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157 章 三京的孩子?
书名:朱雀战纪 作者:一鸣 本章字数:4332字 发布时间:2020-10-13

一天赶路下来他们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经过一个小吃摊,神音肚子里发出一声绵长悠远的声音留住众人的脚步。


“先吃点东西吧。”三京提议。


神音一声欢呼,向其中的一张小桌子奔去。沈慕雪其实也饿了,也不再矜持跟了过去。他们刚坐下没多久,沈慕雪皱起眉头说:“怎么好像有一股臭味?”


三京吸了一下鼻子,果然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让人不太舒服的味道,而且这味道好像有点熟悉。三京四下张望,终于发现臭味的来源。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有一个穿着灰黑色衣服的老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桌子上横放着一个酒瓶,里面的酒流了出来,把桌子弄得湿漉漉的。这老人睡得正欢,那响亮的鼾声接连不断,震得旁人耳膜嗡嗡作响。这老人头顶已经半秃,用一个金属箍束起来。


“这不是跟云叔相熟的那个老伯?好像别人叫他铁拐李。”三京拍拍神音往旁边一指,神音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三京一喜,连忙走过去把他叫醒。铁拐李沉闷地嚷了一句,似乎被人吵醒弄得心情不佳。他用脏得发黑的手背揉了揉眼睛,这才慢慢看清眼前坐着人。


“小师父你怎么又来空寂城了?”


三京苦笑,“一言难尽啊!”


接着三京把后来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含糊带过。


“原来这短短一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真辛苦你了。”铁拐李豪迈地拍了拍三京的肩膀,“这一次见你,我感觉你的修为精进了很多,看来这些日子你也修炼得挺刻苦吧。”


三京感到吃惊,这老人凭感觉就知道自己修为精进,莫非他能感应到魂力强弱不成?心里这样想,脸上却不表露出来,三京呵呵一笑,“还好吧,是我师父教导有方罢了。”


铁拐李又问,“如今你在青龙门拜何人为师?”


“我师父名叫灵月。”


铁拐李道:“原来是那个小女娃。我没有记错的话,她是逍云的师妹。这应该也是缘分吧。”


“老伯,你也认识我师父?”三京好奇地问。


“认识,说起来我在青龙门也呆过一段时间。”铁拐李把那倒掉的酒瓶拿起来,把里面所剩不多的酒仰头喝下,他打了一个酒嗝说道:“都是陈年旧事,不说也罢。对了,小师父,你这次来空寂界所为何事?”


三京想了一下说:“这一次我们来空寂城是为了帮青龙门做一件重要的事情。老伯,你知不知道怎样去止空山?”


铁拐李打了一个哈欠说:“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去那里。红境初阶,黄境三阶,蓝境五阶,以你们这几个人的修为到了那里就是送死。”


三京和沈慕雪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惊讶之色,这老人果然能看出他们的魂力水平。


“我们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伯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怎样去那里?”三京对铁拐李恳求道。


铁拐李沉思片刻,从身旁的布袋里找出一面铜镜,对着镜面喃喃地念了一通咒语,然后把它交给三京,“这面铜镜可以带你们去止空山。”


三京如获至宝,连忙把铜镜收起来,一个劲地向铁拐李道谢。


铁拐李又对三京说:“小师父,如果你们真要去那里,你一定要带上大量爆破晶石,至少要带上一百两金子所能买到的份量。这样你们才有两分机会活着回来。”


“要一百两金子这么多?”三京大感头痛,“把我卖了也筹不了这么多钱……”


“这已经是个保守数字,较为合适的份量是一百五十两。”


三京突然眼睛一亮,快速结了手印,低声念道:“万能的月痕啊,快给三京送来一百五十两金子吧!”


片刻过后,一道白烟从三京的手心里飘了出来,月痕没有出现,地上却是叠着几部经书,最上面那本压着一张字条,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分明出自月痕的手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三京把那几本书粗略地翻了几下,看见各种香艳的图画,沈慕雪一看连忙惊慌地别过脸去。三京无奈地叹了一声:“月痕那小子怎么又来搞这一套……”


这时候他们叫的东西已经上桌,神音一口气消灭了两碗面条,现在正猛攻着第三碗,她一边吃一边称赞摊主的手艺非凡。


“味道不错吧,这可是新鲜的狗肉汤!”摊主得意洋洋地说道。


“狗肉汤?!”三京一愣,筷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怎么了?”沈慕雪看着脸色苍白的三京心生不安。


三京也不说话,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终于认出了这个小摊正是之前他跟神音来过两次的地方。三京一阵苦叹:“孽缘啊!孽缘啊!”


说着说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三京干呕了两声,终于弯下腰猛地大吐特吐。吐着吐着,三京突然两眼圆睁,整张脸都变了形,两边脸都高高鼓起,而且还不住地蠕动着,像是有什么活物在他的口腔中剧烈挣扎,极为诡异的情景。


终于,三京又是哇的一声,在嘴巴几乎被撕裂的剧痛下吐出了一团毛绒绒的白色东西。


“天啊,三少爷你之前究竟吃过什么东西了?!”神音惊得大叫。


这一幕把三京自己也吓得不轻,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扶着桌子虚弱地喘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它是活的!”沈慕雪惊慌一指。那团白毛球竟然在地上慢慢蠕动着,就像一只胖乎乎的小白鼠。


神音连忙使出清水咒把它洗得干干净净的,捧起来一看,只见这小东西毛发雪白,身上带着一圈圈的黑色斑纹,从外形特征上来看,这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白虎。它半眯着小眼睛,睡眼惺松,舔着爪子,舒服地伸着懒腰。而最为特别的,就是它有一条很长的尾巴,至少是它身长的两倍,尾端还带着尖刺。神音一看就喜欢上这可爱的小东西,把它捧在怀里,这小家伙在神音柔软的胸口上蹭啊蹭。


三京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怪物?怎么这么色?”


三京想了一下:“怎么这名字这么熟悉……”过了一会,他突然吓得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他隐约记得这东西曾被邪灵剑仙召唤出来。他指着那团小毛球惊讶地问:“这东西像狼啊虎啊那些,有很多同类?”


铁拐李摇摇头:“不是,梼杌是各种妖兽和魔兽互相吞噬融合而成。像这种奇异的凶兽,它们的形成纯属偶然,而且它们不能繁殖后代,所以这凶兽天地之间只有唯一的一头。”


三京想了想又说:“我之前见过它,那时它明明不是这个样子,它有一张人脸,而且獠牙很长,长得那个吓人,哪有现在这么好看。”


铁拐李说:“那是它成长到一定阶段之后才会产生的变异。不知为何,梼杌如今魔性全无,又回到初生阶段。如果你培养得当,说还定你能培养出一头神兽。”


“神……神兽?!这东西不是凶兽么,怎么能变成神兽?”三京显得更吃惊。


“其实神兽或者凶兽不过取决于它们的心性,凶恶暴戾的称之为凶兽,性格温顺不喜随意杀戮的就称为神兽。异兽的心性跟它所处的环境很有关系,如果它降生于戾气重的地方,很可能它的性格就会慢慢变得暴戾;如果它降生的地方是祥和的佛天神界,那它的性格往往温和慈悲。”


三京拍了拍自己的光头感叹道:“这小东西为什么会被我吐出来?我又跟它不熟,它现在突然找到这里来是要向我们复仇不成?”


铁拐李又望了一下梼杌说,“我看呐,梼杌已经在你的身体里呆上一段时间了,它已经沾染了你一部分习性。”


三京又是一惊问道:“何以见得?”


铁拐李指着蹭胸蹭得一脸陶醉的梼杌,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三京无语。他想了很久也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藏在他身体里,那可是邪灵剑仙的宠兽,他断不会平白无故除去它的魔性,把一头如此珍贵的异兽送给自己。


想起来,这件事很可能发生在坠崖之后。在那之后,他的身体反而比以前更好,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看来只有找到冷心之后才能向她打听内情。


三京越想越是不安,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三京害怕这些谜团就像黑色的浓雾一样,把自己慢慢吞噬。


就在三京发呆的时候,梼杌突然高高跳起向三京扑过来。在三京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在三京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三京感觉到有微微的疼痛,下意识地往疼痛的地方抓去。没想到这团看起来身形臃肿的小毛球动作竟是极为敏捷,在三京的手伸过来之前,它已经高高跃起,又跳回神音的怀中。


梼杌的嘴角明显带着鲜红的血迹,刚刚它喝下了一口三京的血,额头慢慢地浮现出一个红色的菱形斑块。


铁拐李惊喜地说道:“这是血盟神约,从此它就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这一刻,三京突然想起长风,他记得上一次见到长风的时候,长风的额头上也有一块这样的红色菱形斑块。


“长风,你是不是也跟什么人订下血盟神约了?”


三京开始觉得有秘密的人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个,好像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藏着秘密。长风的血盟神约,冷心的婚约,赤瞳的反常,神音开始泛起不经意的愁容,沈慕雪偶尔露出的迷离眼神……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复杂,那些简单纯真坦诚相对的时光,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梼杌喝完三京的血之后就睡着了,这小毛球熟睡的样子非常可爱,把神音的小心肝都融化掉了。神音索性把它塞到自己双峰之间,让它安心睡觉。这样一来,神音的胸部就显得更加饱满。三京尴尬地转过脸去,嗫嗫道:“神音啊,你对这小东西未免也太好了。”


神音说:“它可是你的孩子,我就是它的姑姑,我当然要对它好。‘梼杌’这个名字太奇怪了,我们以后叫它小虎吧。哈哈,小狼和小虎,以后它们也不会寂寞了,但愿它们不要打架。”


铁拐李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时间不早,就此别过。”说罢,捡起地上的铁拐杖咚咚地往青色大街上走去。


“铁拐李,你还没有付钱啊!”摊主大叫道。


“会有人付的。”


偶有路人走过遮挡铁拐李的身影,下一刻已经看不见他的影踪了。


三京从布袋里掏出一些银子交到摊主手中。这时候他们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三京跟神音和沈慕雪说了一声,他们便离开了小吃摊。


待三京三人走远之后,摊主向一个伙计招招手,两人小声说了一通。那伙计快步离开,摊主望着三京他们离开的方向嘿嘿地笑了两声。


……


三京三人又在巷子里兜兜转转走了好一段时间。


沈慕雪发觉空寂城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而且空寂城的建筑风格简朴而小巧,街道两旁整齐地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店铺。三京告诉她,别看这些小店外表看起来古旧而狭小,实际上里面都施加了空间术法,可能既宽敞又豪华。空寂城内城很大,如果步行横穿这座城至少要走一天一夜。这座城里有数以万计这样的小店,每个小店的大小难以估量,所以空寂城虽说是一个城,但它容纳的人数比得上人间的一个大国。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三京指着一间古朴的木楼说:“就是那里。”


从外面看去,这木楼显然年月已久,暴露在空气中的木头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像一只黑色的野兽潜伏在阴暗的夜色里。虽然这木楼占地面积跟旁边的小店一样大,但显得更气派,这一路上沈慕雪还真没有看到多少用木材建造的店铺。


木楼正中间有一扇小门,轻轻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木香味丝丝缕缕萦绕入鼻,像是名贵的沉香木熏烧着散发出的清香。穿过一条幽深的木通道,前方豁然开朗,一处宽敞的店面现了出来。整个店铺都是用色泽暗红的木材建造的,上面镶着发光的晶石把整个店铺照得一片通亮。店铺里摆放着很多货架,每一个货架上都摆放着不同的东西,有名贵的珠宝,有栩栩如生的图画,有精美的雕刻品,还有各种经书、武器、宠兽……货物品种之繁多令人眼花缭乱。神音和沈慕雪看得惊呼连连。


神音气呼呼地说:“不许你这么说它,它可是你的孩子!”


“孩……子……”三京如同中了惊雷诀,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铁拐李凑过来一看,大惊叫道:“了不得,这可是梼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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