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小姐,你醒了!”
瑜卿见画知焉醒了过来便马上叫人端来了热水供她洗漱,画知焉只觉得浑身酸痛,连头皮都是麻酥酥的!
“卿姐,督军呢?我想当面感谢他昨夜救了我!”
“哎!他把你送回来之后就连夜带人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也不知道我这好弟弟去了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为你出气去了!”
“为我出气?”
“焉小姐,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若不是瑜岑把你救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官家小姐,瑜卿并不认为画知焉遇到的是见色起意的普通流氓,而是有人故意加害!
“卿姐,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故意加害于我呢!是你多虑了,那些人应该只是临时起意罢了!”
“我看呀!你那歌厅的工作不干也罢,每天接触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保不齐哪句话就给自己结了仇,不如每天在家与我做伴来的安逸!”
瑜卿这话大有替瑜岑将画知焉收进门的意思,可即便瑜岑昨夜出手相救,画知焉也还是不能够原谅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她的父母都是因他而死,难道给她衣食无忧的富贵日子就能让她将一切愁怨都抛诸脑后嘛!
“卿姐,我已经没事了,就不再打扰了,等督军回来,麻烦你替我谢谢他!”
画知焉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突然进门的瑜岑吓了一跳!
“如此就想走了吗?”
“督军,你的相救之恩,我万分感激,但如果要以自由来偿还,那我做不到!”
“我要你的自由有何用,你真以为昨天对你下手的是流贼?他们都是青龙帮的小混混,专门收钱做事的!”
“收钱做事?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他们对我下手?”
“不然你以为呢?可惜我只找到他们的尸首,什么都问不出来!”
“什么?都死了?”
“你最好乖乖待在督军府,等我查清楚是谁对你下的黑手,定要他好看!”
“我为什么要信你?”
“笑话!除了信我,你还有的选吗?”
“可是我要上班,我要交房租,我要吃饭的!我总不能一辈子赖在你的督军府,况且我也不想欠你什么!我们之间最好不要牵扯过多!”
“你租住的公寓就在昨天出事的胡同附近,这证明早已有人盯上了你!你自然不能再回去!我会命人替你收拾好行李送来督军府,既然你不想欠我的,那我付你赏银留在这里便是,等事情平息了,去留随你!”
以瑜岑的性情,这应该是他做出最大的让步了,若是再不答应只怕是要激怒他了,画知焉也只好勉强应了下来!其实画知焉很想知道,瑜岑之所以要强行将她留在督军府,到底是因为她是红歌女焉小姐还是因为她是孤女画知焉!
若只是贪图美色,瑜岑可是掌管六省一手遮天的督军,想要什么样的绝色女子没有,岂会钟情于一个焉小姐,若是为了当初进城时的掠夺而想要补偿,那大可以拿钱了事,根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非要将她画知焉困在督军府。
其实瑜岑并没有对画知焉说实话,青龙帮除了拿钱办事外还是西城最神秘的帮派组织,其真正的幕后主人从未浮出水面,自打瑜岑的部队进了城便一直想要将青龙帮一网打尽,可苦于手中没有切实的证据,一直无法名正言顺的将其剿灭,青龙帮向来只对那些富得流油的老板们下手,而且从不伤人性命,他们只为求财,这次突然对一名小小的歌女动手,背后必有原因!
“督军,人带来了!”
“好!上刑!”
瑜岑口中的上刑可不是简单的枷锁镣铐,而是用烧的通红的烙铁先封口,如果犯人能扛得住不交待,那就要上牲口用的嘴嚼子,戴上嘴嚼子要不了两日,犯人那被烙铁烫的皮开肉绽的上下唇便会长在一起,如果想要进食就要强行将结痂的伤口撕裂,若还是不肯就范,那就要灌些烧刀子了,通常被二次撕裂的嘴唇在烈酒的浸泡下都会如火烧般疼痛,倘若能挺过这几个步骤,那便要开始下一轮的循环了!
瑜岑本以为与青龙帮有来往的人也一定不简单,怎么也能挺过一个来回,没想到还没等烙铁烧红,那人便什么都招了。
“督军饶命,我什么都说,请督军留小的一命!”
“好,那你说,是谁让你做中间人买通青龙帮的人伤害焉小姐的?”
“是…是夜舞歌厅的红姑娘,她是我们老板的姘头,她说焉小姐挡了她的路,想让我们老板出手解决,老板这才命小的联络了青龙帮!督军大人明鉴,小的只是替老板办事而已!”
“还有呢?”
“没了,小的知道的都告诉督军大人了,真的没了…”
“那烙铁可烧的差不多了,你想试试吗?”
瑜岑一个眼神,张副官便已将那烧的通红冒烟的烙铁贴在了那人的嘴上,那人疼得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爽够了没?说不说?”
“我说…红姑娘答应老板,只要老板帮她除掉焉小姐,她便有本事接近督军大人替老板谈成那笔军火的大买卖!”
“你们老板究竟是谁?我的买卖可不好做!”
“督军大人见过我们老板,他就是每天都去给焉小姐捧场的张老板!其实我们老板也算有情有义了,他要我跟青龙帮的人提前通过气,留下活口送去张公馆,老板会收焉小姐作十五姨太!”
“去他妈的有情有义,还真是个贱男人,不过贱男人的钱,我是不会手软的,回去告诉你们老板,那笔买卖叫他直接来找我谈,至于红姑娘那个贱女人要他自己看好,本督军没兴趣,不过本督军是睚眦必报的,我可不保证她会不会也被人先奸后杀,滚!”
“是,小的这就回去告诉老板!多谢督军饶小的一命!”
有钱赚,瑜岑自然不会放过,况且是贱人的钱,他更加兴致勃勃,至于先奸后杀的事也是真的!他的脑子里全都是画知焉被人欺负,光着身子爬向他求救的样子,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傍晚时分瑜岑特意派了车回督军府去接画知焉,既然要替她出这口气,自然要让她作为观众好好欣赏个够!
“督军要接我去哪?”
“焉小姐,我们只是照督军的意思办事,您随我们去便是!”
看着画知焉被瑜岑派来的人接走,瑜卿知道她这弟弟是动了真情了!
瑜岑的车停在了夜舞歌厅的门口,画知焉实在不明白这瑜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说了不许她上班,现在还派人送她过来,这个男人真是善变!
刚走进歌厅,画知焉便看见了坐在台下的瑜岑,嘴里叼着根燃着的雪茄,手上还端着半杯红酒,身边坐着三五个舞女,最令画知焉难以理解的是,与瑜岑同座的竟是经常来给自己捧场的张老板,她知道张老板不是做正经买卖的,可没想到他竟然也跟瑜岑勾搭到了一起!
“知焉,你怎么来了?我不是给过你假了吗?不在家好好休息,回来干什么?”
“才哥,其实我也想休息,是那位督军大人派人把我接来的,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张老板在一起的?”
“知焉,我只是这里的经理,你难道忘了吗?客人的事我们最好不要打听,况且今天是那位督军大人包场,大家都生怕伺候不好他呢!既然来了就快去换衣服上台吧!”
“好!”
这位督军大人也实在是古怪的很,一会要人休息一会要人开工,可真是折腾人,画知焉刚准备去后台换衣服便被瑜岑给叫住了!
“焉小姐!”
瑜岑向画知焉招手示意她走到他身边去,画知焉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乖乖坐到他的身边去!
“督军大人,我要去后台换衣服才可以上台演出的!”
“我今日是请焉小姐来看戏的,看戏用不着换衣服!”
“看戏?这里又不是戏园子!看哪门子的戏?”
“戏园子的陈词滥调有什么意思,我今天请焉小姐看的可是一出好戏!”
话音刚落,红姑娘便一丝不挂的走上了台!俗话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今日台下坐着的可都是瑜岑带来的兵,这春 光乍泄的好景可是看得他们两眼放光!
“红姑娘,听说你想做本督军的女人,可有这事呀?”
瑜岑朝台上大声喊去,平日里一向牙尖嘴利的红姑娘竟成了哑巴,一声不吭的低着头!
“督军,歌女也是人,你怎能如此戏耍?”
画知焉完全不知这其中的缘由,竟还替红姑娘打抱不平!
“可她就是如此戏耍你的!”
画知焉没想到这就是瑜岑查出的真相!果然够现实够丑陋!
“红姑娘,本督军说的可对呀?既然你想做本督军的女人,那就先让弟兄们替我验验货吧!兄弟们!这女人归你们了,把她带走,玩个痛快,切记,给我留口气儿!”
瑜岑刚下令,红姑娘便被那群两眼放光的饿狼给抬走了!
“张老板,我们的买卖就此说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是!督军,我这就回去准备!”
张老板恐怕红姑娘的事会让他引火烧身,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过了一会儿,红姑娘被人抬出来扔在了瑜岑的面前,人虽还有口气,可下身已经在不住的流血,画知焉赶紧脱下了自己的上衣盖在了她的身上,红姑娘一把抓住画知焉的手用微弱的声音向她求救!
“知…焉,你救救…救救…我…我错了!”
红姑娘身下的血迹逐渐扩大,这人眼看着是要不行了,画知焉也不希望瑜岑再折磨她!
“督军,能不能…?”
“什么?放过她吗?她可曾放过你?她跟那姓张的联起手来买通青龙帮的人对你下手,若不是我及时赶到,那姓张的还等着收你做个便宜姨太呢!”
“画知焉没想到实情竟然是这样的!那张老板看着斯斯文文的也从未对她毛手毛脚过,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腌臜货!”
红姑娘爬到瑜岑的脚下,双手死死抱住瑜岑的军靴求他放过自己!
瑜岑一脚踢开了她,而画知焉也不再替她求情,红姑娘知道自己死路一条,便用愤恨的眼神死死盯着画知焉,那眼神极度恐怖,似乎在说她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画知焉!
这种临死前的诅咒瑜岑见得多了,可他担心画知焉会害怕便转身挡在了她的身前,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挡住画知焉的视线,不让她看见这血淋淋的人性。
“来人,给我扔到毛竹坡去喂野狗!别在这碍我的眼!”
“是!”
红姑娘就像是分肉台上的猪肉一样一丝不挂的被人抬走了!
瑜岑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披在画知焉的身上并且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外面风大,别冻着!走吧!我们回家!”
瑜岑可是从来不会这般轻声细语的,画知焉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瑜岑见了只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