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心里暗叹,怎么就受了蛊惑似的折回去要了这香囊来呢,又怎么就一时冲动让人把东西给放回乾清宫了呢。
他这一会儿倒是吩咐的轻巧,之后还得两边去解释,还免不得得去面对芸兮那个丫头的撒娇,真真是想到就头疼的不行啊。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真真是色令智昏啊。
还是为了个心思一看就明显不在他身上的女人,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嗤,乾隆冷笑一声,皇阿玛说的果然没错,他啊,在美色一事上果然是不让人放心啊。
好在索性都不是什么大毛病,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
不过是个香囊平安符而已,这宫里哪一样东西不是他的,他还不能要一个小小的香囊和平安符了?
哼,看她都说的是些什么,不仅皇后与永琏、永璜、芸兮他们有,就连平日里与她甚少有接触的纯妃所出的三阿哥永璋那小子都有,独独是少了他的,怎么没见她给他也绣一个呢。
平日里他虽然说是不怎么宠她,但赏下去的各式各样的珍宝也不少,但凡是别人有的她也有,其他人那里都是争着给他送汤、送点心的,也就是她稳如泰山不曾送过什么,也不曾派人去乾清宫打探过什么,就在后宫老老实实过自己的小日子。
哼,这香囊他想留下便留下了,难不成他还要给她个解释了不成?他作为皇帝还不能要她个香囊了不成?
还有乌拉那拉氏那个女人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今儿她那娇媚不过就是经过打扮后刻意营造了几分出来。
哪里是在面对他亲近时自然流露的娇羞啊,也亏得他当时还心动了两下,想着日后如何好好待她。
当时的氛围过于暧昧旖旎,他一时失了神,现在这冷冷幽幽的风一吹醒了神,脑子也清明了许多,回想起先前的种种才惊觉这乌拉那拉氏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遮掩,赤裸裸的把她的心思和刻意摆在了明面上。
坦诚的吓人。
也直率的让人无奈。
乾隆立在微风中发散着思维,对乌拉那拉氏也是无可奈何。
也对,虽然说后宫的女人大多数人的依靠都是皇帝的宠爱或是子嗣,但这里面也不乏有特殊的,自身的身份、背后的母族让她们可以不像那些出身较低、没有依靠的女人一样费尽心思的往上爬,在没有诞下阿哥皇子的情况之下反而可以在很多斗争与算计中置身事外。
娴妃就是这样的,甚至她可能相比较起来更为自在无惧一些,因为以她与皇额娘和皇后的亲密来看那些小打小闹她完全可以不用放在眼里,更何况她先前那备受宠爱的身份呢,他可不会以为皇阿玛他们不曾给她安排几个人护着她。
如此来看,乌拉那拉氏无心于他也实属正常了。
呵,但若真算起来也没有几人是真正满怀心思全然付诸于他的,不过是没有人如她一般坦率不遮掩罢了。她们那些心思都不知道是藏在多少伪装之下了。
这些宫里的女人心里面大多都想着母家的权势地位亦或是自己的富贵荣华,若是有了子嗣怕是会更甚,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但这不就是她们的命运嘛。
在不知不觉之间便成了每一代后妃固定的样子。
不想也罢,不想也罢。
甩甩头,头也不回的大踏步朝着远处走去。
背后的发辫随着步伐甩动,背影渐渐没入了黑夜,再瞧不见了。
长春宫。
皇后所在的寝宫。
此刻灯火通明,偶尔传出几声孩童稚嫩的声音,奶里奶气。
“皇额娘,皇阿玛为什么还没来呀,芸兮困了,芸兮不要等了。”
“芸兮,不要闹了,乖乖的,皇阿玛很快就来了,困了就靠着哥哥,哥哥抱着你。”
“芸兮,让你午后不好好休息,一直折腾你奶嬷嬷她们,现在困了?还不要等了,之前是谁吵着闹着要见皇阿玛的呀,难不成是皇额娘记错了?”
“皇额娘……”
温柔的女人、懂事的儿子与奶里奶气的撒着娇的小女儿。
是温馨幸福没错了。
乾隆看着窗户里透出的昏黄温暖的光以及倒映在上面拥在一起的一大两小三个身影心底一片柔软。
这是他的嫡妻他的皇后和他的儿女。
唇角勾起一抹温柔满足的笑,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吱呀一声。
“哦?朕的小芸兮真的不再等等皇阿玛了吗?皇阿玛可是有些想要见见朕的小公主呢。”
转过遮挡,明黄色的身影一出现三人就起身走了过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臣请皇阿玛安……”
“皇阿玛~”
富察氏与永琏二人恭恭敬敬的行礼,而芸兮则从榻上滑下来不等站稳就张着手扑到了乾隆身边抱住他的腿仰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琳琅不必多礼。”
乾隆拖着挂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儿向前走了几步扶起了皇后,又顺手拉起了地上的永琏,“永琏的身子可好些了?朕瞧着这一病是瘦削了不少,合该再好好补补。”
富察氏顺着他的力气起身,“臣妾就说呢,这两日都有让人给永琏准备参鸡汤,但永琏近日胃口都不怎么好,每次也吃不了多少,好在娴妃妹妹宫里的小厨房做了些清新开胃的又每日送些药膳过来,不然臣妾不只要多头疼呢。”
边说边伸手想要将不停往乾隆怀里爬的小女儿抓下来。
“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心细,对几个孩子也好,”点点头,对富察皇后所说的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