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舞是差官，责任心重，听说出贼，得去了解。
路难走，两人弃马步行。
罗家村边的罗家桥和尿泡山，两人都略有耳闻，因此知道大体方位。第二天中午来到这一带。
罗家村不复当初，人家不及原来一半。罗家桥比较完好。
过桥往西走三里，见到尿泡山。
看到山头，两人全笑了。
和张老汉说的一样，小山包一丈多高，抬头看见山顶，绕地方走一圈，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
山上四颗松树建在，其中一颗旁边挂着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几个油漆字：有贼，危险。
梁楚苦笑一阵：“找地等吧。”说完把木牌踢倒。
回到罗家村，吃几口热的，然后带上一点干粮，藏在下马山附近。
冬天盯人挺受罪，驻留一会，手脚冰凉，多留一会，雪盖全身。
北风从未间断，雪渣吹进脖子里，内外受寒。
今天运气不怎么样，贼人没出来作案，两人白等半天。
入夜，暂回罗家村客店。
三天过去，仍然没有消息。
祁舞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看出所以然。
第四天一早，二人佯装去别处，向东远行。
慢吞吞走半天，又花半天时间回返。
再次回到桥边等候，果然看见贼人打劫。
下马山附近，三个手持利刃的强人正在劫一猎户。
梁楚拔剑纵身跃到中间，几招打败一个。
猎户几声感谢，然后离开。
果不出祁舞所料，三个强人都是罗家村人。
其中有个人眼睛比较好使，看他们像捕快，所以他们在村庄的时候没敢动手，见人真离开，才敢继续打劫。
三人被擒，跪地求饶，一个说自己上有老母下有幼子，一个说妻子患病，常年吃药。
最后一个看看身边两人， 顺嘴的词让人说了，只能临时现编一套词。
“两位差爷，我……我……体弱多病，没法干重活，只能……”
梁楚差点气乐，这位编瞎话都不会，自己体弱还出来劫道？谁能信呢。
审问一阵，三人是罗家村本村人不假，为给他们点教训，在大腿上各划一剑。
三人刚要走，祁舞发现一点异常。几个人穿着不同，鞋却一模一样。劫的人来自四面八方，选择目标又是随机，不可能全相同。
“等等，你们三个的鞋是怎么回事。”
小贼哪敢隐瞒，先前嘴慢的抢过话：“回差官老爷，人给的。”
“谁给的？”
“凤鸣山上的大寨主，入伙都给一双黄纹雪地靴，我们哥三都去过，便宜能不占吗？”
不止梁楚没听过山名，常年出门的祁舞也没听过。
“在哪？”她问道。
“不远，往北二十里的蓉度县城外。”
“那山不叫双凤山吗。”
“改名了，前两个月来个小子，底下有一帮人，下手挺狠，专门打家劫舍，我们这样的小贼都怕他。鞋就是山上的大寨主给的，我记得人叫……叫什么来的……对了，叫胡万成，他还有个结义兄弟，叫别锐。”
双凤山两人都知道一些，早年有传闻，说山上飞出过灵鸟鹓雏，还有人亲眼看见鹓雏停驻休息，不知是真是假。
胡万成和别锐谁也没听说过，不知从而来。以往经验告诉祁舞，八成从别的山头过来的。
心中叨叙贼像耗子，赶走一批来一批，剿灭一伙到一伙，没完没了。
“知道胡万成从哪来吗？”她问道。
剩下两个小贼不甘落后，纷纷抢话。一个说道：“我知道别锐，从悲鸣山来的，他手下说过。”
“悲鸣山？在哪？”
“好像是正汇府，好像是青鹰府，记不清楚。”
另一个说道：“我听说胡万成从左护林来，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再询问一阵，说不出新的，只了解到山上有三十多人，都以打家劫舍为生。
查找计公子是当务之急，凤鸣山上的贼同样不能放任不管。两人商量一下，决定把消息带到蓉度县城，让当地知县管。
梁楚拔出宝剑，在三人面前比划着。
“这次放你们一马，要是有下次……”
一人反应过快：“下次绝不让差爷看见。”
“嗯？”
“说错了，说错了......绝没下次，绝没下次……”
放走三个小贼，两人北上。
前行二十里，看见凤鸣山。
山不高，二十余丈，上面有树无叶，光秃秃的，看不清种类，似乎有不少梧桐树。
山上大寨似乎翻新过，挑起一面新旗，站的地方比较远，看不清旗上写什么。
山脚山腰都有人巡逻，喽啰兵武器不齐，手上不少断枪断棒。
这些人脚下靴子一样，全是黄纹雪地靴。
远处一队喽啰兵放哨，近处两队喽啰兵挖陷坑。
有人看见他们俩，过来打劫。
合力打伤几个，小贼抱头逃回高山。
顺利穿山，继续向北，又五十里，来到蓉度县城。
和其他县城比，蓉度县城破损较多。城外村庄十存一二，城里住民十留五六。
城墙多处破损，房屋一半坍塌。天寒地冻，来不及修。
梁楚轻叹：“舞姑娘，是不是从此地开始，正式进入小凌王的地界。”
“挺聪明，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破城的是他，建避难所的也是他，事都让他干了。凌朔没他没这么乱，小心点吧。”
来到城门前，主动亮出信票。守城兵丁认识登阳府大印，确定有真无假，放人进城。
城内景象还算不错，路上有人扫雪除冰还有人巡查，负责城内安定。
路边时长出现贩夫走卒，较好的屋舍时长有人出门，破院里建有草屋木棚，破房中间用厚木板隔出好坏地。
两人边问边走，好心人把他们领至县衙。
县衙和外面差不多，要不是外面有差官站岗，肯定以为是哪家大户多年没修缮的府邸。
祁舞上前，拿出信票：“登阳府差官，来见知县大人。”
接他们的两个差官互相看一眼，其中一个说道：“二位，没听说吗？知县大入冬前跑了，现在是王师爷代理，新知县还没到。”
梁楚心里骂，这混蛋玩意就知道刮地，有事比兔子跑的都快。
“那就先见王师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