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兵日记

第七十章 失约（上）

“星球谷地”这片地方确实挺奇怪的，怀疑是上老单独给它做了布景吧？否则这里的天空为何总是阴沉沉的呢？加上两侧高大起伏的北方山脉遮蔽着光线，使这片谷地显得黑乎乎冷森森的活像个阴谋者的巢穴！

四下里都是植被茂盛的低洼地带，谷地正中央的位置却突兀地陡然拔起一座又细又高的孤峰！它名为木薯峰，可荣兵咋老觉着它更像一根受了刺激勃起的什么玩意儿，正赶着要去日谁似的呢？

或许是连上老都看不惯它这副流氓作派了吧，这不？“咔嚓”一下……从中间一劈两半！

此刻荣兵正蹲在东木薯峰的峰顶和几个人激烈地辩论着。

小托尼说：“罗宾，我们认为下面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关于攀爬的活儿，没人比我更懂！”

小雷特欧说：“罗宾哥，我六岁就爬上过60呎高的大王椰子树！你六岁时只在6呎高的树下撒过尿吧？”

奥德说：“罗宾！并不是体型巨大的人就一定不擅长攀爬！正相反，在非洲时我就是最出色的攀爬好手！”

费什说：“罗宾，如果你认为游泳能力强攀爬能力就得弱，那只能说明你太不了解我们泰诺人了！”

皮安兹说：“宾哥，我承认，我就是个废物！但你今天要是想下去，除非你先一脚把我踹下去！”

荣兵站起来走了过去，双手抱住小托尼的肩膀使劲摇了摇，感动地说：“好兄弟！谢谢！”

然后依次是和雷特欧、皮安兹、费什挨个抱了一下，又冲奥德感激地点点头。

“各位，唐娜姐明明那么喜欢那块大鼻子祖母绿，可她为啥坚决不要呢？”

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没人出声。

荣兵继续说道：“她亲眼看到费什九死一生才拿到那块宝石，所以她再喜爱也没法接受了。兄弟们，那我和温妮难道不是这样？如果我连送给自己女朋友的礼物都要我的兄弟去冒死为我取来……我呸！那我还不如这辈子就做条单身狗算了！”

他又摆摆手制止了大家的反驳，笑着说：“放心吧，我又没活够。我仔细观察过了，绝对没问题。至于那几十个倒霉蛋子前辈……估计都是想吃独食的贪心之徒吧。谁让他们没有我这么一帮兄弟呢？更何况，他们有这个吗？”

荣兵说着就从后腰拔出疯狗刀比了比。

爱玛满脸懊悔地说：“罗宾，求你再考虑一下行吗？都怪我多嘴！其实那片崖草后面可能根本就没有山洞呢？也可能就算有山洞，里面也根本没有什么宝石呢？咱们再慢慢去打听哪里有顶级的蓝珀，哪怕高价买下来不是一样吗？”

荣兵摇摇头：“爱玛姐，礼物和礼物的分量是不一样的。一位身家亿万的小开用既不伤筋也不动骨的一堆数字，换来去讨好美女的那颗宝石，还未必及得上一个贫穷真挚的男孩送给女孩的那块，他亲手打磨出美丽图案的石子珍贵。除非那个女孩只对钱的味道上瘾。但我很幸运，温妮不是那样的女孩。”

爱玛仍是忧心忡忡地劝道：“可这也太冒险了吧？再想想吧罗宾，这样做值得吗？”

“爱玛姐，我就想知道，如果那天爱德华为你冒险下去寻找蓝珀了，无论最后有没有找到，他带给你的感受会是什么？”

爱玛垂下眼睑没出声……

“所以那就值得。最珍贵的东西就得用最真的心去换！对吧？”

这个木薯峰实在太缺德了！明明是一座植被茂密得吓人的山峰，可偏偏就峰顶这一小块地方又窄又秃！连株可以固定绳索的树都没有。

这“星球谷地”里的那种怪风实在太恐怖了！这大半个上午已经刮过四次了！荣兵亲耳听到，好端端地，忽然就从西边的谷口传来一阵魔鬼吹口哨的声音！不只是越来越响，而且音调高低之间切换得极其诡异飘乎，就像他妈在你耳边故意讲鬼故事似的！

荣兵也亲眼看到，随着那股妖风所到之处，树在凄厉地嘶喊，草在战抖着悲鸣，刹时间真有种洪荒老妖神秘出场的氛围！

每次妖风肆虐耍酷的那几分钟里，崖顶的人都得互相抓紧了蹲下来，一直熬到它吹着口哨又从东边的谷口消失为止。

不过，这一切都没能吓退荣兵。最后又摸了摸后腰那支让他心里踏实的老伙计，荣兵就下崖了。

腰间缠着的那条粗缆索，是经过奥德紧张地放在鼻子底下一寸一寸检验过的。长长的缆索被崖顶的十一个人紧握在手中，就像拔河比赛的队员们一样。缆索的另一头被奥德在自己粗壮的大腿上绕了三圈儿还打了死结！那意思很明显，真要“那样”了，别人可以松手，但他要跟荣兵一起到最后……

随着拳王查理的一声口令，众人缓缓地让缆索经过手心，把荣兵一寸一寸地往下放去……

此刻的荣兵真是苦不堪言！这木薯峰实在太歹毒了，两峰之间壁立如削！他的脚几乎蹬踩不到什么可靠的支撑点。有些地段的崖壁几乎是负角度的！荣兵只能身体后仰着，尽量用手迅速地寻找那些粗壮的藤蔓、树根，还有凸起的崖岩，来使自己的身体尽量和峭壁贴近一些。

他是从东峰下来的，那个传说中的山洞却是在西峰那边。之所以选择这样的路线，既是大伙商量的结果，也是势所必然。因为西峰的悬崖间那片茂密的崖草所处的位置极为缺德！竟然是深深地向内凹陷在崖壁上的。如果是从西峰那边下到那个位置，就只能垂吊在距离崖草数米之处，完全无处借力，也就没法靠近那里。

而东峰这边呢？好巧不巧地就在距离那片崖草很近的地方有一块凸起的崖岩。如果踏脚于其上奋力地一跃……就可以抵达那边崖草的生长之处。

最后的那一跳肯定是会很危险的，荣兵可能会重重地撞在石壁上鼻青脸肿！接下来如果不能在那片崖草处抓到可以固定身体的东西，那回荡的绳子还会拽着他撞回东峰这边的峭壁！再来个二次伤害。不过，这些都是无可回避的风险成本，好在都不是致命的。至少与那股邪恶的西风相比，这些风险就不算什么了。

时间在此刻忽然又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存在。荣兵也分不清它究竟是太快还是太慢，反正和平常的时间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向下挪移着，也无从分辨用了多久。

他可真够幸运的！整个过程，他感觉漫长得足有一万年了！那股恐怖的妖风居然一直没有跑来谋害他。

终于下到那个位置了，在这百米高崖之间，双脚踏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心中是一种没法形容的，又是忐忑又是悬心的踏实之感！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望着对面凹陷在峭壁上的那片森然密布的崖草，荣兵的心开始“嘭嘭嘭”地剧跳起来！

上面的绳索按照计划又顺下来几米，这是为了留给荣兵跳到对面的长度。再次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在心里为很可能发生的危险和痛苦做足了准备之后，荣兵下意识地又摸了摸缆索，在心中默念着……姗……二……姨……走你！！

对面的一大片崖草扑面而来……就在荣兵本能地把双掌举在脸前准备承受这次痛苦的撞击时，全身却忽然没入崖草深处……进入了一个漆黑幽深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被摔得七荤八素浑身酸痛的荣兵才摸索着坐起身来。幸好洞口这里没有什么尖角凸起的岩石，否则自己刚才这狠狠的一摔，就算不死也难保不残！

定了定神，荣兵就挣扎着爬回洞口，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石子使劲掷向对面的石壁，传来了“啪”的一声！这是在通知崖顶的人，他已经平安进入那个传说中的山洞了。

接着就把腰间的绳索解开，从后腰抽出一根缠裹着油棉的小火把，迅速用火绒盒点燃了。然后右手正握着疯狗刀，左手的火把尽量伸向前方，照着脚下坑洼不平的地面和两边龇牙咧嘴的石壁，心房里演奏着跑了调的《西班牙斗牛士》，朝这个被茂密的崖草掩盖了不知几千几百年的石洞深处慢慢地走了进去……

忽左忽右地连着拐了几道弯，又缩头弯腰从一个低矮狭窄之处钻了过去……荣兵的心跳陡然就从《西班牙斗牛士》切换成了《野蜂飞舞》！

这里是山洞最深处的一间石室。近似规则的长方形格局明显是有人类开凿过的痕迹。石室里的地面比外面要平整不少，散放着一些人类处在单纯艰难年代的原始生存物件，都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着。有朽烂的木碗、草绳、兽皮、和木柄糟朽的石斧，还有一些辨识不出用途的，似乎是古印第安人佩饰的东西。

山洞最里面靠近石墙的地方，堆放着十几个落满了灰尘的巨大的柏木箱子。箱子的木头和外面捆扎的兽皮绳索早已朽烂了，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在火把映照下发出的闪闪金光。

一具骸骨背靠箱子坐在地上，咧着嘴朝石室的入口神秘地笑着……君子死不免冠！一顶黑鹰羽冠还骄傲地戴在这位“西洛大酋长”的头上。

骸骨的右手边静静地放着一把由鸟羽、铜串、和彩色玻璃珠装饰的印第安短柄飞斧，左手边是一颗因主人的肌体慢慢腐烂消失，不知什么年代从手掌中滚落下来的，近似椭圆形的石头。上面同样落满了厚厚的历史积尘。

这是荣兵平生第一次单独与一具骸骨相对。尤其又是在这危崖绝壁之上幽暗神秘的山洞里，与一位已经故去了二百年的异族酋长独处。可很奇怪，此刻，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感。

或许他们彼此同为被欺辱过的民族吧？或许他们两人的性格中都有着某种不甘和不屈的特质吧？在这间静悄悄的石室里，荣兵似乎觉得，他与这位实际相隔已长达五百年之久的大酋长之间，居然有种类似老朋友般无言的默契……

良久……荣兵先是恭谨肃立，对着大酋长缓缓鞠躬了三次，才慢慢地走上前去，静静地蹲了下来。

黑鹰羽冠下的骷髅在火把闪烁不定的光影里，犹如在神秘莫测地开口笑着……

荣兵知道，宁可孤独地死在这崖间绝壁之上，也没有让那些流着哈喇子的白狗得逞！“西洛大酋长”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和这一抹长达数百年的微笑，在无情地嘲弄那些贪婪无耻虚伪残暴的白人！

“西洛大酋长”微笑地望着石室的入口，荣兵静静地注视着“西洛大酋长”，他出神的目光，似乎是在默默地与这位不屈的印第安老人做着灵魂上的交流。

他明白，这位大酋长就像只加勒比崖燕一般，以这种方式死在高崖之上的燕巢里，而不是死在智慧的白人天才般地创新发明出的各种“贡税制”、“瓜分制”、“米塔制”、“大授地制”里和屠刀之下，这应该是他最有尊严的死亡方式了！

双手合什默默祝祷之后，荣兵居然也做了与当年的白人同样无耻的事情，他伸手捡起了那颗蒙尘的宝石……

与无耻的白人不同的是，荣兵从没带给“西洛大酋长”和他的族人一丝一毫的伤害。他也没有对木箱里的那些黄金产生过一丝一毫的贪念。荣兵也喜欢钱，龙德帮也缺钱，可那又怎样？“阿多欧大酋长”和“西洛大酋长”父子两代人拼却性命守护的这些印第安人的黄金饰品，荣兵还能把它们拿走卖掉吗？在这间安静了数百年的斗室里，望着眼前这位可敬的老酋长，荣兵觉得那样的事情连想想都是一种罪过！

可这颗蓝珀他必须带走。这不但是他在心里答应过温妮的，而且……很不幸的是，当年这位大酋长想用这颗拼死保存下来的“守护圣石”来护佑族人的愿望……早已落空了！因为当年海地岛上五大部落近两百万印第安人，在这位“西洛大酋长”死后的仅仅四十年里，剩下的还不到两百人了！

种族灭绝？荣兵悲哀地摇了摇头……呵！后世欧洲的圣母婊啊，你们真的明白什么叫种族灭绝吗？

捡起蓝珀小心地揣到怀里，又恭谨地肃立，给老酋长深深鞠了一躬，对木箱中散发出来的那些迷人耀眼的光华看都不看，荣兵转身走出了石室。

仔仔细细地把缆索在腰间缠绕了三圈系好之后，刚刚爬出崖草覆盖的洞口，荣兵就感觉外面的光线比下来的时候阴暗了许多！他的危险提醒神经立刻活跃了起来……下来的时候简直太运气了！在那么漫长的过程中，竟然都没遇到那股邪恶的西风，那现在可就要加倍小心了！不可能全程都会那么幸运吧？

荣兵掏出一根细绳叼在嘴上，双手攥紧了缆索。又掏出一块石子用力掷向对面的崖壁。这是给上面的信号，示意自己要上去了。片刻之后，看到绳索开始向上扯动了，荣兵就壮起胆子走出山洞，迈开颤抖的步履走向了虚空……

双脚离开了西峰，经历了全身被吊在百米高崖之间，来回摇摆了数次的惊恐之后，荣兵终于缓缓地向上升去了……也不知这里的位置距离崖顶到底有多高，下来的过程中光顾着紧张了，根本无从判断。现在以对面崖顶为参照粗略估计了一下，自己大概是处在百米以上悬崖的七八十米处。也就是说距离崖顶三四十米吧。

他完全没有自己攀爬，也根本没法攀爬。在这百米危崖之间，那个一点一点缓缓向升去的小小人影的命运，已经完全交到他弟兄们的手里了。

这种感觉很恐怖！因为你对自己的生命已经彻底完全地丧失了掌控，甚至连挣扎一下以图求生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感觉又很温暖……因为你知道，就在你头顶之上几十米的地方，有一群让你感到无比安心的人，正屏气敛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你的生命。

可这种想法却让另一位在这条街上混迹的烂仔不爽了！

“中国的小炸你有莫有搞错？在这二百四五十年的漫长时光里，在这块被称为‘星球谷地’的街面上，俺西风才是关键先生好吗？只有俺才有权决定着任何人的兴衰和生死好吗？！之前你小炸从东峰下来的时候，俺还真没当回事儿，一时疏忽就打了个盹。现在你小炸竟然从西峰拿到了‘星球谷地’最重要的宝物，然后还想逃回到东峰去？怎么可能让你称心如意美美好好地离开呢？哼！你小炸这是白日……阿就白日了啊？”

大概上升了有三分之一的时候，荣兵突然感觉自己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了那阵恐怖的口哨声似乎还伴着咯咯的阴笑声……正由远及近由小变大从西边的谷口迅猛地扑了过来！！

腰间的绳索猛地向上一勒……把荣兵疼得一咧嘴！紧接着上升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好几倍！可这明显是没用的，简单就能判断得出，上面的人拉得再快，也没有那位挥舞着西瓜刀呜嗷喊叫的烂仔来得更快！

荣兵毫不迟疑地从后腰拔出疯狗刀，宁可双手都松开绳索让身体处于一种极其难受的角度，也要利用这仅有的一点点宝贵的战略机遇期，迅速用嘴里叼着的那根细绳把自己的手腕和紧握的刀柄死死缠紧，再用牙咬着打了两个死结！然后就瞪大了眼睛，在面前不断上升的崖壁上迅速寻找合适的位置……

还好，上面都是真正值得依赖的人！在那股妖风即将扑进两峰之间时，荣兵看到了石壁上那条狭窄的纵向大裂缝。他掏出胸前的火枪“呯”地打响！缆索果然在不到两秒钟之后就停住了。

荣兵毫不犹豫地扔掉火枪，双手握刀拼尽全力朝石壁上的那条窄缝里扎了进去……不行太窄了，刀子只插进去三分之一还不到！

头发都已经被风刮得糊住了脸，荣兵眼睛都红了！马上双手拔刀，又把刀尖对准上面稍宽一点的缝隙大吼一声……用尽全力猛插了下去！

烂仔嚎叫着撞向荣兵的时候，已然化身为一头咆哮的妖兽！一股强横得几乎无法抵挡的蛮野之力猛地掀起了荣兵……似乎想要把他当场撕成碎片！

然而妖兽也迅速地发现了，撕成碎片可能不太现实。那么B方案就是：把这个悬崖上吊着的东方小炸变成风筝……用“休克化疗大法”把他吹得找不着北，然后就让他飘啊飘地飞出东西两峰之间，再找个石头多的地面猛地往下重重一摔……这游戏它都玩了好几百年了，可特么好玩啦！就在这个东方小炸之前，一个相当强悍的斯拉夫人就是这么休克滴……

然而妖兽很愤怒地发现，此贼还真是个另类哈？他居然双手死死地攥住了一把深插在峭壁缝隙中的小刀，虽然全身和双腿都被自己吹得跟吊威亚似地飘飘 欲仙，可说啥就是不肯离开崖壁！

“哎呀窝屈？本西风还就不信了！不就是你们人类那种小铁片子吗？就你聪明？你以为之前就没人想出过这招吗？就在你上面不远的那条石缝里还嵌着一把断刀呢！以本西风根据舆论狂风公式来计算，当我撒谎吹风的强度乘以时间长度，大于你认知理解的上限加上你定力耐受的极限之后……亲爱的东方受害者，死吧！你就像所有消失的印第安部族和那个强悍的斯拉夫人一样，死吧！”

“我去你 妈的！”

正在体验杂技演员艰辛生活血泪史的荣兵，仍然于百忙之中抽空怒骂道：“历史造假文化丑陋的西风大傻 逼！你的舆论狂风公式漏算了几千年文明的变态了吧？看见这把小刀了吗？这就是你们西方的技术！看见小爷我这个人了吗？这就是东方的智慧！当小爷用东方的智慧驾驭了你们西方的技术，然后再咬定了青山不放松！嘿嘿！就算你把肠子累折了屎都窜出来，你的舆论狂风战能得手吗？目光短浅贪婪愚蠢的西风大傻 逼！”

“哎呀？小炸，你瞅鸡毛啊？”

“小爷我就瞅鸡毛了！咋地？”

“哎呀？小炸，不服是吧？”

“你个没文化的玩蝇翻翻史书去！小爷是吃过亏，可小爷他妈从古到今就没服过谁！”

“哎呀？小炸，不想遵守基于实力的西风规则是吧？”

“当然遵守啊，当小爷我有了实力之后，你的西风规则就是我的擦屁股纸啊！”

“行！你给我等着！小炸你等着！”

“小爷等着你！一直到2048年小爷都等着你！咱俩看谁先死……”

僵持……怄气……较劲儿……

每熬过一秒，荣兵的信心就会增强一分！因为他知道，这头烂仔别看冲过来时像个饥渴的墙间犯，其实也就是一只早泄分子！反正之前亲眼看到的那四五次，哪次它也没超过三分钟。

都二百四十五年了，烂仔还从未遇上过这么轴的一位！它现在也是真没啥招了。也是啊，除了吹，那股邪恶的西风还能干点鸡毛呢？

最后它只能很机智地给自己找了个下台阶，忽然冲着东边一棵高大的白桦树怒吼道：“瞅鸡毛啊你瞅！我忍你很久了知道不？”

说完就摞下这个不屈的东方小炸，朝那棵无辜的白桦树合身猛扑了过去！但它在最后还赌气泄愤似地使劲一摔！荣兵正优美地横在空中飘舞的身体，忽然像条被抛弃的破麻袋似的，“噗”地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凹凸不平的崖壁上！

双臂早已失去了知觉，连从石缝里拔刀都做不到。幸好这是条竖向的缝隙，上边又开始大力扯动着缆索，把他带人带刀拽了起来，又缓缓地向上升去……

“谢谢兄弟们……”

荣兵眼神迷 离涣散地望着这些焦急关切的面容，咧咧嘴傻笑了一下，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然后就昏了过去。

事后荣兵才知道，他是被奥德用绳子绑在身上背下木薯峰，又艰难地跋涉过草没胸腹的谷地，翻越了连绵的群山，才回到“普拉塔港”东边的“甜橙湾”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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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啊，除了吹，那股邪恶的西风还能干点鸡毛呢？——《荣兵日记•荣兵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