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兵的车队将近下午一点多的时候驶出了漓源煤炭检查站,这就意味着即将进入了宁州地区的界内,前面就有一家小饭店。
武小刚跟着开在最前面的一辆车对司机说:“前面要走十来里地的盘山路,我们还是先吃点再走吧,这里场地也宽敞方便停车,靠边停下来吧。”
后面的车也都跟着陆陆续续地停了下来。
武小刚跳下车大声朝后面的车喊道:“把车靠边,下来吃饭。”说着走进了小饭馆。
赵雨来的车在最后,看着大伙都把车排在了路边,就对跟他一起的年轻人说:“这个小饭店很脏,那饭一点都不好吃,我们不如翻过盘山路到那边沙河凹吃,沙河凹那边有好几个饭店和小卖铺,想吃啥有啥,比这里又红火又热闹,你想不想到那边吃饭去?”
小年轻人巴扎了两下干皮的嘴唇:“好,我听师傅的。”
“那就好,咱到对面吃去。”说着踩了踩油门径直向前走去。
他前面那辆车的司机刚刚跳下车,看到他要走忙喊:“吃饭了。”
“我们到沙河凹那边吃去,等你们过来再一块走。”赵雨来回了一句向前开去。
“师傅,那边有麻叶吗?想起来油啦啦的就好吃。”小年轻人问。
“有!那算个啥!给你炒个过油肉吃吃,把你香死。”赵雨来回过头来挤眉溜眼地说。
“那太好了,师傅,跟上你算是跟对人了。”小年轻人笑了笑。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才翻过十几里地的盘山路。
小年轻人都饿得睡了过去。
赵雨来推推他:“起来,起来,到了,下车吃饭去。”
正如赵雨来所说,这边还真的比那边强,一排房就有三四家饭店,还有两家小卖铺,唯一不足的就是停车场地特别狭窄。
赵雨来进到一家饭店给小年轻人点了一个红烧肉菜,外加一盘炒饼丝。
他先端了一盘炒饼丝出来对那年轻人说:“你慢慢吃,我把车挪到前面不远的地方去。”说着就上车向前慢慢开去。
大约100米的地方有一片空地。
他稳稳地把车停在那里,坐在驾驶室内吃饭。
看到前面不远处围着一群人。
看起来大多是等车的,沙河凹是个三岔路口,也是个客车路线换乘的地方,有的人从这里下了车,没有及时的客车过来,就在这里等着。
旁边有一排房,有卖水果的也有卖蔬菜的很热闹。
赵雨来灵机一动,心想生财的机会到了,就从包里抽出一根大约二尺长的细绳子,把驾驶室的门锁好,向那伙人快步走去。
伸头一看,是几个人在那里“爬三”(一种一次只能接三张扑克牌的小赌博游戏)。
想进去掺合一下,又一想,这伙人玩的大,还有几十元往上跟的。
他捏了捏口袋里仅有的几元钱退了出来找了个平整的地方,搬了块小石头放到那里往上一坐,扯起嗓门大声吆喝:“眼尖不如手快,有眼力的过来按圈子,谁能按住,绳子抽不走,押一赔二,双倍挣。”说着一手抓着绳子的两头,一手飞快娴熟地在地上把绳子勾出两个空圈子来。
过路客一看,都好奇地围拢上来,有个人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地上绳子绕成的两个圈,用手按住一个圈,把两元钱放在赵雨来的面前。
赵雨来一拉绳子,绳子被卡在那人指头上,没有滑脱出来,赵雨来二话没说就给了那人四元。
那人拿了钱退到了后面,其他人见他挣了钱,有几个都上来轮番押的,大多都押不准。
没一会,赵雨来包子里的钱就逐渐多了起来。
明明看着按住那个绳圈,他捏着绳子两头的手一拉,绳子就被拉走了。
还有人不服的,十元变成二十往上押。
赵雨来看着有的人上了劲,心中更是得意。
这是在冯阳城里出钱学来的小魔术,对方能不能按住绳子的双头,完全取决于玩魔术者的意愿。
他想放个烟幕弹,就让对方有个小胜,如果他不让对方按准,对方就只能有百分之零的机会。
现在一看有人掏出大面额钱来往上压,心中怎能不得意?不由地扬了扬头。
这一扬头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的眼光定格在一辆刚刚停下来客车门前的一个女人身上。
尽管那个女人拖着一个大肚子,也没能逃过他那双赌场上练出来的眼睛,那个转了一下脸的怀孕女人怎么像是在吴成德家和武荷香在一起的那个小保姆?难道是看走了眼?
按说不应该,这里离青树最少有100里地儿,她来这里做什么?而且还挺着一个大肚子,难道说是嫁到了这里?
赵雨来一边胡思乱想着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想上去与正要上车的她打个招呼证实一下,没想到却被两个后生扯住:“我们这次按准了吧?我给你押了三十元,你还六十!输了不给钱就想走,哪有这样的好事。”
赵雨来顾不上与他们细加较量,顺手从包里掏出六十元钱递给他们,再抬头看时,客车已经闭上了车门。
只好失意地又坐回来,把怨气撒在这两个后生身上。
两个后生挣了钱尝到了甜头也不罢手,又把刚才的钱全部押上,其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两个后生仍然不服,还要再押,猛听见和赵雨来一起的小年轻人一路跑来叫道:“师傅,师傅,不好了,咱车上的煤不知被谁从后面挖去一角。”
赵雨来一惊,连忙起身朝汽车冲去,还想再押的后生只得怏怏散去。
赵雨来挨近汽车后面一看,满满的煤堆上被挖了一个坑,足有一小平车,路上稀稀拉拉撒下一摊。
正要追查,武小刚他们的车也都开了过来。
赵雨来灵机一动,决定不声张此事。
第一次就做下这事,要让武小刚报告了武学兵,初次的印象一下就臭了,于是把帆布往下蒙了蒙与别的车一起向邱上开去。
小年轻人把他的包子拿起来一五一十地数起来,惊叫道:“师傅,你可真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赢下210元,以后把你那些绝活都教教我,我也好给他们露一手。”
赵雨来洋洋自得起来:“这算啥,小菜一碟,以后学乖点,师傅手艺绝活多着哩。”
他这样自吹自诩着,心里却不再多想挣下钱的事,而是耿耿于怀地回想着那个怀孕女人。
凭他的眼力应该不会弄错。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头绪来,最后只好认为是那个女人一定是嫁到了这个地方,最起码是嫁给了这个地方的人!
郑小立听杨永智打来电话说吴成德有了消息,正在红星纺织厂结算账款,心中甚是宽慰。
接着把全部的精力投入了镇办煤矿上。
他和名叫孙大财的人组织所有的镇里工作人员和矿上的工人在为明天将要举行的开业典礼做准备。
孙大财原来是青树镇会富村的村支部书记。
经过再三斟酌和权衡,何松在他和青树村书记梁建天中选择了他来担任联营煤矿的矿长,其理由让所有镇党委委员心服口服。
其一,是孙大财人实在,是出了名的乐天派,外交能力强
其二是干工作务实,不悬浮。
第三,以前在外地当过会计,懂财务。
第四无恶习,懂节约,小心谨慎。
最为重要的是最后一条,会富村是地区财政局抚贫定点村,在申请贷款以及财政支持上会更方便一些。
以会富村为主体和桦沟进行联营办矿才能名正言顺。
他们邀请了县里的领导和各乡镇的领导以及县里将来直接打交道的机关单位领导,还有社会上的名流和煤炭同行业同仁。
仅要赠送的纪念品价值就高达十万元,这还不算当天安排布置的人力物力,以及中午在冯阳县城最豪华酒店的最少五十桌酒菜饭。
大家都清楚,再消费大比起收到的礼金只能是九牛一毛。
当然,邱上乡的徐书记,武乡长,焦炭厂的郑厂长都在受邀之列。就连青树供销社和其他镇管单位都受到了镇里的请帖,各村支两委更是不可缺席。
不少善于走上层路线的镇属单位和村里的领导都提前到联营矿上做事,帮助布置剪彩仪式。
来的人多了,大多也是没事闲着,不是有句方言叫人多遮得眼黑吗?就是这个形式。
徐书记和郑小立的分工很明确,一个招呼上面领导,一个负责会务具体安排。
郑小立忙的不亦乐乎。
这是他初露才华的一个平台,也是他建功立业的一次最好机遇,对于而立之年的郑小立来说,当然不免踌躇满志胸怀雄心。
剪彩的当天,县里的县长和受邀而来的地区财政局副局长都登台讲了话,并且亲自为桦沟会富联营煤矿命了名,叫做桦富煤矿。
既有桦沟乡的桦字也有会富村的富字。
由于煤矿的地理位置和矿产资源都属于桦沟乡花沟村的,把桦字放在前面也是顺理成章。
在众人的恭维之下,县长一时兴起大笔一挥为联营煤矿写下了桦富联营煤矿六个大字,字尽管有点歪扭,但总的看上去还是颇有笔力。
仪式一过,煤矿就进入了正常的井下开采。
郑小立代表镇里支持孙大财对矿上的职能人员进行安排调整。
当然,有些特定岗位还必须征求桦树乡以及桦沟村的意见。
比方出纳会计的双方配置,井下带班的合理配置,以及材料购进拔出的采购和保管员的配置等,都尽量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双方兼顾,统一运筹的方针。
吴连喜的岗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那就是财务总监,副矿长级别。
听上去就像是一个虚职,但实际上却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他既是代表镇里常驻煤矿的代言人又是监督人,更是郑小立别有用心的特别安排。
孙大财是何松亲自钦点的封疆大吏,而郑小立也需要一个对煤矿经营进行监督制约的自己人,不由地就把目光锁定在当了几十年供销社主任的吴连喜身上。
一开始的时候,郑小立并没有这个意思,想让吴连喜当副矿长又觉得太过显眼,后来准备给个办公室主任,吴连喜说他年纪已大,思想和应酬能力都更不上现代的要求,愿意安安静静的工作,这才在郑小立的脑子里生出这么个怪职位。
这个职位放在许多农村的企业中几乎就是个闲职,照顾老同志混几个工资。
没想到郑小立把这个主意和何松一说,何松满口答应。
如此既符合了郑小立对煤矿经营进行监管的心思,同时也了却了想报答吴连喜的愿望。
没有过了几天,吴成德也从省城回来。
尽管红星纺织厂的小徐厂长已经代替了常征,但小徐是常征一手提拔起来的,常征刚刚退下来说话还有一定作用,再加上这一波一折,吴成德的账款一分不差全部结算。
常征有意再让吴成德做下去,怎奈吴成德经过此次事件已心灰意冷,再加上武高飞亲自给他说的话,彻底打消了继续做棉花生意的意愿。
临走之前,吴成德去常征家看望了常征。
当夜,吴成德留在常征家中吃了顿晚饭,说到伤心处不免哽咽了两次。
第一次说到那次去南方,下了火车被人洗刷一空,第二次说到这次被关到厕所里几天几夜度日如年。
常征听了也不免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两人成了一对真正的忘年交。
阴云毕竟要散去,清风必定会还来,苍天必定会脱去云裳,太阳也必定会刺破霾障。
吴成德带着他不为人知的羞辱和悲伤踏进了青树供销社的大门。
所有人在为吴成德满载归来把全部账款结算回来的同时,又有谁能体会他的感受,体察到他身心中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
无论如何他是回来了,他又毫发无损地站在武荷香的面前。
武荷香竟然捂着脸呜咽起来。
所有的经过,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藏在吴成德心中的喜怒哀乐,只有她能感受得到,只有她心知肚明。
但是,还没有等他们完全从伤感中解脱出来平复下来,一份加急电报就急风急火地送到了武荷香的手中。
电报上字不多,表妹心急,姐速来。七个字!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武荷香哪个表妹有了急事,而这个电报,只有武荷香清楚。
电报是张仙桃拍来的。
七个字也是事先定好的。
张仙桃称为表妹,胎急称为心急,就是快要临产的意思,速来当然是让赶快去的意思。
吴成德看了看一时没有想到张仙桃这件事上,莫名其妙地问武荷香:“谁?你表妹,哪个?”
武荷香笑了笑把嘴伸到他的耳朵边:“张仙桃。”
吴成德顿时愣在那里:“她?她这是?——”
武荷香望着他,抿着嘴点了点头。
“我刚刚回来,供销社里的事还没有——”吴成德一副为难的神情。
“谁说要让你做什么,你忙你的就是了,我去一趟就行。”武荷香说,“你拉屎,我给你擦屁股。”说着嗔怒地白了他一眼。
吴成德自知理亏,连忙给武荷香又赔不是。
武荷香故作叹气:“唉,有什么办法!自作自受呗!”
吴成德听不出武荷香的话意,只以为老婆一切都是顾全大局为自己着想,不免对武荷香更加敬重。
于此同时,全国上下税务部门的国地税分设的准备工作也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如何合理分设,摆在了冯阳县税务局的面前。
首先,原来的易局长担任新设的国税局局长这是上面不容置疑的意见,也是不能有丝毫动摇的命令。
而地税局局长的任用就出现了两个版本,一个是有由区税务局任命,一个是由当地县政府任命。
何去何从,一时没有定数。
冯阳县税务局的分设在很大程度上还要取决于原税务局的意见,说彻底就是取决于原税务局易如贵的意见。
易如贵要被分在国税局,当然他的意见就会向国税局倾斜,无论从人员的分设上还是财产的分设上都会有所倾斜。
财产的倾斜很直观也很明了,无非就是县局的房产和工作设施,乡下各个税务所的房产以及工作用品和非固定设施。
人员的倾斜就比较复杂,按上面的意见应该是按税种比例来划分人员。
可在冯阳,实实在在大企业比较集中,增值税源突出的也就是城关镇税务所所辖范围。乡下基本都零零星星差不多。
这样,就只能以税收收入大的税务所向国税倾斜。
又比方桦沟税务所,尽管征收的增值税和其他税目的税额分量差不多,但在全县收入总额中排到了全县第三,在十个税务所中排到了第三名,也自然成了向国税倾斜的对象。
在开过的几次局长协调会上,几位副局长对局长提出的大致方案都没有异议,只是在对一个税务所的分设去向中产生了分歧。
城关个体税务所按税种上来说,由于针对征收的目标是个体企业,而且城关镇的个体企业几乎占到全县个体工商户的百分之九十,全年的收入也仅次于几个有煤资源的大所。
按易如贵提出的五五分设计划,城关个体税务所正好按收入排列到第五名,这样一来该税务所自然也会被分到国税局一边。
几个副局长,特别是王占富副局长和任必长副局长都提出了不同意见。
王占富提出的理由是个体所涉及税收分散征管人员较多,由于县局机关分配到国税的人已经够多,把城关个体所分配到地税一方有利于今后开展工作。
任必长提出不同意见的理由是,现在的城关税务所分上下两层,上面是对国营集体企业实行税务管理的城关税务所,下层是对所有城关镇个体户税收征管的城关个体税务所,如果一起划到国税的话,刚刚成立的地税就暂时在县城无法及时开展工作,连个办公的场所都没有。
最后又经过多轮协商,最后定下个体所一半划归国税,一半划归地税,暂时从第一层楼下分两间到地税。
至于人员如何划分下一步再做细致划分。
按说税务局的检察室是和检察院共同办案的机构,应分设到国税局最为合适,但又考虑到地税刚刚起步,需要一个懂法律会业务的办案机构保驾护航。
这样,冯清水就被不情愿地分到了地税一边。
其实分到哪里都一样,有什么不情愿的,究其心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刘有才明显要被分到地税。
因为稽查队长肯定是要留在国税的,易如贵对稽查队长特别看重,将来分设后就可直接提升副局。
刘有才要分到地税是铁打的事实。
前两天冯清水听说检察室要整体过度到国税局,不免心里还偷着高兴了几天,突然又听到局里定出这样的方案,不免情绪上有点六月飞雪的滋味。
不管怎样,除了极个别的人可以做适当调整外,比如双职工夫妻都是税务干部的,要按规定分开,其他人一般不会自由调整,一切人员的分配都必须义无反顾地依照规定执行。
当然,这套方案的出台是县税务局的第一手分配方案,要成定案还需要上面审批下来才能落实。
一时间,哪头热,哪头凉,哪边好,哪边差,在税务局系统内成了热门话题。工作之余,大家都在私下谈论着何去何从的事。
心中最不安的还是王占富副局长和任必长副局长,说实话,他们都心想着愿意到地税,尽管嘴上无所谓。
地税那边现在还没有确定局长,这个位置的人选是由地区税务局来定还是由县里来定还没有具体的定论。
他们只是听说有的地方已经定下来了,是上级税务部门来确定。
这样的消息无疑对他们来说就顺耳和利好。
如果上级税务机关确定人选,地税局局长一定会从原有的税务局正副局长中产生。
易如贵已经留在国税局,他们两个副局长之间有一个人势必会成为地方税务局的正局长,这是他们所盼的,最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还有其他几个副局级的都没有任、王二位资格老,自然不去太多地关心此事。
过了几天,大家又听说有其他县的地税局局长是被当地县政府派任的。
王、任二位副局长听了不免心中又忐忑不安。
如果冯阳县地税局也由县政府安排的话,他们这副职几乎都等于没戏。
在县领导那里和县管各单位相比,无论是人脉关系还是平时的印象都是太过肤浅。
再说,既然县里要做出任命,为了便于领导和指挥,当然还是排个地方干部来比较合适。
不过天阴天晴他们只是一个观风者。
在这场棋盘的布局中,论其量所有人,不管是局长还是干事,都是其中的棋子而已,一切只能听从上面的布划,一切都只能顺从上帝的安排。
夏末的季节是一个沉闷郁热的季节,但谁也挡不住秋风的脚步,阵阵拂来的凉风让许多人的心为之消停不下来。
首先是人员的分配方案得到了上级的审批。那么就意味着,原来在县局商议下的方案要真正付诸实施。
名单一公布都在意料之中。
冯清水和刘有才又被分到了一个局,地方税务局!
当大家还没有彻底把心放平稳的时候,天又降下大任来。
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在税务局上下爆炸开来,使部分人感觉天昏地暗。那就是,通过上面的多次交涉,冯阳县地税局的局长最终由县委县政府来任命!
冯清水并不关心这些,谁当局长谁不当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反正都要在本职工作上继续干下去。
况且现在的检察室已经不成为一个检察室了,检察室的秦主任要留在冯阳国家税务局那边,即使他分到地方税务局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天空聚集的阴云总要在闷闷的秋雷声中降下雨来,片片黄叶也总要在瑟瑟的秋风声中离开树梢。
一纸公文寥寥几行字,断却了部分人的升官梦,也成就了个别风云叱咤的好机会,正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任命地方税务局局长的红头文件,上署宁州地区税务局、冯阳县委政府关于冯阳县地方税务局局长的任命。
胡学治,竟然会是胡学治!
他是电业局的局长,一个与税收与经济毫不沾边的人,而且最高学历就是个高中,听说读过几年夜大混下个大专学历。
这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连易如贵都深感不解。
但是,白纸黑字红印泥,铁打的文件毋庸置疑!
没有了悬念,没有了觊觎,没有了非分的奢望,一切的悸动都会随即平静下来渐渐进入正常的运行轨道。
在有人失意,有人无所谓,有人高兴,有人麻木中,在机制不全、心无所适的众首翘盼中胡学治终于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