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17日,晴。
嗡……嗡……手机的震动吵醒了宁静的清晨,接听电话,电话里传出堂姐熟悉清脆的声音:“在干嘛呢?”
“额,在睁眼呢,不过,你有事吗?这个点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哼,没事儿还不能给你打电话啦,你过两天到西安来找我玩哟,刚好过几天你生日,我弟也放假,一起给你过生日啊,娘和大伯都在家里呢。”
“虽然表面上作为一个即将毕业且答辩已经通过的大学生很闲,但是我未来一周已经安排的满满的了,这不解封了吗,20号我去学校收拾一下大学宿舍,21号去大学舍友的婚礼,24号回老家,25号陪我妈过端午,28号的飞机去大学签的公司,然后做一个打工人”
“啊,你工作签那么远,去那儿之前你都不打算来找我玩,我看你是想死了吧!”
“我26号会过来的。”
“你26号过来干嘛,你生日,端午都过了来干嘛,嘁,算了,那你就那天过来吧。不过不是我说你诶,你大学舍友都结婚了,你大学四年怎么连个对象都没有啊,在大学的花园里都哄不到花,还想着在社会的森林里找……”
“我就是来的晚了点,你没必要这么挖苦我把。”
“我还没说完呢,被打岔。那你说我这说的是不是事实,以前挺帅一个弟弟,从你复读到现在,一年一个样,从110到160,让你一顿少吃点还不听,每次见你我都心痛,你都经历了什么啊,从小鲜肉进化到油腻大叔,不,大爷了。啊~你把我那个弟还给我啊。”
“哎呀,你不是也是个快奔三的人也没个对象吗?”
“你还敢说你姐啦,我都谈了好几任了好不,算了,不跟你啰嗦了,我刚下夜班,要去睡觉了,反正我怎么都比你强的多的多,26号见,拜拜。”
“好的”还在嘴里打转电话就已经挂断,我看了下手机的时间,8:21,准备睡个回笼觉,我妈就透过门问到:“给谁这么大早就打电话呢?”“跟我姐呢。”连同我的应答卧室门被推开了,母亲站在门口,看了眼我便道:“醒了就早点起床,天天睡,现在真成猪了一样”,说完就退了出去。一早经历两次灵魂的痛击困意并未消退,只是看着这敞开的卧室门,心里愈发难受了起来,在心里向我母亲的发问“为什么不关门啊”的复杂心情下起了床。
乡下的三餐一般9点左右就开始第一餐了。吃过早饭,母亲指着我这在疫情下胡乱生长的头发说:“过一会儿跟对面的涛涛儿一起下街理发去,好好打置打置,他开车了带你,一会儿你就过去,你两个最好早点去,这解封没多久,理发的人应该很多,把口罩带好。”我便带着我的手机和口罩去找对面那个小我5岁与我弟弟年纪相同年龄的儿时玩伴。到了他家,我向他说明来意后,我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急,等一会儿吧”,然后我两个就各自玩着手机,又一茬没一茬的唠嗑,他玩着王者,我在炉石里下棋。
“老鑫(我亲弟)又出去浪去啦,现在跑到哪儿去了。”
“跟务工的一起出去的,就三月底镇上政策包专车向南方输入劳动力的那次,现在好像在口罩厂上班,还邮回来一大包口罩呢,隔前几个月,这可是硬通货。你今年高考,我看高考不是推迟了吗,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伴随炉石下棋速八后我收起了手机。
“哎,感觉今年算是完了,准备复一年。”或许是话题敏感,亦或是他打完了,也收起了手机。
“复一年也好,我也是复了一年才考上的。”
“复读一年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啊。”
“还能咋样呀,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啊,我复那年刚好英语改革,加了英语听力,为了这个,我买了三套题,早上提前起来做一套听力,中午午睡前做一套听力,午睡压缩到只睡个10-15分钟,晚自习下了再听一套,最后勉强考了108分。”
“那你英语还好啊,我每次考80都难。”
“英语我是还行,我就跛在理综上了,说出来笑死个人,理科生败在理综上,不该听信理科生好就业,我这连大学都差点没考上。不过说到理综,我都佩服我自己,复读那年第五次月考我至今记忆犹新,班主任挨个看我们的成绩,在班上点评,轮到我了的时候一脸忧愁的说‘哎呦,我来看一下我们班的小王同学,真厉害啊,语数外个个120多,这理综连个零头都没考下,理综总分300分,你这差一点两个五分之一都没拿到,要是我来做,选择题蒙着做都不止这点分吧,小王同学这理科思维就是跟人不一样啊。’到后来物理老师来讲卷子,我又被非指名的给说了一顿。复读班的物理老师是我那届的物理组主任,因为生体不好,就不做了。结果带了我们班身体就更不好了。那天讲月考卷时,和平常一样,老师带着试卷进来,班长喊‘起立’,但老师那天看到我们准备起立就不耐烦都挥挥手,简短有力的说到,‘不要起来了,都坐好。’然后他站在讲台上,拿着试卷,矗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到‘我站在这里都感觉脸上无光,这绝对是我带的有史以来物理最差的一届,咱班极个别同学简直刷新了我的认知,甚至三观,就差一点物理就能考个个位数了,这做卷子是把脑子放到屋里去了,然后人来考试是吧,也不知道这位同学是真不会还是专门来跟我作对,单选题做错也就算了,这多选题随便选一个答案都有分,送分题变成送命题,答案是ACD,人家偏偏选个B,答案是BD,人家偏偏写个AC,填空题第一题问受什么力,就写个摩擦力就三分,人家偏偏写个摩擦,要不是看娃太可伶了,好不容易知道点物理常识,给了他3分,要不然就真的考个个位数哩,你们说,这样的学生我能教的会,把人都能气的死。’”
“那你那次考了多少分?”
“理综61分,物理12分。”
“哈哈哈,你真的是个人才。”
“那算啥,那他是没见过高三的我,我还考过8分呢,那个物理老师那次讲卷子看到我脸都绿了。”我挺起胸膛一脸怀念的说到。
“我现在真切的体会到你为啥要复读了,不过也挺厉害,8分到12分,成绩提升50%,怪不得考上了。”
“哦,还有哦,复读了心态一定要好,不过我搞别人心态也是有一手,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第一天考完试,我就把选择题答案都搜了下,然后当晚和住的近的同学就对了下,第二天考试又和相近考场的同学对了下,不过感觉对不住黄同学了,有点恩将仇报了,初中一个班,补习一个班,还经常辅导我理科,回回年纪前200,结果考了个三本,所以不管怎样心态要好,心态崩了和超常发挥也有典型,你应该知道咱们高中前100名只要发挥正常985,211是稳得了吧,结果我住宿隔壁那个,次次班级前三,年级前百,跟我这个排名600多,年级倒数200名的人考进来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学院。不过高考差一点也没关系的,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就那个黄同学,今年考研上岸了。”
“好厉害啊,你怎么不考研啊。”
“那大概是高考完太高兴了,太放松了,压的那么紧骤然放松,没支楞起来。你要是上大学了,可要支楞起来啊。”
“涛涛儿,你们两个还在家啊,鑫他妈都还问我了,让你们两个赶紧去理发。”随着阿姨的催促已经出门来自母亲的唠叨,我们两个在双方母亲的目光下,汽车下了街道。自从高中后就很少回来了,记忆中的街道也是不复旧模样,而是常去的理发屋也不见了踪影,只好跟着他去了他表姐家开的理发店。我跟我这玩伴同住一个院子,多少也沾亲带故,加上老家的人也爱去亲戚家的店,所以不可避免的在理发店遇到不少亲戚,在排队和亲戚的各种问题中,到了下午三点多才轮到我们两个理发,大抵是亲戚们的插队我们不敢怒也不敢言,唯有手机消遣。
在母亲数次电话询问理发进度以及为什么不听话去早点的数落中,终于在四点钟回到了家。进门母亲看了我就说:“理完发看着就精神多了,你明天自己洗一下衣服,看看去你同学婚礼要穿那套,最好再拿一套,明天自己做饭,我一大早有事,你舅妈说大舅这几点肚子疼,我中午带点肚子疼的药去趟大舅家,做完饭把厨房给我收拾好。”
在听完母亲的嘱咐后,一起吃过午饭,就回自己房间消磨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