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薇毫无悬念的挺进复赛，杨素克服艰难险阻挤入复赛。
高级中餐厅。
“来，杨小姐，多吃点菜。”
许成辉笑眯眯地往杨素碗里夹菜。
“噢！谢谢爷爷，您也吃！”杨素赶快致谢，并加起菜放进许爷爷碗里，然后笑脸看着他。
老人家头上虽然已有银发，但仍能从他有轮廓和棱角的五官上看出不凡的英气，想他年轻时一定是个俊朗健硕的男子，这让杨素不由得想到了同样相貌洋气的许正泽。
她提起一个埋于心中较久的疑问：“爷爷，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
老人笑容和蔼地应一句：“尽管问，别拘束孩子。”
杨素接着说：“哎。就是……您和总经理，为啥长得像外国人呢？”
许成辉不是第一次被人问到类似问题了，他笑着回答：“噢，爷爷祖上是俄罗斯人，后来因为战乱迁居到东北，我们就成了少数民族，俄罗斯族。”
杨素恍然大悟：“噢！怪不得！原来您是俄罗斯族啊！”
许成辉点点头笑应：“嗯，是啊。”
“开始我还以为您是新疆人，可又觉得不像。我想总经理那么时尚，汉语又说得溜，是不是混血儿啊？他反感我，也没敢问。”
“这个乍看呢，我们有点像新疆人，但仔细一处，你就发现我们和他们不同，起码我们普通话没那么羊肉串味儿，哈哈哈。”
杨素也乐了。
许成辉回想着，好言解释：“我们都汉化了，只有少部分人保持民族特色，有的人从东北啊内蒙的出来，到各地发展，爷爷老家就是哈尔滨的。
年少时赶上抗战，我父亲就加入了红军队伍，后来我又做自愿军赴朝参战。解放后，我分配到北京工作，之后就转业经商了。”
杨素惊喜道：“噢，原来您和我爷爷一样是解放军啊！”
许成辉顿一下，问：“噢？你爷爷也是军人？”
杨素认真答：“是呀，他也参加过抗美援朝，常和我讲起那些辛酸的往事。”
许成辉若有所思，然后感叹道：“唉，那个艰苦年代，人们为了保家卫国，差不多都参战了。”
“噢。爷爷，我很感激您这样的老前辈，你们为了国家安危，为了我们下一代生活更好，实在付出太多的心血，甚至很多人都牺牲了。这是我们现在年轻人没法比的，所以我真的很珍惜今天的生活。”
听闻杨素的肺腑之言，许成辉十分感动，不禁夸奖：“哈哈，爷爷就知道你是个知恩惜福的好孩子。”
杨素谦恭地笑道：“呵呵，哪里。”
许成辉笑吟吟地望着杨素，深信她是个饮水思源、谦和善良的好姑娘，打心底看好她，也认定她就是许家孙媳妇的最佳人选！
……
许正泽应约而来，一进门，蓦然见到爷爷和杨素正笑呵呵地坐在一起用餐，心中很是奇怪。
“你怎么在这？”他表情不屑地对杨素问，坐下来准备用餐，心里并不介意她在场。
杨素瞧见许正泽突临饭席也感意外，看他问话便恢复常态笑对许成辉，继续进餐，并没答话。
“噢，是我约了杨小姐，找她有事谈。”许成辉说。
许正泽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了，无所谓地吃起饭菜。
“爷爷，您叫我素儿就行了，小姐小姐怪不习惯的。”杨素向许成辉腼腆地建议。
“噢，素儿啊。”许成辉笑容满面地点头确认，他听杨素爷爷说过孙女的小名，于是说，“嗯，很唯美纯朴的名字嘛，是哪个Sù呢？”
许正泽一听这话立马来劲：“哈哈哈哈！爷爷，您形容也太诗意了，我告诉您她是树皮的树，一笨树有啥唯美的！您没见呢，有大爷大妈都把杨树柳树当健身器材使，对着它又打又踹，别提多给力了！”他眼泪横飞比手划脚地取笑杨素，毫无平时的领袖形象。
长期生活在和谐讲究环境里的董事长爷爷惊闻此事，立刻傻眼。
“总经理，你认错字了，我是朴素的素，不是树皮的树。”杨素严肃盯着许正泽纠正，好奇地问，“不过，你怎么会去那么不文明的地方呢？”
许成辉暗笑。
许正泽不服气，硬找台阶上，结巴解释：“我……我没去，路过看见的！”
杨素摊手说：“还是去过嘛。”
她和许成辉互相看看都笑了。
许正泽气得灰头土脸。
……
“爷爷，您离开家乡多久了？”杨素随和地问起。
“唉呀，有六十年了吧。偶尔回去看看，那儿变化大呀，好多地方我都不认识了。
我们小时候一帮娃娃常在那大院里玩，可没你们现在玩的花样多，就玩个冰嘎毽子的，还欢气不得了！”许成辉感慨着童年时光。
“当时爷爷家忒穷了，一身衣裳兄弟姐妹轮流穿，偶尔吃串糖葫芦，就算人间美味了。”
“是啊，我们家乡也不是很富裕，不过大家都很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杨素点点头附和，又饶有兴致地问，“爷爷，您会玩抓石仔吗？！”
“当然会了！他们那时都比不过我的！”许成辉自豪地说。
“真的？看来您是高手了！”
“我以为现在孩子都爱玩电动游戏，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老游戏，看来你也是高手噢！”许成辉慧眼识到女英雄般夸奖。
“呵呵，还好了，抓石子练了好多遍呢。”杨素有点羞涩地抓抓头说。
“噢，对了！当时我们那的女娃娃喜欢在石头上画画，老好看了！”许成辉如同返老还童。
“嗯嗯！我也喜欢那种石头，用彩笔在上头画上自己喜欢的图案，特别好看！然后把它送给亲朋好友。”
他俩兴致勃勃聊着老土话题，许正泽是干着急参与不进去，感觉自己特像地外生命。
……
杨素看着拿壶倒茶的许成辉，突然忆起前段时间许正泽欺负她，头上被爷爷拿茶壶砸了个大口子的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他们祖孙俩的感情。
她温柔地对许成辉说道：“爷爷，以后您别拿茶壶打总经理了，怪危险的。”
许成辉完全听不懂杨素说什么：“啊？啥茶壶？”
许正泽一听要东窗事发，马上羞愧得吐吐舌头。
杨素看着纳闷的许成辉，立刻悟出自己上当了，嗖一下瞪向许正泽——
许总早已闪人——
……
“爷爷这次找你来呢，主要想请你帮我做件中式礼服，留着以后在重要场合穿。不知你愿意吗？”许成辉和蔼地向杨素说出心中所愿。
“当然愿意了！为您做衣服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平时就自己做着穿，和人家店里卖的差远了。”杨素不加思索地答应，又羞于自己手艺欠佳，难登大雅之堂。
“没关系，爷爷相信你的实力，只要不开扣就好。”许成辉大度幽默地安慰。
杨素低眉浅笑，抬起头爽快答应：“好的爷爷，既然您这么相信我，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成辉满意地点点头。
“等等爷爷！”许正泽终于逮着话题，不爽地数落起来，“您真让这笨树做衣服啊？您穿唐装我不反对，但别让她做啊！她那衣服太土了！”他黑白交错的脸来回看看许成辉和杨素。
“你才土呢！我这是弘扬中华特色！时时刻刻都在向世人展示——我是中国人！”杨素冒火，慷慨激昂地发表爱国宣言。
“人家漂亮模特在T台上展示就够了，你一小树苗瞎起哄啥？多余！”许正泽毫不客气鄙视着她反驳，脸上挂满了胜利旗帜。
都是“还衣”点得导火线。
“你……你这家伙，一点爱国精神都没有，穿着叮叮噹噹的，小心被送进钢铁厂。”杨素大义凛然地向“敌军”开炮。
“啥？！”许正泽有些火了，钢铁厂？她这不是拐着弯骂我垃圾吗？还没人敢在大爷面前这么嚣张，没想到笨树嘴巴这么厉害！
他摔下筷子，厉言，“哎，小白杨，别忘了我是你领导！敢这么没大没小，赶紧道歉没事！”
“不对啊，你忘了吗？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收工了，所以你这领导也该歇歇了。”杨素平静地提醒，微笑里藏着些许得意。
“你——”许正泽气得牙痒痒，随即卷土重来笑里藏刀地打击她：“唉，是啊！我这衣服就是太好看太结实了，拿牙咬都咬不烂！不像某人的地摊货，风一吹……就破了，可怜呐！”他摇着头假装同情不已。
“我？！啥地摊货？我这是工艺品！再说我知道便宜没好货，所以很少买衣服。我先存钱，等存够了就买你这样的好货！哼！”杨素夺理道。
“嗯，好好存着，我的手机，我的墨镜，还有被你糟蹋的衬衫……”许正泽心平气和地提醒，“恐怕你这辈子只能穿次等‘工艺品’了。”他说完，咯咯耻笑起来，心下欣赏她的小精明。
“……”杨素气至语绝，直啃包子出气。
“你承认我的衣着品味比你好吧？”许正泽趁机得意说。
“是挺好的，就是挂太多了。”杨素裹贬交加地点评，懒得与他争论。
见许正泽正要反击，杨素随手给他碗里夹了块土豆，试图堵他的嘴。
许正泽见此，不满地将土豆夹回她碗里！“我不爱吃土豆！”
“啊，你多大了还挑食！”杨素不解地瞪着许正泽，再看他饭碗旁边，已被他挑出些零零散散的姜丝葱末。
“我、我只是不爱吃土豆疙瘩！”许正泽不服气道。
杨素无奈地又叹气又摇头。
许成辉被两个直爽的小家伙逗得笑意不止，不禁忆起他和老伴年轻时搞对象打情骂俏的情景。
……
饭后，许成辉去洗手间。
许正泽临近还在啃小笼包的杨素：“明天打扫一遍写字楼。”他神情冷酷地颁下圣旨，转身下去结账。
杨素呆若木鸡，险些噎住，最终欲哭无泪地垂下认命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