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点了？”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也许。”
“那个地方让你沉默许多。”
“何以见得？”我问。
“女人的直觉。”
我笑了，“也不全是那样，我思考了许多，这样那样的……”
“好像更喜欢我们现在这样。”她说，撩拨一下头发，“很轻松。”
“是的。”
沉默。
“你知道，这几年我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吗？”梅子看着窗外的风景，眨眨眼睛说道。
她坐我对面。
我看一眼她，继而摇摇头。
“我最喜欢和你一起坐列车，看窗外的风景。”
我转过脸，点点头。
“我也喜欢。”我说。
她抬起左手，支在窗沿，手指轻触下巴。
“喜欢远方的人喜欢坐列车。”她继续说道，“谁说的？我忘了，什么都可以忘记吧。”
“一位外国歌手创作的歌词来着。” 我说，“歌名叫做《远方》。”
她点点头。喝一口瓶装矿泉水。
手表的分针指到“5”，还有五分钟，列车到站。
“我说——列车是20分时出站的吧？”
“嗯。”我答道。
“列车到站后，我们再坐一次，好吗？我想再坐一次。”犹豫了一会儿后，她说道。
“等会儿我买票就是。”
“从没像以前那样懂得珍惜时间。”她说，而后笑了笑。
“没想过事情会这么结束。”我说，看看窗外，“这也好那也好，总觉得一切都遥遥无期。”
“时间是最大的偷手。”
沉默，比之前更长更沉重的沉默。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10分钟。”列车回程时，她说道。不知道她经过了怎样的思考才把这句话吐出来。
我一语不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脑袋里一片混乱。
“下一站哪里？”我问道。
“不清楚。先旅游一段时间看看……”她说，“累了、想停下来的时候就选择一座城市生活，以不太大的为妙。”
沉默。
“天啊！那么大的城市会把我吓个半死。”她继续说道，“在那些地方也找不到我的一席之地……大概，很难挤得身进去。”
说罢，她摇晃摇晃身子，做出“挤”的姿势。
我扑哧一声笑了。
“有了新号码别告诉我。”她继续说道。“新住址、新文章、新女友等等等等，请统统不要告诉我……统统统统……”
“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有许多事情是奈何不得的。”她十分无奈似的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
“那么，就这么别过罗？”15秒后我说，看着她。
“就这么别过。”她点点头。
车到站了。
“再见！”她说。
我点点头。本想说些什么的，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出站后，她一直往西走。那是她家的方向。
我在原地站了十分钟，之后往回走。出得车站。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我把外套拉紧，再往双手吐几口热气，试图抵御这寒冷的天气。拉外套时忽然想起以前寒冷天女友为我披上风衣的场景。不一会儿，公交车到站，我拨去头上的积雪，然后再次拉拉外套登上了公交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