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汽车站时,斌义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有些眼熟,走近仔细看去,竟是李晓楠。斌义有些吃惊,上前问道:“晓楠,你咋在这儿?”一边的纯纯见此情景,也很奇怪。晓楠低着头说道:“等你!”斌义更加奇怪,问道:“你咋知道我会来这儿?”晓楠说道:“你的事儿我都知道。”斌义更加惊奇,问道:“你都知道?从哪儿知道的?”晓楠先是低头不说话,半天才抬起头对纯纯说道:“嫂子,你们要走了,我也知道我说不服你们。我来这里就是想和班长道个别。”纯纯“哦”了一声,说道:“那你们先聊着,我去买票!”
斌义见纯纯走开,便问晓楠道:“你是咋知道我们要走了。”晓楠眼中含着泪水说道:“我不但知道你们要走,我还知道嫂子在你们寝室楼门口等你了一夜。”斌义惊得目瞪口呆,听她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在你们寝室楼外边等你了一夜,只是你没看见我。你离开教室后我追出去,发现你和库里南进了寝室楼,我回寝室拿出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就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等着你出来,把东西送给你。我知道你会出来,也知道这次如果再不勇敢一些,我以后也许再也没机会送了。”说着将手提的袋子递过来,说道:“这时我织了一个冬天才织好的一个围巾,作为临别礼物,送给你御寒吧!”
看着她如此有情,斌义不忍心拒绝,轻声说道:“谢谢你,晓楠!”晓楠忽然哭了起来,哽咽地说道:“今生只怪我不勇敢!若是有来世,我不会放过你!”说完自己又傻笑了起来。斌义却笑不起来,看着他那带泪的笑容发呆。晓楠笑完,忽然扑到了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哭了起来。斌义僵直在哪里,不知所措。
晓楠哭了一会儿,模糊看见远处有人来,赶紧擦干眼泪,松开斌义,说道:“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拦不住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如果没有,那就赶快走吧!”斌义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有一件事,我走后可能有人会迫害库里南,如果发生啥事情,你记得第一时间告诉吕老师!”晓楠点了点头。斌义抱了她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晓楠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晓楠哭了一会儿,回头往学校走去,走到叶湖桥,天已经微明,发现前方有一男一女慌慌张张地在往这边赶,也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去。
这对一男一女不是别人,就是温纯纯的父亲温国华和母亲李兰娟。他俩先是在候车室转了几遍,没发现纯纯,又赶紧跑到售票窗口问售票员道:“你有没有看见一女学生来买票?”
因为现在时间还太早,所以买票的人并不多,一个浓妆艳抹的胖售票员只顾着嗑着瓜子,看也不看他们说道:“买票的那么多,我那记得住啊?”兰娟带着哭腔说道:“麻烦你再想想,那可是我女儿啊!”胖女售票员坐在玻璃窗里面有些不耐烦地说:“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你女儿我就得记住啊?那个女的不是他妈的女儿!”温国华此时早已被悲伤冲昏了头脑,上前质问道:“你这是啥态度?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吗?”
胖售票员一看温国华竟敢在车站朝自己发火,顿时怒气涌上心头,将手中的瓜子一扔,起身骂道:“老娘就是这个态度!你还想拆掉汽车站啊?你以为老娘怕你啊!”国华气得要上去打她,却被兰娟一把拉住,含泪劝道:“找女儿要紧!”
国华忍住心中怒火,被兰娟拉到车站大门口。两人眼中都含着泪花,吓得行人纷纷都绕行。兰娟说道:“她没看见也许是好事儿,说明纯纯还没来呢!我在这儿守着,你再去学校找找吧!”国华看着兰娟,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汽车站,来到商兴中学门口,对保安说是探望学生的家长,混了进去。
国华先来到理科(10)班,正巧看见一个长得黑黑壮壮的男生出了教室门,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梁学虎带人揍过的李希。国华上前问道:“同学,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温纯纯的?”李希一听,立刻警觉地问道:“你是谁?”国华想听到最真实的情况,便说道:“我是她舅舅,今儿过来看看她!”李希放下心来,说道:“她被她妈领回家了。”国华问道:“出了啥事儿?”李希小声说道:“我也是听说。好像是二月二那天被外边的流氓欺负了,他男朋友去救他,也被流氓揍了一顿。”国华又问道:“他男朋友是谁?”李希道:“是文(7)班的班长,叫马斌义。本来是他被人打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昨天学校却把他给开除了。”国华赶紧又问道:“现在他在哪儿?”李希道:“好像是被派出所拘留了,听谁说昨晚上回来了。”
国华心中‘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向他道了一声谢,赶紧又来到文(7)班教室门口,见一个女生提着暖水瓶正准备进教室,不是别人,却是章晓璐。国华叫住了晓璐,问道:“同学,你是文(7)班的吗?”晓璐不认识他,疑惑地点点头说:“是啊!”国华问道:“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马斌义的啊?他现在在哪儿啊?”
晓璐略有悲伤地说道:“他是我们的班长,昨天他刚被开除了!”国华装作吃惊的样子,说道:“开除了!为啥被开除了!”章晓璐皱了皱眉头说:“我也不清楚!他好像是在外边为了救人挨了流氓的打,结果就糊里糊涂的被学校开除了!”
这时候,李晓楠和尤菊也吃完了饭,来到教室门口。晓楠远远看见国华,想起早上好像在叶湖桥上见过,就猜到这个人可能是纯纯的父亲,赶紧上前笑道:“晓璐,这是你爸啊!叔叔好!”晓璐解释道:“不是我爸!他想问问班长为啥被开除了!”晓楠赶紧说道:“我是我们班的副班长,这事儿我知道!”国华赶紧问道:“这到底是啥情况啊?”晓楠一五一十地说道:“班长在庙会上见流氓欺负她女朋友,就赶过去救她,并且将那流氓痛打了一顿。后来那几个流氓为了报仇,在路上群殴了班长。后来警察来了,班长和一个小流氓被抓了进去。但是学校不分青红皂白,非要说班长是流氓团伙成员,就把他开除了!”
国华心中有些愤怒,正想再问些细节,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拿出一看,竟是纯纯发过来的,写道:“爸、妈,女儿纯纯跪拜!我现在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们不用担心我,您二老保重身体。女大不中留,以前我听这句话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明白了。并不是女儿我要狠心离开你们,而是咱们家乡不容我留下啊!怨只能怨贾建设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勾结外边的黑社会,迫害我们!马斌义为了救我不但挨了打,也被他开除了!恕女儿不孝,不能陪伴你们二老。今日我和我爱的人一起远走,我会好好的过的,爸妈放心!这条短信发完,我就将这张卡扔掉了。爸妈保重!”
国华看了这条短信,面色苍白,肝胆俱裂。这时,尤菊见晓楠和晓璐都进了教室,又瞅了瞅四边没人,就上前对国华低声说道:“叔叔,我听说那些流氓中有一个就是贾校长女儿的男朋友,他们串通了派出所给班长安插罪名,就是想要置班长于死地!这事儿大家都不敢说,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我也是从别人那儿听说的!”
国华听完,早已气得咬牙切齿,头也不回就直奔行政楼的校长办公室来,见门还没开,就在门口等着。
建设自从当上校长,处处想作表率,所以上班一般来得很早。今天和往常一样,高高兴兴地来到了行政楼,忽见走廊上有一个人,仔细看去,竟然认识,是木器厂的业务经理温国华。建设此时已经知道他是温纯纯的父亲,还以为是过来感谢他的,高兴地上去要和他握手,笑道:“温经理,这点小事你还亲自过来啊!”谁知走到国华面前的时候,却见他忽然挥出一个凶猛的摆拳。建设猝不及防,被一拳打翻在地,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国华已骑在了他的身上开始朝头上猛打起来。国华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建设被摁在地上,既不能挣扎着站起来,又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就只能大喊救命。但时间这么早,行政楼里那有人。建设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办法只能装死。
国华打了一会儿,见建设不吭声了,以为他是什么病犯了,赶紧起身。没想到在他起身的刹那,建设爬起来就往外跑。国华身体好,立刻追了上去,刚出行政楼就抓住了建设的衣服。建设想跑但却被国华死死拉着,没办法只得回身和国华打了起来。两人厮打成一团,引来了许多学生过来看热闹。学生们都看着校长被打,没人上去护驾,其中更有一些调皮的,在暗暗鼓掌。
看门的两个保安看见一群学生聚在一起。一个新来的说道:“不好,学生打架!”另一个笑了笑说道:“现在的学生真是他妈的胡作非为,咱俩别过去了,过去了估计还打咱俩呢!咱就假装没看见,让他们打去吧!打死一个少一个,管咱啥事儿?”
建设根本不是国华的对手,打了一会儿,赶紧找了一个空子逃跑。国华如此愤怒,那里肯罢休,便一直追。两人在校园里追逐起来了。学生们也都拍着手跟着看,这也许是他们枯燥高中生活中不多的一个欢乐瞬间。
建设跑到了保安身边骂道:“你们两个混蛋,快去拦住他,还坐在这里装傻?”俩保安这才知道被打的是校长,赶紧上前拦住国华,但见国华如此凶狠,也不敢动粗,只是拉住不让他再行凶。建设见国华已被控制,回身骂道:“我帮你开除了马斌义,让你的女儿能安心学习,你还打我?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国华一听,更是怒火中烧,指着他骂道:“你自己女儿你不管,还为我女儿好?你还我女儿!”说着就要挣脱保安过来打。建设吓了一跳,没有细想他说的话。幸好保安死死拉住,要不两人又开始在校园里赛跑了。渐渐的老师们都来了,局面也被控制住了。一会儿兰娟也来了。夫妻俩都收到了纯纯的短信,此时相见更觉凄惨无比,抱头痛哭起来。
建设无故被打,本来怒不可遏,此时听说温纯纯已随马斌义离家出走,也吓了一跳,捂着脸上的伤说道:“咋会这样?既然人丢了,赶快报警啊!”国华夫妇一听,这才回过神儿来,赶紧往前楚路派出所里去了。建设看到一旁站着的志明,骂道:“这就是你去派出所核实的情况?赶紧过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儿!”
志明心中抱怨,口中却不敢说什么,只得尾随着国华夫妇来到了前楚路派出所办公室,只见胡主任正在和李晓峰等几个人正在办公室说笑。胡主任见国华夫妇进来,听他们说清楚缘由,说道:“现在的技术手段最多只能定位他们的手机在哪里?如果他们把手机号换了,那就不好定位了!”国华说道:“你们当时谁办理马斌义这个案子呢?为啥放着流氓不抓,反而诬陷好人呢!那个流氓差点强奸了我女儿,你们为啥不抓啊!”晓峰起身说道:“这位同志,你别激动!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并没有接到报案,在整个讯问过程中马斌义就没说一句话。”一直站在国华夫妇后边的志明奇怪地问道:“他为啥一句话不说?他明明是受害人,为啥不为自己辩护呢?”晓峰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神色凝重地说道:“依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当事人有啥不可告人的隐情,要么就是当事人想自己去解决这些问题。现在再回想马斌义那样子,他可能是想自己来解决这些问题。如果他女朋友差点被人强奸,他出去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啊!”志明心中一惊,想道:“若是他知道是贾校长和我把他开除了,对我们俩下手也不是不可能啊!”想到这里,又暗暗庆幸马斌义离开了。
国华质问道:“你们啥时候抓到那个流氓?”晓峰起身伸手安抚激动的国华,说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也是刚知道,我现在就核实情况,随后向领导申请通缉令。”国华继续质问道:“你们啥时候能把我女儿找回来?”晓峰还没说话,忽见一边坐着的胡洲起身说道:“按照法律规定,成年人只要没有被挟持,他们是有人身自由的。我们没有义务也没有理由实施抓捕,就算找到了,最多能帮你劝说他们回来。如果当事人不同意,我们也没办法。”晓峰也赶紧附和道:“按道理是这样的。但是你们放心,我们会动用一切手段尽全力帮助你们找寻,如果发现她在哪儿,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国华发怒道:“你们别拿这些冠冕堂皇的官话糊弄我!”旁边的兰娟拉住他,哭道:“她既然决定要走,自然是啥都想好了,你就是再把她抓回来又有啥意思啊!我听他们这样说,那个男孩儿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也许纯纯跟着他不会吃苦!如果将来她真的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的!”说着又哭泪如雨下。国华也哭了,与兰娟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前楚路派出所。
志明见两人离开,对胡洲说道:“今儿早上,就因为这事儿,我们校长还挨了一顿揍。”胡洲笑道:“真的?那可热闹了!”志明气呼呼地说道:“结果校长又骂我一顿!你说这事儿,我又没干错啥事儿,平白无故挨顿骂!”胡洲笑道:“那你们领导还平白无故挨顿打呢!”说完和志明哈哈一笑。
志明回到学校,将经过给建设讲了一遍,并说道:“马斌义在派出所一个字不说,那个办案的警察说,这可能是他准备出来自己解决问题。”建设不解问道:“自己解决?咋自己解决?”志明说道:“可能会杀人啊!”建设心中一惊,问道:“杀谁?”志明看到建设那恐慌的样子,心中好笑,说道:“肯定是杀那些欺负他们的流氓了!”建设吸了口烟,不再吭声。志明又说道:“现在的学生,性格都偏激!一下子开除他,说不定就刺激住他了,所以,开除这事儿,我觉得以后还是得慎重!到时候,直接让家长领回去就行了!”建设想想也是,但嘴上却不置可否,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大骂道:“这件事儿太他妈恶劣了!”说完,拿起电话拨通了理(10)班的班主任李金虎的电话,吼道:“你过来!”
金虎听说了建设早上被打的事儿,知道此时叫他过去肯定没好事儿,但也没办法,硬着头皮来到了校长室见到脸上青一块儿红一块儿的贾建设,问道:“贾校长,你找我有事儿?”建设没好气地骂道:“温纯纯跟着马斌义私奔,你为啥不及时向我汇报?”金虎吞吞吐吐地说:“她啥时候来学校我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啊!”建设用力扯开烟盒,点燃猛抽了一口烟,说道:“你去查查这事儿谁知情不报,严肃处分。”
金虎没办法,只好出去,但他没有去自己班,而是直接走到文(7)班,随便说了一句:“谁事先知道马斌义要离家出走的,赶快去找贾校长承认,不然查出来,和马斌义一并开除!”金虎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吭声,所以就并没报什么希望,说完正准备离开,忽见一个人高高地举起自己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这人皮肤很白,胡子拉碴,嘴巴的周围黑黑的,于是把他叫了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尚畑。他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中,跟着金虎到了教室外边。库里南不安地看着他出去,无意间看了一眼陶杏儿,却见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没过一会儿,金虎又回到了教室,大声问道:“谁是库里南?出来一下!”里南站了起来,有点害怕,看了英素一眼。碍于陶杏儿就在旁边,英素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点了一点头,让他别怕。里南出来后,看了一眼尚畑,只见他得意洋洋,好似稳操胜券。金虎对尚畑说:“你回去吧!”然后带着里南来到了校长室。
贾建设见李金虎带着库里南进来,生气地问道:“他是咋回事?”金虎说:“有人说他是马斌义的结拜兄弟。马斌义就是在他的协助下拐走温纯纯的!”里南刚开始不敢看建设,但此时听见金虎这样污蔑斌义,赶紧抬起头说道:“是温纯纯主动要走的!”建设一听他果然知道内情,大怒道:“住嘴!你爸让你转到这儿上学,对你抱了多大希望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了你这事儿费了多少功夫你知道不知道?你却在这儿结拜兄弟,打成伙儿干坏事儿,你对得起谁?你是不是也想参加流氓团伙!”里南低声说道:“贾伯伯,马斌义不是流氓团伙!我把事情的经过给你详细给你讲讲吧!”建设立刻又喝道:“我不听你讲!你也别叫我伯伯,我当不起!你现在就回去叫你爸过来,我要他看看他的乖儿子在学校里到底都干了啥事儿!”
里南一听要叫爸爸过来,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流着眼泪说道:“我爸不在家!”建设并不知道全盛出去打工,还以为是在骗他,生气道:“不在家是吧?那你回去吧!你被开除了!”听见自己被开除了,里南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控制不住情绪,“哇”的一声哭出声儿来。这时,校长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大家抬眼一看,竟然是吕战东。建设此时正不知道如何处理,一见战东,赶紧说道:“快把你的学生给我带走!”
战东走进来,对里南说道:“你先回教室吧!”里南擦了擦眼泪说:“贾校长要开除我!”战东喝道:“先回教室!”里南见他怒气冲天,也不敢多言,只能哭着出去。战东又对金虎说道:“李老师,我想和贾校长说几句话!”金虎见战东气势汹汹,赶紧知趣地离去。战东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也不让建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抽了起来。建设不知他要干啥,冷冷地盯着他。
战东抽了两口,忽然开口说道:“这学生咋了,你要开除他?”建设冷冷地说道:“在校外参加流氓团伙,还不够开除的?”战东又吸了一口烟,好似若无其事地问道:“有证据吗?”建设恼羞成怒,吼道:“都抓派出所了,还要啥证据?”战东不急不慢地抬起头说道:“一码归一码!我说的是库里南,难道他也被抓到派出所了?马斌义去从流氓手中救下同学,却被你污蔑成参加流氓团伙!”说到这里,吕战东忽然激动起来,站起来将烟头往地上一摔,吼道:“你是非不分,有啥资格当校长?你就不怕遭天谴吗?我是马斌义,第一个拿刀捅死你!”建设怔了一下,随即拍着桌子大吼道:“你!你这是反了天了?你还有点下级说话的样子吗?”
战东冷笑着继续说道:“还有库里南,当初可是你求着我接纳他来商中上学,现在你要开除他?当时我还真以为你是为了当年的的同学情谊,谁知道你竟然连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的钱你都收。你知道他打工一年也挣不了一万块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咋越看你越像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呢!”建设听了这话,气得只是低着头使劲儿吸烟,不说一句话。战东见他低头不吭声,冷笑着说道:“你干的‘好事儿’不止这些吧!我告诉你,商中迟早要毁在你手里,你不会有好报的!”建设把烟头一摔,骂道:“你以为你爹就是干干净净啊?谁他妈都不干净!你爹以为自己不占不拿就是清官了?你知道为了你那个‘十大精品课程’,他让我去请客送礼,花了多少钱吗?来考察那几个人,要不是你爹让我用公款给每人送了购物卡,你觉得你能通过?你也不扪心自问一下,你有啥本事能评选是全市的精品课程。你爹就算是清官,干的事儿也是清官之恶,觉得自己有道德标准,没有下线的瞎搞,搞啥素质教育,害了多少学生考不上大学。他在全校瞎搞,你在你们班里瞎搞!要不是你爹是校长,谁会允许你在这儿瞎搞,还实行什么民主制度,好好一个班被你弄得乌烟瘴气,害得老子都得给你擦屁股。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你爹,你啥也不是!”
战东听完,故作镇定地说道:“我爹已经死了,你要告尽管去告!我现在把话撂这儿了,你要是敢开除库里南,后果你自负。”
建设气得双手发颤,抓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不想却烫住了嘴,将杯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骂道:“你爹死了就完了吗?你知道你爹的心脏病是咋来的?都是被你气的!你上次来办公室和他吵架,把他气得差点休克,你知道不知道?谁摊上你这样的坑爹孩子,算是倒了十辈子大霉。自己成不了器,还活活坑死老爹。”
战东不忍再听下去,起身开门要离去,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说道:“你还要肃清商中里早恋的流毒余孽?你连自己女儿在外边都和别人同居多长时间了你都不知道,还有啥资格管别人?”说完冷笑一声,将门“啪”的一声,关门扬长而去。
建设气得把手中的烟卷往地上一摔,小声骂道:“我就不信我弄不死你!你只要在商中一天,老子就一天不让你好过!”刚骂完,忽然听见门“砰砰”又被敲响。建设以为他又回来了,做好了和他“鱼死网破”的准备,大吼一声:“进来!”只见门被推开……
欲知进来者何人,明日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