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还是个大哥级别的人物，不错不错。”慕九一边放肆打量一边低声自言自语。
“嗯？九九，你刚才说什么？”吃货洛继续埋首于她的酱香鸽子肉，没听清慕九刚才说的话。
“没事，安心吃你的，熟人而已。”男生穿着校服，肩臂上是一枝槐叶的图案，慕九一眼就能看出这独属于棠城一中五班的袖章。
赵郁是五班的，也就是说这人是赵郁的同班同学，赵郁是自己熟人，四舍五入这男生也是自己的熟人，慕九心想。
“哦哦。”洛小小简单地应了一声继续她的大业——消灭盘中的鸽子肉。
慕九拍了拍洛小小的头便起身离开了座位，她走向那位男生，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你好，美人……啊呸，你好，这位同学，我是慕九，你的校友，很高兴认识你。”一句话落下，整桌人瞬间安静，集体愣住把视线转向了声源处。
“……”沈巷楠看着眼前身材有些高挑的漂亮女孩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同学你好，我是慕九，你的校友。”女孩好像并不死心，自来熟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再次开口。
“嗯，你好。”沈巷楠说完话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可以加个好友吗？”女孩接着问，显得并不矜持也不太礼貌。
“额……好。”虽然不清楚女孩的目的，但沈巷楠没有选择拒绝，他也不想拒绝。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慕九真的有一种熟悉感。
“没有。”沈巷楠回答。
周围人对这答案一点也不意外，大家都一副这种搭讪方式早就过时了的表情，慕九对此只是尴尬地笑笑，空气一阵凝固，安静极了。
“九九，我吃好了，我们走吧。”洛小小朝着慕九挥挥手示意。
洛小小适时的出声解救了慕九，她落荒而逃，“来了来了。”
沈巷楠看着慕九逃也似的身影轻笑出声，眼睑温柔，少年模样。
沈巷楠没有说的是他撒谎了，他和慕九不止见过，甚至于还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可不知想到什么，他渐渐敛了眼中笑意。
……
洛小小和慕九并肩出了百香馆，两人在素雪中漫步前行，身形隐没于冰雪的世界中。
“九九，感受到了吗？”此时的洛小小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吃货少女，她的眼中藏满了睿智。
“嗯，他和我们一样。”慕九也恢复了淡漠，不再一脸花痴，她回答着洛小小。
“你觉得会是他吗？”洛小小又问。
“一半的可能性吧，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慕九抬头看向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会是吗？她也不知道。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希望不是吧。”她对好看的人向来优待，慕九并不希望是他，可如果真的是，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倒希望是他。如果不是他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复杂。”洛小小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知晓慕九并不是会因为美色而失去分寸的人，她肯定另有想法。
洛小小没有多问，慕九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
“小小，阿婆是如何说的？”慕九把玩着绕上指尖的发丝，并未辩驳，不希望自然也是有不希望的理由。
“阿婆的原话:冬至日午时出可遇，当断则断。”
慕九蹙眉，当断则断吗？或许吧。
“那就让事情变得更有趣好了……”慕九含笑，她素来都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嗯，都听九九的。”洛小小乖巧式点头。
“最孤独是读评论区未署名情书/像不小心掀开了时光的典故/
第十是睁开眼就已黄昏迟暮/寒星三两落在远远处/
第九是海蓝时见鲸林深时见鹿/却不见你在梦醒之处/
第八是回家的路途绕了几次远路/像电台的老情歌循环着音符/
第七是看一场一群人的演出/荧光满眼却看不清楚……”
淡淡蓝的耳机单绕成一圈挂在慕九的耳边，治愈又致郁的曲词牵扯着她的心脏，真好听呢。
晚风已来，该回家了。
……
“必须是她吗？”
白瓷堆砌、青色瓦檐的亭子里，两个少年相对而立。少年一身白衣独立于世，他的声线清冽，他说，“只能是她。”
“好吧，那就没办法了。”另一个少年侧过身来，双手一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是被选中的人，注定逃不掉的。”白衣少年在亭子东南角坐了下来，他陈述着事实。
“除了你我，暂时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还是有可能的对吗？”另一个少年也坐了下来，略微思量后他开了口。
“千分之一的概率。”渺茫的机率，白衣少年说，“何况有那些人在，早晚都会知道的，这是必输局，你要赌吗？”
“没有，问问看而已。”
“怎么？巷楠心软了？”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白衣少年并不相信，沈巷楠向来不关心这些，事出必有因。
“有点儿……”沈巷楠好似有些纠结，他并未否认。他说，“她曾经救过我，知恩不报啊，那是会遭人唾弃的。我既承了她这份情总是要还她的。”
白衣少年浅笑，风雪有几分停滞，他言，“我替你还了便是。”
“可是，我想自己来。”沈巷楠沉默了许久，他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如此也好，你有什么想法吗？”白衣少年并未强求，只是好奇他会如何还这情，所以他问了。
“目前唯一的办法，我把上游的消息拦截，只要你不插手，没有人会知道。”沈巷楠坦言自己的想法。
“巷楠，你逾越了。”男子的声音未有起伏，甚至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只是淡淡的，却让沈巷楠生出了一股寒意，他知道这是警告。
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沈巷楠转身离开亭子，他对白衣少年说，“我自会去领罚。”
少年看着沈巷楠的身影没入茫茫的风雪中，他走了出去，伸出手，纷飞的雪花落入他的掌中。
他握掌，把手中不仅没有融化反而更为凝实的雪花合拢，不知是为了碾碎还是为了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