洞中发现的骸骨。雪空张了张嘴，最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从未，他已经不能言语了，却依旧用他的眼睛告诉着我，这三年之中村子里从未有过村民失踪。我看着雪空流连于此，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终于他彻底消失不见。
如同神女消失的时候一样。
我说是不知道神女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忍不住翻看了镇魂玉笺，知晓了萘莫消失的真正的原因，和雪空一样，为了拯救大多数的人而牺牲了小部分的人。自从雪山族人开始大肆捕杀老鼠后，除了被萘莫救下的雪空，少部分拥有灵智的老鼠生存了下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向人族复仇。
后来，他们终于找到机会向雪山族人投毒，几乎所有的雪山族都感染上了这种无药可救的鼠毒，萘莫不得已之下用法术把众多人的鼠毒集中于一个人身上，可这种法术却不能用作于自己的身上，并将大批鼠妖封印起来。而她最终也因为使用法术伤了人性命被反噬而死。
这样的事情又一次上演了，不同的是这次做这件事的是一只妖，可这只妖却没有了神女的好运气，可以去转世轮回，他就只能彻底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想想还真是有些不公啊，仅仅因为做事的人换了一个身份，所受的惩罚就如此不公，还真是令我感到了一种有苦吐不出的感觉呢，毕竟我是这条规则的受益者，不是吗？
我有些沮丧，我应该帮助雪空给他一次轮回的机会，而我却遵守了这条规则。明知道这条规则不合理，我依旧还是执行了。
我似乎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了。我可以看着雪空从我的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而不施以援手，明明只要我出手他就可以不必消失，可我却又在他消失之后，在所有事情无可挽回之后，开始懊悔，难道我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个伪善的人了吗？
一整个晚上我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月清珩不在，去调查雪山洞中骸骨究竟是从何处而来的去了。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供我一个人胡思乱想以度过长夜。我最终还是难以入睡，决定去雪山山洞和月清珩一起调查骸骨的事情。
夜晚的山洞比白天的时候更加寒冷，我所说的冷并不是生理上的冷，而是心理上的冷，让人不寒而栗。这个洞中处处充满古怪，而我们却一无所知，这种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找到了。”月清珩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了久违的笑，反而更加凝重了。
“怎么回事？”我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找了对过去感知最厉害的人，他费尽全力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这不是人的骸骨，甚至不是骨头，但它到底是什么我们依旧不知道。”月清珩的眉头紧紧的锁着。
“安啦，我们早晚会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不过你能请的动狌狌一族，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跟他们的首领有一些交情。”月清珩毫不在意的说道。
“交情？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我当时救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时间久了就忘了。”
“救他。怎么救的？”我很好的关注到了非重点。
月清珩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奈的说起了他与狌狌首领的事，低沉的声音很容易令人沉醉其中。
“招摇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能晓过去，食之善走。狌狌嗜酒，人知，常以酒诱之，狌狌知人之事，亦不耐诱惑，遂饮，乃擒。人言，狌狌知往而不知来，是谓愚者。”
“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救了幸予的，那时他年纪尚小，还不能完全抵挡住诱惑，来到人界历练的第一天便被专门抓捕狌狌的人类发现了，他们用酒抓住了幸予，我恰巧路过便救了他。后来发现我们脾气秉性还算相投，干脆就结交了一下，算是一个朋友。”
因为镇魂玉笺是用天地间第一只狌狌的骨架结合孟婆独有的能力炼制的神器，所以我对狌狌一族很有好感，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他们的事。
“不如我们下一站就去招摇山吧。”我眨着我的卡姿兰大眼睛求着月清珩。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