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腾从杜振南那儿离开的当天下午,杜振南又找到苏赞询问:“那个蒋小露小姐真是李组长的亲戚吗?”
苏赞装糊涂:“我不知道啊,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会不会是你跟李组长说了什么?”
“没有啊,我跟李组长都很少见面。”
“行吧,蒋小露小姐那边的欠债,从三百万变成了两百万,那一百万利息给她免了。”
苏赞故作惊讶:“啊,为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可怜她一个弱女子,死了丈夫,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放她一马。”
“哦,杜老板真是好心肠。”
“别说什么好心肠,那两百万你还是要快点给我追回来,要不然,她的房产证就别想拿回去了。”
“放心吧,我会去催她的。”
苏赞离开杜振南办公室后,还是发愁,虽说免去了一百万,但还有两百万,仍然是一笔巨款,短时间哪里去凑出这笔钱?
蒋小露自己是没有办法的,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到苏赞手上了。苏赞若是不管她,她只能去迎接最悲惨的结局,交出房产,街头流浪。
苏赞一整晚都为此心神不宁,思考着怎么去弄到两百万,帮小露还债。连去偷、去抢这样的念头都冒出来过。
到了夜里,他睡到床上就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差不多快要忘掉了的老秃。
他在梦里跟老秃诉苦,说他现在遇到一个特别困难的事,需要两百万去帮助一个女孩,不知道怎么办。老秃说,你能力有限,帮不了就别逞强,她又不是你自己老婆,你何必管她死与活。
苏赞说,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落难,我就是想帮助她啊。
老秃说,看样子你真的爱上她了,帮她还了债,记得要跟她求婚啊。
苏赞说,你别开玩笑了,还债的事还没着落呢,求什么婚。
老秃说,我给你留的那笔钱呢?为什么还不去取?再不去拿,让老鼠吃掉了。
梦到这里,苏赞醒了过来,他这才想起,老秃临死前说过,他有一笔钱留给苏赞,苏赞出狱后就忘了,现在终于想起来。
苏赞顾不得天还没亮,立即从床上翻起,穿上衣服匆匆出门。
他驱车赶往老秃说过的那个藏钱地点,还好,那么多年了,钱还在那里的石板底下。是一个大旅行袋装着,里面全是整叠整叠的纸钞。他粗略清点一下,这么巧,刚好是两百万。仿佛冥冥之中的某种天意,老天爷为苏赞和蒋小露的感情所打动,早就设好计,要帮助他们。
第二天,他就提着钱到了杜振南那里,把钱扔到桌子上:“蒋小露的钱全部追回来了。”
杜振南很高兴:“活干得不错,这么快就把钱全追回来。”于是收了钱,把蒋小露的房产证给了苏赞。
苏赞拿着房产证迅速赶往蒋小露家里,去还给她,
蒋小露家里,蒋小露正在为还债的事情发愁,她对母亲说:“妈,我们一定得还清债,那可是高利贷,一天不还就多一天利息,以后更加还不起。”
于月仙极力阻止说:“你急什么?有蒋先生在帮忙,就交给他,让他去解决。”
“他已经帮很多忙了,还要他怎么帮?他只是一个朋友,我们不能全赖着他。”
“那是他自愿的,我们又没有逼他。”
“他自愿是他的善意,我们没道理无限消费他的善意。”
“你这傻孩子,真是不长出息。就算要还,你现在没钱拿什么还?”
“我们可以卖掉房子,还了债也许还剩点。”
“卖什么卖?你是不是没脑子啊,怎么又提卖房子?你知道买一栋房子多不容易?卖血卖肾都千万别卖房。”
“可是欠债不还也不行啊,有这笔债,心里硌着块石头似的,一刻都不得安宁。”
“你瞧瞧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去看看人家,欠着几亿几千万,照样逍遥自在,心安理得。”
母女正争吵着,苏赞进门来了。他把房产证递给蒋小露:“事情解决了,你不用发愁了。”
“是真的吗?怎么解决的?”蒋小露还不敢相信。
“钱还完了,借据都已收回,你什么也不欠了。”
“那么多钱,你哪里来的?”
“这个你别管了。总之,不会有人再找你的麻烦。”
最感动的还是母亲于月仙:“谢谢,谢谢,多亏了你,蒋先生。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母女俩坚持留苏赞在家里吃饭,苏赞只好答应。
于月仙现在对苏赞简直象侍候老爷一样,殷勤备至,倒茶递水,忙个不停。不是因为他帮了忙,是因为他一下拿出那么一大笔巨款,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帮女儿还了债,这个年轻人真是太有钱了。
“现在是我欠你的钱了,我一定尽快还给你。”蒋小露说。
“你欠我的钱不着急,我不会问你要利息。”苏赞说。
一如既往,于月仙的话是最多的,他不停的询问苏赞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蒋先生,我一直没看见你的夫人,你应该还没结婚,对吗?”
“是的,还没呢。”
“女朋友呢?也没有吧。”
“没有。”
“蒋先生,你帮了小露这么大的忙,你就是我们家最尊贵的客人,欢迎你经常来家里坐坐。”
“当然,我跟小露本来就是好朋友,只要有事情,随叫随到。”
“没事也可以经常来啊,你看我家小露,丈夫也没了,孤单单一个人怪可怜,蒋先生应该经常过来陪陪她。”
蒋小露难堪不已:“妈,你说什么呢?听着怪别扭。”
于月仙不理睬女儿的反应:“有什么别扭,你们两个既然有感情,就大方点说出来。蒋先生,我就是个直性子,跟你说实话,我一直就盼着有一个你这样的好女婿。你要是愿意娶我家小露,我跟小露爸一万个中意。”
蒋小露一下慌了神:“妈,你怎么这么口无遮拦,这种事可以乱撮合的吗?哥,不好意思,我妈有时候就是爱发神经,你别往心里去。”
苏赞心里倒有些开心,不过也觉得这事过于草率,毕竟蒋小露已经嫁了人,他从没考虑过要跟她在一起。
他乐意帮助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她,并没有要达到什么目的,没有想过要得到她这个人。
何况,他心里还有一个梦中的模糊情人,一直期待着那个梦中的情人,在现实中出现。他认为那个梦中的情人,才是他必须终生相守的人。
饭后苏赞告辞走的时候,于月仙不顾女儿的阻挡,一再跟苏赞提示:“蒋先生,你一定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我是真心的。我只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苏赞故意反问她:“你不是说,我是你亲儿子吗?怎么又要我当你女婿了?”
“上次我确实是骗你的,我认错,我该死。这次我真心实意,没说假话。”
“多谢你的好意,我们的事你还是别管了。”苏赞上了车。
“考虑一下吧,蒋先生,可以免去你的彩礼钱。”于月仙不死心。
等到苏赞离开,蒋小露才对母亲发脾气:“妈,你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话?这种事你说得跟卖菜似的,丢不丢人啊。”
“有什么丢人?你现在死了丈夫,早晚得再嫁。蒋先生对你好,年轻又有钱,人家没结过婚,你是二婚,还有什么好挑的?赶紧抓住,别让他跑了。”
“是啊,你都说人家那么多优点,而我嫁过人是个寡妇,凭什么人家要娶我?”
蒋小露感觉到痛苦,她差点要对母亲说,他就是苏赞,当初你们要是不阻拦我和他来往,也许我们已经很幸福的在一起,何必如今又这样煞费苦心。
“什么寡妇不寡妇,女儿,不要这么没自信,我看出来,那小子就是喜欢你。”于月仙继续劝说女儿。
“妈,你别闹了好吗?就算他真喜欢我,我也没有资格再嫁给他。”
“你什么时候能变聪明一点?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每个人都是不择手段,你还在说什么资格不资格。我告诉你,你要对他还满意,骗也要把他骗到手。”
“我跟你真是说不到一块儿。”
“你告诉你,这个蒋先生很不错,你要主动一点,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