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06 中流砥柱
书名:北风的子嗣 Ⅳ 怒涛之啸 作者:EdgeReal 本章字数:3804字 发布时间:2020-10-11

一个长着鹰钩鼻,圆眼睛,秃顶的中年人走进摄政王的办公室。他衣装朴素,以旧贵族风范行礼(旧贵族躬身礼会右脚后撤,上扬右侧手臂,意思为对方先行、对方优先。由于这种行礼有些浮夸,所以在本朝被简化为躬身礼与欠身礼,躬身礼用于更正式的场合,欠身礼更为通用,也更随性),“奥斯瓦尔德亲王、摄政王殿下。”

“马特维拉大人,”摄政王见到情报大臣到来,于是中断了手上的工作,把羽毛笔放回墨水瓶里,示意周围的侍者退下,“我希望您来是得到确切的情报,而不是像上次那样捕风捉影。您看到了,我很忙。”

“是的,殿下。按照您的指示,我持续关注着非法贸易。在接连处理了几批走私贩后,三个公国的向帝国境内的非法走私有所收敛,这是好消息。”

“听起来还有坏消息,是什么?”摄政王干脆的问。

“是的,是关于我们在夏尔琳港对法师联邦的进口贸易,”马特维拉顿了顿,“我相信财务大臣已经向您报告了。”

“受到了挤压,是的,我听说了,财务大臣认为那是黑市商人联合商会组织的价格战。”摄政王用茶匙搅动着茶杯,“你怎么看?”

“通常来讲黑市不会和商会瞄准一个地区的同一个行业,这种竞争会导致他们两败俱伤,但他们现在都投入其中,这显然不是投机行为,背后肯定有贵族或公国的支持。”

摄政王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开始推测贸易前景,“他们提高价格进行垄断性收购,如果我们参与竞价就会导致国库资产外流,而放弃竞价物价迟早会大副上涨。”

“是的,殿下。法师联邦虽然创造了多种诸如染料、凝固剂等用品,却无法实现大量生产,因此垄断他们的产出相对容易。”说着,马特维拉将一卷文件放到书案上,“这是我的工作报告,里面有我从去年到今年春天的调查记录。”

“我需要时间考虑,”摄政王把文件拿在手里,托着额头,这突如其来的危急打乱了他的思路。半晌,他抬起头,“还有其他的事吗?马特维拉大人。”

“是的,殿下。”马特维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放在摄政王的书案上,“我想请您看看这个。”

植物碎屑散发出宜人的芳香,这种芳香非常自然,不像一般王宫贵族所用的香水或香料那么刺鼻,摄政王感觉自己神经得到舒缓,“很不错,哪来的香料?”

“是精灵香料,殿下。”

“精灵香料?真是不错,不过,据记载,这种东西自‘燎原之战’后就再没出现在人类王国境内,你是怎么搞到的?”摄政王问。

“您真是博学,殿下。”马特维拉点头表示敬意,“事实上,即使在‘燎原之战’前,这种香料也很少出现在民间。巴灵顿(独角兽公国首都)的神学院最先获得这种香料,把它们当作‘神恩’卖给民众,后来他们结合了法师联邦的蒸馏技术制作了圣油。”

“这些神职人员还真是给三神(维萨恩世界的光明三神:狄瓦诺斯,希望与慈悲之神;希瓦诺斯,生命与福佑之神;拉瓦诺斯,公正与审判之神;)长面子,”摄政王略带鄙夷的一笑,“如果民众知道了这些怕是要去烧教堂了。”

“继续刚才我说的,这是一个经营香料的贵族在夏尔琳港买到的。”马特维拉继续讲述着,“据他说是野蛮人把精灵香料带到了港口,他的船队还运来了其他精灵制品。”

“野蛮人?船队?”摄政王思量着,他深知自打帝国建立以来,精灵商品很少在市面流通,而如今市场上充入精灵商品,且经营者却是高原的野蛮人,这让他感到十分蹊跷,“感谢你的情报,马特维拉。我们要持续关注这件事,在必要的时候辅以外交手段。”

摄政王摇动了管家铃。一个消瘦的老管家听到铃声后毫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听候您的吩咐,殿下。”

“阿文西,我要见外交大臣莫瓦茨,现在。”摄政王喝光茶水,“让政务大臣瓦根大人替我接待下光誓家的少主,记住不要让贝恩萨德·光誓觉得他被帝国忽视了,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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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久,莫瓦茨气喘吁吁的坐在了摄政王对面,木椅在他的体重下发出吱呀的声音。曾有人讽刺莫瓦茨说即使不用乐器也能演奏,在此可见一般。

外交大臣看过精灵香料,用手帕擦去脖子上的汗渍,“依我看,您用不着担心什么。精灵们对于物质上的需求不像我们,他们对于战争的记忆比我们要新。人类曾经参与了针对精灵的战争,并且摧毁了他们的神树,他们比我们更厌倦战争。”莫瓦茨拉引经据典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这不太可能是贸易战,更不可能是战争的前兆。”

“你不担心精灵和野蛮人结盟吗?精灵对于矮人的仇恨很可能促使他们这么做。”马特维拉嵩起他的鹰勾鼻子,“精灵不是好战的种族,可他们的头脑并不笨,对于那些头脑简单的野蛮人只需要稍许利益就可以拉拢。”

摄政王起身来到地图前,“从地理上讲,矮人位于野蛮人和精灵中间,精灵选择野蛮人作为盟友,这说得通,可野蛮人也曾入侵他们的家园。”

“对于历史,野蛮人忘得比牛马还快,这或许正是精灵可以利用的。”马特维拉说。

莫瓦茨靠在椅背上,想象着着北方各大的势力,半晌,他探身,合拢双手,“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要尽可能站在矮人一边,并适时地安抚精灵。北部边境的稳定依赖于矮人,矮人需要我们的粮食、蔬菜以及其他纺织品,而我们需要他们的石材与矿产。”

摄政王点头表示认可,转向马特维拉,“我希望你关注野蛮人商队的活动,并且调查是什么促使傲慢的精灵向野蛮人伸出橄榄枝。”

“那么,我们是否要增加税收或者索性把他们的商品列入违禁品?”莫瓦茨问。

“没那个必要,增加税收只会让贵族们在这上面花更多的钱,而禁止那些商品流通会在外交上让我们陷入被动。野蛮人不懂外交,精灵不懈于外交。”摄政王捏了下嘴下的胡子,“相反的,我们应该促进与精灵的贸易,这样有利于外交和情报,你们说是吗?”

“是的,殿下。”

摄政王快速拿起笔简要地记录着。对于国务,他一向如此,随后又拿起刚才未处理完的文件,继续起来。

在一旁等待的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是去是留。

摄政王写完后,才注意到两人,“你们可以回去了,我会尽快起草具体方案。”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文件叠好放入信封,封以蜡印,随后他再次摇动管家铃。

“听候您的吩咐,殿下。”阿文西几乎是应声出现在门外。

“让信差把这份文件发给财政大臣,他现在阿什伍德,”摄政王把文件交给管家,又补充了一句,“嘱咐信差一定要亲自交到杜威恩大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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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王朝的建立都离不开三个关键:铁、血、火,修泽里安王朝亦不例外。

由于前朝金焰王朝最后一任皇帝安德烈·弗莱姆暴毙且无继承人,当时的帝国首相亚历山大·修泽里安率先发起了对皇权的争夺。在联合了光誓、银鬃等贵族后,他决定统一两河平原,由此引发了长达十一年的战争,史称“燎原之战”。战争并没有波及整个大陆,但据野史记载,非人种族或多或少也参与了其中。最终,亚历山大·修泽里安以沉重的代价赢得了胜利,他的几个儿子均战死沙场。

战争不但夺去了无数生命,也摧毁了金焰王朝的都城火羽城,亚历山大没能看到帝国建都就撒手人寰。他的小女儿裴明娜继承王位,成为皇冠王朝第一任女皇。为了张显父亲的功勋,女皇登基后加封父亲为第一任皇帝,修泽里安一世。

在火羽城的废墟上,女皇主持修建了新都城,命名为加德瑟恩,意为“圣耀”。城市主体是建立在高地上的皇宫——亚历山大宫,由于建城的初衷是为了御敌,因此当时的女皇并没考虑其美观,而是尽可能把城堡修建得高大、坚固,可以呼应周围的城墙。后经扩建,翻修,亚历山大宫兼具了实用与美观。

随着人口的增加,嘉德瑟恩的规模也在逐步扩大。按照塔隆大陆的城市扩建思路,人们先在城市周围建造哨塔与营房作为军营,最后把一个个军营用城墙连接起来。大规模扩建工作持续了三十年,其后几十年里一直在小规模扩建。如今加德瑟恩不但是帝国的政治中心,也是塔隆大陆人类文明的中心,亦是最繁荣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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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近卫军训练场上,武器与盾牌碰撞的声音引来了其他近卫军士兵的围观。几个全副武装的近卫军士兵正在围攻一个手持纹章盾与长剑骑士。

手持长枪(长枪比长矛更长、更重,必须双手持握,通常无法投掷)的士兵带头冲了上去,骑士挥起长剑架开长矛,近身用盾牌打翻了这个士兵。他知道对地面作战,最危险的是链枷,因此决定先放倒手持链枷的家伙。

此时一个近卫军狡猾地用战锤(这种战锤一面为钝头用于锤打,另一面为钉头用于破甲,钩取敌人盾牌,但效果取决于使用者的战技)的钉头砸了过来,企图卸下骑士的盾牌。骑士退后几步,躲开了这次攻击。

紧接着链枷从正面袭来,骑士用盾牌挡住后颈。正如他的判断,链枷的铁链被盾牌所制约,锤头没能发挥它的破坏力,砸在了盾牌上,而自己的长剑顶在了对方的胸前,如果没有穿戴护甲,这一下可能被刺穿。骑士形式上做出致命一击,夺过了链枷。

很快持剑的近卫军被链枷缠住支撑腿倒地,纹章盾下方的尖端“砸烂”了他的头。而手执战锤的近卫军则无力招架链枷的攻击,精良的护具救了他一命。

周围响起了掌声,骑士人向众人鞠躬致意。

“精彩的战斗,贝恩萨德爵士。”刚刚到场的摄政王为骑士鼓掌喝彩。

年轻人看到摄政王的驾到,赶忙上前躬身行礼,“摄政王殿下。”

“免礼,爵士。”摄政王打量着这个浑身散发着骑士风范的年轻人,“看来加德瑟恩的近卫军在你面前也不过如此。”

“您过奖了,殿下。”贝恩萨德谦虚的低了下头,“作为新兵,他们都很优秀。”

摄政王点点头,“自打近卫军成立以来,你的父亲就坚持让这些人放弃帝国军队的制式武器,而让他们自己选择更顺手的武器,现在看来这非常明智,毕竟近卫军人数不再多而在精,我从他那学到了很多。”

“这也是家父派我出来的原因,他希望我能在帝国学习,找到合适的地方为国效力。”

眼前的年轻人符合自己的期望,热忱、谦虚、充满活力、身手不凡、出身名门。摄政王对此十分满意,“我记得你的履历中提到过你曾在国王港的皇家海军学院进修,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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