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旅舍收拾好了行李,简要的带了几件衣服,大多数都留给了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老板娘,顺便给老板娘的小姑娘包了个小红包。
一切准备妥当,到了傍晚时分,她一一给梦妮、秦川、天骁、少白打了电话,约了在“汉苑酒店”就餐。
很顺利,这天晚上,大家都有空,全部来了。
商雪交代了秦川,“今天就不叫简岳了,听说近期简岳已经正式和父亲战友的女儿在拍拖。我就不打扰他了。”
其实商她明白,这是个托词,是自己的逃避,不再愿意面对简岳而已,怕自己无法得体把控。
大家一一入座,相互寒暄,酒至一半,都放松下来。
今夜的商雪特别的活跃明朗,频频的敬大家酒,梦妮是一个人来的,说花瑟本来也是想来的,但晚上有个业务饭局,都是一些相关单位的大领导,分身乏术。
她和梦妮要了鲜榨的果汁,其他的人喝的都是红酒。
酒至半酣,她把礼物拿了出来,一一分给了众位。
天骁把玩着头盔开心的像个大孩子。
唐少白保持一惯的沉稳,对她致以谢意。
而秦川却是依然带着职业性敏感善察,盯着她:“你今天有些不正常,你坦白说,莫名送大家礼物,你是要干嘛?”
梦妮听着,也觉得有些奇怪,着急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商雪,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赶紧,别憋得我们,他们都要无心喝酒了。”
她站起来,倒满了自己的酒杯,冲大家笑,“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在港城这段日子,各位对我的照顾和关爱,我明天就离开,回家乡去了,今天备下薄酒,聊表谢意并与大家话别。希望以后大家都能好好的,越来越好。”
全场一片哑然,大家都呆怔在那里,面面相觑。
梦妮先哭出声了,“你怎么回事,这说走就走,我……”说着语不成声,紧紧的抱着她,脸贴在她的肩膀上。
她轻轻的摸摸梦妮的头发,哽咽着说:“瞧你,都要做妈妈的人了,还动不动哭鼻子,丢不丢脸啊。小心别挤着宝宝。”
梦妮终于坐正了身子,秦川的心情也阴郁下来,闷了半天说:“先离开也好,但是希望过段时间你能重新回来好吗,等你回来,我们大家一起帮助你好好的规划一下以后。”
她明明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来的心了,为了免去更多的伤感,装住轻松的点点头,冲大家笑,“就是嘛,你们大家开心点,我只是暂时回去了,明年春天我又回来了,至于吗,各位。”
靳天骁一听商雪要走,就跑到露台上抽起烟了。听她说离开是暂时的,又高兴的跑回桌子,把手里的烟灭了,咧着大白牙笑:“哎,终于又可以继续喝得下酒了。来众位,大家一起干一个。”
气氛又貌似恢复了轻松,只是淡淡的离愁还是在每位的心头泛起来,挥之不去。
喝到结束,靳天骁醉得舌头打结,说不清话了,在酒桌上一遍一遍词不达意的狂表白,是唐少白架着送回去的。
秦川从商雪说要离开后,一直别人一杯他两杯双倍的喝,亦已经酩酊大醉。
梦妮到了门口叫了辆出租车,商雪好不容易把秦川拖拽到车后座,整个人控制不住的一头扎到他的身上。
秦川竟然一把搂住了她,她憋红脸挣脱开,在司机的帮助下,把他扶正好,自己也坐了进去。
梦妮家近,商雪坚持很晚了,孕妇要早点休息,让她先下车了,然后便送秦川回与简岳同住的宿舍。
在院门口中,刚扶着秦川下了车,就看到从院里出来的简岳。三个人就这样正对着遇到一起。
秦川的身子歪歪扭扭的站立不稳,一条手臂环挂在她的肩膀上,整个身子都快吊在她身上,她被靠的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简岳冲了过了,拉扯着扶住了他。
秦川看着简岳,手指着他骂了一句,“你小子,混蛋。”突然箍拉着商雪到怀里,狠狠的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歪过头,挑衅的看着他,“你打扰到我们了,你赶紧滚蛋。”
然后指着商雪冲他咆哮,“看到吗,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要给男人爱的,不是辜负和抛弃。”
简岳的脸冷下来,不无醋意的说:“你他妈的发什么疯,装什么情圣,喝点马尿你这行为就高尚了?”嘴里骂着,依然不松手。
商雪叫了声,“简岳,你够了吧。和一个喝醉的人较什么真,赶紧把他拖回去啊。”
简岳看着她的脸也气得绯红,便不再多言,帮衬着半抱半托的把秦川弄上楼。
把秦川弄到床上,她走出房间,环视着这个曾经充满着爱和甜蜜的住巢,不禁眼睛发红,伤感起来,如今站在这里,物依旧,人已非。
她强忍住心痛,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似乎却有些管不住自己,喉咙有些发干,眼泪却快要涌出来了。
简岳递给她一杯水,指指椅子,柔声说:“累了吧,你坐下歇会吧。”
她装作淡漠客气的笑笑,“不了,很晚了,我……我……这就走。”随即从包里拿出了钢笔递给他,“这个送给你,我明天要走了。再见。”说着往门口走去,拧开门。
简岳突然从被后抱住了她,低声一叠声的说:“商雪,商雪,商雪,……怎么办,怎么办?”她挣脱无果,背僵硬在那里,冷冷的,“回首一烟波,咱们一别两宽,祝你幸福,放开。”
简岳反而把她箍得更紧,头低俯下来,贴在她的耳垂上,“我心里好难受啊,商雪,真的很煎熬。”
她凄凉的冷笑,脸上却发着烧,“忠于你的情结,圆好你的梦。放手吧。别说无谓的话。好歹给我留几分尊严吧。让我留几分体面的离开,好吗?拜托。”
半晌,他终于松开了手。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背后传来了简岳痛苦的叫唤,她站在阴暗的楼梯拐角,两行热泪狂肆无羁的奔涌成河,几度伸出手掌一遍遍擦拭眼泪,无声无息的向院外走去,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漂浮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