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丐叔和林菱看着咳嗽的二人,都是心照不宣地想:虽说今夏失忆,但终归此二人是夫妇,就算有隐瞒之事,也无可厚非,凡事没必要刨根问底。
今夏手执鸡腿,边吃边问道:“谢圆圆,你还不从实招来,去哪里了?”
“是,袁大虾。”谢霄宛若受气媳妇儿般,缩了缩脖子说道,“我原本打算去‘蜜花节’的,可在路上居然碰到了拿假灵芝骗我上当的刘甲。我见他与一陌生男子鬼鬼祟祟地,就悄悄在后面跟着,你们猜怎么着?”
陆绎面对故弄玄虚的谢霄翻个白眼,生气道:“时辰不早了,谢霄,你还是长话短说的好。”
谢霄狠狠瞪了一眼陆绎后,转身坐回椅子上,满脸正色道:“他二人居然进了红叶山,在山里寻到一具男尸,并且神情悲伤地将死者安葬好了。”
一听这话,今夏和陆绎都是精神异常抖擞,尤其是大人,抢着问道:“刘甲与那陌生男子是否在红叶山大路边发现的男尸?”
“姓陆的,你怎会知晓?”谢霄心头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派人跟踪我?”
“谢圆圆,你说话怎会如此不经思索?”维护大人的今夏出声斥责道谢霄,“咱们是来办案的,倘若你有一丝一毫的嫌疑,也不会与你同来红叶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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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早已习惯谢霄的脾气,并不甚在意,只是继续询问道:“谢霄,刘甲他们安葬完死者后,去哪里了?你跟踪他二人之时,可曾经在山上看到过岑福?”
谢霄意识到事情严重,仔细回忆后,最终摇摇头。
陆绎在心中斟酌:岑福跟随我多年,做事一向稳妥。我令他在山上带人守住男尸,想方设法查明死者身份……看来红叶山上异常凶险,以至于他们未能及时发现刘甲与那陌生男子。天意啊!这次多亏谢霄的好奇心了。
今夏见陆绎不出声,定是在思索什么,随即低声对谢霄道:“谢圆圆,那个刘甲与陌生男子此刻身在何处?”
谢霄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此刻二人在刘甲那破宅子里,喝酒呢!”
喝酒!今夏倏地睁大眼睛,心生一计,猛地站起来,膝盖处传来的剧痛致使她咧咧嘴……
“今夏,你怎可如此莽撞。”林菱赶紧走过来,一半斥责一半关怀说道,“膝盖处伤口挺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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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你受伤了。”谢霄跑过来蹲下,用异常温和的眼光看着今夏。
“没事,姨。”今夏扶着桌子,大大咧咧地笑了笑,“谢圆圆,小伤,莫要担心。”
陆绎见谢霄如此紧张今夏,没好气地长舒一口气,走过来说道:“谢霄,你去取一坛酒,就是林姨用来泡制药酒的高度浓香女儿红。”
“那酒可是几口就能喝醉啊!”谢霄不解地问道,“姓陆的,你要喝?”
“我不喝,你随我去送给该喝之人。”说完陆绎看向今夏,只见夫人甚是灵动的眸子满是笑意,一看便知是明白自己所指。
“送给谁喝?”谢霄愣愣地,非要问个明白。
“谢霄,你小子赶紧去拿酒随陆绎出去,”丐叔不耐烦地指指门口,“不就知晓了吗?”
“是,”谢霄转身走向门口,嘀咕道,“就爱耍官威,卖什么关子。”
林菱扶着今夏冲陆绎说道:“那我先扶今夏回房休息了。”
“有劳了,林姨。”陆绎点点头,他对林菱一向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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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在房间里靠窗的椅子上坐着,透过窗户她望着远去的陆绎和谢霄的背影,心底升起一股惆怅。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面上,显得整个房间清冷而落寞。
今夏闭上双眸,仔细回忆下午陆绎背她回来的情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以前的某个时刻,陆绎就这么背过她。在哪里呢?何年何月何日何地?
慢慢地,今夏双手扶住额头,感觉眼前出现一个小姑娘儿,身处繁华的街道上,有好多人。突然,小姑娘发现自己娘亲不见了……
“啊——”今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因头痛欲裂,宛若有人拿铁锤敲打一般,“疼啊,疼,林姨,林姨……”
一眨眼的功夫,只听“砰——”地一声,房门开了。林菱先跑进来,随后丐叔也跟进房间。
“今夏,你怎么了?”林菱跪地想扶起今夏,可她因为头痛蜷着身子,宛若一只巨大的虾。
“我来。”丐叔蹲下横抱起今夏,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榻上,“丫头,丫头,你怎么了?能听见叔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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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菱见今夏额头上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滴,拿出帕子为她擦拭,另一只手为今夏诊脉。
丐叔也看出脸色苍白的今夏是头痛发作,但他不会治病,只是一脸焦灼的视线在林菱和今夏脸上来回变换。
“师兄,你去将我药箱中为今夏配制的药丸拿来,就是那个小黄盒子。”说完林菱不太放心地伸出手指探了探今夏气息,察觉她呼吸平稳,这才将紧悬着一颗心暂时放下。
丐叔很快回来,将黄盒递给林菱之后,走到桌旁,拿起水壶倒了杯水,温柔地说道:“菱儿,水来了,赶快给这丫头服药吧!”
“好。”
今夏服了药后,并未清醒过来,而是转过身沉沉睡去。
“菱儿,这丫头不会有事吧!怎么吃了药,没醒过来。”丐叔不太放心地询问。
“没事,师兄,你回房休息吧!”林菱看着今夏,一双清亮的眼眸中隐约闪烁着担忧,“今晚我守在她身边。”
“成,那我回房了。”丐叔扫了眼今夏,脸色分外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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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柔和,宛若在窗户上铺了一层黄纱,宁静而温馨。
就在今夏沉睡之际,陆绎和谢霄正与人畅饮。他二人如上次参加“岑港大战”般,齐心协力,全神贯注地将刘甲与那陌生男子灌醉,好从他们口中套出有用之事。
在陆绎、谢霄的轮番攻势之下,刘甲与陌生男子很快便喝得醉醺醺,将白日进红叶山之事,讲了个一清二楚。
首先那陌生男子姓柳,叫柳全。他与刘甲一同长大。柳全年纪轻轻,但却瘦骨如柴,风大些都能将他吹走。
红叶山上的男尸叫祝猛,是柳全的表哥。祝猛烧得一手好菜,在欧阳府做厨子已经有些年头。但祝猛有个缺点,爱赌。十赌九输,长年累月下来,他欠了一屁股赌债。就在债主上门讨债,祝猛走投无路之时,有人答应帮他还债,但有个条件,让他每日给欧阳老夫人熬参汤的时候,加点东西进去……
为了活命,祝猛答应了。他每日照做之后,欧阳老夫人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祝猛也每天如履薄冰,有一次与柳全喝酒之时,将此事告诉了表弟,并且告诉他,倘若有一日自己去世,肯定是欧阳天派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