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派在天南地北,布下天罗地网,转眼半个月悄然而过,依旧捕捉不到那黑衣少年,众人惆怅之际,终于传来了好消息,盘龙岛与蓬莱们弟子率先截住了那黑衣少年,正在黄河枫泾渡口南下三十里外的的白虎林中,两派弟子围住那黑衣少年。
仇万渊、骆易飞两人双目赤红,怒火喷射,仿佛站在眼前的便是杀父仇人,骆莺啼亦是气急败坏,道:“小魔头,今日总算抓到你,你坏了我蓬莱门的宣花落日斧,今日让你偿命。”
黑衣少年掠她一眼,丝毫无惧,道:“你若有有本事,尽管来试试。”骆易飞哼一声,蓬莱们大弟子陈止行带了师弟三人,仗剑上前,困住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满目不屑,目光中更涌着一股傲气,“大师兄,快杀了他。”骆莺啼叫道,陈止行四人各占东南西北一方,长剑一挑,齐齐刺出,黑衣少年身影一闪,窜到树上。
“追。”陈止行四人剑影随风,追到树上,黑衣少年在树枝树叶中窜跃起跳,敏如灵猴,陈止行四人的长剑招式只削的树枝纷飞,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盘龙岛弟子疑惑,“这小魔头怎一味躲避,他只会逃么?”仇万渊吩咐门下弟子四下散开,莫让这小魔头再跑了。
骆莺啼急得跳脚,道:“爹,我去帮忙。”骆易飞道:“你安分些,莫去添乱。”骆莺啼道:“这小魔头脚底抹了油啊,只会躲闪,没半点真功夫。”
那黑衣少年始终没出手接招,他一味地窜跃躲避,陈止行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骆莺啼骂道:“原来是个脚底抹油的废物,大师兄,你快快砍下他脑袋。”
盘龙岛弟子担心那小魔头又像在华山那般,一溜烟便是无影无踪,恨不得将这片小树林团团围住。
骆莺啼再也忍不住,宝剑出鞘,挽个剑花,一招“孤鹜齐飞”,冲向那黑衣少年,人到半途,忽然飞出一根树枝,骆易飞惊道:“莺儿回来。”那树枝来势迅猛急促,有如当日华山之上的火舌枪。
骆易飞大步上前,一手拉住女儿护在一手,右手划了个圈儿,打出一掌,震落那树枝,骆莺啼一个踉跄不稳,几欲摔倒,急忙抓住父亲手臂。
骆易飞朗声叫道:“收剑。”陈止行四人当即收了剑招,踩着落叶,落回地面,那黑衣少年却先他们一步,早站在地上侯着了,仇万渊站而不动,只道:“身法迅捷,有两下子。”
骆易飞大手一挥,道:“布落云剑阵。”身后四名弟子长剑出鞘,踏着方位,落入陈止行四人之间,八人排成阵型,围住那黑衣少年。骆莺啼洋洋得意,道:“这回非取你的狗命。”
陈止行等人正要动手,远处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两匹骏马闯了进来,马上一男一女,翻身下马,男子方脸大眼,一身正气,女子明眸闪动,鬓边一朵小红花,衬得她神采飞扬。
两人道:“茶马帮罗照清、谢芊扬拜见仇岛主、骆掌门。”原来是茶马帮谢雪虎的女儿与二弟子,盘龙蓬莱人多势众,谢芊扬胆儿随势见涨,打量着那黑衣少年,道:“你这黑衣小魔头有胆子上华山,毁坏七大派的宝器,有没有胆子留下名讳。”
黑衣少年淡淡吐出三个字,“柴伯骏。”谢芊扬转着手中佩剑,眉毛一挑,环视四周的树木,笑嘻嘻说道:“姓柴啊,活木为林,朽木为柴。”
话一出口,不少弟子哈哈大笑,罗照清心中得意:“师妹这个机灵鬼,骂得解气。”那黑衣少年半点不在意,骆莺啼急道:“你跟他废话干什么?有本事一剑砍死他,没本事别拦住我大师兄。”
谢芊扬扫了她一眼,笑嘻嘻地说道:“仇伯伯、骆伯伯,大敌当前,大家同仇敌忾,侄女先送上一件礼物。”
她从包袱里取出一团黑压压的东西,仇万渊眼前一亮,心中窃喜,骆易飞朝陈止行使个眼色,陈止行忽地冲出去,一招“分云拨月”,攻柴伯骏下盘,旁边两弟子长剑晃动,一个削向柴伯骏右腿,一个向柴伯骏后背刺去。
柴伯骏身影一侧,向旁闪去,谢芊扬双目发光,道:“好。”她扬手抛出一黑色物件,罗照清冲上前,拉着一角,罩了下去,师兄妹两人顺势一收,将柴伯骏困在一个黑色大网之中。
谢芊扬大喜,笑嘻嘻的眼里闪着小星星,骆莺啼长剑骤出,指到柴伯骏额头,道:“爹爹,我们可以报仇雪恨了。”
柴伯骏一双鹰眼,锐利如炬,寒光摄来,叫骆莺啼右手一抖,几乎握不住宝剑。
看着柴伯骏用力挣扎,谢芊扬得意极了,笑道:“勿要白费力气,我这猎天网坚韧异常,挣不脱,斩不断。”
盘龙岛弟子只觉大快人心,赞道:“谢家师妹这猎天网真是个好物件。”柴伯骏眸光一沉,冷声道:“是么?我试一试。”
只听得“嘶”一声,猎天网碎成四块,柴伯骏破网而出。众人惊惶,只见他他手持一把黑剑,黑影挺岸如松,他背上缚着剑鞘,黑发黑衣又是黑剑,真是难以看出。
谢芊扬盯着地上碎裂的猎天网,眸子里塞满了泪珠子,却强忍着不让滴落。
仇万渊骆易飞盯着黑剑,仔细打量,骆莺啼咋咋呼呼,道:“且让你尝尝我蓬莱门的落云剑阵。”她长剑一抖,率先攻去,其他弟子也报仇心切,又有骆莺啼令阵,手中宝剑刷刷挥起,布阵制敌,将柴伯骏站在垓心。
看着剑影晃动,真如落云一般,时大时小,变幻无常,三柄长剑忽地刺来,形如灵快如蛇闪电。
柴伯骏扫了一眼,飞身跃起,又缓缓落下,手中黑剑一扫,“当当当”三声,三柄长剑顿时断去,众弟子又是惊愕又是羞愧,柴伯骏稳稳落地,冷眼观看,剑阵被破,骆莺啼小嘴一撇,讪讪退回到父亲旁边。
仇万渊注目柴伯骏,凝神思索,并无动静,谢芊扬恼怒猎天网被毁,道:“姓柴的小魔头,我来领教。”她心中清楚,还有骆易飞仇万渊两个前辈镇场,即便打不过也不丢人,这小魔头也跑不了,先打两招,以解心头之恨。
谢芊扬出一招“飞沙走石”,罗照清立即使“投石问路”,一个直刺胸膛,一个侧袭腰腹。
柴伯骏岿然不动,定睛盯着两人手中利刃,忽然闪身上前,长臂一出,他背上漆黑的剑鞘“刷”一声,套进了谢芊扬长剑中,动作之快,令谢芊扬始料未及。
柴伯骏大手一出,“啪”一声扇了谢芊扬一个大耳瓜子,反手一掌,将人打飞出去,动作快捷连贯,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瞠目。
罗照清长剑近身,柴伯骏黑剑横扫,“当”一声脆响,长剑断去,他顺手拍出,打了罗照清一掌,罗照清只觉胸膛剧痛,如大石砸下。
谢芊扬右脸通红,高高肿起,她盯着柴伯骏黑剑,知道不能小觑,便道:“姓柴的小魔头,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这一把不起眼的黑碳剑,竟能削铁如泥?”
“不错。”柴伯骏淡淡答道,掩不住的自豪骄傲。骆莺啼恍如大悟一般,道:“我知道了,你故意毁坏我七大派的神器,如此一来,江湖厉害的兵器就只剩下你这把黑剑,是也不是?”
柴伯骏眉头微皱,泄出鄙夷,道:“一碰就坏,算什么神兵器?”骆莺啼气得跺脚,道:“强词夺理,旁人怎么碰都不坏,偏偏你一碰就坏。”
谢芊扬只觉她吵得人耳朵疼,当即插嘴,道:“小魔头,你仗着手中黑剑削铁如泥,任意欺负人,你有没有胆子,赤手空拳,大家比比拳脚功夫?”
柴伯骏长臂一曲,收了黑剑,谢芊扬双眼一亮,心想这小魔头一激将就容易上当,但她和罗照清拳脚功夫不如剑法,不敢贸然去比。
谢芊扬目光便扫过蓬莱、盘龙岛两派弟子,仇万渊骆易飞默不作声,门下弟子都不敢贸然上前。
谢芊扬好生失望,又尴尬不已,心中暗暗着急,“两位伯伯怎还不出手,更待何时?只恨爹爹不在,不能替我做主。”见无人动手,柴伯骏指向谢芊扬,道:“没人,你来。”
谢芊扬一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音,“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一个少年从骆易飞身后走出,道:“蓬莱们苏奕飞,领教。”
陈止行大为惊愕,骆易飞眼里翻起不悦,柴伯骏不言不语,只微微侧了身子,做出伺敌的架势。
苏奕飞左等右等,见柴伯骏依旧岿然不动,只能先出招,他大掌挥出,如鱼探水,左攻腰腹,右打肩周,骏定睛一看,大掌飘落,如雄鹰收翅,“啪”一声,卸了苏奕飞双掌,招式之快,叫人眼花。
苏奕飞又换一招“水击石穿”,掌法压下如潮水铺落,柴伯骏一掌打出,势如鹰爪,袭腋下、转脖颈、打太阳穴。
苏奕飞急忙后退,使一招“水泼绿叶”,抵御柴伯骏打来的大拳,那拳头如猎豹扑来,招快力狠,叫众人大开眼界,罗照清道:“这小魔头招式怎如此怪异?”
谢芊扬却担忧那苏奕飞非其对手,果然,两人交手十招,柴伯骏一爪破了苏奕飞胸膛衣物,爪消掌起,顺势一掌打在他胸膛,将人震倒地上。
苏奕飞仿佛被铁锤砸落,重咳一声,鲜血吐出,陈止行急忙上前搀扶护住,骆易飞冷冷斜了一眼,斥责道:“丢人现眼。”
苏奕飞默然退到身后,谢芊扬悄悄挪到他身旁,道:“苏家师兄,多谢解围。”苏奕飞甚是惋惜,道:“可惜败了。”
谢芊扬盈盈一笑,道:“勇气可嘉,这是蓬莱门的什么掌法?”苏奕飞轻声道:“这是我大师娘自创的华光掌。”
谢芊扬满目敬佩,竖起大拇指道:“粟女侠自创的掌法,好掌法,真厉害,我就创不出来。”
她目光瞟向柴伯骏,担忧观望,仇万渊命门下弟子折了树枝,替换长剑,围住柴伯骏,也要领教领教。
十二个弟子,齐齐出招,树枝为剑,呼呼作响,柴伯骏坐穿右闪,身形如猎豹奔驰,又恍如雄鹰掠空,他掌出如鹰扑蛇跃,拳落似猛虎飞扑,落手处尽是前胸后背要害之处,狠辣迅捷,下盘双脚连环踢出,叫蓬莱弟子眼花缭乱。
陈止行疑惑道:“师父,这小子出招迅捷,极为狠辣,又十分怪异啊。”
骆易飞也摸不着头脑,众弟子们手中树枝根本近不了柴伯骏的身。
柴伯骏避开树枝轻而易举,出手专打人,掌落脖颈,拳打脑门,腿扫腰腹,脚踢下盘,爪抓脸与脖,转眼之间,打倒十二个弟子尽数倒地。
伤势轻重不一,轻者脸脖划花、衣衫撕裂,重着皱眉吐血,独独十二根树枝完好无损,仇万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交替转换。
柴伯骏睨了一眼众人,问:“还能打么?”众人不出声,他又道:“既然不能打,本大爷走了。”他甫一转身,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且慢。”
仇万渊已举掌拍来,柴伯骏冷笑一声,回了一掌,两掌相撞,仇万渊只觉一股巨大的力劲往自己身上撞来,他手臂酸麻,全身剧震,当即催动内力,震扛过去。
柴伯骏倒退两步,气定神闲,仇万渊不敢小觑,心道:“这小魔头不但力劲儿极大,还藏了一身好内力。不知是什么来头?”他朗声问道:“小魔头,报上你师门派别。”
“没有。”柴伯骏正色回答,骆莺啼呸一声,冷笑道:“没有师门派别,难不成你自学成才?”柴伯骏混不在意,道:“是又如何?”众弟子道:“好大的口气。”
骆易飞岿然不动,目光深如潭水,仇万渊哼一声,道:“好一个自学成才,本岛主试一试你自己学了什么本领?”
话音一落他,双掌交换推出,使得正是盘龙岛的飞天盘龙掌,双掌时左时右,忽上忽下,或虚或实,如蛟龙翻江过海而来。
柴伯骏鹰眼如炬,紧紧盯着仇万渊双手,怔怔然似乎着魔,仇万渊掌风临面,他身影一闪,一左一右一深一浅,来回躲避。
骆莺啼嗤之以鼻,道:“他就只会躲。”陈止行道:“仇岛主探他底子,他不愿透露。”骆易飞哼哼说道:“不出十招,他一定要出手。”
仇万渊的盘龙掌越来越急,柴伯骏步步后退,谢芊扬苏奕飞不约而同盯着他双脚,谢芊扬道:“他使的是什么步法,像猴子,又像豹子,还像马?”
苏奕飞也摸不着头脑,柴伯骏脚步灵敏,躲闪轻松,八招已过,仇万渊心中愈发着急,若试不出柴伯骏师门派别,他的脸可就丢大了。
一派掌门,竟败在这小魔头手上,仇万渊羞愧难耐,骆易飞却看得清楚,柴伯骏所使的并不是韶山门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