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打来电话。
“雪儿,你爸病了,好几天了,不见好,整天念叨着想见乐乐。”
“妈,你别急啊,我这就请个假,带乐乐去看你们。”
秦妈:“你爸,老顽固,就是不愿住医院, 只能托了医生上门医护,我们也搬了新房了,给你个地址,你到时就按新地址找来啊,一会我给你发短信。我不和你说了,你爸又叫我了,抓紧啊,妈挂了。”
商雪次日回单位把一应工作做了交接,下午就带着乐乐出发了。
循着地址找去,斜阳下,发现站在门口等她的竟然是简岳,身边还有个小女孩在蹦蹦跳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爸我妈呢。”她惊诧的问。
简岳:“你别着急,二老都没事,好着呢,来,把行李给我。”他伸手过来拎她的行李,一边对旁边的女孩说:“月儿,叫阿姨啊。”
小月儿咪咪笑着甜甜的叫了声:“阿姨好。”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乐乐,冲上前牵住他的手,“你就是乐乐哥哥吧,走,我们玩去。”
乐乐看了她一眼,商雪点点头。
她严肃的回头看着他,“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秦爸没有生病,是二老为了我,骗你了。”
她皱起眉头:“好玩吗?那我走了,他们是在自己家里吧,我说呢,怎么莫名其妙的搞个新地址,生病还不住院。”
简岳恳求的拽着她肩膀的衣服,“让孩子一起玩会,你也进去休息下,一会吃饭了晚饭,我就送你过去,好不好?”
她透过铁门,看着院子,乐乐都已跑的没有了踪影,只能随着他进了院。
环目四顾,一个偌大的庭院,左边是假山鱼池,围绕着白色的铁栅栏,攀附着郁郁葱葱大片大片连绵的蔷薇,过了花季,叶子依然茂盛葱郁。
右边种着一应的果树,有枣树,石榴树等,栅栏一圈是一排排挺秀的小竹子。
简岳已经把行李拿到了客厅,看商雪还没有进来,便返回去找她。
在一个小亭子的旁边却长着一棵巨大的桂树,她不禁被吸引,慢慢走了过去,看到树的主干上挂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绸桂”两个字。
往事便像被这两个字戳了心似的,慢慢升腾起来,那座山顶,那次拥抱,那个她解下丝带结下的同心结,她的那句:“树在,我们的爱情就在。”
泪不禁盈满眼眶。
简岳叫了她一声,她赶紧用手抹去眼角的泪,回眸看他。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睴把他的头发染成了褐红色,他还是那么的挺拔,但曾经的阳光却被一种涩暗取代,整个身子散发着淡淡的忧伤,而他的眼神,依然闪烁着光芒,温柔深情的对她凝视,让她错觉他们依然亲切亲爱的从未分开过。
她的心不禁颤动了,像桂树上婆娑的叶子,随风摇曳。
这时月儿拉着乐乐跑了过来,指着桂树,“你看,这是我爸爸最宝贝的桂花树。是从老远的山顶上运来栽在这里的。前段时间,满树花开,老香了,我和爷爷还摘了好多桂花做蜂蜜酱,很好吃的。”
乐乐仰头望着,“哇,好大的桂树呀。”
月儿笑咪咪的,“它和我们一样,有名字哦,它叫绸桂,你看上面有牌子。”
乐乐看着叫起来,“月月,你看那个树枝上的带子是干嘛的呢?”
月儿象个小大人似的指着那条枝桠上的丝带,“那是同心结,爸爸每个月都会换上一条,给系上,爸爸说,这个同心结会带给人好运,一定会等到他想念的人,如果以后,我想你了,我也系上一条,好吗?”
乐乐开心的笑起来,“我们不分开,我们一直在一起就不用想念了呀。”
月儿也乐呵呵的弯着眼睛笑起来,“对哦,哥哥你不走,我们以后天天在一起。”
“走,哥哥,我带你去看小狗,老可爱了。”说着拉着乐乐的手一边小跑一边念:“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她看着两个小身影不经出神,多美的画面啊,孩子带给人的总是朝气,没有忧愁,只有欢乐。而大人呢,怎么就如这般沉沉的暮色,越活越失了活气?不禁叹息出声。
简岳:“进去吧,张妈把饭准备好吧。”
她迟疑了一下,“你爸呢,没在家?”
简岳笑,“爸,今晚和几个老战友去小酌了。”
“哦,这样啊,乐乐的事,你告诉你父亲了吗?”
简岳摇摇头:“还没有呢,老人嘛,要是知道就会不管不顾了,我怕给你找麻烦,还是……还是……”他欲言又止。
她沉默了一会:“这树,怎么会在这里?”
他挠挠头:“山顶那里重新规划改造,开发成旅游点了,我通过关系,把这棵树买来了……你说过,树在……”
商雪眼睛发酸,别过头,有些哽咽:“我不想听,你别说了。”
饭毕,由简岳开车带着月儿和乐乐去了秦川家。
在秦川家的门前,商雪五味杂陈,第一次秦川带她回家的情形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秦爸秦妈听到敲门声,快步的赶出,开了门,看到乐乐,秦妈冲上来一把紧紧的抱住,乐乐急叫,“奶奶,你快闷死我啦。”
秦妈才赶紧松开,牵着他的小手,“乐乐,你可想死爷爷奶奶了。”
秦爸呵呵笑,“老太婆,瞧你,赶紧让简岳小雪进屋啊,孙子有得时间让你抱。”然后转身牵对着月儿,“来,月儿,走。”
月儿乖巧的把小手放进秦爸的掌心里。
五个月后,商雪辞去了岚城的工作,和简岳在港城最豪华的酒店举行了婚礼,双方所有曾经一起的好友全部出席了。
月月和乐乐做花童。
简爸拿出祖传最珍贵的绿翡翠镯子给商雪,并诚意的对曾经的无理干涉做了道歉,商雪说:“爸,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虽自己小没有了父母,但我能领会,我和简岳经历这些年的波折也未必会是坏事,我想我们以后会更加彼此珍惜。”
简爸看着明理的她,终于觉得心里的阴霾散去,望着两个小天使般的孩子露出爽朗的笑容。
宾客散尽,三老带着两个孩子也早早识趣的躲开了。回到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简岳取了红酒,在亭桌上摆上了水果,播放开《昨日重现》,拉着商雪坐下。
红色的酒晃动着喜悦的光泽,四目互对,所有过往的甜蜜在一口口的啜饮中荡漾开来,所有的不好似乎都已经在这样彼此心心相印,经历涅磐的深对视中烟消云散。
他把她拉到了过来,包裹到自己怀里,耳鬓厮磨。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怕痒躲避着,奈何他依然是那么的强劲有力。
她侧过身,仰头看着他,他也正含情脉脉的低俯着她,迎着她缠绵娇羞的目光,他轻轻的尝试的咬住了她的唇,她欲拒还迎,温热的气息搅合在一起,滑滑的,柔柔的,像丝,像巧克力,更像燃烧的火焰……
就一直这般胶着着,他猛得抱走也,往房间走去……
一个雨天,商雪和简岳带上一双儿女,去了墓地。
她把一捧勿忘我放在秦川的墓前。
乐乐指着墓碑上秦川的相片,对月儿说,“妹妹,你看,这是我爸爸,他是位大英雄。”
两个孩子手牵手对着照片鞠躬。
……
雨停了,他们一起望着天边出现的七色彩虹,像是看到秦川温暖灿烂的笑脸。
在彩虹桥的上端,一定有通向幸福的路,而秦川一定就在那里。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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