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柳承渊内力尽失
书名:大唐仁心 作者:闲穿径竹 本章字数:3515字 发布时间:2020-10-13

封常清即日骑马奔赴东京招募士兵,十日得兵六万,于是断了洛阳的河阳桥,为守卫之备。

安禄山大军已抵达博陵,派何千年带兵攻打太原,生擒了杨光翙。

安禄山对杨光翙道:“奸相杨国忠误国,俺奉圣人密旨讨伐,尔为杨国忠党羽,正好用来祭旗。”于是将杨光翙处斩,又命安忠志屯兵土门。

安忠志本为奚族人,归降后被禄山养为假子,为安禄山八千曳落河之一。

安禄山念当年张守珪之恩,于是命张守珪之子张献诚暂摄博陵太守。

安禄山行军至常山,常山太守颜杲卿兵少将寡,力不能拒,与长史袁履谦开城门迎之。

安禄山赐颜杲卿金鱼袋及紫衣,使其仍守常山,但却扣下颜杲卿的儿子颜季明为人质,另外加派其部将李钦凑率兵五千人共同守常山。

颜杲卿回城时指着自己身上所穿的大唐官服对袁履谦道:“何为着此?”

袁履谦知其意,便暗中和颜杲卿一起联络部将,谋划起兵讨伐安禄山。

却说太行山庄周庄主让周长林将柳承渊请到书房,周伯庸低声道:“如今东平郡王奉皇上密旨,起兵讨伐奸相杨国忠,周某欲乘此机会,派遣弟子随安将军一道进京勤王,除掉杨国忠、陈希烈,替刑縡等太行山庄弟子报仇雪恨。不知渊儿是否愿意助周某一臂之力?”

柳承渊犹疑了一阵,才回答道:“若安将军真有皇上密旨,我等襄助便无可厚非,倘若安将军假传圣旨,我等便是谋反。晚辈乃儒门弟子,君子主忠信,谋反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儒门弟子绝计不可为之。”

“渊儿放心,东平郡王奉密旨讨伐杨国忠一事千真万确!” 周伯庸仍是一副义薄云天的神情:“周某欲招募勇士,令太行山庄弟子领之,襄助东平郡王,渊儿文武双全,可统领太行山庄弟子及新招募勇士。”

周庄主之盛意难却,柳承渊只好点头答应。

玄宗闻安禄山已攻到常山,大怒,命斩安禄山长子太仆卿安庆宗,赐荣义公主自尽。

由于安禄山的堂兄朔方节度使安思顺曾多次提醒玄宗要提防安禄山,于是深得玄宗信任,玄宗便以安思顺为户部尚书,以安思顺之弟安元贞为太仆卿,以九原太守郭子仪为朔方节度使,右羽林大将军王承业为太原尹,以程千里为潞州长史。

李隆基又命荣王李琬为元帅,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为副元帅,统领诸军东征。出内府钱帛,于京师招募新兵十一万,号称天武军,十日内便集结,然而新兵多为市井纨绔子弟。

高仙芝率领飞骑、弘骑以及新招募的将士五万人从长安誓师出发,玄宗派遣宦官边令诚监军。

安禄山从灵昌渡黄河,此时正值隆冬,孔目官严庄献计,以粗大之绳将破船和草木捆住,横跨河流,一夜之后,冰面封合,如同浮桥。次日清晨,安禄山命将士攻陷灵昌郡,郡守猝不及防,半日便已战败。

陈留郡太守听闻灵昌郡失守,恐惧不堪,竟献城投降。安禄山进入陈留郡后,正值军士飞马来报安庆宗被斩首。

安禄山闻讯,气得昏阙过去,半晌才被救醒。醒来后放声恸哭:“我儿何罪,为何杀我儿子?!”

安禄山看着陈留郡投降的近万名将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不可遏。喝道:“朝廷杀我子,俺便要陈留郡将士陪葬!来人,将投降将士统统斩首,为我儿陪葬。”一时间陈留郡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柳承渊与太行山庄弟子周福等人带着新招募的勇士正欲投安禄山而来,行至半路,被崆峒派花架门和追魂门若干弟子拦住去路。

花架门掌门何田田手持折扇,着一袭大袖碎花长裙,轻掩双乳,上身肌肤隐隐显露,高髻上簪一朵茉莉花,在黑发的衬托下,显得愈发雅洁、明丽。

何田田见到来人是柳承渊,巧笑嫣然:“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柳大侠啊!”何田田故意将“侠”字念得很重。

“不敢当!原来是何掌门,不知为何拦住我等?”柳承渊顿觉鼻中传来一缕何田田发髻上的淡淡茉莉花香。

“本姑娘奉本派欧阳掌派之命,特意到此拦住太行山庄弟子,竟想不到柳大侠也跟太行山庄弟子在一块儿。”何田田说这句话时显得温婉大方,果然有花架门掌门风范。

太行山庄弟子周福对何田田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欧阳掌派与周庄主素来交厚,不知为何却派何掌门阻拦?”

何田田亦回了一礼道:“正是因为欧阳掌派与周庄主交情甚厚,恐周庄主受了安禄山蒙蔽,特来阻拦。我派已探听得明白,安禄山假传圣旨,起兵谋反。朝廷已封荣王李琬为元帅,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为副元帅,统领诸军征讨安禄山。还请阁下这就回程,禀告周庄主。”

何田田又义正言辞地对柳承渊道:“儒家不是最讲忠孝仁义的么?奈何柳大侠却要助安禄山反叛?”

一句话将柳承渊梗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太行山庄新招募的勇士中,一名粟特人插话道:“柳大侠切莫听此女子胡言乱语,小的听说柳大侠的母亲也是粟特人,是摩尼教圣女。摩尼教和小的信奉的祆教同宗同源,东平郡王是光明之子,是最高神阿胡拉·马兹达派来拯救胡人的,世间恶业太多,光明之子将带领我等行善积德,以彰显最高神的神圣,安将军是大好人,绝对不会造反的。”

周福听了粟特人的话,不知道该相信谁,于是说道:“周庄主既然派我等投靠安将军,自然有庄主的道理,何掌门若是觉得不妥,可自行前往太行山庄向庄主言明,倘若庄主改变主意了,自会派人飞鸽传书给在下,到时候在下再撤回便是。”

何田田有些急了,变色道:“本姑娘好言相劝,阁下竟不听,阁下要助逆贼谋反么?”

太行山庄的人便要拔刀,忽听远处一男子笑道:“要打架怎能少得了我。”只一息之间便由数丈外飞身飘到何田田与柳承渊跟前,男子一身麻衣短褐打扮,脚穿草鞋。

 “原来是墨家的项兄弟啊。”柳承渊见来人是项尚贤,眸中掠过一抹习武之人惺惺相惜的热芒。

怎料项尚贤却冷冷地哼了一声道:“那日与你还未打过瘾,被阙千歌那个黄毛丫头给搅和了,今日正好重新比过。”

 “事情尚未弄清楚,怎就要动手,有话慢慢说啊。”柳承渊不想与墨家结怨,亦不愿好勇斗狠。

项尚贤冷冷地哂道:“与你儒家弟子有甚好说的?儒家满口仁义道德,现在你却要助纣为虐,就如当年孔丘助白公胜犯上作乱一样。”

尚未等柳承渊答言便举陌刀向柳承渊砍来,只见项尚贤忽而使用墨家五铦刀法,忽而变为巨子剑法,招式变幻莫测,短短几息之间, 项尚贤已连续使出甘井近竭、招木近伐、灵龟近灼、神蛇近暴四招,招式看似太盛难守,实则心怀仁爱,刚柔并济,攻守互补。

柳承渊只好抖开曲伸棍应战,也使出一以贯之、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能屈能伸四招将项尚贤的攻势一一化解,左手顺手拍出一掌“允执厥中”,缓吐内力,对项尚贤击来。

项尚贤变换招式,以刀为剑,使出一招巨子剑法中的“丝缕有纪”,剑气好比丝丝缕缕状将柳承渊的掌力包围,柳承渊暗暗称奇。

 “二位且住!柳大侠乃儒门弟子,定是忠君爱国之辈,必不会助贼反叛,请二位一同随我到太行山庄,此事自有分晓。” 何田田见二人动手,心想此番乃为劝太行山庄收兵而来,若节外生枝,师傅定要责备,于是在一旁劝和。

柳承渊听何田田说到忠君爱国,心想:“我到底应该忠于谁?我母亲是粟特人,父亲是汉人,朝廷奸臣当道,皇帝已老迈昏聩,安禄山即便没有圣旨,也是被迫反叛,况且他要为胡人建立一个自己的国家,当真就有错吗?唐高祖李渊起兵造反,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当今皇上发动唐隆政变难道就没有不忠吗?”

想到此处,项尚贤又是一掌“ 兼爱非攻”拍将过来,柳承渊正欲使出“爱众亲仁 ”,不料竟内力迟滞,呼吸急促,使不出《仁心诀》的内力来。

此时柳承渊胸前门户大开,只好以一招《阴符真经》中的“移星易宿”欲泄去对方内力,可是连这招用得最熟的功夫也使不出来了,眼看就要被项尚贤击中,何田田见状急忙用折扇一递,架开了项尚贤的左掌。

项尚贤撤掌而笑:“怎的?今日柳兄身体不适么?还是受了内伤?不似那日那么能打,无趣无趣!君子不趁人之危,咱们改日再比过吧!”于是也不理会众人,双足一点,飞身而去。

何田田略略撇了一下嘴角对周福道:“既然阁下执意要去投安禄山,本姑娘也无可奈何,我这就上太行山庄向庄主禀明来龙去脉,想必周庄主号称义薄云天,定会识大体。”

柳承渊感觉呼吸不畅,内力阻滞,因对周福说:“我身体抱恙,需休息数日,便暂不跟诸位同去了,还请见谅!”

周福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先上路,柳大侠身体恢复后尽快与我等汇合”言毕便投安禄山去了。

 “柳大侠是否跟小妹同行,一同去太行山庄?”何田田的语气仍旧温婉大气。

柳承渊调匀呼吸,慢慢道:“不了,我想找个僻静的所在运功调息,不欲耽误何掌门行程。”

 “既然如此,我留两名弟子照顾柳大侠吧。”何田田倒会做人。

“劳烦何掌门费心了,不用的。”柳承渊摆摆手:“我许是近日练功急了些,找个僻静所在调息几日便好,不用劳烦崆峒派弟子。”

何田田道:“既如此,柳大侠安心调养,此事十万火急,我等这便赶往太行山庄跟周庄主言明安禄山反叛一事的来龙去脉。”言毕带着门人赶往太行山庄。

柳承渊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运功调息,他本已经练到《仁心诀》第三重----信字诀,此时却像内力尽失一般,于是又试着从第一重---孝字诀重新练起,这不练还好,一练竟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欲知柳承渊为何突然内力尽失?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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