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达斯尼格•圭苏尔(下)
书名:荣兵日记 作者:雷森道 本章字数:7195字 发布时间:2021-11-12

水手充足,洋流风顺。从拿骚到波士顿的整整一千海里,疯狂的“神奇号”只用五天就跑完了全程。

从长码头沿着国王街走上几百米,就到了麻省议会大楼。事情办得很顺利,唐娜出示了她在英国注册的公司证照,办理了造船所需的相关手续。众人拿到手续来到钱袋湾船坞,和管事的小纳瓦罗签定了正式的造船合同。听说“天使号”的龙骨已经立起来了,荣兵和唐娜出了小楼也朝工厂那边走去。


干船坞这里是一派忙碌的景象!梅里尔正拿着小本子问老洛隆:“大叔,‘天使号’龙骨安放完毕是哪一天?”

“就是这个月的第二天,你记上吧。”

一艘船的年龄是从它正式安放好龙骨这天开始计算的,小梅子这是在记录“天使号”的生日。



巨大的龙骨已经安放好了。笔直的艉柱和弯曲的艏柱已经固定在龙骨两端,底肋材、船尾横材、和船尾弯骨都已铺就固定完毕。

爱玛在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公司正在建造大船,可当她站在旱坞边上亲眼看到这令人惊叹的场面,还是像个兴奋的小女孩一样,和大伙一起飞跑到下面的船池里,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龙骨上那些手感超好的百年血柚木……

常年在海上,把自己的幸福甚至生命都系于一条船的这些人,谁的梦里不曾有过这样一艘大船啊?


一群人终于恋恋不舍地走出了船坞,一路上都在兴高采烈地憧憬着几个月后“天使号”扬帆出海的雄姿……

刚刚踏上栈桥,就看到老皮和小雷特欧急匆匆地从国王街朝长码头走来。他俩是刚从议会大楼南边不远的波士顿监狱打听到消息,回来报告了。这也是德克帮来到波士顿的第二个任务,打听一下贝勒手下的弟兄被抓到波士顿后的状况,看能不能有机会营救一下。



船长室里围坐了一大群人。老皮他们带回的情报是:义盗团一共被抓了九个人。其中那个“桑博人”朱利安已经被做为奴隶拍卖了。其余八人都被关在波士顿老监狱里,还没开庭审判。

大家商议来商议去,最后得出了结论,想救出那八个弟兄根本不现实。龙德帮总不能去暴力劫狱吧?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先想法把那个朱利安救出来。既然他被当成奴隶卖了,那就好办,最多高价买过来呗。


朱利安是被鳕鱼角西南方不远的,“玛莎葡萄园岛”最早的开拓者,“梅耶”家族的人买走的,据说拍走的价格才5英镑!

都以为是小雷特欧听错了。那个朱利安大伙都认识啊,挺精壮的一个非洲和印第安混血的年轻汉子。而且船上的活计样样精通,怎么也不至于就值英5镑吧?可小雷特欧肯定地说:没错!就是被梅耶的管家5英镑拍走的!


大伙商议的时候,唐娜望着那个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面具人,碰了碰荣兵轻声问:“那个奇怪的人是谁呀?他干嘛老是躲在船舱里?”

荣兵含混地答道:“嗯……以前的一个熟人。受伤了,心情挺不好的。姐不用管他。”



玛莎葡萄园岛,埃德加镇的梅耶庄园里。

梅耶先生忧郁地站在二楼的窗台边,望着下面那个穿着一身崭新的威尔斯亚麻布衣裤,头上戴着草编大檐帽,正半躺在花园的长椅上晒着太阳喝着啤酒,还不时冲来往的漂亮女佣吹口哨的海盗!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一个多月来,梅耶先生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他恨死了那个已经被他解雇的傻 逼管家!你 妈的正常奴隶有零起拍的吗?一个女佣一年的工资你就想买个精壮的大活人?你他 妈疯啦??


那天管家是去给家里买捕鲸船上干活儿的奴隶。刚走进奴隶市场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呢,隔着老远听到是会干船上所有活计的“桑博人”,再一听是无底价零起拍,欠嘴的管家就像开玩笑似地随口喊了个5英镑……

完啦!嗓子都快喊冒烟了的拍卖场主持人手疾眼快“咣”就是一锤子!然后管家就顺利地把这位“公海义盗团”的朱大爷请到家里当成活爹供上了!


整个西印度群岛都知道“公海罗宾汉”的船在鳕鱼角遇难了。可他本人毕竟还生死未明啊?前段时间,贝勒米的同党威廉姆斯在麻省沿海频频出没,现在人们都在担忧海盗会来营救同伙,整个殖民地都乱成一锅粥了!这种时候,自己的管家却把一个贝勒米的手下弄到家里当奴隶?麻了个鼻子的你想害死我啊?


别说贝勒米生死不明,就算他真的死了,他那些同伙要是盯上了谁,俺们梅耶家的捕鲸船和商船还敢出海吗?再家大业大也禁不起那帮匪徒折腾的呀!

可现在这位朱大爷已经请到家里了,你再想卖?没人敢买。当天奴隶市场上就管家那么一只傻 逼,被机智的拍卖场主持人当场活捉了!


梅耶先生私下里跟朱大爷商量过,想偷偷放走他。可朱大爷表示,他老大现在下落不明,他暂时也没地儿呆。这梅耶庄园绿草如茵环境挺好,女佣很漂亮厨子的手艺也不赖,他准备在这儿先养养身子骨压压惊再说。


梅耶先生是真怕哪天半夜就被海盗团把自己的庄园给端喽!所以每天都好吃好喝好地伺候着这位朱大爷。唉……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所以当他一听新来的管家报告,说有人来买朱利安,梅耶先生的心猛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来了来了他来了!除了这位朱大爷的同伙,谁能巴巴地跑到庄园来指名道姓要买这个混血烫手大山芋?



在庄园主楼的大客厅里,梅耶先生相当客气地和那位东方面孔的年轻人握了握手,让了座之后就吩咐管家上茶。

东方人摆了摆手单刀直入:“梅耶先生,您庄园的奴隶朱利安卖吗?”

“卖!”

“多少钱?”

“不要钱直接领走!”

“那不合规矩啊,梅耶先生。我们又不是强盗。”


垃圾博导吧!海盗就不是强盗吗?梅耶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在心中痛骂……

“那……就5英镑吧,本儿来本儿走,行吗?”

“谢谢梅耶先生,成交。”


把客人们送到庄园大门口的时候,梅耶先生从管家手里接过一套顶级的英格兰浮花洋布衣裤递到朱大爷手里,又不容分说地硬塞给他20英镑。然后就在脸上努力拼凑出很友情很不舍的微笑来,朝远去的客人们举着手挥动了好半天……

直到那伙人拐过路转角不见了,梅耶先生才像虚脱了似地一边擦汗一边狂叫道:“感谢上帝!芝麻……关门吧!”



“神奇号”逆风缓缓行驶在纽约港外的长岛东南外海。

大家围坐在前甲板上喝着啤酒闲聊。谈起昨天从波士顿港出来时,看到的那艘五级战舰“玫瑰号”,和远处威廉堡垒上那些森然的炮口,又谈到几天前在拿骚被黑胡子用炮指着的事儿,荣兵就问老德克:“大叔,咱们海训时最快能几分钟一炮?”

老德克摇摇头:“太次了!算上移动炮车复位加测距瞄准,最快的一次掐表是4分29秒!慢的时候……唉!我都愁死了!”

荣兵点点头说:“钱袋湾船坞有个工人好像有两下子,就是给咱们支招换火炮方案那人。我倒是想把他弄来试试,可这厮跟我狮子大开口!居然要周薪5镑还得先预付他100镑!操!这不拿我当凯子吗?”


大伙也都哄笑着摇头。是啊,没这么要价的。这不疯了吗?

小话痨撇了撇嘴:“啥人物啊这么狂再牛鼻他一个人就敢拿四位船长的年薪?”

“可不是嘛!这人啊,被金钱他妈 逼得可真是啥丑态都敢出。”众人纷纷笑着附和。


唐娜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俩公司主事人,忽然问道:“荣兵,德克,你们两人竟然也是这种思维吗?”

“咋啦姐?”

唐娜摇了摇头:“唉……就你们这格局呀,叫我怎么放心得下?你们是怎么算账的?对于正常能力的人,你们当然可以按一位船长60镑年薪来计算。只要愿意出钱,这样的船长你想雇多少都雇得到。可对于有着某种至关重要的特殊技能,甚至可能会决定你们的胜负和生死的人,你们也用这么糊涂的方式来计算他的价值吗?”

荣兵似乎有点反应过来了!他瞪大了眼睛道:“姐你接着说!”


“很明显,你们对人才价值的判断相当糊涂!像这样的关键人才,无论多少钱都必须收入麾下!他一个人能够带给你们的贡献,决不是四位合格而又平庸的船长所能相比的!他的能力不但会让你们的团队插上翅膀开始飞翔,甚至可能救了你们所有人的命!这样的人和这样的能力,你们现在重新计算一下,他到底值多少钱?”

听了唐娜的这番话,两人不禁面面相觑……片刻之后,荣兵狠狠了捶了下自己的前额,老德克则站起来高声喊道:“艾海伍,马上转舵!回波士顿!”



“神奇号”还没停靠上长码头,小话痨就很意外地看到,他家那条双桅老商船“扬格尔伍兹号”正泊在前方的栈桥边。

下了船,老德克荣兵几人都快步走了过去,和站在码头上的老熟人安德鲁船长亲热地握手寒喧。从他们当初被安德鲁船长和小话痨在“库莱布拉岛”上救起到现在,一晃儿啊,五年都过去了!


众人还有要事在身,和安德鲁船长约好了晚上在波士顿最好的“皇家交易所大客栈”一起用晚餐,就留下小话痨和他接着叙话。大伙朝钱袋湾船坞匆匆走去。


在船坞的大仓库那边没见到那个“上尉力工”,荣兵急忙拉住身边走过的一个工人打听。仔细一看,却是那位和上尉嘴炮大决战的“法军统帅”马丁。

马丁翻了翻白眼说:“噢,你要找的是上尉吧?他被小纳瓦罗先生罚了款之后就赶走啦。听说是吃里扒外跟客户瞎逼逼!结果船坞损失了好几千英镑的火炮订单。哼!”

荣兵急得眼珠都冒火星子了……

“兄弟,这是哪天的事儿?他离开波士顿啦?”

“嘁!他倒是想!他家欠着纳瓦罗先生的高利贷,听说不少呢。一大家子人往哪儿走啊?”

荣兵不等他说完,转身就朝船坞的办公小楼飞跑过去!


半个小时后,梅里尔付给小纳瓦罗93英镑,小纳瓦罗把“上尉力工”那张60英镑的借据交给荣兵,两清了。

出了船坞,一群人匆匆朝“纽伯里街”走去。小纳瓦罗说那个被开除的力工叫达斯尼格,是外来的,自己在波士顿没房子,就住在“纽伯里街”的岳父母家里。



“罗宾先生!罗宾先生!”

刚拐上“纽伯里街”,就看到“百元米钞”头像挎着个装报纸的大布袋,从街对面飞跑过来……


“小本杰明?又见面了。你这干嘛呢?”荣兵惊喜地一把拽过男孩亲热地问道。

本杰明跑得小脸通红,显然这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对于再见到荣兵他们也很高兴!

“我是去帮坎贝尔先生送报纸的,罗宾先生。你们什么时候来波士顿的?还是为造船的事吧?”

荣兵答道:“我们这次是想找个人,你知道威廉•布鲁克先生家怎么走吗?”

“知道啊,我这就带你去。你们找他有事吗?”

“不是,我们是要找他女婿。”

小本杰明想了一下,说道:“噢,我知道他,是那个说话跟吃了枪药似的诺丁汉人吧?”

“对,就是他。”

“那他这会儿应该不在家,他是皇家交易所大客栈的杂工。”



“皇家交易所”并不是什么商品交易所,而是波士顿城内小山丘上的一间客栈,以美食和美酒闻名。龙德帮一群人走上来是下午三点多,正是酒店生意最清淡的时间。从临街的大橱窗就能看到,里面几乎没什么客人。


从外面耀眼的阳光里刚走进光线昏暗的店内,劈面就“呼”地冲过来一条大汉……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皮安兹少爷已被一拳KO倒地!紧接着老仆德克也猝不及防地挨了两拳!一拳左腮,第二拳老德克本能地架了一下,打在了右肩。

“你们这俩骗子!老子被你们坑惨啦!!我打死你个龟孙儿!!!”

已经被大流氓和拳王死死抱住的汉子,犹自挣扎蹦跳着怒骂个不休!看到这汉子两边太阳穴上暴突的青筋,荣兵忽然知道他是谁了……



几分钟后,客栈内的一张大桌前,荣兵和上尉力工相对而坐……

“上尉你放心!我就是公司的董事局主 席罗宾,罗宾汉的罗宾!你别看我们是一起的,但我做人做事的风格向来都是伟光正!这点他们大伙都知道。真的,不信你问。内个……摩昂,这么没眼色呢?给上尉把酒倒上。”

大流氓依言上前,一边给上尉倒酒一边笑嘻嘻地说:“是呗,此人匪号叫做向风群岛罗宾汉!他做事那风格……怎么说呢?我啥也不说了,擎好吧您就!”

唐娜姐悄悄低下头去,轻轻掩住了嘴……


罗主 席霍地转过头来大义凛然地断喝一声:“呔!达——皮安兹!我且问你!你咋那么缺德呢?你咋辣么无耻呢?!”

看着向风群岛罗宾汉这副无耻至极的样子,老皮捂着腮帮子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罗主 席扭过脸来陪笑着问道:“上尉,您看这么开局中不?”

“中!中!就照这个风格!主 席先生你接着整!”

罗主 席立马扭头瞪着老皮大喝道:“呔!达——皮安兹!我受累再问你一句!咱做人图的是啥?是啥?!”

“傻牙?”

“还傻牙?不就图个襟怀坦荡么?不就图个光明磊落吗?你瞅瞅,你仔细瞅瞅!好好一位前程远大的皇家海军上尉,被你给活活害成个洗碗的杂工!老皮,看着我的眼睛,你自己说,你得有多无耻啊?”


老皮呲牙咧嘴地翻了翻白眼:“是呗,我肯定是相当无耻了!不过,在幕后支使我这么干的罗导呢?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比我更……”

罗主 席果断地掐住了老皮的话头,大声喝道:“住口!你住口!我这两辈子最看不起你这种遇事就推卸责任的人了!赶紧从我眼前消失!瑞爱闹!”


上尉有些奇怪地看到,旁边那位漂亮的女士忽然趴在了桌上,肩膀还奇特地一抖一抖的……

可他顾不上为这个奇怪了,眼瞅骗子就要起身出门而去,他急道“不行!这个骗子不能走!他……”

罗主 席扭过脸来冲上尉和蔼地一笑:“放心吧,船不开他能跑哪儿去?咱俩一会儿还要商量怎么整治他呢。咱不让他听见。内啥……鲍尼上校,你那儿还有古巴雪茄吧?来,给上尉点上。”


紧接着,罗主 席又转回头来,瞪着老德克义正辞严地开口了:“老东西啊,我可说你点啥好呢?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要不要点脸了?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干出的那种事儿,在我们中国人看来,那就叫缺德!缺德呀!”

老德克揉着腮帮子哼哼唧唧地道:“可不是嘛。我老德克混迹西印度群岛好几十年,杀人抢劫卸人胳膊腿儿啥坏事儿都干过,就是没骗过人!这次不就是被罗导忽悠的吗?才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儿来!上尉啊,那你现在说说,我跟罗导哪个更缺……”

“行了行了挺深刻了。内啥……立刻回船上接着反省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快!让我看到你的速度!”


老德克起身冲上尉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没还手,您酌量办。嘿嘿……”说罢一笑,转身出门而去。

上尉指着门口瞪起大眼珠子问罗主 席:“他这是啥意思?挑衅我是不?”。

“可不是嘛?就是挑衅你!这老东西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反正明天就各分天涯了,你能把我咋着啊?上尉你鞭再长,莫及呀?”

“他休想!我这辈子和这个老东西绝不分离没完没了!”

“啪啪啪!”罗主 席使劲地鼓掌……“气节!这就叫气节!上尉,你绝对是条真的汉子!”


上尉忽然狐疑地问:“主 席先生,他俩刚才说的那个罗导是……”

“嗯,内啥……我……也不太熟。听说是什么加勒比十大杰出青年之类的吧。总之这不重要,还是说说我怎么帮你出气吧。”

上尉惊诧地看到,那位漂亮的女士已经把身子完全扭了过去,正背对着自己和罗主 席很有节奏地耸动着肩膀……也不知是怎么了。


他有些迟疑地说:“谢谢。嗯……罗主 席是吧?我叫达斯尼格•圭……”

“不用报不用报!您这相当震撼的名字我是仰慕已久了。您的遭遇我也都听清了,现在我想听听您的想法。”

“我没啥想法!我已经被这俩货彻底毁啦!我他妈只想要他们的好看!尤其是那个假傻帽儿少爷!”


“这不巧了吗这不是?这不巧了吗这不是?我也早就想整治这小子了啊!这回咱绝不放过他!我有条毒计……我擦太毒啦!”

“您说!罗主 席!”

“我这条毒计就叫——走他的路叫他无路可走!”

“怎么说?”

“上尉啊,您敢相信吗?就这货的水平居然还霸占着公司炮术教官的宝座!这笑话够冷不?”

“就他?就这位连《我们爱打炮》都没看过的傻冒??”

“可说呢?嗐……您也在体制内混过,还不懂这个吗?裙带呗,内个糊里八涂还总跟我作对的老德克船长任人唯亲呗。俺们大伙私下里都猜啊,皮安兹极有可能就是老德克的私生子!嘘……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外传啊!”


上尉震惊地看到,那位背对着他们的漂亮女士忽然趴在了椅背上,双肩剧烈地抖动个不停!就像羊癫疯突然发作了一般!

他瞪大眼睛指着那位女士问罗主 席:“她这是……”

“没事儿没事儿,嗯……我姐饿了。她打小就这样,一饿就抽筋。”


“噢。对了罗主 席,你刚才说那个小骗子是老骗子的儿子,真的假的?长地可不咋像啊?”

“变异了吧。内啥……他俩不是胆敢让您失业吗?咱就以砖还牙以拳还眼!您抢他的位置!让他也失业!让他也痛苦!就让他在瑟瑟寒风中无语凌乱在漫漫长夜里哭红双眼啥地!这不就顺带手也伤老德克心打老德克脸了么?对不?”

“好!啊……不行……”

“怎么呢上尉?”

“我又不知道你们是干啥的。”

“您对海盗有何看法上尉?”

“痛恨!”

“所以我们是海盗猎人!”


“好!呃……还是不行……”

“怎么呢上尉?”

“我还欠着纳瓦罗家60英镑的高利贷,那是我出事之后,我岳父为了保我脱罪借下的……”

一张有小纳瓦罗签字注明“已付讫”的借据放在了上尉面前……罗主 席的脸上带着春天般和煦的微笑说:“上次您不是和我说要预付100镑的工资吗?就是为了这个吧?已经是您的了,烧了吧。现在能跟我们走了吗?”


“好!嗯……还是不行……”

“怎么呢上尉?”

“我还有太太茱丽和7岁的小女儿罗拉,我总不能把她们扔给岳父母自己走掉吧?”

“我一眼就看出您是个重情重义有责任感有担当的好汉!接走!都接到咱们公司新开发的花园一样的小岛上去!就让您太太幸福地生活就让您女儿快乐地成长爱咋咋地!上尉啊,咱们公司的宗旨那就是以人为本啊……”


“好!嗯……罗主 席,您……您千万别觉得我太贪财。经过这事我现在一贫如洗还欠了些债,所以我……我能问一下待遇吗?”

“当然。不过恐怕是没有您在皇家海军时的收入多。我听说大英皇家海军跟海盗一个操性,战胜后全船人员瓜分战利品是吗?”

“是,像我这个级别的军官们共同分配战利品的八分之一。可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家海军了。”

“那行,就按您之前提出的,周薪5镑。而且您及您家人的基本生活开销全部由公司承担!您觉得可以吗?”


上尉“呼”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也太……我……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万分感激您啊罗主 席!我会玩儿了命地证明,我没有让您白白浪费哪怕1便士的主 席先生!”

“快坐快坐。您这是哪儿的话呀上尉?这也是咱俩共同对老德克的惩罚和对皮安兹的报复!还记得吗?走他们的路……”

“叫他们无路可走?”

“对头!”

“哈哈……罗主 席,那俺这就入伙啦?”

罗主 席马上扭头吩咐道:“德少,快去码头叫上大伙和安德鲁船长他们都来酒店,咱们现在就开饭。你听我姐都饿哭啦。大流氓,告诉老板先开一瓶最贵的香槟,我要和上尉立刻碰杯为盟!快快!!”



入夜之后……“神奇号”启航了。

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上尉站在船头迎风而立,正嚣张地冲着黑暗中的海洋放声怒吼……

“啊——啊——啊!我又回来啦!!我达斯尼格•圭苏尔……”

 ===========================================================================================================从不认错的人不会带给你幸福;从不自嘲的人不会带给你快乐。——《荣兵日记•唐娜姐语录》

火炮发射现场.jp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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