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除夕夜话
书名:血吸虫 作者:老蒋 本章字数:7537字 发布时间:2021-11-19

春节前两天,梁冬松去送的张雪梅。进屋后她先是一阵乱啃,又拉着他到床上滚了一个多小时。梁冬松一再提醒她再这么下去会赶不上飞机的。张雪梅说,“赶不上更好,你过来陪我过年。”

好歹算把张雪梅劝出了门,到机场时已经开始登机了。梁冬松告诉她,自己只买了两瓶地产的德龙泉酒,还有圣丰真的八件果盒。

“你还真行,都是百年老字号的,我都没想到。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心,爸爸妈妈知道是女婿买的,白水都能喝出茅台味来。”说完马上又变脸问道。

“怎么不给我买礼品?这么不长心肺。”

梁冬松苦笑道,“等你回来我一定买。”

“还有你每天都得打电话,不然三十晚上看我怎么闹你。”

“一定,一定,你放心吧。”梁冬松嘴上应着,心里想这锅粘豆包是粘大发了。

广播里已经在喊张雪梅登机时,她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飞机已经没影了,梁冬松还愣愣的望着天空回不过神来。早在十年前叶老先生就告诉他,文如其人是一点水分都没有的。为文者首先得坦诚不欺,踏踏实实做个不戴面具的人,否则很累,既害他人也误自己。可如今,在郭凤兰面前他演着好丈夫,实质却是背叛她,问心有愧的人。在张雪梅面前,他好像父兄般呵护她,真心实意爱护她的人,结果很可能是毁了她宝贵贞操,又无力负责的懦夫。面对吴玉竹,他更是无地自容了,他是戴着崇拜者面具走向她的,事实却是玷污她的节操,把她当成一个玩偶,让其为孙子纯殉葬。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卑劣,为一己微不足道的私利,就将貌美如花,心地善良的弱女子拖向无底深渊。更无耻的是,这种见不得阳光的丑行,竟被他演绎的冠冕堂皇。吴玉竹竟视他为拯救其灵魂的人,把最奔放的爱献给了他,并表示如果失去他的爱,甘愿自沉湖底……

父母,师长从来没教过他戴着面具做人,这是向谁学的?怎么就会变成如今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未来还会怎样?自己会不会更没有人形,这实在太让人惊恐至极,想都不敢想了。

除夕夜郭凤兰值班,下午梁冬松给吴玉竹发了短信,“晚上去你那里。”

吴玉竹马上回过来,“我高兴死了,一定要好好犒劳你。”

知道公司班子成员在除夕晚上慰问一线员工,要陪着他们吃饺子,郭凤兰临走时说,“你不用去那么早,在家里帮妈包完饺子再去也不晚。”

梁母听后接住话茬说,“没关系,我和你爸吃不了几个,小丽也吃不了多少。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吧,家里的事不用管了。”

郭凤兰走后,梁冬松母亲拿出两个用白纸剪成的小人。“小松,你把那两个坏蛋的名字、年纪都给我写上。”

“干什么?”梁冬生不解的问。

“我要把他们两个贴在双响炮上,今天晚上接神时,我和你爸让他们粉身碎骨下地狱。”梁母咬牙切齿的说。

“妈,你可别闹了,这种事一点意义都没有。”梁冬松摆着手说。

“我让你写,你就给我写,听妈的没有错。”梁母的语气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

母亲是满族人,对于魇镇一类的事相当迷信。这个在渔猎经济基础之上繁衍壮大起来的北方少数民族,由于长期在严酷环境下维持生存,无论男女在身形和体力上都比较健壮,而且男人更是练就了彪悍勇敢的性格。他们的先人曾经在华夏大地上写下了辉煌壮丽的一页,留下了许多推动生产力向前发展的进步文化。特别是满族人信奉的萨满文化,至今仍是许多专家学者研究探索却难以完全释解通透的。满族人对于不理解的自然与社会现象都认为是神灵在起作用,因此产生了畏惧神灵感觉和意识。对于希望获得的美好善良事物,他们会祈祷神灵祝福与保佑,对于仇视、或无力依靠自身力量遏止的丑陋邪恶的事物,同样会祈求无所不能的神灵消灾去祸。

梁冬松知道这只是一种心理寄托,但看到母亲如此认真的样子,只好在一个小纸人上写道,孙子纯、男、五十四岁,现任东柴集团董事长。又在另一个小纸人上写苟恩山、男、三十二岁,现任东柴集团宣传部副部长。

梁母随后用红笔在那两个小纸人上都打了叉,口中念念有词道。“既然阳间的法院不管,阎王老爷你就把这两个恶棍收下吧……”

看到母亲认真将两个小纸人贴到双响炮上,梁冬松无奈摇了摇头,然后说,“班子里的同事们约好了,要在一起玩的,我虽然不会玩但去晚了不好……”

“去吧,你爸也不是闲人,这点事别啰嗦了。”没等梁冬松说完,梁母已经摆上手了。

梁冬松进屋时,吴玉竹正在厨房和面,听到门响她跑过来,把两只粘着面的手臂背在身后脖子前倾,像个小鸭子一样撅着嘴。梁冬松抱紧她深深的吸吮一阵,拍拍她的脸蛋。“还需要做什么,我帮你。”

“什么也不用,马上就好了。”吴玉竹转身小兔子似的蹦回厨房了。

梁冬松跟着她到厨房,她把和完的面盖上,又用玻璃罩盖住几个盘子。盘子里装着过完油的黄鱼,煮熟的牛蹄筋,羊肉,鸡翅什么的,还有荷兰豆,猴头菇,青笋尖,黄瓜,西芹等新鲜青菜……

“小竹,你要开饭店呀。”看到她忙乎得脸红扑扑的,梁冬松很不是滋味。

吴玉竹已经洗完手,解下腰上系的围裙。“不是开饭店,而是妹妹等哥泪花流。”说完她张开双臂挂在梁冬松的脖子上,双腿盘在他的腰上。

梁冬松把她放到沙发上,吴玉竹还要扑过来,他赶紧拉住她的手,“小竹,我想同你说点事。”

“好的,我认真听。”

“你信命吗?”

“不信,但我信运气,我的运气没有郭凤兰好,所以我的幸福来的晚了一些。”

梁冬松想好的那些循循善诱式的说辞,瞬间被吴玉竹打乱了,竟不知怎么往下说好了。

“还有吗?”吴玉竹微笑着问。

梁冬松竭力调整一下自己的思绪,理智告诉他,如果再戴着面具,过了这个情浓意蜜的夜晚,会很难做回真实的自己了。特别是看了吴玉竹像家庭主妇精心在准备年夜饭,使他想到了母亲这么多年准备年夜饭的情景,由此产生了温柔的亲切感。他从没刻意欺骗过母亲,也不应该欺骗这个与母亲一样勤劳善良的清纯淑女……

“小竹,我不是好人。”说出这句话后,梁冬松很庆幸自己的思维意识,终于跳回多年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身上。

“怎么说?”

“我第一次见你时,是戴了面具的。”

“我知道。”吴玉竹的语气很平静。

“结识你,我是有很不光彩目的。”

“我不这么认为。”

“我原来是东柴集团宣传部副部长,因为不满孙子纯对我的工作调动,想从你这里套出一些不利于他的把柄或罪证而结识你的。根本的目的不是想爱上你……”

看到吴玉竹听着这些一点也不吃惊,梁冬松有些茫然,话说不下去了。

“这都不重要,你接着说。”吴玉竹平和的语气,让梁冬松懵懂了。

“难道你不恨我吗?”

“一点都不恨,继续说。”

“张雪梅是我的学妹,她对你说的话,都是在帮我骗你。”

“这我已经知道了,我非常感谢这个好玩的小妹妹。”

吴玉竹这话,让梁冬松惊诧的张开了嘴。她不会脑子有病吧?

“难道你不认为我是个坏男人,想利用你达到自己极为自私……不,是可耻的目的吗?”

“当然没有,因为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好运气终于来了,那个可以终生相爱的男人出现了,他与坏男人毫不相干。”

“小竹,你好像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在今天之前,我对你说的话,做的事全是虚伪的,没有一点是真的,我自己都认为这太卑鄙无耻了。”

“我听得非常明白,是你自己讲错了。我相信你无论怎么说,怎么做,但你说过的我们是由性爱上升到情爱,只要你不死,我绝不会再受到伤害是真实的。”吴玉竹的语气,自信得非常坦然。

“我……”梁冬松暗叹道,看来她的脑子是真有病啊。

“怎么?我理解错了吗?”见梁冬松张着嘴说不成话的样子,吴玉竹抽回了手。

梁冬松马上重新抓住吴玉竹的手,“没有,但只有那两句是真的,其余全是假的,而且从一开始,就全是策划好的阴谋。”

“这就够了。我连丈夫的背叛都经历过,欺骗,阴谋算什么?哥,你知道吗,我很早就通过一个很亲近的人,了解到你在东柴集团工作。我所以没说,就是要等着你亲口告诉我,而且非常自信我不会失望。现在看来,我一点都没有看错你。回想到雪梅那些有趣的精彩表演,真是让我哭笑不得。这全应了那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她真是昏了头,竟然把你这个无价之宝亲手送到我的怀里。”吴玉竹笑得非常开心,说到最后还搬着梁冬松亲了一下额头。

我的天,自己与张雪梅一直把吴玉竹当成食草动物,自认为是食肉动物,原来一直在她的枪口里,胡跑乱蹦的可笑起舞呢。

“你真的没有认为我的人格有缺陷。”梁冬松不解的问道。

“没有,是一点都没有。哥,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美,我指的不是你形体,而是你的眼神,你第一次看我时,就是欣赏和爱慕,当然也有些惊叹,后来则只有欣赏和怜爱了。这种我从未见过的眼风让我沉醉不已……”

吴玉竹闭上眼睛回忆一阵往昔后又睁开眼睛,深情地望着他道,“当你说,女士,你相面一样,相了这么久又不接受我的邀请,我只能去跳南湖了。那时你的脸上虽然挂着无奈的笑,但我感觉到你幽默的话里隐含着非常坚定的自信。你已经认定了我抵御不了你的诱惑。”

梁冬松心中暗暗吃惊,除了郭凤兰以外,他从没向任何女人伸过橄榄枝。但那天晚上他确实非常自信,甚至感觉到没有张雪梅,也一定能获得吴玉竹的青睐。“那我就有疑问了,你既然意识到了我要诱惑你,为什么还那么信任我呢?”

“因为我也吃定了你,看到你后,我不会与任何男人跳舞了,更别说后面发生的那些事……人渣追我一年,我都没让他碰我一根汗毛,但看到你,我瞬间就垮了。这不能单纯用缘分来解释的……”话说到这,吴玉竹又闭上眼睛,似乎又回到了当天晚上那个意境中。

“可我是因为那个人渣,才去见你的,而且心情极为复杂……”

“但我对你却是坚定的信任,心醉的排他性欣赏。哥,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那种阳光向上的洒脱气质,我在任何男人身上也没有看到过。所以,当张雪梅说你们是校友,你的导师是叶老先生时,我已经认定这辈子非你莫属了。”

吴玉竹的话梁冬松很有同感,尽管他不太留意别的女人,但是对女人是有自己见地的。有些女人把自己装扮得如同画上的仕女,舞台上的女明星一样,无论其形象多么漂亮,台词多么经典感人,都无法让自己多看她几眼,更别说生成欲望了。吴玉竹恰恰相反,她没有刻意装饰自己,也没有用磁力十足的声调讲话,但梁冬松从托起她的手臂下楼的那刻起,心中已是泛起了波澜,那种男人的欲望如同被点燃的火焰,而且是越燃越旺。

“小竹,我也有同感,当时我对你的高雅气质极为赞叹,担心因为唐突惊吓到你,但仍忍不住想尽快与你发生身体的接触。在车里我把手伸进你的裙摆里,你纹丝不动任我抚摸时,身心虽然极为愉悦,但更多的是惊叹。”

“你肯定惊叹我不自爱吧。”说过这话,吴玉竹娇羞的用小拳头敲了一下他的胸。

“绝对不是,我惊叹的是你能在那么短时间便信任了我。”

“因为我欣赏你,而且是极其自信,甚至迷信的欣赏……”略微停顿一下吴玉竹接着说。

“后来我们把爱做得难解难分产生飞腾感觉时,我更加为当初那个自信的决定而自得其乐了。每次看到咱们在一起时的录像,我的心都乱颤。你的轻柔抚爱,雅致的交合,没有一丝宣泄的成分,就像给一株即将凋谢的花施肥浇水一样……我在心底说,能这么细腻爱我的人,一定是善良的。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是残花败柳,他也会认为我清纯如水……”

“小竹,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只要是善良人都得认为你是纯洁的。”

梁冬松的脑子已经搅成一团乱麻,无可讳言,他的确深深的爱上了吴玉竹,而且有一种无比畅快的愉悦感与成就感。吴玉竹像一坛陈年苦酒。他只是滴入了少许的红酒,使其顿时色彩艳丽,醇香芬芳,成了醉人心脾的美酒。与吴玉竹做爱时,她经过多年压抑,突然获得释放后所迸射出的激情,会使他们产生飘腾入仙山、入云端的感觉。这种用语言无法讲清妙秘的意境,梁冬松与郭凤兰之间,好像从来没有达到过。张雪梅就更不用提了,她是火辣奔放有余,欠缺温柔细腻的含蓄。吴玉竹是饱含鲜活生命原汁,孕育着深厚的性爱内涵,把女性高尚情爱,推向了典雅的巅峰。特别是梁冬松每次走时,她都开着窗子,尽含媚笑地挥着手。梁冬松知道,吴玉竹一定会在他的影子消失许久之后,才肯离开窗口……

梁冬松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如果此时上帝说,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这三个仙女你只能带走一个降落凡尘。他有可能会拉着吴玉竹,纵身一跳。然而,现实并不会是意念中的仙境,他也不是可叱咤风云主宰生活的强人。别说传统的社会观念与郭凤兰了,就是张雪梅都不会允许这种情景发生。

梁冬松再次捋了一下头脑中的那团乱麻,勉强抽出丝头来,“小竹,我真是爱你至深,已无力自拔了。世俗道德都可以毫不在意,任人去说,去指指点点,我完全能做到毫不理会。但现在确实很难两全呢,郭凤兰别看她在外人面前一副相夫教子贤淑敬老,人模人样,与我独处时就是老虎,我只能是病猫。她虽然不会伤我,一定会伤你的。”

尽管担心吴玉竹会吓坏,梁冬松仍得实话实说。

谁知吴玉竹听后还笑了,“这你不用担心,我虽是食草动物,却是大象,老虎奈何不了我。”

吴玉竹的语气,如同优雅的喝一口温白水。梁冬松被她的毫不在意,弄糊涂了。“小竹,虽然我会全力保护你,但老虎尚有打盹的时候,万一我不在你身边,郭凤兰向你发难会一发不可收的。”

“我向你保证,即使你不在我身边,她也奈何不了我。这总该放心了吧。”吴玉竹像又喝了一口温白水。

看到吴玉竹好似有慈禧太后的本事一样,梁冬松愕然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但理性思维提醒他,必须得明确告诉她这绝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真会出大事。

“小竹,你可千万别当儿戏呀,除了郭凤兰还有张雪梅呢,她要是知道我爱上了你,会认为你是狐狸精迷住了我,而且不会听我任何解释,就像猎手追踪猎物一样,永不休止的追逐下去,直至将你搞得身败名裂,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才出气呢。”

“那个小狐狸精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一想到她那个傻样,我都哭笑不得,她也就是个红娘材料。”这次吴玉竹像是喝了冰糖水。

难道女人爱到情深处,都会晕成这样。梁冬松心想,吴玉竹明显是菜碟里扎猛子不知深浅,还在装大象呢。如果把她们三个比作动物的话,郭凤兰无疑是只老虎,张雪梅是猎豹,吴玉竹充其量是只梅花鹿。三人搏斗时,她只有逃的份,怎么还山崩于前不变色,孤芳自赏的妄言自己是大象呢。

吴玉竹不是傻子,更不会拿自己的尊严、社会地位开玩笑。这从她明知梁冬松是骗她感情,妄图利用她,她却不动声色地反将梁冬松诱导成了不可替代的情人,足以说明其智慧与情商非常人可比,难道她还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

犹疑不解间,梁冬松忽然想到王海峰对他说的那句话,“你以为人家傻,说不定她是装傻,弄不好你得栽在这个女人手里。”

前半句话看样是有些道理,后半句那就是胡掰了。梁冬松敢确定,吴玉竹就是挖坑高手,也绝不会给自己挖一个碗口大的坑。海峰哥你过虑了,也许有点羡慕嫉妒恨吧,想到这他竟扑哧一声南辕北辙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吴玉竹小猫样偎在他的怀里问。

“我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人都丢在你这温柔乡了。”

“别说错了,我是被骗失身好不好?”说完吴玉竹搂着梁冬松的脖子一阵乱晃。

“哥,你快把我收了吧。”转眼间她又成了馋猫一样的乖乖女。

上床之前,吴玉竹把优盘插在电视边上,她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屏面上马上显现出那天他们在一起做爱时的欢快图像。过了一会,吴玉竹指着梁冬松用舌尖吸绕她鲜葡萄粒样乳头的画面说,“哥,快看,你做的多专注浓情啊,甜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每次看到这儿,我的肉都乱颤,恨不得你马上出现把我弄死得了。”

是的,那天梁冬松真的没有拼命的吸吮,而是像舔小灯笼果一样,生怕牙碰到她就会碎掉一样。

当他们再次大汗淋漓躺下时,吴玉竹侧身将右边的胳膊腿全搭在梁冬松身上。

“哥,我常常想,像邓丽君,翁美玲那类衣食无忧的,光鲜亮丽的甜人要是遇到真正疼爱他们的人,绝不会是那么不幸的结果。有的人为了权势,名利,金钱,美色没命的争夺,殊不知那全是虚的,只有争取到相亲相爱的人才是实的。这会使自己人生旅程过得有滋有味,不枉来人世一场。”说完她亲了一下梁冬松的脸,又咬住他的肩,好像怕他跑掉一样……

吴玉竹绝对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妙玉美女。她揪出的面剂子,只有小汤圆那么大,梁冬松擀起来都费劲。面皮到她手里却能包出小猪样圆鼓鼓的饺子,饺子边儿还是麦穗样的。这样的饺子,别说饭店,恐怕省宾馆也未必有。梁冬松想,也许只有老佛爷满汉全席上的饺子,能与此一拼,谁高谁低也难分伯仲。

跟着吴玉竹忙了一阵后,桌子上菜全齐了。她起茅台瓶盖时告诉梁冬松,那酒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都是孙子纯搜罗来的,还有两箱呢。

听吴玉竹这么说,梁冬松突然冒出一个有趣的念头。此刻那个给无数人带过绿帽子的人渣干什么呢。自己刚品尝,不,是自己刚与本该属于他的美女从温柔乡出来,又要品尝他费心尽力搜刮到的美酒,他若有知该作何想?怕是得吐血而晕吧。

瓶盖刚开,一股酿果般的香气扑鼻而来,转瞬间整个餐厅都是浓郁的清香。倒进杯子的液体晶莹剔透,完全是冰清玉洁的感觉。一霎那间,梁冬松竟然把它想象成了透着迷人光泽的吴玉竹,如果这酒有灵,她们一定是孪生姐妹……

吴玉竹夹了一个饺子,送到梁冬松口里,然后用脚轻轻摸索他的脚背,又张开了自己的嘴。

“干嘛,这里没有外人,怎么还像西门庆似的搞上小动作了?”梁冬松夹起一个饺子,送进吴玉竹嘴里。

“怎么没外人?星星月亮,还有嫦娥都看着你呢。你说我是西门庆,自己承认是潘金莲了。”吴玉竹笑着一口叼住饺子,有滋有味儿的细嚼起来。

说人是万物之灵,真是一点假都没掺。在孙子纯眼里吴玉竹就是一个木头人,在梁冬松眼里吴玉竹是生命力鲜活,风采卓著的仙女,情感世界有着飞升的遐想,生活趣味超俗的清新雅致。就是倾国倾城的西子在世也得自叹弗如。

吴玉竹举起杯子与梁冬松碰了一下说,“这酒喝第一口时不能咽得先品。”

茅台酒梁冬松喝过不止一次,也就是感觉比其他名酒回味略浓,能唇齿留香且不易醉而已。吴玉竹的酒,除了浓清的香甜,还有含蓄的淡定,最迷人的是让品味者沉醉其中的文化内敛……

还没等梁冬松品透,吴玉竹已经坐在他的腿上,嘴对嘴的将酒吸到她的口里,眯眼一笑后又对着嘴把酒还给了他。

“这回喝时细品吧。”

梁冬松特意收缩两下腮边的肌肉,然后咽下去,这才是真正的醉人美酒。

“什么味?”

“貌美如花的佳人味。”

“白了吧唧,没有意境。”

“那你说什么味?”

“崔莺莺的味呗,你怎么这么笨?”说完吴玉竹用小手指点了一下梁冬松的脑门。然后她端起自己的酒杯,呷了一小口后撅起了小嘴儿。梁冬松赶紧把酒吸过来,等她再把酒吸回去后他问,

“什么味?”

吴玉竹想想后摇了摇头,“哥,真是怪了,我怎么感觉是西门大官人的味呢?”

梁冬松愣了一下,马上把手伸手向她的腋窝。“好啊,你敢骂我。”

吴玉竹被梁冬松隔痒得乱晃。“哥,我错了,是张生的味,张生的味啊……”

这顿年夜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电视里演的什么春晚节目,他们谁也不知道。还不到子时,俩人已经相拥着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此时的梁冬松父母每人拿着一个双响炮,口中念念有词道,“孙子纯、苟恩山,你们这两个害我儿子的王八羔子,熬不过今年你们就粉身碎骨下地狱去吧。”

两位老人点燃双响炮后,先是嗡的一声,双响炮瞬间飞向了五彩缤纷的夜空,紧接着是“啪、啪”两声脆响,仿如干脆利落回应了那两位老人发下的心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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