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屋门应声打开,佝偻的身影后面紧跟着窈窕的身姿。
“呵呵,怎么不叫魔女了?”云瑶打趣道。
陈冲扭头看了看这个蛇蝎美女,感觉她比之前更增添一丝知性的气质,而少了那一丝隐藏在妖娆魅惑中的凶厉。
听美人这般打趣,陈冲脸颊微微发烫,发觉她也不是那么讨厌,虽然他心里还是将其视为魔女,但还是开口道:“是在下误会姑娘了,还请莫怪。”
“切,依我看你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不过嘛,也算是识时务。”云瑶嘴角一咧,直接点明了陈冲的真实想法。
这种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觉弄得陈冲尴尬不已,若不是动弹不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丫头,他的灵气很混乱,你去引导一番,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这位小道友。”老妪慈声道。
云瑶走到床边,玉手置于陈冲丹田之上,顿时面露异色,道:“阁老,两种循环真的冲撞了。”
老妪似有预料,点点头:“先引导吧,具体路线我还需斟酌斟酌。”
陈冲思绪飞转,听二人这么说显然她们知道了自己真道双修的秘密,而且老妪说自己还要斟酌路线,这让他怀疑她是在思考这两种循环共融的问题,如此看来她们的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就在陈冲思虑之时,丹田处一股暖流传遍全身,体内灵气不再冲撞,而是沿着几条主要经络排了出去,这让他舒服不少,酸胀之感也有所缓解。
更让陈冲觉得难为情的是云瑶的玉手居然一直放在他的腹部,这么亲昵的举动他哪见识过?不禁面色羞红,不敢直视。
“这算是肌肤之亲吗?”陈冲心里这般嘀咕,虽说他遇到过几个女子但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几乎没有肢体上的接触,除了被莫弦音牵过一次手。
“道友是不是有很多疑惑?”老妪的发问让陈冲收回思绪。
“我躺了多久?”陈冲没有直接问她们的目的,问了也不见得能得到想到的答案。
“快两年了。”
老妪的回答让陈冲颇感震惊,没曾想自己居然昏迷了两年。自己以前受伤最多几天就恢复地七七八八了,这一次居然躺了两年,可见受伤之重。
“看来还真的不能再冒失了。”陈冲嘀咕。
“你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如今还能恢复更是前无古人。现在感觉不适很正常,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老妪对陈冲能这么快恢复是打心眼里感到惊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前辈,是您救了我?”陈冲问道。虽然他心里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但还是想听她的回答。
“呵呵,算,也不算,主要还是你得天眷顾,有这份造化。”老妪一笑,道:“说来话长,放空心思。”
说罢,老妪右手点在陈冲的额头。
陈冲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神念传输,他早就不陌生了。
一幅幅画面传入陈冲的脑海,都是陈冲在这小院里的点点滴滴,不过老妪还是故意隐藏了她们对他的探查与怀疑等情况。有些事情暂时还需要隐瞒。
随着画面的进入陈冲仿佛重新经历了一遍治疗的过程。当看到云瑶为他宽衣解带时陈冲再也难保心里的平静,不禁面颊绯红,羞愧难当。自己的身体居然已经被她看遍了,怪不得没觉得她触摸自己时有羞耻之感呢。想来这合欢派的弟子真是没羞耻之心,对男女之事也是毫无忌讳。
可是当看到云瑶日复一日地为自己泡药浴,后来还不停地引导灵气时陈冲心里泛起了波澜。本来他对云瑶还是本能地持敌视态度,毕竟是她们出手在先,而且自己受伤也是因为她们。虽然通过那些画面陈冲已经知晓是云瑶一直在照顾自己,自己能恢复跟她也有莫大的关系,不过陈冲也没有就此放下对她的芥蒂。尽管心中泛起波澜,有些迟疑,但陈冲依然保持着警惕,想来她们不会无缘无故地救自己的性命,必是有所图谋。
陈冲闭目思虑片刻道:“想必你们现在应该对我的情况很了解了,不知道还想问我什么。”
老妪干笑一声回答:“的确如此,为了救活道友我们不得不探查一番,不禁发现道友有些奇异,一时不解特想询问一番,以解心中困惑。”
“哦?恐怕是先发现奇异之后才想救我的吧。”陈冲不冷不热地说道,见老妪面露尴尬又话锋一转补充道:“不过贵宗救了晚辈的性命,于情于理也算是恩情。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前辈有何困惑晚辈自当知无不言。”
陈冲当然不是真心想如实相告,但她们必然对自己已经了如指掌,就算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何况自己现在尚未彻底恢复,还需仰仗她们的救治。再往坏处想她们完全可以使用搜魂之术,这样自己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可她们并没有如此行事,显然是有所顾虑。综合考虑陈冲觉得她们此时是有善意的,如此一来反而不需要过于遮掩了,反正自己现在在这修炼界毫无根基,结恶不如结善,能傍一个是一个,管他正邪呢,保命要紧。
退一步讲,对于自身的秘密陈冲知晓的也不多,很多东西完全超过了自己的认知,也需要前辈加以指点,尽管他对眼前之人还不是多么信任,但总比自己瞎琢磨要好的多。
听陈冲这么一说,老妪面露微笑道:“道友心思机敏,倒是看得透彻,不过道友请放心,我们并无恶意,以道友之资任何一个宗门都会生出爱才之心。不知道友姓甚名谁,师从何人?”
“晚辈陈冲,一介散修,并无师承。”陈冲回答得很是干脆。
只是老妪听他这么说却有些迟疑,她琢磨此人回答的姓名和那些人透露的信息完全相符,可见他并未说谎。可是他却说自己没有师承,那么王刑是他什么人?对于此子与王刑的关系一直是老妪想搞明白的问题,本来听那些人提起王刑之名时她们本能地就想到此人是王刑的徒弟,如此看来倒是她们想多了,毕竟那些人也没有明言此人就是王刑的弟子,甚至没说他和王刑的关系。
“是我们多虑了?还是他们故意放出王刑之名让我派不敢轻举妄动,实际上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老妪这般思虑,随后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此事还不到挑明的时候。
“原来是陈冲道友,幸会幸会。”老妪笑道。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陈冲也客气地寒暄起来。
“老身不过是合欢派的一个老骨头而已,名字早已无人记起,不提也罢。”老妪摆摆手,随后扭头看向云瑶道:“这丫头叫云瑶,想必道友已经知晓了。”
陈冲看了看这个正为自己引导灵气的美人,面露一丝尴尬,笑道:“我与云瑶道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道友救命之恩陈冲日后自当厚报。”
这时云瑶睁开美目,噗嗤一笑:“说起来你的伤也算是因我造成的,我们之间扯平了,互不相欠吧。”
“也好,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一笑泯恩仇,快哉!”陈冲与云瑶相视一笑,似乎是真的都放下了各自心中的那种芥蒂。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陈冲正色起来问向老妪:“前辈不解的可是我这能修炼两种体系的原因?”
老妪见陈冲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主动直奔主题也是心中生喜,这倒是可以让她少费些口舌,省去了不少弯弯绕绕,便笑道:“不急不急,道友身上奇异之处不少,我们不妨一个个地探索。”
看这老妪眉慈目善的,让人很容易生出亲切之感,可是这话里似乎还有一些胁迫的意味儿,感觉是吃定了自己似的。
“哦?不知前辈觉得晚辈有哪些异处?”陈冲也心生好奇,想知道这老妪已经窥探出了他多少秘密。
“道友最神奇的便是真道双修,这是前无古人的奇迹,影响不可谓不大。自真道修炼体系建立开始就不断地有人尝试将它们融合,可都失败了,便有了真道不相合一说,如今道友的横空出世,其意义不言自明。不过,相比之下老身更好奇道友是如何依靠残脉修炼至金丹期的。”老妪说的并不是什么违心话,虽说真道双修影响更大,但正如她此前所言这跟她这个迟暮之人又有什么关系呢?相比之下她更在意残脉的修炼,或许这也是她作为医师的一种执着吧。
老妪的问题出乎了陈冲的意料,依他的设想她们应该更在意真道双修才是,岂料她居然会着眼于他残脉之事。以残脉之躯修至金丹虽说也是奇迹,但与真道双修比起来就差太多了。
陈冲思虑片刻,颇感为难,以目前的处境他并不打算在这方面有所隐瞒,甚至想借她们的阅历斟酌一番,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这金丹从何而来。
老妪的问题不禁又让陈冲想起自己的金丹疑虑,他也曾怀疑过自己金丹的来处,只是那时候已经和张百忍他们走散了,无从查证。最初意识到自己有金丹时是在大殿的时候,阴阳珠开辟了他的两截灵脉,只不过依然不能确定其来源。
陈冲也向前推算过,发现最大的疑点就是自己被震晕的时候,他当时觉得就是睡了一觉,但旁边人却说他体内有灵气散出,而且张百忍的表现的确有些反常,好似丢了什么东西一般。对于张百忍痛心疾首的样子陈冲再熟悉不过了,必是丢了宝物,否则不会让他那般心疼,这让他怀疑他的金丹和张百忍可能有些关系。
“看来必须要找到张百忍或莫弦音才行啊!”陈冲心里嘀咕。只有他们才知道当时的情况,或许也只有他们才知晓自己这颗金丹的来处。
见陈冲久久不语,老妪也是面露疑惑道:“道友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冲尴尬地笑了笑,说:“倒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金丹究竟来自哪里。”
“就是说这金丹不是你自己修炼的了?”云瑶面露诧异。
陈冲轻轻地点点头。
见陈冲这般回应,老妪和云瑶都面露一丝惊讶,虽说她们之前就有些猜测,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颇让人惊愕的。
“莫非真是妖丹?”云瑶小声嘀咕。
听到这妖丹二字陈冲立刻感觉不妙,追问道:“何为妖丹?难道说我的金丹并非人类所有?”
见陈冲反应这般强烈,二人更是感到异常,似乎这人都不了解妖兽与妖丹的。在修炼界闯荡几年这些见识不可能没有。
“你修炼多久了?”云瑶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陈冲自知没有装模作样的可能,便直言:“大概一年吧。”
具体修炼时间他真说不清楚,只能从进入御龙门开始算起,在此之前的时间几乎都不做数的。
二人听罢皆露异色,以目前来看陈冲的表述与她们此前的推断倒是吻合,而且也看不出说谎的样子,如此想来此人应该是初入修炼界,对修炼之事了解不多,倒也符合其散修的身份。
“如果他真是一介散修,倒可以拉拢拉拢,值得培养。”老妪心头微动,觉得陈冲是个好苗子,正如自己之前所言以他的天资任何宗门都难保平静,哪怕是合欢派?不过老妪尽管心有好感,还是微微一叹:“主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