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太子离府,贺兰石尚处于蒙圈状态,海棠的形容深深刻进贺兰石心中,而贺兰石却未在海棠心里激起半点涟漪。
之后江柳听说此事,也只是罚了侍卫和值守人员,并未放在心上,他哪里知道,这小小的侍卫会在后来翻起惊天巨浪呢。
一时疏忽,竟让贺兰石见到了海棠的面,难道海棠的命运非要和太子府连在一起吗?他到底能不能扭转海棠的命运和他的命运呢。
子诚落马已经过去几天了,江柳与古先生反复推敲,都认为这件事应当不是夫人所为。
其一,夫人定不会拿自己的亲子冒险,若无牵马童仆的话,或者子谦不被那下人的话打动,那么摔下马的就是子谦了。
其二,此事夫人的嫌疑被放至最大,因为子谦最具备争夺世子的条件,任谁一想都会怀疑到夫人身上。夫人当不会犯下此等低级错误。
这几日江柳窝在夫人处,一是因为夫人腹内有了他的骨血,那种对孤单的恐惧和对亲子的盼望让他想时时与他呆在一起;一是因为他心存躲避。
那阿蓝和阿盈已然成为他的女人,佳娘却尚未与他合体,因为在去她处之前就发生了子诚落马事件。
在这个事件中,有子的阿蓝和佳娘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青槐还在暗中调查,首先查了那牵马的小厮,那小厮在事件之后,表现正常,并未表现出惊慌,若真的有鬼,心理素质当是极好,查到小厮身世时,竟有一点和佳娘有牵连。
小厮乃三年前由佳娘从大街买回,据说他当时乞讨入京,生了重病,恰遇佳娘,不知怎么就入了佳娘的眼,被带回府中。
那佳娘看起来面容纯善,颇带英武之气,是江柳喜欢的类型,难道竟有如此深的心思,从三年前就开始布局?
还有阿蓝,子诚落马前夜,唯有她的丫头来至书房,也是可疑之处,江柳只希望这是一场意外,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这希望渺茫。
“老爷,青杨回来了。”
青杨四处寻找名医,希望今日带回好消息。果然,青杨领着一男子进入。此人年约五十,肤白短须,双目炯炯,意态娴雅,颇有几分高人之意。
江柳离座拱手:“先生可是姜大人师兄张先生?犬子之事要劳烦先生了。”
“江大人不必客气,老夫若不是受了那丫头的纠缠,怎会被尔等找到。”那先生对着江柳说话,并不客气,也是一个很有性格的人。
然而这让江柳生出了许多希望,但凡是有性格的,也基本上是有本事的,希望这位先生能帮子诚治好腿疾。
江柳用目询问青杨,青杨尴尬一笑:“大人,老先生乃是受李家小姐所托而来。”
“哦,李家娇娘倒是有心,却不知她一个闺中小娘怎识得圣手之面?”
那老头见江柳面有疑色,不由甩袖道:“若是此处不欢迎,我离去便是。”
“先生说的哪里话,李家娇娘对子诚的一片心我最清楚,只是一时好奇她与先生的渊源,失了神,告罪告罪。”
“李家娇娘曾在我最落魄之时赠予我一篮子包子,也算是一饭之恩吧,过去种种不再提,我既受了娇娘所托,自会尽心医治府上公子。”
“那就拜托先生了。”
来到子诚房间,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张先生用力吸了几下鼻子,脸色大变,说道:“把药端过来我看看。”
“怎么,这药有问题?”江柳大惊。
“此药闻着有一股似曾相识的甜味,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小童把药端了上来,药渣也带了过来。
那张先生仔细看了,摇头道:“果然是这样,只是不知如此隐秘的害人方法怎么会再次出现?”
江柳不由心头一震:“先生,那我儿子诚如何?”
“放心吧,药量不大,幸亏我来的早,若是再晚上半个月,恐怕大公子的腿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江柳只觉得浑身冒冷汗,想自己在战场上可以英勇,和敌人可以斗智斗谋,而这后宅之内的各种算计着实很无奈了。
“这是什么毒药?”
“说它是毒药也不全对,其实它是一种香草,平日并没有害处,只是加入到药物之中,会延迟伤口愈合,时间一长,让人落下残疾。”
“香草?”
“”是,这种香草有一个弱点,只能以鲜株入药,因而,这药物估计应该在府内。
“府内?先生能否助我找出这药草。”
张先生从包袱内掏出一本画册,翻到第八页,指着一图说:“就是这种,你们自己找吧,这是你们的家事。”
江柳尴尬地笑笑,拱手道:“好,多谢先生,子诚这里,就拜托您了。”
把图册交给青槐:“去查吧,别惊动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