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不醉人
书名:血吸虫 作者:老蒋 本章字数:8883字 发布时间:2021-11-12

想曹操,曹操就到。梁冬松刚进屋,张雪梅的短信就来了。

“你在哪呢?”张雪梅知道梁冬松去王海峰家,所以没打电话。

“我已经到家了。”梁冬松刚用短信回过去,张雪梅的电话马上

“不是说好,你回来时先到我家,让我也听听你的导师,怎么指导你吗?我的话是空气呀。”

“雪梅,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大半夜的我去你那,对你不好。”

“什么不好?你就是怕我吃了你,我是白骨精啊。”

“不是,绝对不是,再说追你的小鲜肉那么多,怎么会吃我?我皮糙肉厚的你根本吃不动。”

“这还算明智。我就是想听听你表哥怎么说,看看他是不是比我更高明。那你明天下班过来吧,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自助涮烤肉店,那里的羊肉可鲜了,我们一起吃涮羊肉去。”张雪梅那口气,就像梁冬松是她可以随便使唤的丫头。

“雪梅,昨天我妈就打电话说,反正凤兰不在家,让我多陪陪孩子,晚上回家吃饭,在那睡就行了。我都答应了,以后我再请你好吗?”

“我不管,回家吃饭有工作、事业重要吗?对了,是不是吴玉竹那个老妖婆让你上那去,你就重色轻友。你看着,明天你不陪我吃饭,我就去老妖婆家踹门。”

“好了,好了,我明天去总行了吧。”

“我看你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明天下班后在四马路茶庄前等我,不见不散。”说完她挂掉了电话。

这都哪跟哪啊。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却能把话说得冠冕堂皇。这是真正尾大不掉的角。梁冬松忽然想到伊索寓言中的‘狼和小羊’,如果哪天她找个莫须有的罪名,非要吃自己怎么办?唉,到哪河脱哪鞋吧,反正天无绝人之路。

梁冬松脱掉衣服,刚要到卫生间冲澡,电话叮铃一声,点开一看,是吴玉竹的微信,“睡了吗?”

“睡不着,正想你呢。”梁冬松明白,穿上戏服是没法再当观众了,赶紧回了一句。

“想我为什么不来?咱们好再去湖西路啊。”

“不是与你说了吗,我妈知道家里就剩我一个人,非让我去她那,说是多陪陪孩子,实际是想多看看我。过几天我说出差,一定去你那,再陪你玩。”

“好的,下次我还要给你一个惊喜。”微信后面是两颗心被弓箭射在一起的图形。

“晚安,我的女神。”

“你这句话,让我更睡不着了,但我祝你睡个好觉,拜拜。”

梁冬松心想,这都是些什么戏呀?这才半个月不到,就整天戴个面具,让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是谁了。

记得上大学时,梁冬松就有个理想,要在毕业后认真做学问,尽全力出几本像样的书,到了孙子辈绕膝时告诉他们,如何少壮要努力,老大时能像爷爷一样毫不伤悲。现在看来,如果孙子辈知道自己在人生舞台上演的是这么见不得光的戏,那该让他们多哭笑不得,不在心里暗骂老不正经,已经烧高香了。

这全怪自己少不更事,本来博士论文通过后,学校已经决定留他在校任教。当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和郭凤兰后,他们非常高兴,先后来信让自己接受聘书,留在北京。特别是妈妈,高兴的说,你大哥那么聪明的人,才留在了省城,你那可是京城啊……

也不知自己的哪根弦儿搭错了,偏偏信了叶老爷子和王海峰的话。老爷子的话相当有诱惑力,他说,你比我悟性强,千万不要一辈子蹲在校园里当个死读书的教书匠。你要扎到社会底层去,那里有现实版的百科全书,花十年八年读透它,回过头来再做学问,肯定能拿出惊世骇俗的大作,那才不枉为文人一场……

当梁冬松就此询问王海峰时,他的意见竟雷同老爷子。叶老说的完全对,不经风雨怎么见彩虹?你就到我这边来,我给你找一个大国企集团,那是一个微缩的小社会,你可以在此磨砺,有什么事,我还可以帮你……

梁冬松就是这样放弃了舒适又四平八稳的工作,被他们用口条支了东柴集团。随着日复一日平淡如水的岁月消逝,梁冬松开始后悔,虽然他心里清楚,老爷子和王海峰不可能存心坑他,但现实状况,距离自己预想的实在太远。特别是看到一些尔虞我诈,不择手段趋名逐利,溜须拍马,甚至乌龟王八也能登堂入室,让他很是恶心,心情极为不爽的焦躁起来……

这次回到铝合金铸造公司,看到这里还是自己实习时的样子,而且环境更加恶化,设备更加陈旧,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杨清国在这里,也是独木难支,怪不得他说梁冬松到这里来是喜多于忧。仅是生产经营与产品质量这两件事,就使得他顾了这头,还得去忙那头,难以分身。根据杨清国的要求,梁冬松先向团总支书记姚静了解了一下青年员工的思想状况,也与几个老师傅交流了一些对于生产经营的看法,又给李刚上了一课后,心里逐渐有了一些如何进一步开展工作意向……

下班前,梁冬松给母亲打去电话,告诉她单位有应酬,晚上就不过去了。

那个新开的涮烤肉店很大,两层楼里特制烤涮餐桌,得有一百多张。梁冬松刷完卡后,一名服务员领着他和张雪梅到二楼的一张餐桌后离去了。张雪梅说,“咱们只涮羊肉,不吃烤牛肉。”

于是,两人分头忙了一会儿,桌子上面摆满了肉和菜。张雪梅还取过来两杯店里自制的黑色扎啤。

“你知道,我是没有酒量的,今天我陪你。”张雪梅端起杯子,碰了一下梁冬松的杯沿。

放下酒杯,她指着已经翻开的涮锅说,“尝尝,羊肉很鲜嫩的。”

梁冬松夹了两片羊肉,放在嘴里,那羊肉确实软弱如绵,味蕾马上嗅出了淡淡的清膻,生出了让人回味的感觉。

又喝了两口酒后,张雪梅盯着梁冬松的眼睛说,“别只是喝酒,咱们是不是得唠点正题呀。”

梁冬松略思索了一下,把昨天王海峰与自己讲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只是保留了有关吴玉竹的内容。

张雪梅想了想问,“你怎么看?”

“我觉得很有道理,做人做事还是低调好。”

“我也不否认他说的有道理,但那是官僚机器们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普遍规律,与我们的目的有本质区别。我们一辈子可能只有这么一次为自己名誉而战,剑走偏锋没什么错。当然,他讲的那些教条也有可借鉴之处。”

“你是指还在吴玉竹身上下功夫。”

“那是当然了。哥,你想过没有,咱们集团的老干部那么告老孙,都一点效果没有,这说明这家伙的根子很深。不把他弄倒了,你绝对翻不了身。所以咱们一定要把他往死里弄,这就得在吴玉竹身上使用非常手段,让她当傀儡,替咱们办事。很多贪官污吏都是后院起火,躺在老婆枪口下的。”

“可我觉得吴玉竹不是恶人,她对你又那么好……”

“好什么好?给我两盒化妆品,几件破衣服就好了。她的豪宅,名车,高档服装,健身,美容,那些高消费,不是民脂民膏是什么?就算她没有与老孙同流合污,也是个寄生虫,是社会垃圾……哎,你不是喜欢上她了吧。”张雪梅话锋一转,脸上立马现出惊疑。

“这怎么可能?你哥再老,也没到喜欢半老徐娘的程度。”

“我想你也不会如此下作。咱们不唠这些,还是喝酒吧。”

从烤肉店出来,张雪梅有点晃悠,本来就不能喝,却喝了两大杯。

“叫你少喝偏不听,怎么走,我送你吧。”过去张雪梅曾多次让梁冬松到他家认门,他总是托词未去。今天这样再不送她,的确说不过去了。

“我没醉,你是打车还是找代驾。”

“得了,我的事你别管了。说吧,怎么走?”

“往左,就在这楼后面,康平小区二栋。”

说完,张雪梅的头无力地靠在梁冬松肩上。

梁冬松连扶带架,好不容易将她弄进屋,谁知她竟哇的一口,全吐在门口的脚垫上。

天哪,真是要人命啊。梁冬松赶紧把她扶到沙发上,又脱掉鞋,然后是倒热水,浸湿毛巾,给她擦去嘴边和身上的残留物。

拖完地,将脚垫冲洗干净后,已是夜里十时了。看到张雪梅歪躺在沙发上不是个事,梁冬松准备把她抱到卧室去,手刚搭在她腿上,她轻吟了一句,“水,我要喝水。”

梁冬松将倒好的温水送到她嘴边,她咕嘟咕嘟一阵牛饮,杯子马上见了底。看来真是醉的不轻,梁冬松马上又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晾着。

喝完水的张雪梅好了一些,她醉眼朦胧,见梁冬松一头汗水,指了指茶几上的遥控器说,“把空调打开。”

屋子里实在太闷了,还充斥着浓浓的酒气。刚才梁冬松慌里慌张的忘了开窗,“还是打开窗子,放放风,万一吹感冒就不好了。”

张雪梅点了一下头,于是梁冬松打开了窗子。夜风吹进屋来,加上酒精味渐渐散去,屋子里清爽了许多。张雪梅醉眼瞄着梁冬松,见他不知所以然的样子,一指电视柜的抽屉,“那里还有个手机,你拿给我。”

接过手机,张雪梅拨弄几下机键,把它放在了茶几上。手机里先是一阵乱糟糟的杂音,紧接着是张雪梅尖声厉喝,“你放开我。”

“雪梅,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说车、房、哪个我都给你。”

“少废话,你别以为我是南方人,在这无亲无故,就想欺负我。”

“我怎么会欺负你,心疼你还心疼不过来。怎么样?我让你当团委书记总行了吧。”

妈蛋的,这是孙子纯的声音。梁冬松的心一震。

“我再说一遍你放开,我绝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是真正的名门之后,要说出我的先祖吓死你。”

“是谁?我还真想知道知道。”

“张之洞听过吗?”

稍稍停顿了一会,那个毫无廉耻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我更得沾沾他老人家的喜气了......”

“王八蛋。”接着是咣当一声,显然是人倒地的声音……

张雪梅按下停止键后,一言不发的看着梁冬松。

梁冬松清楚,此时要是没有一个让她满意的表态,那会伤透她的心,“雪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你听吗?我多少次对你说上我这里来一次,有东西让你看,有事告诉你,可你哪次都推三阻四的不肯来……”说到这儿,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梁冬松赶紧靠在她的身旁,揽住她的肩头轻语道,“是哥不好,是哥不好。我太粗心了。”

“你怎么会不好?是我不好,我是破鞋,你上我这把你讹上怎么办?”说到这张雪梅已经泣不成声了。

“孙子纯,我日你祖宗。”话刚说完,便啪的一声,一个脆生生的嘴巴狠狠的抽在梁冬松的脸上。

那透亮的响声使张雪梅打了一个激灵,抬头看到他脸渐渐泛起的指印,心疼的轻抚着,嘴里呢喃道,“你这是何苦,我没有真怪你。”

“你不怪我,我心更疼。雪梅,你记住,孙子纯这个王八蛋死定了。为了你,也为了我,明天我就去省纪委举报他。”梁冬松被气晕了,王海峰说的那些话全不记得了。

张雪梅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手轻轻抚摸着还留有指印的的脸说,“不忙,哥,我已经忍了他一年,还在乎再多忍几日吗?”

“后来他没再纠缠你吧?”

“没有,我那一膝盖,已经让他知道了什么是烈女。当时我告诉他,再有类似事发生,就告他蓄意强暴。”

“雪梅,你可太让我刮目相看了。”说话时梁冬松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张雪梅反手搂住他的脖子,柔薄的嘴唇贴在他的唇上,湿软的舌头钻进他的齿间......

梁冬松紧紧的抱着她,奋力的吸吮着,就像抓牢一块时失而复得的玉石,生怕她再从自己面前消失。

“你看你,把人抱得这么紧,我都出汗了。”张雪梅娇嗔地埋怨了一句,从梁冬松的怀里出来后,蹦哒着跑进了洗浴间。

听着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梁冬松清楚如果现在不走,会很难把持自己的欲望。如果走,张雪梅必然会伤透心,甚至再也不会认他是可兼兄长的男人……这是不是害了她呢,她总要嫁人的啊。思绪如乱麻时,梁冬松忽然想到国外那位伟人的话,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那没有婚姻的爱情该怎么认定呢?改革开放之后,国家取消了通奸罪,至少在法律层面,不再强制约束这方面的事情。梁冬松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为自己找到了可以安抚心灵的稻草……

洗浴间的门开了,梁冬松感觉眼前一亮。张雪梅身上是一件袖子很宽的睡袍,浅绿色的真丝面料上印着朵朵绽放的梅花,一丝皱褶都没有,下面露出的白净小腿结实而富有弹性,足可彰显睡袍里腰肢的挺拔,周身曲线清晰蕴秀,尽透着青春的鲜活亮丽。她的脸扑了粉一样润泽,脖子玉净挺拔,五官分布得精致无比,瞳眸乌黑,睫毛细密,小嘴柔媚,皮肤细嫩……完完全全是江南水乡滋润出的清纯玉女。

这个疯丫头,怎么从未见过她这么俏丽。梁冬松的心竟胡乱蹦了起来。

“怎么样?迷人不?”

……梁冬松点了点头,又晃了晃头。

“哥,我用这里讲个故事让你听。”坐到梁冬松腿上的张雪梅,双手抓住他的一只手,将其放在她的胸口上。

“那是我上大学参加的第一次校运动会上,四乘一百米混合泳接力赛,男运动员排在女运动员前边。比赛开始后,中文系选手到仰泳时,已经被处于第一的历史系选手,拉下七八米远,到最后自由泳接力时,已经被拉到了十米开外。我们所有候场的女选手心都凉了,可最后那个中文系运动员入水后,犹如鲤鱼摆尾,一下子就冲出去十几米远,然后便是双腿打水,浪花飞溅,到泳道头时,已经追上了历史系的选手,紧接着,又是一个鹞子翻身,甩下了所有选手,一路水花四射的冲向终点。全场是掌声雷震,我都看呆了。候场的中文系女选手,都跑过去,我那三个师姐已经围住了他,还吻了他的脸。我呆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也没有表情。他修长的身躯,结实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瘦劲修长的双足,让我想到他在水里全程冲刺,该是怎样运用能量与勇气,进而产生了无畏无惧的刚毅美。我惊羡地不敢去碰他,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临离场时,冲傻傻的我点头微笑了一下,我竟忘了自己也应该笑一笑,至少应该点点头,

“女子组的比赛让我游得一塌糊涂,队友们已经确定了绝对优势,轮到最后一棒的我,入水已是迟了半拍,掉进泳道里手是软的,腿是僵的,无论队友怎么叫,我都醒不过来。垫底上岸后,学姐们都点着鼻子说我,你怎么搞的?魂让鬼勾走了。我没法告诉他们,魂确实被勾走了,但不是鬼,是那个向我点头微笑的人……

“雪梅,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梁冬松不断轻吻她的额头,就像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婴儿。

“哥,八年了。研究生考上后,我告诉父母没有考过,然后就飞到了你身边,可你还是男人吗?”张雪梅已是泪流两腮,嗔怒着说。

梁冬松什么也没说,轻托住她的双腿和腋下,可就在站起时,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对郭凤兰发出的那个誓言……

考上研究生后那个夏天的一个下午,他在家里准备一些学习资料。王海峰领着一个姑娘,来到院门口。那姑娘上身是浅蓝色的蝙蝠衫,下身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油亮的圆头小皮鞋里是雪白的棉线袜子,就像一个高中生。是那张脸出卖了她,阳光下略显赤褐的面孔全是青春活力,瞳孔尽是自信的光泽,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尽显洒脱无羁,笑抿的唇间,冒出了两颗瓷白的牙尖,周身迸射着成熟姑娘的靓丽。

“是凤兰。”梁冬松伸出双手,向她奔过去。她用眼神挑向前面的王海峰,把手中的拉杆箱推给了他。

梁冬松的妈妈高兴坏了,立马让爸爸去买菜,并嘱咐道,腰条肉要新鲜的,真真不同的大肚要最大的。

王海峰笑了,“凤兰,知道不,我和你嫂子头一次来时,也有这么两样,后来二姑偷着告诉我,她用饺子把你嫂子包住,然后装在大肚里,让她再也跑不了。”

见郭凤兰涨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梁母接过话头说,“你别听他瞎掰,虽然按屯亲论凤兰是侄女,但我可一直当亲闺女待的啊。”

梁冬松爸爸回来后,梁妈妈让他先把肉洗干净,然后都绞成肉馅儿。

王海峰又开始挑理了,“二姑这你可就不对了,那次我们是两个人来,你让姑父买的肉馅儿,这次凤兰一个人来,你们自己绞肉馅,总得有个说法吧。”

梁母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有说法,一个姑娘顶两个儿。小兰就是我的心头肉,怎么样?”

王海峰和梁冬松都笑了。郭凤兰捂着嘴,赶紧跑到厨房去了。

吃过饭,王海峰告辞时说,车票他已经预定了,是三天后的,梁冬松在北京下车,郭凤兰在那儿倒一次车就行了。

大家看新闻联播时,梁母把梁冬松屋里的被褥换成宽大的新被褥,还煞有介事的对他说,“我和你爸还睡主卧,凤兰睡你那屋,你在书房的单人床上睡。”

荧屏上出现‘焦点访谈’时,梁母对郭凤兰说,“年纪大的人喜欢早睡早起,不像你们年轻人觉大,学习又累,明天早上,她做饭后,会召唤她的。”说完拉着梁爸爸往屋里走,梁爸爸却说,他得看完‘海峡两岸’再睡。

“凤兰从乌拉村到县城,再到咱们这儿,得坐大半天的车,咱不让她冲个澡,好好休息呀,”梁母不满的横了梁父一眼。

他们俩进屋后,门锁发出咔嗒一声。两人会心一笑,梁冬松马上抱住了郭凤兰。她向门口一撇嘴,他附耳说,“你放心,今天晚上就是地震,他们都不会出来了。”

郭凤兰洗过后,梁冬松马上进了卫生间,匆匆淋了一会儿,只披了条浴巾,马上就钻进了她的被窝,手都不知摸哪个地方好了。刚要亲郭凤兰的嘴时,她伸手挡住了。

“你得答应我三件事儿,不然不但不能亲,还得回书房去睡。”

“好,好,快说。”梁冬松满口应承。

“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小猪倌,你得答应,而且要答应一辈子。”

“我知道,这是昵称,我保证答应,快说第二。”

“没人的时候,你得叫我姐姐,因为是我把你从男孩教导成男人的,你得示以尊重,也可称妻为夫纲。”

尽管梁冬松心里有些别扭,嘴里却说,“好姐姐,第三是什么?”

“第三是,今生今世你必须对我忠诚,白首不忘。”

“我答应,保证对你忠心不二。”说完话梁冬松已把嘴伸了过去。

郭凤兰又一次伸出手,挡住了他,“你发誓。”

她的语音虽低,却相当凝重。

“你怀疑我......”梁冬松知道,大学期间,无论追郭凤兰,还是追自己的人都不少,正是由于那张小纸条上心照不宣的约定,他们都能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淡然释之。今晚,她却这么郑重地提出这个可笑的问题,究竟是为什么呢?

“没有,但自古文人多风流,英雄难过美人关。因此你必须向我保证,一定得白头偕老。”

原来是这样。梁冬松马上举起右手,“我正式向爱妻郭凤兰发誓,今生今世忠于她,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如有歹意,人神共谴,让我……”

郭凤兰马上堵住了梁冬松的嘴,“够了,后面的不要说了,你记住,人神共谴就行了。”

郭凤兰不愧是学医的,在梁冬松忙呼呼要上马扬鞭,又不得要领时,她点了一下他的脑门,“让姐教你吧。”

说完,她把浴巾对折在一起,铺在身下,又叮嘱一句,“别像毛猴子似的。”

梁冬松伏在她身上后,两个人紧紧的吻在了一起。这让梁冬松的血液一浪接着一浪的涌动,直到男人的标件膨胀不已时,她优雅的分开双腿,用纤纤玉手开始为他导航。当两人融入一体的瞬间,郭凤兰紧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用力一搂梁冬松的腰,两个人便紧紧地粘连在一起了。

接下来的事儿,便很简单了,何况梁冬松还不是笨人。一切都很欢悦,仿佛是在她的唤醒中很自然的对接。当梁冬松抑制不住身心的炽热对她进行冲撞时,她兴奋地呻吟着,完全放纵了自己,用颤抖的身躯去承受,全身心的陶醉在热恋人的爱河之中......

那一晚上,他们共畅游了四次爱河。最后一次,梁冬松已累得流下了口水,她笑道,“你真是没见过女人,这么贪……”

那个举手发誓的影子,只是瞬间一闪,梁冬松还是毫无犹豫地抱着张雪梅向卧室走去。梁冬松已经认定夫妻之爱,用忠诚,白头偕老衡量,太呆板了。从世俗的观点看,一个被强暴的女人与一个倾心相恋、无怨无悔同已婚男人发生关系的女人,都是不干净的。然而,前者是遭受欺辱,后者是享受了顷心的爱情,甚至是符合天理人性的个性解放。作为现代人,自己没有必要接受传统道德观念的束缚,更不应该被其绑架,特别是面对这么美,这么爱自己,爱得自己心都疼的姑娘……

躺在床上的张雪梅紧闭的双眼,起伏的胸,滚烫的面颊,颤抖的肢体,都在呼唤着梁冬松。作为过来人,面对这朵含苞未放的鲜花,梁冬松觉得自己必须虔诚的爱惜,于是像郭凤兰引导的那样,轻伏在她身上,缓缓的律动着。他像骑上了一批雪白的骏马,酣畅淋漓的奔驰在草原上。张雪梅一开始还积极的配合,渐渐的气越喘得越急,身体也很难起落了。还没有到最后冲刺,她已经精疲力尽,动也不动的躺在那,完全是由梁冬松一个人运动了。当梁冬松像雄鹿一样沉重撞击时,她只是有气无力的轻哼几声,随即便如一只醉死过去的小猫咪瘫在了床上。如此反复四次之后,张雪梅有气无力的问,“哥,你这么威猛,郭凤兰受得了吗?”

“她的最高纪录也是四次。”梁冬松一下子想到那天早上起来,郭凤兰晕头转向,双腿撇着去卫生间,母亲看到后抿着嘴笑的情景。

听到这话,张雪梅眼睛一亮,“哥,咱们再来一次。”

“这都早上三点了,你总得睡一会吧。”

“不嘛,我就要你再来一次。”说完,她又把他拉到了身上。

这一次梁冬松真的累了,豆粒大的汗珠滴落到她的脸上,后背已冒出水来,到完成洗礼时,已是肌肉颤抖着趴在她身上不能动了。张雪梅像最先冲到终点的马拉松运动员一样,心满意足的笑了。

“哥,你看。”张雪梅把身底下的浴巾拿起,梁冬松看见湿漉漉的地图中间有朵血色的鲜花,像傲雪的红梅一样绽放的特别灿烂……

梁冬松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地抱紧了志得意满的张雪梅,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位哲学家说过的话,“人生就是一个圆,走着走着我们又相遇了。”

叮铃,叮铃……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昏睡的两人都惊醒了。

梁冬松一看是妈妈的电话,马上按了接听键。

“小松,你快过来,小丽病了。”

梁冬松赶紧起身,胡乱的穿上衣裳,张雪梅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理理乱如麻絮的头发,又抹了一把脸,见梁冬松打不开门,忙掏出钥匙开了门。

“你别去了。”梁冬松回头对她说。

“我去,你就说我是咱们医院的大夫。”说完张雪梅跟着梁冬松一路小跑到楼下,一同上了车。

“昨天晚上吃了点海鲜,半夜就开拉,到早上又发烧了,这可怎么好?”梁冬松的妈妈慌神无主的看着梁冬松。

“妈,不要紧。这是我们单位医院的张大夫,先让她看看。”

小丽烧的是很厉害,脸都红了,鼻孔干巴巴的喘着粗气。张雪梅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见孩子仍没什么反应,“赶快送医院吧,可能是拉痢疾。”说完她抱起小丽便往外走。

车刚发动,小丽竟抽搐起来,上下牙咬得直响。

“张大夫,这可怎么办?要咬坏舌头的。”梁冬松妈妈都要哭了。

张雪梅把大拇指贴向孩子嘴边,瞬间就伸了进去,虽然听不到牙齿打架的声音了,她却拧紧了眉头。

“你再开快点。”她催了一句,把脸贴在小丽的脸上。

医院的大夫相当专业,他翻了翻孩子眼皮,又看了看孩子短裤里的湿状物。“可能是中毒性痢疾,先化验吧,然后再挂水,住院三五天后,就没问题了。”

当看到张雪梅的手指已被咬破,流出血来。他笑了,“这可真看出来是亲妈了。但我告诉你,一旦孩子抽搐,要用筷子缠上纱布放在她嘴里,万不得已用手指时,也要裹上手帕,面巾纸等柔软的东西,防止咬伤感染......这么的吧,我给你开个处方单,让护士给你包扎一下。”

孩子挂上吊瓶后,梁冬松对张雪梅说,“谢谢张大夫啊,咱们医院挺忙的,你还是回去吧。”

“没事,今天正好我休班,让大娘回去吧,孩子折腾半宿,他老人家肯定累坏了。”

梁冬松母亲一听,马上接住话茬说,“一看张大夫就是热心肠的人,多亏你了。我现在回去做饭,中午给你们送来。”

“妈,张大夫挺忙的……”

“没关系,我送大娘回去,你在这看着孩子,千万别让吊瓶打空了。”没等梁冬松说完张雪梅拦住他的话,又伸手要车钥匙。真没办法,梁冬松摇摇头,只好把钥匙给了她。

到了晚上小丽醒了,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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