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梅走后,梁冬松没有上楼,而是在小区里慢慢的踱起步来。刚才张雪梅告诉他,她已经给郭凤兰上满了发条,郭凤兰已经认可了她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的观点,同意按她的主意在孙子纯家上演一出‘后院放火’,给那老东西来个釜底抽薪……尽管心中七上八下,但戏已开场,没法不演下去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拨通了吴玉竹的电话。
“小竹,你好吗?”
“好,你这么快就来电话我更好了。知道吗,我正想你呢。”
“我也想你,只是白天乱糟糟的事太多,所以只能在遛弯时给你打电话了。”
“你什么时间,不,你一有时间,就打电话,咱们还去湖西路,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好的,我也要给你一个惊喜。”
“我等你的电话啊,真的太想哥哥。”吴玉竹甜甜的叫过哥哥后,电话那边,传来了连连的空吻声。
郭凤兰去北京那天是周六,看到她过了检票口,梁冬松拨通吴玉竹的电话,她让梁冬松到文化广场去等她。车到文化广场不一会,吴玉竹那辆宝马就过来了。她按了两声喇叭超过梁冬松,沿着民主大街向南开去,他紧跟其后,二十分钟后便到了湖西路。到小区门口,吴玉竹停下后没有下车,梁冬松将车停在路边,向她那边走去,然后拉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坐了进去。她刚要发动车子,梁冬松拉住了她的手。
“小竹,你怎么了?”梁冬松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用手扳过了吴玉竹的头。
这才几天,她明显的发生了变化,圆圆的脸有些瘦了,眼窝里还呈现出淡淡的青晕,但脸上的气色很好。脸颊红扑扑的,仿佛有一股压抑不住的青春热血,在皮下涌动。眼睛比以往明亮多了,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别看了,一会让你看个够。”说完吴玉竹转过头去,开车进了小区。
进屋后,她回头抱住了梁冬松狂吻起来,当觉出他又出现强烈反应时才松开手,从鞋柜里拿出两双露水拖鞋,“我们先去冲凉。”
不得不说吴玉竹的身材是很妙曼的。虽然稍有些发福,却没有一点臃肿的地方,特别是小腹,不但没有一丝赘肉,还很结实。淋淋沥沥的水珠里,她正蹲下身细致的为梁冬松清洗生着卷毛的地方。洗浴露的泡沫里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像捧着一个气泡,轻轻滑柔着,生怕它会爆掉一样。
当梁冬松抱紧她,要在花洒下做爱时,她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你等一下再出来,我给你一个惊喜。”说完,她擦了擦身上,披上浴巾先出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梁冬松才从浴室出来,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吴玉竹脚上是一双乳白色的挂带高跟瓢鞋,肉粉色无裆的高筒丝袜,衬托葱白色的长腿,若隐若现,宝石蓝的丝质丁字裤,透过轻纱睡裙,闪射出幽蓝的亮丽,她的脸上绽放着喜悦的爱意,伸直的两只藕臂,仿佛天使张开了翅膀……
这不是希腊女神下凡吗。梁冬松还未将这肉质雕塑尽收眼底,马上托起她的双腿把她抱在胸前。他们能互相听到对方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声。梁冬松将她抱到高大的穿衣镜面前,四只眼睛同时看向了生命力张扬的人形影像......
吴玉竹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拍了拍心口说,“这些都属于你了。”
听到这发自心底的情深柔语,梁冬松心一颤,瞬间看到其中的一个人形影像逐渐地褪去了光鲜丽色……
上床之后,梁冬松仍有些心不在焉,当从她身上下来时,他的眼神有些游离。吴玉竹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脸疑问的说,“你好像没有那天猛。”
“你太美,吓着我了。”说完,梁冬松愧疚难耐地把她的头扣在了胸前,不敢看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那饱含秋水的眼神很可能射穿他的灵魂……
晚餐吴玉竹烧了一个鳝鱼汤,鸡脖板栗,葱爆羊肉,苦瓜鸡蛋,木耳藕片。她只穿了那件轻纱睡裙,女性的特质全然可见,梁冬松去酒柜取红酒时,她站在他身后说,不要动。随手麻利地脱去梁冬松身上仅有的那条短裤,使他立时返回了远古时代,然后拉着他到餐桌前并排坐在一起。
一个是一丝不挂,一个是轻纱下的妙曼蛾眉,在和煦夕阳的余晖里,感觉是入了仙境洞府。
吴玉竹把一勺鳝鱼汤喂到梁冬松嘴里,“这个是特意为你烧的,很补精气神的。”
“谢谢。”
“咱们还用这么客气吗?”吴玉竹用光滑的小腿碰了一下他,顺势把那条腿搭在梁冬松腿上。
梁冬松从吴玉竹忽闪火星的双眸中看出,此时她心中只有自己这个赤裸裸的人,数日前那一缕隐含在脸上的幽怨神色,已荡然无存。
吃过晚饭已是月上树梢。吴玉竹说,我们游泳去,然后拿出一条新买的平头泳裤,亲手为梁冬松穿上。
车到湖边,吴玉竹脱去睡裙,只穿一件粉色的泳裙和漏水拖鞋下了车,梁冬松拿过车后座上的那个用丝网罩着的游泳圈,跟着她下了车。
穿过沙滩进入浅水区,他们把拖鞋放在纱网中,到了齐胸深时,吴玉竹脱去泳裙,梁冬松脱去了泳裤,一同放进纱网里。
见梁冬松把纱网一头的松紧带斜跨肩上后,吴玉竹说,“看你能不能追上我。”然后便顺水轻滑,白条鱼样自顾向前游去了。
尽管梁冬松背着游泳圈稍有负重,追上她还是不会费力的,但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吴玉竹偶尔回头看他时,他则马上喘着粗气,做出奋力追赶的样子。
毫不夸张的讲,在非专业游泳者里,吴玉竹的泳技,绝对是一流。她自由泳时,四肢划水,拍水的幅度和节奏,已经接近运动员的水平。特别是蛙泳,蹬水后双腿马上并拢,滑行将止时,才再次收腿蹬水,这样既有速度,又节省体力。看到她尽力要拉开距离的样子,梁冬松笑了,她要是知道自己十来岁就在乌拉潭戏水,上大学时,是校游泳队的主力队员,还能这么认真与他比高低吗?梁冬松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偶尔碰一下她蹬水的小脚,她马上尽力再拉开距离……
距离前边的深浅水分界浮标拦索仅剩十几米了,吴玉竹回头看到梁冬松已经被落下五六米远,满脸愉悦的竖起了两根手指。见梁冬松马上变成自由泳,双腿在水面打起了水花,游鱼甩尾一样向前冲去时,她也马上起腿,全力向前,还不断用身体挡住梁冬松,用小脚乱登他。梁冬松本想侧向划个弧度,冲在她前面,但想想还是放弃了。
“怎么样,没追上吧?”吴玉竹双臂压住浮标线,气喘吁吁很是得意的对梁冬松说。
“你这是赖皮,脚都打到我脸上了。”
“是我赖皮,还是你鬼子六啊,竟然藏着心眼与我比高低呢。”她掐了一下梁冬松的胳膊,好像识破他什么了不起诡计一样。
梁冬松再没说什么,只是盯着她如同雪梨一样起伏的胸口,张开了双臂。吴玉竹小燕子一样滑入他的怀中,双唇紧紧的贴在他的嘴上,两个人再也说不出话来。又过了一会儿,她抬起一条腿,将梁冬松已经肿胀起的肉棍子,藏进了她的私密处。
“知道吗?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
梁冬松刚要说话,吴玉竹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话,爱我。”说完,她把那条抬起的腿放在浮标线上,一只手挂在了梁冬松的脖子上。
抱着吴玉竹的梁冬松,有一种抱着美人鱼的感觉。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他把爱液赠与她后,她喘着粗气放下了那条腿。“好玩吗?哥哥。”
“谢谢你小竹,其实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不,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尽管我比你大,但是你把我变回了许久以前那个充满幻想的少女。你一定吃惊,连我自己都吃惊,怎么会成为这么疯疯癫癫的傻丫头。”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我配不上你。”
“哥哥,说什么呢。车,房,钱财全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人,是心。”
显然,吴玉竹与梁冬松说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她认可的人心,更是南辕北辙。
“是啊,是。”梁冬松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了,硬挤出来的笑,僵在了脸上。
“我们唠点别的吧。”梁冬松不能任由她这么说下去,因为再继续陷在她的频道里,不但达不到目的,很可能会使自己脱口而出让她目瞪口呆的话。
“好的,我洗耳恭听。”吴玉竹扬起白净的脸,像一个不更事的小姑娘。
“你老公真是一个贪得无厌……”上次吴玉竹曾简略说过一些孙子纯的贪婪,梁冬松想就着这个话题,将她导入自己的频道。
“哎,别用老公这个词,我们已经分居十多年了。”
“他那样,你就不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这是关心我吧?”吴玉竹微微一笑,“现在我们虽在一个屋檐下,但早已是自扫门前雪。我只要他的工资和奖金,其他的不但不管,连问都不问,他怎么失火,与我也无关。”
“可你们毕竟没有离婚......”
“你希望我与他离婚吗?”
“当然,你这样典雅高贵的人,与那么鄙陋的人在一个屋檐下,看到他都晦气……但我不是那个意思。”
“放心吧,我只是喜欢你,绝不会破坏你家庭,让你为难的。”
“我也一样,但我担心你……”
“我们还是换轻松一点的话题吧。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啊。”吴玉竹松开紧抱梁冬松的双手,仰起头来。
“是啊……”梁冬松应了一声,心想,按吴玉竹说的计算,孙子纯的正常收入全归了她,他玩女人,还有其他豪车豪宅等消费,必然是不义之财……
晶莹的明月好似倒挂的玉盘,将湖水照得如镜面一样。湖里游泳的人几乎没有了,他们并肩昂首眺望空中皓月,就像两个顽童一样,然而,貌合之下神离已太远,太远……
梁冬松忽然想到,人类浑身长毛,形象丑陋的时代,祖先们绝不会心机如此狡诈。
往回游时,他们手拉手,悠闲的戏着水,就像一对不肯分开的比目鱼。快到湖心时,吴玉竹翻身仰泳,在透亮如镜的水面上,那如雪的身条,浓密的黑色绒毛清晰得使梁冬松忍不住轻轻揉抚了一下。
吴玉竹非常惬意的看着他那还没有收回去的手问,“美吗?”
“是太美了。”梁冬松发自心底的赞叹道。
“像什么?”
“美人鱼。”
“太俗,再想想。”
梁冬松瞬间想起了一个完美的形象,可嘴里却说,“是嫦娥戏月。”
“太浪漫。”如果你想不出恰如其分的形象比喻,我就把你扔在这里,自己开车回去。
“是......是丢掉枷锁的自由女神。”
“是心里话吗?”吴玉竹用透人心脾的含水眼神凝望着梁冬松。
“绝对是,而且是发自肺腑的。”说完,梁冬松躲过她清洗心灵的眼风,抬眼望向了头顶的明月,忽然想到有一首歌叫《月亮代表我的心》。这人世间,有多少人的心配得起被月亮代表呢......