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第一节是班主任的历史课,在上课之前,他把即将要进行的这次月考准考证发下来。在课间休息的时候,一个女生走到我的桌位边,“肖筎,你认识我吗?”
我合上课本,抬起头,这个直发女孩就是班花,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周围总是聚集着许多人。
我木然地摇摇头,细看之下,她长得确实很漂亮,是和鲁雅宁相反的气质,温婉可人。
“我是邱美娇,今年十七岁,双鱼。”她朝我伸出手,热情地模样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嗯……你好。”
她朝四周看了看,突然趴在课桌上凑近我,“你的准考证让我看看。”
我不明白她的目的,从课桌里拿出准考证递给她。
“原来真是这样!”她很高兴,从衣兜里拿出另一张准考证,“你看,我们俩的座位号相邻。”
她是25号,我是26号,按照蛇摆尾的顺序,我的座位刚好在她后面。
她从衣兜里拿出一盒印着SWISS THINS的巧克力放在桌上,笑道:“一会考试帮帮忙啊。”
我正要拒绝,她却已经离开了。
鲁雅宁走进教室,直接来到我的座位前,“这周末你有安排吗?上次的电影没看成,我把时间改成了这周。”
“没有安排,”我看到她脖子上正戴着我之前送她的那条项链,“你戴着真好看!”
“是你眼光好,”鲁雅宁揉了揉我的刘海,朝我握紧拳头,“一会考试,你要加油喔。”
二十分钟后,第一场考试开始,我来到另一栋教学楼的教室里,按照之前的预估,我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号,邱美娇已经坐在我前面了。
她拿着一个橡皮擦,低声道:“一会拜托了,我会把橡皮扔在地上,作为信号。”
她刚说完,两位监考老师已经走进教室,手里拿着密封的试卷。
一个小时后,我正在专心答题,感到有人在踢我的桌子,抬起头才看到一个橡皮滚到了桌腿边。我直接假装无视,本就不打算帮她作弊。
又过了十五分钟,我的桌子被摇晃的更厉害。另一个橡皮出现在视野里,我慌忙朝监考老师所在的方位看去,他们正站在一起低声交谈,好像没有注意到这边。
我假装捡东西,悄悄地捡起第一次扔过来的橡皮,我掰开橡皮中间,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所有选择题。”
我把纸条捏在手心里,揉碎了塞进课桌下面。
又过了十分钟,桌子晃动的更加厉害,导致我无法好好地写字,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我的作文才刚写了开头。
再次看了那两位监考老师,他们聚在一起依旧在聊天,我迅速地捡起地上另一个橡皮檫,在里面的纸条上写下了答案,假装无意扔到前排的座位下面。
正在我埋头构思作文提纲时,前面传来男老师的声音,“你在做什么?快拿出来。”
“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只是想捡起来还给她。”邱美娇狡辩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被她指认为作弊的人。
监考老师手里拿着橡皮擦,发现了里面隐藏的小纸条,“你说这是她的?”老师拿过我的答题卡,核对上面的字迹。
监考老师指着我说:“你收拾东西,出来。”
我被带到教室外面,交给巡考老师们,在这其中,我看到了班主任冷漠的眼神。
“肖筎,你怎么会做这种事?下午把你家长叫过来。”在脑海里构思完成的作文提纲已经没有用了,我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班主任喝口水后就出去了,我隐约听见了两个男人的交谈声,班主任一直在诺诺应答。
十分钟后,班主任走进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这次会给你一个警告处分,全校通报批评一次。”
“老师,对不起!”我默默地低下头。
“肖筎,之前王老师经常对我提起你,说你化学成绩突出,思维敏捷,要不是他批改错了试卷,你就是年级化学的第一名,我也看了你之前的成绩,根本没有作弊的必要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老师,是我错了,对不起!”听完班主任的一席话,我的眼眶微微发胀。
“只要你以后表现良好,这个警告处分也会尽快消去,你安心准备下一场考试去吧。”
我回到教室后考试已经结束了,想必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在班里传开了。我刚坐下,范黎凑过来,“你怎么样?我刚听说了关于你的事情。”
“没什么,正如他们说的那样,我作弊被发现了。”虽然我尽力表现地云淡风轻,但是我一直担心着学校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取消我的贫困生补助名额,奶奶去世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家的经济条件有些拮据。我从亲朋好友们处听来,是爷爷和爸爸主动放弃了奶奶的治疗希望,他们承担不起奶奶的高昂手术费和医药费,为此才不得不做出如此残忍的决定。
“听说你在考前,邱美娇找过你?”
“是啊。”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怎么不向班主任解释清楚呢?老班虽然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头,但是做事还挺会为学生们考虑,如果你说出是邱美娇指使你干的,他肯定会相信。”
“你愿意相信我?”我微微吃惊,没想到他竟然猜出了全部的真相。
“嗯,班里大多数人都知道邱美娇的本性,但是她父母都是学校的老师,如果不想被针对,大都会选择顺从她,为此遭殃的学生有好几个,不过现在都和她的关系很好。”范黎看向邱美娇的座位旁。
“谢谢你,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
放学后,我被邱美娇叫了出去,站在走廊外,我感到一阵冷风迎面而来,外面实在是太冷了,看天气预报,今晚会有雪。
“肖筎,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吧?”邱美娇笑盈盈地说。
“嗯,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她朝我神秘兮兮地笑道:“作为交换条件,我也会保守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我心中大惊,难道她所指的正是我的过去?
“什么意思?”我假装不懂。
“你不是转校生吗?我已经打听清楚你转学的原因和情况了,如果你在接下来的考试中继续帮我,我会一直帮你保守秘密。”她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感到一阵恶心,没想到看似清纯的外表之下,竟然隐藏着邪恶的一面。
“怎么样?你答不答应?”她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我感到害怕。
“肖筎!”我听到绿茵带的另一边传来鲁雅宁的声音。
“如果让鲁雅宁知道你的过去,她还愿意和你做朋友吗?”
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模样,我深吸口气,左手紧握衣角,“随便你,”,语气尽量显得无所谓,余光瞥见她微微惊讶的面孔,我立刻转身离去。
心脏处传来剧烈的跳动,我一直走到座位处坐下。面对邱美娇嚣张的气势,我突然下定了决心。与其同鲁雅宁遮遮掩掩地相处,还不如坦诚相待,在我内心深处,我一直认为鲁雅宁和她们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班里同学看我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暴风雨终于要来了,被刻意隐瞒的过去终于被她们揭开了那道伤疤。我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肖筎,不要怕!你要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
等我坐下后,我在教室里找寻鲁雅宁的身影,我看向墙上的时钟,还有五分钟就要上早读课了,鲁雅宁还没有来。
我拿出英语练习册,准备记忆里面的短句,范黎朝我看了两眼。
“肖筎,你怎么样?看到报栏里的通知了吗?”
我心里一紧,假装没事人一样偏过头,“什么?”
“原来你没看?”范黎显得很是震惊,“就是……那个警告处分变成了记过处分,可能会记入你的档案里。”
“就这事?”我以为邱美娇将我的秘密粘贴在了报栏上。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事?”
“没什么。”我微微摇头,看向邱美娇的位置,她正在看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鲁雅宁的座位一直空着,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当我想要给她发消息时,才发现忘了带手机。
课间休息时,我去找了班长,才知道鲁雅宁请了一天病假。在前往卫生间的途中,我遇见了邱美娇,她凑过来小声说:“肖筎,我会继续保守你的秘密,往后我们好好相处吧!”她笑着朝我伸出手。
学校对我的处分已经下达,就算我想去找办法消除这个处分,也已经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