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诚咬着牙道:“父亲,此事不怪弟弟,是孩儿骑艺不精。”
江柳面色稍和,两子看来皆是心地纯净之人。招了招手:“去查。”青槐领命而去。
青槐,青杨,是江柳的贴身侍卫,在之前张百年案中被他派到古先生身边帮他在府城查探,此二人乃是江柳的得力助手。
青槐善于查探细节,青杨武功稍胜一筹,因而此类查探之事,皆由青槐出头。
“王大夫,子诚腿伤如何?”江柳带出府医,挥退众人,问道。
“这,若是靠鄙人医术,大公子的腿即便接好,也会不利于行。”
“先生可知何处有妙手可治我儿之伤?”
“听说御医姜大人有一师兄,治疗腿伤最是拿手,只是此人爱在江湖游荡不知能否及时找到?”
“既有此人,当勉力一试,子诚病情先生对外界实话实说就行,不必顾忌,只是名医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是,鄙人明白。”
待江柳再回至子诚屋内,却见一屋子女眷,神情严肃,面上皆带悲伤,海棠更是泪流不止。
夫人稳坐椅上,面带怒意:“子谦,今日本该应先生之对,你竟然撺掇你大哥带你前去骑马,惹出此等祸事,你可知错。”
子谦跪在地上,哀声切切:“小儿知道错了,小儿不该让大哥带我出去,更不该和大哥换马。”
“什么?换马?”
屋内众人皆是一惊,夫人更是从椅上站起,拉住子谦左看右看,“我儿,这是怎么回事?若是不曾换马,摔下来的岂非就是小儿,儿啊,哪里还有你的命在,儿啊,你大哥救了你一命啊。莫非有人要害我儿?”
“行了,”江柳喝了一声,“事情尚未查明,不要胡乱猜测,此时,给子诚治伤要紧,府内贵重药材,补品,全力配合王先生,这里平日不要有过多人来,以免影响子诚休息。劳烦夫人了。”
“妾定当全力以赴。”
“好,都散了吧,海棠留下。”
众人一一退下,屋内只留下海棠和江柳。
海棠双目红肿,眼中有幽怨之色:“父亲,兄长今日祸事,您如何看?”
“棠儿,不可妄自猜测,为父已命人去查探了,只是,我儿身边之人可曾梳理?”
海棠凄然一笑:“父亲,您此时问这话,不是太晚了吗?若不是女儿身边有彭妈妈相帮,哪里会有今日的海棠?我那院中就算有这里那里的人又何妨,只是大哥已养成懦弱之性,胸无城府,就算被人害死,他也是一个糊涂鬼。”
床上子诚懵懂地听着,听到此处,不由惊诧万分。“妹妹何出此言?夫人为人慈爱,姨娘们待人热情而恭敬,一家人和和乐乐,哪里就有妹妹说的那样夸张?”
“儿啊,此次伤好以后,你就跟着古先生吧,除了学堂,平日至少要跟着古先生上一个时辰的课。”
“是,儿遵命,只是我这伤?”
“放心吧,为父会尽力找到名医与你医治。棠儿,以往是为父忽略了你们兄妹,今后我儿不必再如此艰难,我儿慧心,当助为父理好家中诸事,还是一家和乐为好,你母亲为人虽有不妥,但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今日之事,当不是她所为,她不会让子谦冒险。”
“父亲,棠儿明白,母亲平日对棠儿百依百顺,对哥哥也是如此,说不上用心,大约是想让我们自然发展,比一般后母已经强上许多,棠儿都明白。只是,若是此番兄长是遭人害,还望父亲为我兄妹做主。”
“那是自然,侯府决不能容恶人在此。”
海棠此女蕙质兰心,又兼有勇,若是不配太子,不知哪里觅得佳婿,唉,既然已为人父,自然要忠于人事呀。
江柳摇摇头,离开子诚房间,留下他们兄妹叙话,他想,海棠定然会给她哥哥上一课的。
这中间,那尉迟松前来探视,看海棠愁眉紧缩,安慰海棠道:“妹妹不要悲伤,子诚兄吉人自有天相,我也会让父亲帮着寻找名医。”说罢看海棠神色,小姑娘一心看着子诚,倒是没看他几眼,心里也能理解,又安慰几句就离开了,临走时,海棠倒是起身致谢了。
“老爷,青槐前来复命。”
“说。”
“大公子今日学中放假,小公子本来该去应老师之对,可能是没有做好充足准备,故而有懈怠之意,就缠着大公子去骑马,到得马场,因马童赞了大公子的马,便要和大公子换乘,大公子拗不过,就与他相换,哪料马儿突然发惊,把大公子摔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