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各位叔叔伯伯阿姨，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吗？”慕九本来是不太想惹麻烦上身的，可遇都遇到了，没办法啊。于是，她深呼了一口气对着巷子深处的那群人大声喊道。
那些人回头看到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便收回视线不再理会，这样的小插曲根本影响不到他们，他们继续嗤笑着殴打着被围在中心的沈巷楠，谁也没有回应她。
“我已经报警了哦！”她轻灵的声音终于让远处的那群人停下了动作，他们回头看她，有些将信将疑。慕九并不紧张，她不是山城的人，没人会认出她来，她还朝着那些人晃了晃手机，有些模糊，只看得出是通讯页面，大概是打给110的通讯记录。
沈巷楠看到围着自己的人群惊乱之下很快散去，临走时他们仍然有些不甘地怒视着自己，更多的人则怒视着巷口处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白色寸衫，像盛夏夜的精灵一样蹦蹦跳跳进入巷子深处，照亮了沈巷楠的整个世界。
她走近他，俯下身来对他说，“你还好吗？”
“你不怕我吗？”他问她。
“你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不是坏人啦。”她笑起来很甜。
“我打架了。”他似乎在解释自己是一个坏人。
“难道不是他们欺负你吗？”她闪亮着眼眸有些不解的问他。
沈巷楠没有回答慕九的问题，他对她说谢谢，起身准备离开，他不想给这个善良的女孩带来麻烦。
可巷子口的声音让他不得不留下来，“请问是谁报的警？”
“警察叔叔，是我，我在这儿。”他看见她朝着那边挥了挥手跑了过去。
“警察叔叔，刚有一群人打他，他一个人……”沈巷楠听着慕九在那里对警察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他冷却的心渐渐有了一点温度。
不一会儿的功夫，慕九又跑了回来。
“走啦走啦，我们还要去做笔录。”慕九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伸手把人扶上，简单地替他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就带着一瘸一拐的他上了警车。
沈巷楠如实向警察陈述了事情的经过，他并没有一丝慌张，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一点儿也不在乎。警察调取了监控录像核实基本情况，他们对他说：“我们会严肃处理。”
此时在另一边，作为目击证人的慕九也正在进行笔录。
山城的大摆钟又走了两个点，慕九和沈巷楠终于做完笔录从警察局出来了。
月色上行，两人并肩走在昏暗的路灯下，影子相互错落。
“呼~我第一次进警察局诶，我有点小紧张，你呢？”慕九长长地吐了口气，拍了拍微微起伏的胸脯问身旁的人，很是可爱。
“我也有点儿。”他学着慕九的样子假意拍了拍胸脯说。
“哈哈哈，你这样也太假了好不好。”慕九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她并没有因为沈巷楠说谎而生气，反倒是被他的动作逗的哈哈大笑。
沈巷楠挠了挠头，有一点点尴尬，转移了话题，“你还真的报警啊，不怕他们找你麻烦吗？”他刚开始以为她只是唬那些人的，没成想她竟然真报了警，沈巷楠到现在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开口询问慕九。
“有什么不对吗？”慕九歪着脑袋反问。
沈巷楠有些发愣，对啊，有什么不对吗？好像没有。
慕九没得到回答，侧目看去只见沈巷楠一副傻了吧唧的模样，慕九以为他是被今晚的事吓到了。善解人意的她就想着安抚一下他，于是她的芊芊细手摸上了他的头，慕九甚至还特意地放了低声音告诉他，“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有问题就找警察叔叔，小朋友不要害怕哟。”
感受到发间传来的温度，沈巷楠大脑直接死机，一瞬间耳朵爆红，他被摸头了，他被她摸头了。
“知道了吗？”
“嗯。”沈巷楠呆呆地应声。
慕九抬手看了看时间，并没有注意到他泛红的耳朵，她说，“我要回去了。”
“约了人吗？”他问她。
她说，“嗯，我和她一起来的。”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慕九，倾慕的慕，天行九歌的九，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好，再见！”
沈巷楠站在原地朝着慕九的背影挥了挥手，我会一直记住你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是沈巷楠与慕九的第一次相遇。
“砰”的一下，一个雪球落在沈巷楠的身上，他回过神，伸手掸了掸细碎的雪。
“真是令人嫉妒呢……”少年看着不远处有些恍惚，突然出言。
亭子外不远处，一群顽皮的孩子在雪地里肆意玩闹，他们仍然保留着不知世事的纯真与无邪。
“是让人有几分眼红。”沈巷楠附和。少年和他都不得不奔逃在这肮脏的航道里，他们没有选择，上了路便只能永不停歇，至死方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和她只能选一个，我选择了你，所以……”少年收回视线。
“我明白。”沈巷楠点点头说，他心里知道少年没有说完的话。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少年也不愿如此，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只护得住其一。
“你尽快吧，上游那些豺狼已经等不及了。”少年这话算是提醒。
“他们又何时会考虑我们呢？”沈巷楠反问，含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清楚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少年的语气有些重，似有疑虑。
沉默了一会儿，沈巷楠才开口说，“好了，你不必多说，我心中自会衡量。”
“不要冒险。”少年没再多言，他把话说完便走进了簌簌的风雪中，一袭白衣胜雪。
沈巷楠注视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嘴唇微微闭合。
上游的人真的是闲不下来，净会找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自己也不想呢，可惜没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