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马斌义对同学们深情告白后,离开了教室,但过了大约有两分钟,教室后边忽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众人急忙回头看去,竟是马斌义座位后边的李晓楠情绪控制不住,眼泪崩塌,哭得已是梨花带雨。她的同桌张茹依抚着她说道:“有些话你现在不追出去说,可能这一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晓楠听了,急忙起身追了出去,追到胜利广场上却见斌义和里南一起已经进了男生寝室楼。晓楠没有勇气上前叫住他们,又想起给他准备的东西还在寝室,于是就呆在风里望着他们渐行渐远。
里南跟着斌义走进寝室楼,见他一路无语,到寝室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也不敢吭声,只是坐在对面床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斌义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说道:“里南,咱们上天台上吹吹风吧!”
里南一听去天台,有些奇怪,但见斌义提着整理好的包往外走,赶紧也跟着出去。可能是前段时间大家都到这里看烟花的缘故,天台的门竟是虚掩着的,也许是谁走时忘记关了。里南跟着进去,只见天台上空空荡荡,忽又听“砰”的一声,斌义将天台门从里边锁上了,外边人进不来,里边人却能出去。
斌义走到中间,趴在栏杆上对着那边灯火通明的教学楼久久凝望。里南见他不言语,问道:“斌义哥,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开除的不应该是胡尚畑吗?咋会是你呢?你在派出所里到底是咋说的?”斌义依然凝视着教学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在派出所里,一个字都没说!”里南惊得嘴都合不拢,不解地问道:“为啥啊?你为啥不说话啊?”斌义回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一,我不相信警察。以前在咱们乡被派出所抓的时候,明明是李玉康他们先动的手,那些警察却把我关了几天,把他给放了出来。后来我才知道,就是因为李玉康的爹托人给那所长送了两瓶好酒。正是因为派出所的处理不公,所以我被学校开除了。我爹脾气火爆,等我一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我了一顿,还放话说再也不让我上学了。后来,还是我妈顶住我爹的压力,非要让我继续上学,我才能来县里上学,但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一块儿上学的料儿。第二,胡尚畑这个杂碎不会善罢甘休,他是来找咱们报仇的,让派出所不轻不重的处理,还不如我出来自己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里南惊叫道:“报仇?为啥要找咱们报仇啊?”
斌义慢慢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雪夜,有三个人在追我。最后,咱们两个把他们三个打跑了。除了李玉康、李玉富兄弟俩外还有一个人。”里南说道:“我记得,就是和我打的那个人,很阴险,光打我的眼睛!后来我到家后,眼圈肿了,我妈问我是咋回事,我说是在地上磕住了!”里南说完,恍然大悟道:“那个人就是胡尚畑?”斌义凝望着远方,缓缓说道:“就是他!”里南小声嘟囔道:“的确是一样的阴险!”想了一会儿又说道:“不就是打了一架吗?大家说开不就行了,大不了向他道个歉。有必要这么恨咱们吗?”斌义叹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为啥?那天晚上胡尚畑带着两个流氓在前楚路上拦截我。我告诉他跟着黑社会混是没好结果的。结果他告诉我,他就是李玉康的表弟,是我害得他成了孤儿。我也不知道是咋把他害得成了孤儿。”
里南想了半天也想不通,问道:“斌义哥,你下一步准备咋办?”斌义忽然扭过来头,微笑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咋办?如果是你,你准备咋办?”里南轻声说道:“如果是我,我会去找贾校长说清楚,说是被诬陷的?”斌义对着教学楼冷笑一声,说道:“去找故意陷害你的人求情,不是自取其辱吗?再说,就算学校还你清白,胡尚畑和王义会放过你吗?”
里南听了,半晌无语。斌义忽然又说道:“里南,我一共结拜过三次。第一次是和两个大哥一起结拜的,我是最小的那个,他们很关照我,不过他们后来都被学校开除了。第二次就是和你。最后一次是和梁学虎,还有鲍晓东,我还是老三。那时候刚上高一,想着到了高中就自由自在了,于是我们晚上吃饱喝足就去打台球,瞎胡转悠后半夜,在春秋楼下打跑了几个抢劫的。看着夜读《春秋》的关二爷,梁学虎提议我们结拜为兄弟。当时我都喝多了,热血沸腾,没多想就跪在关二爷面前和他俩结拜为异性兄弟,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事儿我给你说过!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可叹。当年我来县城上学的时候,我爸清楚地告诉我,如果再被开除了,就不要再回来了。我准备明天早上就走,离开这里,去南方找我那两个哥哥。在这儿快三年了,竟然都没发现商中的夜景竟然这么美,真是可惜。”说完苦笑了一声。
里南问道:“你走了,纯纯嫂子咋办?”斌义低下头说道:“可能就是因为我,她才会受到伤害。也许这就是情深缘浅吧。明天天一亮,这里的一起都会结束。”
里南听得不甚明白,却十分心酸,愧疚地说道:“斌义哥,对不起。都怪我以前没有好好听你的话!”说完泪如雨下。
斌义说道:“里南,我让你跟我上来是想告诉你,真正的勇敢和坚韧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依靠外在的东西。我能给你提供帮助,但真正面对困难的还是你自己。我给你讲个故事,我以前听我爷爷说他爸爸曾经到殷秦庄,就是你们那个村,去一户姓秦的人家看一个病人。我太爷爷去了,一看那个病人得了疟疾,心中就犯难了,因为在那个年代这个病几乎是没法治的,中医上没有特效药。后来我曾祖父开了一个方子把他治好了。这个方子并不是直接治疗他的疟疾,而是通过疏导他自己身体上的免疫系统,也就是中医上所说的正气,让他自身的免疫系统来战胜这个疟疾。小时候就是当故事听的,现在想想,其实做人何尝不是这样,别人能帮你的,也就只是对你劝导,为你提供些帮助,真正要战胜困难的还必须是你自己。”
里南心头一惊,半晌才说道:“斌义哥,你说的医理我原来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太爷爷救人这件事儿。”斌义回头笑道:“这么久远的事儿,你咋能知道?”里南神色凝重地说道:“因为你太爷爷救的就是我的太爷爷。”
里南继续说道:“我的太爷爷后来参了军,死在了淞沪会战的战场上,我亲眼见到了他死时候的惨烈!”斌义不解地问道:“你见过?你咋会见过!”里南说道:“是在梦里见到的!”说着又将自己跟着蓝果丽去上海那晚上梦见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斌义感慨地说道:“没想到我太爷爷,竟然无意中救了一位民族英雄!”
里南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蓝果丽,不解地问道:“斌义哥,我一直不明白果姐姐当年怎么会喜欢梁学虎这样的人渣?”斌义说道:“其实梁学虎上初中的时候,还是很单纯的。那时候虽然我们都在实验初中上学,却互相不认识。我听纯纯说,那时候的梁学虎是真心喜欢蓝果丽的,尤其是在蓝果她妈妈意外去世后,对她很关心,让她也很感动。两个人当时爱得生生死死,被大家称为‘蓝色生死恋’。”里南疑惑地说道:“蓝色生死恋?”斌义笑道:“因为梁学虎长相俊美,所以同龄人都称他为‘春色虎’,现在不知道为啥又叫他‘雪面虎’,估计是他自己取的。”里南问道:“后来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斌义想了想说道:“这可能和他爸有关?”里南不解道:“和他爸有啥关系?”斌义说道:“学虎他爸后来成了商兴县首富,在叶湖边上买了套房,就是现在他住的那个‘卧虎居’,专门用来包养情人,结果他爸带着情人有一次被学虎在叶湖边看见,他就偷偷地跟踪着他爸来到‘卧虎居’,发现了他爸包养情人的秘密,痛心疾首,非要告诉他妈。雪虎他妈也是个女强人,他爸也很忌惮,所以千般哀求他不要说,承诺立刻与情人分手,还答应将这房子让给他住,将来让他结婚用!学虎考虑了一整天,最终答应了下来。但没多久,他就学会了他爸得那一套,趁着蓝果丽出国的时候,也出轨了。谁知道蓝果丽提前回国了,发现了他出轨,决定永远不再和他说话。”里南好奇地问道:“他出轨的是谁?”斌义说道:“我不知道!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蓝果丽才知道。但她从来没说过!”里南听了,忽然有些不舒服。
舒缓了一会儿,里南又问道:“你就这样走了,你父母就不担心你吗?”斌义仰着头,哈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没父母!”里南听了更奇怪,说道:“他们去哪儿了?”斌义说道:“我从小就不喜欢我爸爸,他是我爷爷的独生子。我爷爷医术高明,教育孩子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不过他也深受其害,被我爸活活气死了!我爸不但性格暴躁,控制欲很强,而且性格非常不成熟,总而言之,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我从小就和他关系不好,他也不喜欢我。我妈自从嫁给他之后,经常受他欺负,若不是因为我,也许早就和他离婚了。”里南问道:“那你妈妈现在在哪儿?”斌义含泪说道:“她已经死了!”里南叹道:“怎么死的?”斌义咬着牙说道:“说是得病,其实是被我爸气得自杀了!”里南听得心有余悸,不知如何答言。斌义继续说道:“在我妈病重期间,我爸找了个情人,竟然领到了家里。我回家后,得知情况,将那个女人打了一顿,结果却差点被我爸打死。那天晚上,我妈给我了一个存折,里边有八万块钱,是她平常攒下来的,说以后不能再照顾我了,让我拿着钱不要再回来了。当天晚上,她趁我不注意,服农药自杀了!我抱着我妈大哭了一场,将她埋了,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说到这里,斌义苦笑一声,说道:“其实我是个无牵无挂的无根之人,去哪里都无所谓!”
说到这里,一阵冷风吹过,斌义对里南说道:“你回去上课吧。我在这儿冷静一下,思考下一步应该去哪里。”里南“哦”了一声,转身下去,但没多久又上来了,身上背了两个被子一张草席,手里还拎了几罐啤酒,边走边说道:“这几罐酒是刘唐前几天喝剩下的,我偷偷给他拿来了,咱俩也趁着这么好的月色,对月畅饮,好好喝一次!”说完就将席子铺到了地面上。
斌义见他都拿上来了,没有拒绝,抠开啤酒,和他一起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先是说说以前在刘垒一中时候的奇闻奇事。里南对斌义说道:“斌义哥,以前有位很漂亮的大学生女老师分到了咱们刘垒一中,但是没多久就走了,你知道不知道?”斌义笑道:“不知道,不关心那事儿。”里南说道:“我也只见过一面,还没看清楚脸。但是,我觉得那她有可能就是梅老师。”斌义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说的这个有可能,梅老师的确是从刘垒一中调过来的。听说从乡里初中调到商中几乎不可能的,也不知道她是咋调过来的。你是从哪儿知道的?”里南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还是从梦里知道的!”斌义笑指他道:“你一天到晚都做的是啥梦啊?”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说到后半夜,两人就一人披着一个被子,背靠背眯着眼睡去。
到了凌晨三点,斌义忽然起身,说道:“我该走了!”里南从梦中惊醒,有些诧异道:“现在这么黑,等天亮了再走吧!“斌义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正好!”里南知道他是不会更改主意,起身说道:“我送你!”斌义挥手笑道:“送人千里,终须一别。你还是等会儿去上课吧!”里南苦笑道:“你看我这状态还能去上课吗?”说完,里南背上他的包,和他一起悄然下了楼。
走到男生寝室院门口,里南问道:“斌义哥,你不去‘以纯专卖店’拿些穿的衣服吗?”斌义答道:“那些衣服留给纯纯作纪念吧!”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马斌义,你要去哪儿!”里南吓了一跳,不知道谁这么早就起来了。斌义一听声音,登时怔住了,回头叫道:“纯纯!”这时候,在旁边的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温纯纯。
温纯纯一见斌义,立刻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道:“你个死人!你去哪儿了,手机也关机。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儿等你了一夜!”斌义听完,眼泪又一次刷刷地落下,上前拉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彻骨,激动地一下子抱住她,开始激烈的长吻,根本不顾在身后还有库里南的存在。
里南知趣地躲开,在一边心想:“温纯纯在这冰冷的夜里能苦苦为斌义守候一夜,谁又会为自己守候呢?”他忽然想起了诗诗,觉得十分愧疚,抬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小声自言自语道:“诗诗,对不起!你一定要保重啊!”
狂吻过后,纯纯哭着说道:“这几天我妈把我锁在屋里不让我出去。昨晚上十点多,我趁妈妈睡着了,悄悄地跳窗户逃了出来。打你的电话,你也关机。到你们教室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听别人说你进了男生寝室楼,但我找了个男生去找你,也没找到。我猜你一定会后半夜从这儿出来的,所以就在这里等你到现在。”斌义又一下子抱住了她,含着眼泪说:“纯纯,你受苦了!”纯纯一下子推开斌义说:“你说你要去哪里?是不是想丢下我不管?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斌义握住纯纯的手,恶狠狠地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胡尚畑这个杂碎谋划的,有他在,咱在这儿没好日子过。我在派出所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出来先弄死胡尚畑和王义这两个杂碎,替你报了仇。”纯纯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他这个时间出去竟是要去杀人,便哭着问道:“你为啥这么傻?他们那么多人,你能杀得了他们吗?”斌义目射寒光,说道:“你放心,我都计划好了!”纯纯拉着斌义的手哭道:“就算你杀了他们,你自己能跑吗?你如果被抓了,我咋办?”斌义低头半天不语,忽然也哭了起来。纯纯这时却止住了哭泣,拉住他的手说道:“斌义,我们一起走吧!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忘记这儿的一切。”斌义哭道:“不行!你走了,你爸妈怎么办?”纯纯道:“女大不中留,总有离开他们的一天。其实我一直都想逃离这个家。我在他们的庇护下从来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你知道为啥我最后没有和你一起学文科吗?不是我不愿意,就是他们俩不知道在哪里知道的理工科就业好,就非逼着我选理科。我说什么都不行,最后只能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夜。也许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快快乐乐地活着,我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快乐。况且他们现在还有文文!”说到这里,纯纯忽然哽咽起来,又说道:“你知道去年我过生日许的是什么愿吗?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和找到一个世外桃源,谁都不打扰,快乐的生活!”斌义一听,又抱着她哭了起来。
纯纯推开他,说道:“你别哭了!咱们事不宜迟,先去收拾东西,然后就离开这个地方,好吗?”斌义看着在月光照耀下纯纯洁白的脸,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身后的库里南,说道:“不行!我走了,里南咋办?胡尚畑就是当年我和里南雪夜中打的那个李玉康的表弟,他是不会放过里南的。”纯纯想了想,说道:“你放心,你忘了有一个人能保护他!”斌义看着纯纯的眼睛,知道她说的是谁,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里南站在他们后边,听着他们说的一切,惊得说不出来话,后来听见斌义招呼,机械地跟着他俩后边,跳墙出了学校,来到了‘以纯专卖店’。
走在路上,纯纯问斌义:“老公,咱们去哪里好啊!”斌义道:“去深圳吧!”纯纯撒娇道:“我不喜欢深圳,听说哪里生活节奏很快。”斌义道:“那你说咱们去哪儿!”纯纯笑道:“去四川吧!听说那是一个去了就不想走的地方,哪儿还有我最喜欢吃的担担面!”斌义笑道:“做八卦面倒是方便了!”
纯纯一听,眼前忽然一亮,叫道:“咱们就去四川开一个八卦面馆,用你学的那些中医知识,做一些养生面。”不等斌义回话,纯纯又说道:“咱们先去面馆打工,一步一步慢慢创业,肯定能把八卦面弄得像麦当劳一样,把连锁店开到全世界。”斌义笑道:“好!那我们从零开始,逐步做大做强。”
跟着跑到了以纯专卖店,看着斌义和纯纯在卧室里收拾衣物,里南无事可做,只得来到书房里坐着发呆,低头看见那本平装版的《周易》,想起和娇珂一起在这里品尝八卦面的往事,感慨万千,顺手拉开了抽屉,拿出竹筒,随手晃了晃往桌面上一撒,本想排遣心中的无聊,仔细一看,却发现又撒了一个乾卦,拿起那铜钱仔细端详,发现那六个铜钱的双面竟然都是正面。这时,斌义拿出以纯专卖店的钥匙和租房合同低头走来,对他说道:“这房子到八月才到期。有空了你帮我把房间钥匙还给房东,这上边有他的电话。”里南接过钥匙和租房合同,哽咽地说道:“斌义哥,都是我害了你!”斌义笑道:“咋还说这样的傻话?每个人的命都是前世注定的。”里南接着说道:“斌义哥,我也帮你卜一卦吧!看能卜出啥卦来!”说着就去拿着竹筒要去摇。斌义笑道:“别摇了,是乾卦。”里南笑道:“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都怪我当时没有听你的话!我这里刚好有几个硬币。”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六个一元硬币,往竹筒里一放,便开始摇动,正要往桌面上撒,忽然被斌义按照,听他说道:“里南,咱俩曾经说过同生共死,所以这一卦是给咱俩卜的。”说完,接过那竹筒,摇晃了一下,往桌子上一撒,按顺序看去,只见五个都是阳,只有从下数第三个是阴。里南看不懂这是什么卦象,抬头看斌义。斌义神色沉重地说道:“这是履卦。”里南疑惑地道:“履卦?”斌义说道:“履卦就是践行天道。”说完,又长叹一声,指着那个反着的硬币,说道:“我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践行天道,最终还是没有防住这根阴爻。”说完又叹一声,要去帮纯纯整理行李。里南见他叹息,不知何意,说道:“斌义哥,你给我仔细讲讲到底是啥意思?以后我没了你的保护,更加不知道咋办了!”
斌义神色凝重地回头,指着硬币说道:“上天下泽,这就是履卦。”里南问:“上天下泽?泽是啥?”斌义拿起那本线装版的《周易》,边翻边说道:“泽,就是水面,和湖差不多!”这时,翻到第十卦履卦,只见上面第一句话写道:“履虎尾,不咥人,亨!”见他沉思不语,里南问道:“这是啥意思?”斌义说道:“表面意思是,跟在老虎后边走,老虎没有咬你,这样就比较亨通。”里南一听老虎,赶紧问道:“谁是老虎?梁学虎吗?”斌义答道:“梁学虎也许只是明处的老虎,现在怕的是暗处的老虎。”里南不解道:“暗处还有老虎?不就梁学虎一只老虎吗?”斌义抬头说道:“老虎也分两种,一种是阴的,一种是阳的。阳的老虎显而易见,就像梁学虎那样的,我们尽量去避免,但阴的老虎,就是隐形的老虎,我们可能会完全不在意,也许在不知不觉间就会咬你一口,给你致命的伤害!”里南听了,半信半疑,说道:“斌义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斌义说道:“一般的卦的主爻都是九五,但这个卦不是。”里南问:“是哪个?”斌义指着书上那六根爻中唯一的阴爻,说道:“是这个!这个六三爻,刚好是天的下面水的上面。你看它旁边的爻辞:“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武人为于大君。”里南摸着脑袋问道:“啥意思啊?”斌义说道:“这根爻中,眇能视指的是看不清楚,跛能履,腿瘸了还能走路,但是很勉强。这样的人跟在老虎后边,必定被老虎咬,是大凶之兆啊!”里南想了一会儿,问道:“斌义哥,你觉得这样的老虎有可能是谁?”斌义沉默半天,说道:“现在觉得可能是胡尚畑,这家伙现在跟着王义,已经变成一只恶虎。”里南问道:“那我应该咋办?”斌义道:“里南,他是癞狗一个,你是要考好大学的。你这样的人,和癞狗打架,有好结果吗?”里南说道:“咱们将他在外边混黑社会的事情告诉校长,把他开除了,不就行了!”斌义说道:“你这样还是和癞狗打架!你若说是告他,把他开除。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会让你有安生日子过。他在学校里,还忌惮着一些学校的纪律,不敢肆意妄为,若是被学校开除了,他会更加肆无忌惮。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惹他,先忍耐!”说完,斌义又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这只阳虎能克制住这只阴虎!”
正所谓: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斌义长叹一声,听见纯纯叫他说都收拾好了,便起身去了卧室。
里南要去送他们,两人死活不肯,也只得作罢。斌义和纯纯迎着微明的晨曦,背着行李来到了汽车北站。快到汽车站的时候,斌义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有些眼熟,心想:“谁这么早就在这里等车!”走近仔细看去,竟是…………
欲知门口站着何人,明日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